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輕輕 - 平易近人的公主

中秋節慶對宮裡的女眷來說沒什麼特別的事要做，只需等皇上帶著皇子們結束獵日，在中秋當晚穿著正式服裝到大殿一同用膳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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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要做的公主——李澄便自己安排了事情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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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過後到花苑賞花最好，於是她換上暗紅色中長裙，帶著內官小丁一同到花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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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有著一張白皙透亮的臉蛋，五官精巧，如杏核般的圓眼睛，紅潤的小嘴，雙頰有著一抹淡淡的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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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漫步在花苑的小徑之中，隨風飛舞的寬袖讓她整個人恍如花叢中的蝴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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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大力吸進花香，胸腔像顆氣球鼓起，她對小丁道：「今日天氣還真好，你說是不是啊，小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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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公主說是便是。」小丁表現得不耐煩，他可不像公主一樣無所事事，但今日其他宮女都忙，他只好倒楣來陪公主閒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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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這樣！我們可是出來玩的，心情好點。不然別站我眼前，花都被你染醜了。」李澄嫌棄地拍了拍小丁的手臂，要他站到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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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丁一臉無奈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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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在花苑裡走了一會，李澄遠遠看見一行人從池邊的涼亭離開，正好她走得也有些累了便往涼亭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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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她注意到了池裡不停濺起的水花，那水花濺的起碼有四尺高，她挑了一邊眉頭指著水花處道：「小丁，宮裡什麼時候養了那麼大的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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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看向李澄所指的方向，先是倒抽了一口氣，再驚呼：「公主，那不是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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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前些日子我在譯本裡有看到，是天鵝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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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看清楚一點，那可是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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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李澄眯起眼睛身子向前傾了些，「啊、還真是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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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驚慌地拍打著小丁的背道：「你快下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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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本能地抓著一旁柱子，他有預感李澄會推他下去救人，「但、但小的不太會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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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指著自己道：「那我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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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不可！」小丁舉著雙手擋在李澄前，就怕公主為了救人不顧自己跳下水，「公主您連一尺不到的小池都會溺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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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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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趁機推下小丁，撲通一聲，他也沒入水裡，幾滴水花噴濺在李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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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沒多久便回到水面上，他蹬著雙腳讓自己向那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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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快步出了涼亭繞到池邊，神情擔憂地看著小丁游向漸漸無力的溺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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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丁終於足夠靠近周琬伶時，她完全沒了力氣，意識處在現實與非現實之間，她只感覺到身體被人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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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踩進水裡，在小丁快到岸時兩人合力將周琬伶拉回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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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拍著周琬伶的背她吐了幾口水出來，接著激烈地咳嗽著，李澄都以為她要咳出肝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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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大力吸了幾口方才渴望的空氣，連救命恩人的臉都沒看清便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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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忽然攤軟在李澄的腿上一動也不動，她驚呼一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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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冷靜點，她應該只是累昏了。」小丁站在一旁將衣服的水擠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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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把食指放在周琬伶鼻子下，對方的確還有氣息，她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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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下來後，她仔細看了看周琬伶的臉，雖然臉上有些污漬，不過五官臉蛋長得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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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你來看看，見過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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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捉著濕淋淋的衣擺彎下腰，他搖了搖頭道：「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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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扭著頭，想看得仔細些，「是哪個皇兄的妃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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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道：「她穿著宮女的衣服，應該只是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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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長這樣能只是宮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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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說得有理，但妃子不可能穿著宮女的衣服——那我們應該送她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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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先送回我房裡吧。」李澄一邊將周琬伶上半身抬起來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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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不好吧。」小丁道，「這宮女八成是被我們剛剛看到的那一群人推下去的，您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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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露出一臉麻煩樣，又道：「這宮女肯定是勾引了哪個皇子——」他壓低音量道：「甚至是皇上才被人推下水的，您救她起來就是在和哪個妃子作對，還要帶回房裡，您瘋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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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道怕那些妃子？少說廢話了，快點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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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唉，真是的。」李澄可是最受寵又是唯一的公主，的確沒需要怕那群勾心鬥角的妃子，小丁說不過她只好照著吩咐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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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幸苦了一番終於將周琬伶搬到了李澄的房裡，幸好今日所有人都在大殿裡忙進忙出，一路上他們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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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準備了毛巾和熱水還有一套宮女的衣服就離開房間，讓李澄替她換上乾淨的衣服，順便把臉給擦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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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果然很美，怎麼會只是宮女呢？」李澄細看了會，這宮女擦得一乾二淨的臉比起任何妃子都還漂亮，甚至越看越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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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個漂亮宮女要是不見了，被她勾引的皇兄肯定著急⋯⋯可以好好敲一筆了。李澄暗忖著不禁嘻笑起來，帶這人回來除了可憐她之外其實還為了這個，在這宮中日復一日的日子很無聊，但偶爾捉弄皇兄或是找到他們把柄威脅，能為貧乏日子增添一點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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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李澄在心中幻想了各式各樣的場景，只要想到哪個討厭的皇兄下跪求她把人交出來就覺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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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床上的可人兒咳了起來，她趕緊到床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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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睜開眼，模糊的視線裡隱約看見李澄盯著她的一雙黑眸，嚇得她從床上彈坐起來，縮在床角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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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道：「別那麼害怕，我不會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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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眨了眨眼睛視線清楚起來，眼前的人眉目清秀，渾圓杏眼裡有著烏黑眸子，臉蛋白皙透亮，一身衣裳手工刺繡，材質也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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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這人面熟，思忖了剎那，忽然想起眼前人叫做李澄，是若華貴妃的女兒，也是金城唯一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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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看了看身下床、手上抓著的蠶絲被，自己難道躺的是公主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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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倏地起身，「奴婢馬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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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李澄擋住了她的去路，「坐床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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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又看了看周琬伶的臉，明眸皓齒，果然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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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說吧——」她嘻笑著向周琬伶靠攏，「你是和我哪個皇兄搞在一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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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玲才剛因為周雪明誤會被摔進水裡，聽見眼前公主這麼說便著急地解釋：「奴婢沒有，請公主別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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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一點也不相信，她道：「怎麼可能，那你為什麼會被推進池裡，少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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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請公主相信——咳咳咳！」周琬伶在床上磕頭，還嗆在肺裡的水讓她咳了幾聲，她又道：「奴婢絕對不敢對皇子們有任何企圖、咳咳——只想將該還的日子還完，時候到了就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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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就算我信了你了。」李澄捉著她的手扶她起來，「你先抬頭吧，邊說邊咳感覺怪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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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咳得眼睛都噙出淚來了，她抹了下眼睛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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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身為女人都為她這模樣有些心動了，她才不信那七個皇兄、皇弟裡沒一個看上這宮女，不過對方都說成這樣⋯⋯難道是她的眼光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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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清了清嗓子道：「我就不問你招惹哪個妃子了——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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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這麼問周琬伶覺得有些奇怪，她有印象在選妃時見過這個公主，前些日子還差點往對方身上潑了桶水，更遑論自己那張花臉還有和李滄的傳聞，這公主怎麼不知道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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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回答：「奴婢姓王單名宛字，是親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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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個和我皇兄有傳言的宮女！」李澄大叫出聲打斷周琬伶的話，她指著周琬伶的臉：「不對啊，你的毛毛蟲呢，還有闊嘴厚唇跟滿臉坑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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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停頓了下倒抽一口氣：「你是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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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這才想到自己是掉進水裡的，臉上的妝當然全掉光了，她下意識地擋著下半張臉但早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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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什麼，我都看見了。」李澄拉下她的手，「你為什麼把自己畫那麼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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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周琬伶支支吾吾地，她怎麼也沒想到真面目竟然會被發現，一時之間也不曉得是該跑，還是要改口說自己不是王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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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李澄大喊一聲，「你剛說想等時候到了出宮，所以你不想被哪個皇子看上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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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瞟了眼李澄，對方很有自信地瞅著她，事到如今只能承認了，「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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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收起笑，同情地拍了拍周琬伶的肩道：「我想你也是有個可憐故事才會進宮⋯⋯幸好我今天沒事做到花苑去，不然你這條命就更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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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沒道謝，她趕緊低下頭道：「奴婢還沒向公主道謝，您的救命之恩奴婢不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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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揮揮手，「不用，只是舉手之勞而已——那我也知道是誰推你下去的，就是周雪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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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沒說話也沒點頭，想到姐姐和陳裴圓一同推她下水，心裡很難受也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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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周雪明為了得到李滄會不擇手段，之前讓宮女排擠她的事還能理解，但這次實在過分，要是她死了，周雪明就是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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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氣憤說道：「我從第一次見到她就沒什麼好印象了，果然壞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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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只是怕有人搶走殿下而已。」周琬伶喃喃地道，雖說心裡對周雪明有怨懟，但嘴巴比腦子反應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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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搶走，從開始就不是她的了。」李澄換了個坐姿再挪向周琬伶，「我皇兄本來就不是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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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對皇兄的了解，周雪明想讓他接受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吵著要嫁他，乖乖回周府去再慢慢接近我皇兄，他也不會那麼討厭她，我皇兄對她那麼壞都是她自找的，怪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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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道：「不過就算她真這麼做，皇兄在找到我皇嫂的屍體之前也不會娶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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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之前就不解李滄為何堅持要找到她，便趁這機會向李澄試探：「奴婢能問殿下為什麼這麼執著於親王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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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見了幾次面就喜歡她了。我也不清楚，我皇兄不跟我說這種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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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蹙了眉頭，他們不是只在六歲時見過一次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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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反正我皇兄這輩子沒找到皇嫂是不會罷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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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從床上站起來到桌邊倒了杯茶，原本是要直接喝的，杯子都放到嘴邊了忽然向周琬伶問道：「你要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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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愣了下道：「不用了，謝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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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之前就覺得李澄身為公主卻沒有嬌氣，如今還問她要不要喝茶，果然是個善解人意又平易近人的公主，或許向她請求一些事也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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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坐在床緣，微彎下身子道：「公主，奴婢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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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沒有回話，瞅著她看了一會後放下杯子，坐到她身邊：「你和我說話不用畢恭畢敬的，自稱名字就好，我以後也都叫你宛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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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是公主周琬伶是宮女，兩者身分相差懸殊到周琬伶不得不顧忌：「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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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長這麼漂亮——」李澄搔了搔周琬伶的下巴道，「——說話卻奴婢、奴婢的感覺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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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琬伶被李澄的動作嚇了一跳，兩隻耳朵接著熱了起來，她這算是被公主調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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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說什麼，繼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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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琬伶道，「宛兒希望公主別把今天的事，和宛兒化妝的事告訴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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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還是忍不住為了周雪明著想，雖然周雪明如此對她，她還是想替姐姐保留形象，等李滄放棄找她之後或許能好好對周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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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澄閉著眼思索了一下，畫醜的事要保密她能理解，不過周雪明心狠手辣的事她好想到處講，然而要是說了，就怕那個周雪明會對王宛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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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李澄沒有信心能讓周琬伶沒事，因此決定這事還是不說的好，她拍了拍胸信誓旦旦地道，「我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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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道：「不過今天的事除了我之外，還有個人知道，而且他也看見你這張臉了——但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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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說完後，朝著房外喊道：「小丁——小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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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小丁敲門後便推開了門，嘴裡一邊念叨：「公主，小的不說過了，您是女孩子，真要叫小的進來也喊的秀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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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今天下午我和你去哪了？」李澄無視他的怨言直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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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是腦子撞到了嗎，下午的事馬上就忘了？小的陪您到花苑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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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我明明一直都在書房裡頭看書，誰和你到花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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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的事，您還把一個溺水的宮女說成天鵝，您忘了？」小丁表情不耐煩起來，指著周琬伶道：「小的還把人給救起來搬到您房裡，那人不就坐在您旁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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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床上哪有別人，不就我一個而已嗎？」李澄挑著一邊眉毛往床上到處看，裝作看不見周琬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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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一下明白李澄的話，瞅著她露出兩眼下三白，「是——是，您今天下午沒到花苑去，也沒救人，您床上只有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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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奈地道：「公主，您要小的保密就直說，拐那麼大的彎，口不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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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我——總之今天的事你要是和任何人說起，我就到處說你喜歡我母妃那的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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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的臉一下紅了起來，「小的才沒有喜歡喬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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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沒說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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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小丁整張臉紅的像關公一樣，丟下一句「小的知道啦！」便甩頭走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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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李澄揚起嘴角，「你放一百個心，他絕對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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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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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和李澄兄妹倆雖然個性不太像，但行事風格相像，都用威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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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朝窗外瞄了眼，天已經昏黃，她才驚覺自己原來睡了那麼久，她掀開被子道：「時候不早，宛兒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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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我還想和你多說些話。」李澄神情失落，「你趕緊回去吧，不然怕會惹人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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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向周琬伶瞟了眼，忽然又道：「啊、但是你的臉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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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一時忘了自己沒上妝，差點就要踏出房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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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能借宛兒化妝用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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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是可以，但我記得⋯⋯」李澄朝化妝鏡走去，拉開其中一個抽屜翻找了會後拿出一支石黛：「我只有畫眉的石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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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天生麗質原本就長得好看，平時沒有上妝的習慣，那隻石黛也只用過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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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蹙了眉頭露出擔憂神情，這時間宮女都忙完了，廊上肯定一堆人來來去去，不可能不被看見；而要是再不回去，萬一李滄要找她也不好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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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暫時先用這個如何。」李澄拎著一條青色面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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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想了想，有遮總比沒有好，她點了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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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周琬伶簡單的畫了濃眉、戴上面罩後，從李澄的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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