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箱之魚》 - CH.３　魚的矛盾理論

－－關於自尊心與男人的話題

　　「嗯……我想了很久，我們還是換別首歌練好了。」

　　午飯過後的二年一班，在午休之前仍是三五成群地閒聊抬槓，魏廷鋒在這時候向陳棋華與洪利星提了這件事，想當然是得到那兩人的白眼了。

　　原先樂團人數五人，他們二年一班就有三個人，如果要依投票表決那必定是對魏廷鋒有利，但自從當了馬子狗之後，連貝斯手和鍵盤手都不在他的勢力範圍內了。

　　洪利星舉手表示：「那時候歌是你選的，就算阿陸他們說你唱不了那個音不應該選這首歌，你還是說你很喜歡而且很酷，連舞台妝你都想好了。不要說兄弟不夠意思，你這麼多次排練不來，突然就說要換歌，你當我們練心酸的喔？」

　　緊跟在利星之後，陳棋華也跟著表態：「一個禮拜也才用到週五放學後的一個小時，為什麼這一點時間你也抽不出來？是不是還要我們配合你改時間練啊？」

　　廷鋒反駁：「難道我一個人就沒在練嗎？你們又知道我平常放學後就去ＫＴＶ裡一個人練？你們沒看到我練，哪知道我練得多努力？」

　　「那為什麼突然說換歌？」「對咩。」

　　一被那兩個人質疑，廷鋒先頓了頓，他當然不可能說上星期五大家排練的時間他過去偷聽了一下……裝作若無其事貌地解釋：「柔柔說她比較喜歡小情歌，而且我覺得那種歌路我比較拿手。」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和廷鋒原本從國中就認識的棋華態度就放軟了：「喔，那個你的確比較在行，而且也不是緊到沒練習時間。好吧，我在群組裡問一下阿陸跟阿勝，看他們覺得如何？」

　　「那就拜託你們啦！我就知道你們還是我的好拜把！」

　　看他一副事情解決了似的樂呵，利星咕噥了一句：「你喔……有異性沒人性。」

　　「呵呵……」廷鋒笑了笑。

　　有異性沒人性不是應該的嗎？柔柔會讓他揉胸、會讓他爽一波，朋友能幹嘛？

　　當然是女朋友重要了。

　　處理完貝斯手和鍵盤手，下午，他利用體育課要去操場集合的機會，到一年級班級前去溜躂，很順利的在三班發現到正在小組討論的金髮學弟。

　　戴上眼鏡和其他同學認真討論報告內容的模樣，乍看之下就是個學霸的樣子，一般學力不怎麼樣的人都想敬而遠之啊……

　　而且廷鋒的學習也的確不怎麼樣，是標準的學渣。

　　所以他在門外多待了一兩分鐘，直到一年三班的班長拿了疊傳單進來發，才打斷了這班小組討論的嚴肅氛圍。

　　「冬令營隊你會參加嗎？」同學遞了張從班長那裡發下來的傳單給于熙，那是附近大學舉辦的科學能量體驗營，參加對象為高一至高三的學生，為期四天相當有趣的科學實驗與研究學程。于熙簡單的掃過一眼：「可能會。」

　　「寒假還能一起參加營隊真不錯，如果都能去同個營玩就好了啊。」

　　組員們熱烈討論起來：

　　「你想去報哪個？民俗考察或登山營隊？」

　　「沒辦法啦寒假我們家要出國旅遊。」

　　「欸，于熙，外頭有個學長要找你。」

　　同學輕拍一下他的肩膀，指了指教室後門外的一名陌生學長，這才將于熙從盯著傳單發呆的情況裡拉回來。

　　那學長是誰？他不認識，而且穿著體育服，陸駒和宇文鷹兩班今天沒有體育課，肯定不是那兩位學長的同學吧。不過他還是起身往教室後門去，也許是再兩分鐘就上課了，那學長也只是看他走出來後，笑笑的跟他約了時間：「欸……我也要趕著去操場了，今天放學有沒有空？校門口見，我有些話要跟你說啊。」

　　于熙想了一下，今天他沒跟任何人有約，也就點頭了。

　　「那就這麼說定，不見不散啊！掰！」

　　魏廷鋒自說自話完就跑了，看著沒什麼事，待會兒就要上台報告，于熙也就回到組裡去，把同學給他的資料再拿起來默默誦讀過一遍。

　　而廷鋒則在往操場集合的路上，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那就是高富帥十項全能品學兼優的人生勝利組吧？真是可惡……明明是人生父母養的怎麼能差這麼多？哪裡的公子哥兒不要來我們普通私立高中讀書去哪間國立讀行不？過來大開後宮的喔？』

　　『而且歌還唱得真不錯……靠那一定有接受過什麼訓練吧？看他家境就很不錯的樣子，搞不好就是請什麼很專業的指導者教出來的，才有辦法轉腔轉得那麼順！有錢人就是不一樣，跟我這種只能靠天份完全沒錢做栽培的人就是不一樣啦！』

　　到了操場，廷鋒走向已經慢慢集合起來的二年一班，進入列隊裡，暗暗咬牙：

　　『我才不會嫉妒那種只靠出生選對人家的廢物，哼！』

　　一想到外校的小女朋友，就莫名得意起來：

　　『而且我有個可愛又波大的女朋友！你沒有！！！』

　　　　　＊　　　　　＊　　　　　＊　　　　　＊　　　　　＊

　　放學時因為繳交報告慢了一步，廷鋒離開教室時大多數學生都已經跑了。雖然想著跟于熙約的地方是校門口，但如果可以在一年級教室堵到他，就省一點請他喝咖啡的錢，而改了平時的路線，刻意往一年級教室走去。

　　然而卻在一年三班的教室外，見到了……

　　一名高個子的男學生，輕輕攬著金髮學弟的手臂，以微暗夕陽為背景，而看得不甚清晰……那身形修長的高個剪影低下頭來，以他的嘴唇，在略微抬頭的側臉唇上輕輕一觸，那是個輕得像是打招呼的吻……但那兩人間的氣氛卻曖昧得像戀人。

　　嚇得廷鋒立刻躲柱子後去。

　　『欸？這是什麼情況？那兩個人是 Gay ？那兩個都男的沒錯吧？！』

　　為了怕自己誤把女人當男人，他還再偷偷瞄了一眼，確定那兩人的身板都是男人沒錯。

　　『是說我為什麼要躲起來啊？在學校接吻是這兩個人不對吧？！』

　　「那我先回宿舍去了，你也別在外頭留太晚，早點回家吧。」

　　教室裡，高個子的男學生以溫柔的低嗓提醒，並有輕輕撫摸金髮的愛撫動作。

　　「我把教室門窗鎖好就會走了，學長不用擔心。」于熙語氣平淡地回應，並順著那名男學生離開教室的腳步，抬手擺了擺：「學長再見。」

　　高個子的學生腳步幾分急，以手背掩上嘴唇、臉略低的模樣，似乎幾分害羞，也像怕人見到似的，所以他沒發現躲在教室外的魏廷鋒，很快地轉身消失於樓梯之後。

　　在他離開後，廷鋒再度探頭，教室裡只剩于熙一人，正在一一檢查窗戶上的鎖，檢查完教室內側的窗戶後，他回過頭正要檢查走廊側的門窗，便見到在教室後門探著頭看他的體育服學長，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他有些受到驚嚇地睜大了眼，但隨即又冷了下來：「……不是說要在校門口等的嗎？」

　　「啊就……湊巧路過？」不知是心虛還是怎的，廷鋒覺得心跳亂得緊疼，畢竟他剛剛可是見到了某人的秘密吧？這才想到：『啊幹！我居然沒拿手機拍下來，如果有照片的話不就可以拿來威脅他了嗎？！』

　　以著低壓到幾乎可結冰的語氣，于熙問：「……你剛剛看到了什麼？」

　　「就……那個……你們在接吻？」廷鋒不自覺地冷汗直流，但仍死撐個笑，在心底不停快轉著：『我要不要騙他我有拍照？能拿來威脅他嗎？欸在那之前他會不會殺了我？腳不要抖啊……還是快點打電話烙人過來？！』

　　「嗯……」于熙以一聲表示他聽到廷鋒說的了，然後往教室前門去檢查門窗：「你不是找我有事要談嗎？等我把門窗鎖好就能離開這裡了。」

　　廷鋒幾乎是像聽到教官指令而立刻立定站好，就差沒行舉手禮地：「喔！嗯！好！」

　　于熙檢查完所有門窗，從後門退出教室後用鑰匙鎖上門，出校門之前他還得將鑰匙送交到辦公室去，廷鋒一路上靜靜地跟在他身後，直到送回鑰匙、于熙離開辦公室後，才在往校門口的路上，于熙主動開口詢問：「想在哪裡談？」

　　「……我請你喝咖啡好了，啊……便利店的咖啡行不？」

　　「嗯。」于熙回應得幾分心不在焉。

　　　　　＊　　　　　＊　　　　　＊　　　　　＊　　　　　＊

　　到了顧客絡繹不絕的便利商店，發現用餐席人挺多的，最後魏廷鋒是買了兩杯現沖咖啡後，跟于熙一同到附近小公園去，天色暗下的此時，已經沒有帶小孩在這裡遛達的家長，而顯得僻靜安寧。

　　于熙拂淨鞦韆上的一層薄雪，坐了下來，接過和他一樣坐在隔壁鞦韆的魏廷鋒手上的咖啡，開了蓋上的飲用孔喝上一口暖：「謝了，你找我要說什麼事？」

　　喝了口咖啡定定神，廷鋒不假思索地唸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對白：「學弟，你喜歡唱歌嗎？」

　　「不喜歡。」

　　于熙冷淡的秒答傻住了魏廷鋒，他本想于熙一定會說『喜歡』，然後他再回問『為什麼不參加歌唱比賽或選秀』之類的，再順勢跟他說『在學校玩社團根本只是娛樂而已不要在學校社團浪費自己的才能』之類的……

　　不喜歡？！

　　靠杯喔這樣他要怎麼接話？！

　　不喜歡跑去樂團跟他搶主唱的位子幹嘛？！

　　見他沒再答腔，只是瞪大了一雙眼直盯著自己瞧，于熙在靜了一分鐘後才問：「你找我就為了這個？」

　　「啊、啊、」魏廷鋒支吾了兩聲，再冒出來的問句連他自己都想一巴掌轟到自己臉上：「你是 Gay 嗎？」

　　「是或不是與你無關吧？」于熙儘管臉上表情與語調一直冷淡，但藍瞳凝起的一股淡淡慍意，倒毫不保留地透了出來。

　　他當然知道這不關他的事，但他真克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那個人跟你在交往嗎？你們一對的嗎？」

　　沉默了數秒，于熙朝他攤了一手：「學生證。」

　　「欸？」他傻住了，完全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突然向他要學生證，但他也沒細想太多，就掏出來給對方，一直到學生證放到對方掌心時，才發現不妙：『靠我聽他的幹嘛？！他該不會想搶走我的學生證？也不對搶我的學生證幹嘛我去辦張新的不就好了嗎？欸他到底想幹嘛？！』

　　拿到對方學生證後，在較為幽暗、僅有幾盞暈黃路燈做照明的此時，于熙略微瞇了眼，看清楚了學生證上的學號與名字：「原來我該叫你『學長』啊？二年一班，我猜猜看……你是陸學長那一團的主唱，是嗎？」

　　體育服上沒學號，于熙一開始也搞不清他是哪年級的人，但看到學號、知道班級後，就他所知與唱歌有關的、二年一班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位缺席多次樂團練習的學長吧？

　　「欸？你怎麼猜到的？」魏廷鋒傻傻地，從于熙手中接回他的學生證。

　　于熙的視線沒再看向他，只是凝向正前方的沙坑，再喝了口咖啡：「我跟那個人在交往沒錯，練唱的事只是學長們需要有人陪練，他們也沒有要換主唱的意思……所以你還有什麼想從我這裡打聽到的事嗎？」

　　「那個……你喜歡男人嗎？」

　　于熙差點沒噴了正在喝的咖啡：「你只關心這件事嗎？」

　　魏廷鋒當然並不是只關心這件事，但眼前這位年輕男性，長著一張連男人都容易看到入迷的臉：細嫩白皙的皮膚水煮蛋似地吹彈可破，俐落的五官輪廓與眉宇不失英氣，略薄的唇瓣酌染微紅，有如太陽之子般的金色髮絲，這美豔並不性感，卻足以凍住眾人的視線，令人不由自主地追尋那靈魂所嚮之湛藍……

　　「……這個嘛……」覺得自己不說點什麼百分百看起來像怪人或變態，廷鋒只得亂謅：「啊你看看你，長得帥、家裡有錢、身高夠高、體育厲害又是學霸，只要你想，多少女人都肯倒貼你吧？啊如果你只喜歡男人對我們其他男生來說不是大福音嗎？不然全校女生都給你包就好了我們吃啥？對吧？」

　　「……」于熙有點傻了，花了點時間琢磨廷鋒的話，然後問：「你覺得我是怎麼上下學的？」

　　「專人司機接送，而且還是勞斯萊斯那種高級車！對吧？」

　　「不是，我搭公車通勤的喔……」于熙面無表情地取出月票卡亮給廷鋒瞧：「體育吊車尾，我體力不是很好，反應力也很差，去操場都是給球Ｋ的份。成績就班上六到十名間，將就而已也不算學霸……學長你那些哪裡聽說的？」

　　見魏學長又傻住了，于熙輕嘆口氣：「那種完美的角色只存在二次元，現實裡沒那種人喔。」

　　「這、這是詐欺！！！」

　　廷鋒激動到差點掉下鞦韆，直指著于熙叫嚷一句，于熙懶得理他依然淡淡地：「啊我明白你的意思，認識我的人幾乎都會這麼說。」

　　「不只是我！很多女生都這樣形容你啊！」

　　「腦補過頭了啦……」于熙只覺得無奈，不過還是想到一些過去事，而問：「那學長，你認為我應該是怎樣對待女孩子的人？」

　　經于熙一問，廷鋒認真地思考想像了會兒，就說：「演一下可以吧？」

　　「請示範。」于熙面無表情但其實很好奇地應了一句。

　　廷鋒挪著屁股下的鞦韆，一手抓上于熙那方的鞦韆繩，探出了上半身，一副把于熙壓逼到牆角的情境模擬：「妳在考驗我的忍耐力嗎？擺出這麼可愛的樣子……」

　　于熙只是張大了眼回視位處上方的學長。

　　見他沒反應，廷鋒又模擬了一句：「妳想要我怎麼疼愛妳，說來聽聽啊？」

　　「所以你覺得我是這樣追女孩子的嗎？」

　　他的演技完全沒有驚動到于熙，只好在百般洩氣之間，讓屁股下的鞦韆回到原位：「欸不是嗎？你看起來就像偶像劇裡常有的高冷總裁啊？」

　　「高冷我聽過，總裁的話……我只是個學生啊？」于熙依舊面癱。

　　「那個只是個形容，就是在講霸氣、想要什麼會不計任何代價弄到手、有身家的男人。」

　　「喔……」于熙的回應也是似懂非懂地：「你的腦補好歡脫啊，我第一次聽人這麼說……」

　　雖然在這之前他一直沒問過別人這件事。

　　「是喔？」廷鋒多喝了兩口已經轉溫涼的咖啡，想想不對：「話題怎麼跑這兒來了？我問你的你還沒回答我呢。」

　　「喔你說『喜歡男人』這件事嗎？」于熙面癱表示：「不喜歡。」

　　「不喜歡為什麼要跟個男人交往啊？」廷鋒無法理解，然後得出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猜測：「難不成你是被威脅的？」

　　「交往跟性不一定要連在一起吧？我對他沒有身體方面的慾望，但我跟他在一起很舒服，就這樣單純的交往也是交往吧？」

　　「這樣哪是交往啦？只是一般的朋友吧？！」

　　于熙冷了眼神：「聽說學長有個高一的女朋友對吧？你們兩個都未成年的情況下，難道交往也會做那種事嗎？」

　　「會喔！」廷鋒激動到都要把咖啡噴出嘴了：「這年頭國小五六年級就破處的大有人在好不好？！我跟我女朋友會做喔！我說真的！」

　　「……算了管你們的，反正我沒那個打算就是了。」

　　「這什麼態度啊？有你這麼渣的嗎？沒有要上床的意思就別隨便跟人交往啊！」

　　「為什麼交往就一定要上床？」

　　「不上床交往個屁啊？！」

　　發覺這是個無效溝通，于熙就想打住了：「說我的事也夠了吧？學長，除了這件事之外沒別的事要談了嗎？」

　　「欸……」廷鋒愣了愣：「還真沒有。」

　　「八卦別人的感情事有意思嗎？我跟誰交往是我的自由，而且大概也交往不了太久就會分的，不勞你費心。」

　　廷鋒怒皺了眉頭：「哈？結果你只是在玩弄別人的感情嗎？」

　　「囉嗦、煩死了、你住海邊喔？」

　　于熙一口喝完那杯咖啡，起身離開鞦韆，往公用垃圾桶去扔空杯。有那麼一瞬間，他倒是希望這個多事的傢伙替他帶話給鷹學長，請他別再往自己身上投注任何愛情了……

　　但他卻又懼怕著，看到鷹學長受傷的表情。

　　第一個吻，是驚嚇的成分居多，從第二個吻開始，他就很清楚，他對學長完全沒有肉慾方面的念頭，他不喜歡和學長接吻，只是，對象是他的話，他可以稍微忍耐一點……

　　但也僅此而已。

　　「我會跟阿陸他們說你有多渣、欺騙別人的感情把那個男人當工具人！叫他們離你遠一點！你這人根本不能當朋友！」

　　對著那自以為正義的叫囂，于熙只想笑：「去說啊，告訴全天下的人也無所謂，反正我是沒差啦。」

　　不被理解也沒關係，也不是什麼值得被理解的事。

　　沒朋友也無所謂，他本來就沒想過要在這學校裡交什麼朋友。

　　他只對鷹學長感到愧疚，但也不自覺地有了『也許被鷹學長當壞人看更好』的想法。

　　如果這話傳到了鷹學長的耳裡，讓他萌生離開自己的念頭，那也許更好吧？對誰都好。

　　只不過，該有的禮貌還是不可少，離開之前，沒忘了：「謝謝學長你的咖啡，沒事我先走了，再見。」

　　「滾越遠越好啦！！！」

　　吼完他之後，看著那越來越遠的背影，魏廷鋒才越想越不對勁：『欸？我叫他出來就只是為了把他臭罵一頓嗎？』

　　喔不對，本來是想用口才讓那個金髮學弟放棄跟他搶主唱位子的，這下子，他得到一個扳倒他的素材了。

　　太急著要告訴其他團員這件事，所以他立刻抄起手機，在他們樂團成員的群組裡，打上了訊息：【我見過那個你們口中歌唱得很好的金毛學弟了！他是個渣男！不是 Gay 還跟一個我們同校的男學生交往！私底下還跟我說他不用多久就會跟那個人提分手，哪有這樣玩弄別人感情的渣啊？玩女人就算了，居然是玩弄男生的感情，我跟你們說你們一定要離他遠一點，不然哪天輪到你們被玩弄被利用！當工具人還沒自覺！】

　　一時間，五人群組鬧騰了起來：

　　【真假？】

　　【所以那兩個人真的在交往？！】

　　廷鋒根本不曉得宇文鷹也出現在其他團員面前過這件事，只傻傻地立刻碼字回應：【對我看到他們兩個接吻現場了！有夠噁心的！】

　　【你沒事偷看別人接吻幹嘛？你跟蹤人家齣？】

　　【湊巧的啦！不是故意的！誰想看那種畫面啊？！】

　　【不過說那兩個是 Gay 不意外哎，比較意外學弟會是那種人。】

　　【以後還是少跟他來往好了。】

　　【我可不想被 Gay 同化啊。】

　　　　　＊　　　　　＊　　　　　＊　　　　　＊　　　　　＊

　　『小熙想提分手嗎？』

　　在宿舍裡，剛洗好澡出來正以乾毛巾拭乾頭髮的陸駒，一邊讀著手機上的訊息，一邊想著。而抬頭看了一眼正背對著他低頭讀書的宇文鷹，瞇了雙眼：『這個人……也挺會找麻煩的啊。』

　　『這樣也好，這群渾蛋不吵著要于熙陪他們排練，這樣也行……』

　　陸駒在群組裡碼起字來，只是他不提于熙的事，沒跟著他們起鬨，就問：【不是說要改歌嗎？改哪首歌？】

　　【阿陸你不解釋一下那個學弟的事嗎？】

　　【有啥好解釋的？我又不是本人。要換歌就快換，扯那些有的沒的對我們的表演一點幫助也沒有。】

　　瞪視著手機屏幕上的視線，隱隱灼上了冷焰。

　　如果于熙會難過，他會逗他笑；如果于熙會寂寞，他會陪他鬧……所以有時，他不介意于熙被排擠或邊緣的情況。

　　『你們這些閒雜人等離那個人越遠越好，他是屬於我的……』

　　『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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