晚風輕輕 - 項鍊

沒多久，李澄拿了兩套睡衣和一箱化妝用具進門，她心情非常愉悅，能和王宛一起過夜就代表能見到那張漂亮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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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讓宮女端了盆熱水，周琬伶費了一番功夫才洗乾淨連熱水都冷了，她鼻子、臉頰明明沒妝卻自帶紅潤，看來相當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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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光在一旁看周琬伶洗臉都累了，她道：「你每日洗、化不麻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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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兒習慣了。」周琬伶在化妝鏡前用毛巾擦了擦臉，卸掉厚重的濃妝她感到清爽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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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你就別化了。」李澄搭上周琬伶的肩從銅鏡裡看她，「反正你現在是皇兄的人，不會有別的皇子敢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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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從鏡中望著自己，她要真卸了妝，只要見到周雪明被指認出來，怕是有坐不完的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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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李澄莞爾沒有直接回覆，道：「公主，殿下有交待明早有事要找宛兒，我們趕緊更衣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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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露出一臉不快：「皇兄怎麼老有事找你，我原想和你聊個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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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日宛兒和殿下說說，讓宛兒到公主那過夜。」周琬伶站起身，和李澄一同走向床邊，「殿下疼公主，定會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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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一副胸有成竹道：「他不答應，我也會設法讓他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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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將床上兩套睡衣分別拿起，一一在周琬伶身上比劃，兩套都是極高品質的布匹做成，只是花色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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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為周琬伶選了繡有水仙花樣的睡衣，自己則是茶花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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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火爐的火光很明亮、溫暖，周琬伶熄了燭火和李澄兩人到火爐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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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脫下衣服露出雪白的皮膚，上頭宮女們留下的紅抓痕很明顯，有幾處還結了些小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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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在幫周琬伶穿衣服時就有看見，現在無意間瞥見，對周雪明的一把火又燒起來，也不顧自己衣服都還沒穿好，手插著腰就罵起來：「那個瘋女人真的很過分，竟然還把你傷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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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不是明兒娘娘做的，是宮女們不小心抓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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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會這麼做還不都是周雪明的命令，跟她脫不了關係！」李澄打斷周琬伶的話道，「這些應該也給皇兄看一下，不然他肯定不知道你除了差點被凍死還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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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行！」周琬伶睜著杏眼高聲道，雙頰泛紅起來，「宛兒讓殿下見、見過一次裸⋯⋯裸上身的模樣已經很丟人了，要再讓殿下見一遍，那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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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很好解決。」李澄嘴角露出壞笑：「只要你嫁給我皇兄，就沒有丟不丟人的問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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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臉上的紅一點都沒落下，「公主明知道宛兒不想留在宮中，別捉弄宛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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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挺有趣的哦。」李澄笑嘻嘻地走向周琬伶，「你說不想的是留在宮中，而不是不想嫁給我皇兄——你覺得他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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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宛兒不是這個意思！」周琬伶極力搖頭否認雙手也揮舞著，臉越發赤熱，李滄長得英俊人又好，豈止不錯而已，但她一點也沒那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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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不和你玩了。」李澄輕捏了周琬伶紅的快發火的臉頰，「你看看你，說幾句就羞成這樣，多可愛啊——快穿上衣服吧，待會著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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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說完將自己身上的腰帶繫好，周琬伶也著手換上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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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拿的睡衣撫過肌膚就像雲朵滑過一樣柔軟，有些冰涼的感覺但上身沒多久就感到溫暖，周琬伶還未曾穿過這樣的材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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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穿到一半，周琬伶突然意識到脖子上少了東西，「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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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了！」周琬伶摸了摸空蕩蕩到脖子忽然驚慌起來，著急地朝地上左看右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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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什麼東西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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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隨便繫緊腰帶，趴在地上找：「項鍊，哥哥給宛兒的項鍊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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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兒的哥哥嗎？」李澄聽出周琬伶語氣裡的著急，跟著四處翻看，再將床上的被子全掀開，「長什麼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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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小花綴飾的金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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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把梳妝台、茶桌等地方下方看了一遍，李澄則在上頭找，兩人忙了一個多時辰也沒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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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今天有戴著嗎？」李澄問，她沒印象傍晚替周琬伶穿衣服時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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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鍊宛兒從來不離身的——是掉在哪裡了⋯⋯」周琬伶沒放棄，把找過的地方又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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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鍊是周琬伶生日時周豪送的，而且是第一份只送給她、周雪明沒有的禮物，所以她一直很珍惜地戴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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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是掉在廳裡了？」周琬伶丟下話，也不管已經半夜三更，點了燭火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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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兒等一下——」李澄披了外套，抓起李滄留下的大氅追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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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到了廳裡，拿著燭火往地上照，金子在黑夜裡若有反光會很顯眼，她睜大了眼睛尋找光點，但卻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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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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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一心想找到項鍊，忘了外頭沒有火爐有多冷，跟在她後面出來的李澄冷的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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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將大氅披在周琬伶肩上，周琬伶回頭瞅向李澄，淚眼汪汪看來可憐兮兮，「宛兒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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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李澄有些躊躇該不該說出她的想法，她在宮中長大，手腳不乾淨的宮女看得多，更遑論周琬伶下午那回可是被周雪明下令欺負的，沒準是有人混亂之中扯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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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還是開口道：「你那金項鍊應是被人拿走，怕是找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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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那是哥哥只給宛兒的⋯⋯」周琬伶哽著喉嚨落下淚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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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見周琬伶這樣心裡真捨不得，拍拍她的肩安慰：「沒事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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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一邊擦著淚邊點頭，她明白哭也沒用，不見就是不見了，但就是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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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兒哥哥還活著、找得到人嗎？」李澄小心翼翼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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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對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有些疑惑，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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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就向他再要一條吧。」李澄開朗的笑道：「宛兒哥哥一定會答應的。如果他不答應，那就由我再送你一條——不、一百條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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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周琬伶揩去眼角淚珠，她知道周豪會再送她，然而公主說的也著實讓她心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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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了，我們快回房裡去，不然要是讓人看見你這副模樣就麻煩了。」李澄挽起周琬伶的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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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兒都忘了！」周琬伶一時心急，忘了自己沒有上妝，她吸了吸鼻子趕緊捂住自己的臉，將大氅也披上李澄的肩，兩人肩並肩地往房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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