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漸緩,庭院中的落葉被下人掃得乾乾淨淨。趙婉瑩休息幾日後,身體的疲憊稍退,卻未料到陳府突然傳來新的安排——她被指派接管物品庫,即將接替年老退休的老佗。老佗是個瘦削的老人,滿臉皺紋,眼神卻透著一股精明。他曾跟隨陳子昂的父親陳老爺學過醫術,陳老爺歸隱後,府內的藥材買賣便由他操持。
這藥材生意對陳府來說是頗為重要,陳老爺當年研發的多款補身強身的藥單,如“補氣散”“壯骨丹”,至今仍受城中百姓歡迎。老佗因藥材買賣的便利,順道管理府中各類生活物品的採購,從柴米油鹽到布匹器皿,無不經他的手。
趙婉瑩被帶到物品庫時,空氣裡混著藥材的苦味與木頭的潮氣,老佗坐在一張舊木桌前,桌角堆滿泛黃的賬簿,他低頭清點,油燈映得他滿臉皺紋更深。他抬眼看了她一眼,沙啞的聲音帶著點試探:“你是趙小姐吧?近幾天吃無憂丸的是你吧?我瞧著那藥味兒,馬錢子的氣兒還挺重。”
趙婉瑩心頭一震,腦中閃過那日被陳子昂侵犯後,翠姑塞給她的藥丸——微苦,帶著股怪味。她壓下疑惑,低聲道:“是補身的吧?”老佗呵呵一笑,眼神閃過一絲異樣,捋了捋花白鬍子道:“少爺說了,你識字會算,這差事交給你,我也放心。”他遞過一本厚厚的賬簿,手指敲了敲桌沿,似笑非笑道:“藥材的事你慢慢學,別問太多就行。”
趙婉瑩接過賬簿,心中微動。她自幼在趙府長大,雖是千金小姐,卻也跟著母親學過識字算數,對賬目管理頗有基礎。她翻開賬簿,見裡面記錄著藥材的進出、價格與客戶名單,字跡雖潦草卻條理分明。她點了點頭,低聲道:“我會盡力。”老佗見她態度認真,滿意地笑了笑,接著花了半日,將物品庫的運作細節一一交代清楚。趙婉瑩學得快,交接不過兩日,便已上手,這份工作比燒火輕鬆許多,讓她頗感舒心。
然而,她心中卻生出一絲疑惑——多日未見陳子昂,這府中主人的身影似憑空消失。她私下問了翠姑,才知陳子昂帶著紅玉外出,要遠赴外地一個多月,處理一樁鹽業生意。
這生意原本是趙家競投成功的項目,如今卻落入陳府手中。翠姑低聲道:“少爺這次出門,怕是要把鹽業這生意穩下來,紅玉跟著去了,估計想趁機討好他。”趙婉瑩聞言,心中一緊,回想起趙家的慘況——抄家、流放、親人離散,卻讓她心頭蒙上一層陰影。她咬緊牙關,暗想:趙家落難,我如今淪落至此,總得找個出路。
新工作的清閒讓趙婉瑩有了更多空餘時間。每到黃昏,晚飯前,她便會去練武場找阿蘭練武。阿蘭這日穿著一身灰色練功服,高挑的身形在夕陽下更顯挺拔。她見趙婉瑩走來,咧嘴一笑:“喲,新官上任,瞧著氣色不錯嘛!來,今天教你一招簡單的擒腕術。”她擺開架勢,教她如何用巧勁卸下對方的腕力。
趙婉瑩跟著學,雖動作仍有些生疏,卻已比初學時穩了許多。她每出一招,汗水順著額頭滑落,心中卻感到一陣暢快。練完一輪,阿蘭靠在場邊的木柱上,喘著氣笑道:“你這幾日進步不小,再練練,說不定能護住自己。”趙婉瑩聽了,嘴角微微上揚,低聲道:“但願如此。”
練武間隙,兩人坐在場邊休息,阿蘭隨口聊起從前江湖賣藝的日子。她說得興起,眼中閃著光:“我爹雖是個賣藝的,卻懂些跌打功夫,遇上太窮的老百姓,總會贈醫施藥。他常說,江湖有江湖的正義,行俠仗義不是嘴上說說,得真幫人。我小時候跟著他走南闖北,見過不少苦人,也學了些做人的道理。”她頓了頓,拍了拍趙婉瑩的肩,笑道:“你這性子,倒是像我爹說的那種——倔強裡藏著義氣。”
趙婉瑩聽著,心中微動。 阿蘭有著她未曾經歷的江湖閱歷,那份豪爽與真誠讓她感到一絲親近。她低聲道:“你爹是個好人。若我早些懂這些,或許也能多幫幫家裡。”阿蘭聽了,拍了拍她的背,爽朗道:“過去的事別想了,練好拳腳,往後誰敢欺你,直接揍回去!”
與此同時,府內另一角,小花正為自己的“小算盤”忙碌。自從上次伺候陳子昂得了賞錢,她心裡便燃起一團火,想更進一步靠近少爺。她找到小雀,這次直截了當地說道:“小雀,你能不能教教我怎麼讓少爺高興呀?”
小雀聽了,臉頰一紅,想起自己裝病與陳子昂的親近,心中既羞又得意。她挠了挠頭,笨拙地說道:“我就是裝病,然後說些軟話,讓少爺抱抱我。還有……脫了衣裳給他看,他好像挺喜歡的。”她說得吞吞吐吐,自己也不知該如何教,只好拍拍小花的肩,囁嚅道:“你試試看吧,少爺喜歡聽軟話,你就多說些好聽的。”
小花聽得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心中暗想:脫衣裳?說軟話?她雖年幼,卻也明白這或許能討陳子昂歡心。她謝過小雀,跑回房間,對著銅鏡練習了幾句“少爺,小花好冷呀……您抱抱小花好不好?”
她踮起腳,想擺個柔弱的姿勢,卻一不小心踩到衣角,“哎喲”一聲摔倒,額頭撞上床沿,疼得她揉著腦袋坐起來。她瞪著鏡子裡灰頭土臉的自己,嘀咕道:“小雀教得真怪!這樣真的行嗎?”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eb2giUH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