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O:Re - 22/:善惡的彼岸-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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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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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沉的天氣一如昨日，延續到了今天。

迎接早晨到來，送走鳴之後，他如往常一般，整理完家中後，便準備出門…

若要說不同之處，那大概就是今日本該沒有任何委託，可他卻裝備萬全。

一大早，鹿野寺淺敲響了教會的大門，有些事他想當面問清楚。

值班的克萊兒還沒有上班，迎接他的是一位老修女。

對方見到來，並未有訝異的神色…想來是有誰在這之前便吩咐過——鹿野寺淺在老修女的帶領下，走過熟悉的長廊，去往教會內部。

跟往常時間比起來，清晨的教會裡安靜地連呼吸都清晰，老修女領著她來到神父的辦公室前，雕花的實木門厚重敦實，他還記憶猶新，推開門後的風景……

老修女低垂頭，伸手叩響門板，不多不少，間隔適中，正好三下。

「普利斯神父，訪客已經帶到。」

「知道了，謝謝妳修女。」

隔著門板，裏頭傳來熟悉男聲，模糊失真。

老修女得令後，朝鹿野寺淺點點頭，隨後欠著身朝來時路離去，視線與頭顱、始終低垂。

他站在門前，伸手遲遲握不上門把，那上頭反射他壓抑的神情。

「進來吧，鹿野寺先生。」

裡頭的人卻先一步打開門，他們目光相對，一個滿臉陰鬱、一個如沐春風……

「那就打擾了…普利斯神父。」

鹿野寺淺深呼一口氣，沉下心緒，便抬腳邁入小小的房間內，咿啊、房門在他身後緩緩闔上，早晨的教會再次歸於一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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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來到這裡時，他只窺見這房間的一角，實際進來後，發現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小。

整個房間裝飾典雅低調，天拱石雕呈十字，比起走廊的樣式要更簡單一些，整體維持了教堂的一致模樣，石英雕的羅馬佇立於四方；辦公桌後開了一扇落地大窗，外頭正對著花園，那片風景恰好就是孩子們平時戲耍玩鬧的位置。

想想就不寒而慄，鹿野寺淺卿卿皺起眉。

一想到昨日這裡發生了什麼，胃部就開始翻騰，一陣不適緊緊纏繞他脖頸，如無形之手，替他戴上桎梏。

目光游移，他在普利斯神父的引導下，坐在中央的其中一張沙發上，絨面觸感細膩，顏色古樸，上頭有許多常見的花紋繡線。

普利斯神父走回辦公桌前，背對著鹿野寺淺，背著手站在那扇窗前，臉上帶著不嫌不淡的笑意，似乎早有預料鹿野寺淺的到來。

他目光低垂，會客的桌上，放著一盤未下玩的殘局。

「我等你很久了，像這樣對話，還是第一次吧…鹿野寺先生。」

普利斯神父率先打破沉默，用一種闊論的語調，猶如告解他人的寬恕。

「貴安，普利斯神父…我今天是想…」

「很遺憾。」鹿野寺淺的話被打斷，普利斯神父轉過身來，雙眼出奇地亮，笑容越發滲人。

「你來得太早了、鹿野寺先生，孩子們這時候都還在床上…與美夢共舞呢哼哼。」

兩人目光相隔漫漫對峙。

「普利斯神父，那我就單刀直入地問了……」

「鹿野寺先生，你有下過棋嗎？」

普利斯神父在一次精確地截斷話語，鹿野寺淺被迫收了聲，臉上表情隱隱不快。

他帶著不容拒絕的好意，與鹿野寺兩人，目光雙雙落在那盤未下玩的殘局。

「沒有。」為了卡萊爾，他選擇忍耐。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呢，這盤殘局已經放了一個星期了…就算聰明如＂卡萊爾＂，似乎也沒有辦法了。」

卡萊爾。放在腿上的雙手握緊，鹿野寺淺咬緊後牙槽，目光變得幽暗。

「是嗎？原來卡萊爾那小子還會下棋啊！」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面部表情，回復往常溫柔笑意，迎上普利斯神父。

「鹿野寺先生，孩子長大了，難免會有一些秘密…我聽聞過您救助了許多教會的孩子，而卡萊爾便是其中一位、希望這樣不會讓你太過傷心。」

「傷心？不、不、不…任何人都會有一個兩個秘密，我並不為此感到失落、普利斯……＂神父＂。」鹿野寺淺佯裝天真，他偏過頭，加重了咬字。

「哈哈哈！——鹿野寺先生，卡萊爾喜歡下棋，面對我的邀請他從未拒絕過……你想想、一個孤單又敏感的孩子，對上一位如＂父親＂般的榜樣，他會怎麼想？」

父親？鹿野寺淺簡直要發笑，竟然把那樣的行為說是父親、關懷？開什麼玩笑。

「……普利斯神父，我沒有父親、所以我無法理解那樣的感受，但——如果可以的話，能否請您中止治療，讓我將卡萊爾轉送到中央聖廷治療呢？」

他決定不再忍耐，發出了心中疑惑。

「……」普利斯神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搖了搖頭，那樣子似乎是不滿意他的答案。

有些事是屬於成年人的邏輯，他們都心知肚明。

「普利斯神父，家妹很擔心卡萊爾，如今教會動員半數，前去支援邊境，總是麻煩你…這樣也不好…」

「麻煩…？鹿野寺先生，你要將卡萊爾送走嗎？」

良久，普利斯神父終於回話，口吻帶著嘲弄。

像在嘲弄他的不自量力。

「還是說，鹿野寺先生……你擔心、我對卡萊爾做什麼嗎？」

他忽然快步走來，繞到沙發後面，俯下身附在他耳邊，話裡充滿刻意。

「普利斯神父，不是擔心——」鹿野寺淺站起身，望著神父慈愛笑容，他眼底卻一片冷冰，「而是確信，教會是信仰的中心，聖潔的象徵，我沒有辦法…把卡萊爾留在瀆神者的身旁。」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鹿野寺淺的話就像某種開關，點燃了瘋狂，普利斯神父驟然大笑出聲，好似他在說什麼天方夜譚一樣，笑容崩解、不可置信瞪大眼。

「褻瀆神者……哈哈哈哈、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鹿野寺先生…」

「一個瀆神者…我嗎？」

「哈哈哈哈…哈啊——鹿野寺先生，冒犯神的方式可以有很多，但要說成褻瀆……你認為我得做到怎樣的程度呢？」

普利斯神父笑得合不攏嘴，神態不四方才平靜，眼下充滿狂氣，好似變了一個人。

他反過來問鹿野寺淺，笑容止不住上揚，令人發毛，離開了沙發之後，如圈尋領地的獅子，一步、一頓，緩緩圍著他繞圈走動，對著他施加無形的壓力。

噠、噠、噠，身側復古立鐘鐘擺不斷晃蕩，對上了身後那陣腳步聲。

鹿野寺淺深吸一口氣，語氣顫抖，內心憤慨，無名的怒火未聲張。

「…這不是要問你自己嗎、普利斯神父——你對卡萊爾做了什麼，你心知肚明。」

他抬眼，伸手搭上腰間銀劍，目光清明。

與此同時，身後腳步聲齊齊停下，整個室內一時靜了下來，窒息散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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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善惡的彼岸-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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