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輕輕 - 寒風刺骨

親王妃院子外用來傳周琬伶的鈴鐺，在周琬伶不再是宮女身分時便拆了，陳靜是第一次到院子去，她有些迷了路才在梨花樹園找到周琬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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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搬了張椅子在樹下看書，寒冷的空氣讓她手腳冰冷，她正想回房裡時陳靜便從眼角餘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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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兒，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周琬伶暗自慶幸她早就完成工作，不然要是被陳靜發現她依然在打掃，和李滄的協議恐怕就露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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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靜睨眼上下打量周琬伶，對方外穿著絲綢長褙子，裡頭的衣物雖不及周雪明高級，但比起宮女實在好上許多，她一臉不屑道：「娘娘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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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蹙起眉頭心中一股不詳的感覺，周雪明找她沒一次有好事，但論輩份論身分周琬伶只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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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闔上書放在椅子上，跟著陳靜後頭向親王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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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王府氣派非凡的大廳之中約莫十名宮女站在兩旁，周雪明一身貂皮大衣看來高貴但有些俗氣，她翹著小指頭優雅地喝了口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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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心情些許忐忑，她總在和周雪明見面時擔心被對方認出，她低頭福身道：「奴婢參見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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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放下茶杯，鏗鏘聲音在安靜的大廳之中非常響亮，「你還知道自己是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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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很想說些什麼解釋，但她選擇了閉嘴不語，反正就算她把和李滄的協議都說了出來，周雪明也聽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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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厲害，本宮搞不定的男人，你卻三兩下就騙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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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開始後悔見周雪明，躲在院子裡或去找李澄都好過聽這些冷言冷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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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不說話周雪明只覺得她是默認不想狡辯而已，心裡一把妒火燒得更旺，但她沒表現出來，反而不疾不徐道：「身上的衣服還挺好看的，殿下替你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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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輕輕搖了頭，「殿下讓人隨意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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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哈哈⋯⋯」周雪明放下茶杯朝周琬伶走去，頭上步搖隨步伐晃動，她一雙眼有如獵食者盯上獵物般釘在周琬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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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對本宮可是連雙布襪都沒給過⋯⋯」周雪明站在周琬伶面前將身上的大衣褪下，一旁的陳靜立即上前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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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道：「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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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情況和以前差不多，只是周琬伶身分現在不同，周雪明討的方式更為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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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一言不發將褙子遞給周雪明，冬風從廳門吹到她身上有些發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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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接過後沒有罷休，她要得可不只這樣，她向周琬伶踏近一步，瞠著雙目嘴角揚起皮笑肉不笑的弧型道：「不只是褙子，殿下給的『全』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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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背脊竄過一陣寒意，周雪明這個表情她從沒見過，彷彿笑容之下便是一把利刃，得趕緊走才行，她道：「娘、娘娘若想要，等奴婢回院子裡換下再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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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說完往後退一步正要福身離開時，兩手被宮女抓個正著，她蹙著眉頭，一張花臉因為害怕變得滑稽可笑，「啊、你們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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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一把抓住周琬伶的雙頰，用力的留下指甲的痕跡，她咬著牙道：「本宮——現、在、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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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甩開手退到一旁對陳靜命令：「扒光她丟到外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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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睜圓杏眼滿眸子的驚恐，「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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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靜露出邪笑朝周琬伶靠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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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想從宮女手中抽出雙手，但她越掙扎宮女反倒抓得更緊，甚至抱住她的雙臂，她喊道：「娘娘，求您放過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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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近乎哭喊的求饒絲毫沒打動周雪明，周雪明冷眼笑著，瞅她那張花臉上唯一算美的雙眼噙著淚水，周雪明心中只有痛快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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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會把所有殿下給的全拿來給娘娘，求求您放過奴婢！」周琬伶一邊喊，一邊扭動身軀不讓陳靜脫衣，不過她畢竟是被束縛的一方，怎麼可能躲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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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對周雪明求饒無用，周琬伶轉而像宮女們求情，她聲音哽咽哭喊著放手，驚恐的雙眼滿盈著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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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些宮女們雖然討厭周雪明，卻在耳濡目染之下大多對周琬伶的印象就是賤女人，所以對她的求情也沒多心軟，只覺得她活該和親王搞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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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各位大姐放過宛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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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笑著接下陳靜扯下的第一件衣服，連看也沒看一眼就丟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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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身子顫著也不知是冷還是害怕，她沒停下求饒，只希望能喚醒周雪明或在場任何一人的良心停止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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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直到她喊得喉嚨變得嘶啞，依然沒有人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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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身上的衣服全被硬脫了下來，只剩下單薄的心衣和羅群，露出的手臂佈了好幾道紅爪印，在雪白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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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散落的衣、裙有好幾處縫線被扯破開來，周雪明根本不在意那些比她身上還差的衣物，她只是不想看有別的女人穿著李滄送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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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半放棄了掙扎，宮女見完事便把她丟在地上，手臂上的傷因為刺骨寒風也沒感覺到痛，她的抽泣漸漸停了下來，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會遭遇這種事、為何姐姐遇到李滄的事就變得如此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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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蹲在周琬伶面前一雙烏眸輕蔑地瞅著，捏著周琬伶的下巴讓她仰起頭來，嘴角譏笑道：「嗤呵呵⋯⋯你這張臉就算脫成這樣，恐怕也是沒幾個男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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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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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緩抬起眸子凝視周雪明，眸中很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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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在近距離之下看著周琬伶的雙眼，那眼神實在熟悉的不得了，她一下就想起了失蹤兩年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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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道：「⋯⋯強求的終究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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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剎那，周雪明把周琬伶的臉和眼前宮女重疊在一起，她倒抽一大口氣，往後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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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周琬伶也曾經說過，一字不漏，連聲音語氣都一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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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就是為何李滄寵她的原因，就因為和周琬伶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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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由宮女攙著從地板起身，單憑這點就不能讓王宛留下來，她道：「給本宮站到外頭好好反省。」她得想個好方法讓人不會把王宛的死懷疑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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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宮女從地上扯起周琬伶，她像塊抹布一樣被人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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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地一聲，周琬伶落在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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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身上每一處都凍得失去知覺，她拍了拍衣裙上的雪，沾上身子的雪融成水在風吹過時冷得她全身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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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宮女站在屋簷下喝著熱茶，裊裊白煙從杯中升起，身上用保暖的厚衣包裹著，一絲冷風都無法滲入，相較只穿著心衣、羅裙的周琬伶十分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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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過去，周雪明換上原本的貂皮大衣，手上抱著被剪破的周琬伶的衣服從大廳走出，她踏在雪中朝著周琬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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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不信你命硬。」周雪明將衣物丟在周琬伶面前，冷冷道：「上次沒淹死，這次看能不能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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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說完話，轉身領著陳靜等其他宮女離開，只留下兩個站在屋簷下盯著周琬伶的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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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天上飄下雪花落在周琬伶身上，冰冷得像根根銀針刺在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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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揩去眼裡就要落下的淚，肩膀一抽一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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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的頭髮、雙肩逐漸積累白雪，沾濕的睫毛結了些許透亮的冰，佇立著一動也不動的雙腳被雪掩過，鞋子裡早濕了，腳趾全沒了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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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隨著時間變得越來越沉，周琬伶在又睏又凍之際，忽然想起李滄對她說的，只要合作就能在明年三月出宮，現在是十一月只剩下四個月時間，她怎麼能輕易死在這裡，就算拿地上的破衣服來穿也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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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得難以看清的視線中，她似乎看見自己撿起一件溫暖的蠶絲被罩在雙肩，一陣暖意覆蓋近乎赤裸的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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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角不自覺幸福地上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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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陣強風吹醒周琬伶短暫的想像，身子又開始顫了起來，雞皮疙瘩佈滿每一寸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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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口鼻呼出來的白煙一下就消失在空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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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片片紛飛與寒風翻攪在一起，屋簷下看著周琬伶的宮女們脖子上圍著毛圍巾，舒適地啜飲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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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閒聊之際四隻眼時不時瞟向周琬伶，她們只要確保周琬伶活著就好，要直直盯著只穿穢衣的女子，就算同為女人也會覺得彆扭，更何況對方還站在冰天雪地中，良心多少也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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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之中，忽然一個身影從大門進入，直奔向佇立院中的周琬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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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宮女正想是哪個不長眼的要來救人，都要衝出去和來人對罵，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潁親王，兩人有默契的倒抽一口氣，慌慌張張地推著彼此往繭樓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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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李滄要往北方去的途中，因風雪過大怕馬兒受不了，於是決定回宮等天氣轉晴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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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護衛們一進親王府便看到站在風雪中的人影，而對方似乎還只穿了單薄的衣物，幾人正對眼前畫面一頭霧水時，李滄忽然覺得人影的身形與周琬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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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也沒想便朝人影跑去，隨著距離越近，他終於看清人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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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兒！」李滄喊道，一邊將身上大氅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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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聽見聲音到轉過身花了好幾瞬時間，見到李滄她面露驚恐，要不是和李滄太有牽連，今日周雪明也不會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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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周琬伶虛弱地喊道，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她往後退了一步但雙腳凍得不好使喚，踉蹌一下重心不穩要向後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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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李滄箭步上前接住周琬伶，用大氅將她裹得緊實，「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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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氅很暖，周琬伶越加發睏一雙眼瞇了起來，但她凍紅的手指依舊隔著大氅想推開李滄，然而太過無力李滄根本沒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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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走⋯⋯」周琬伶嘴唇發顫著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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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橫抱起周琬伶往府裡走去，周琬伶身子輕得好像一陣強風就會將她從手中吹走，李滄便將周琬伶更往自己身子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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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把臉轉向李滄暖和的胸口後昏睡過去，一雙眉毛緊蹙起，嘴裡時不時含糊地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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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抱著周琬伶到他房裡，將周琬伶連著大氅一起放到床上並用厚被子蓋住，再命島符拿火爐來，阿州則去找李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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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坐在床邊陪著周琬伶，看她蹙著眉的睡臉心疼起來，他實在低估周雪明，竟然明知周琬伶是他的人還敢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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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伶⋯⋯姐⋯⋯」周琬伶伸出一隻手在空中揮舞，眉毛蹙得驚恐，嘴裡唸唸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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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李滄按下周琬伶的手，對方的指尖還很冰冷，於是他便用雙手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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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李澄帶著宮女和衣服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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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兒怎麼了？」李澄快步走到床邊，見到周琬伶凍得通紅的臉很是心疼，「她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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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聽見李澄的聲音便鬆開手站起身，語氣中帶著點慍怒：「你替她穿衣，我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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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李澄對著李滄喊道，然而對方沒停下腳徑直走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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