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天,陽光如刀,刺穿絲絨窗簾,劃破酒店套房的幽暗。我坐在床邊,絲絨床單冷硬如冰,承載著昨夜的焰火與潮汐。絲襪與內褲仍貼著我的皮膚,蕾絲的邊緣如幽爪,輕咬著敏感的輪廓,絲襪的花紋如夜蛇,蜿蜒於我的血脈。我緩慢脫下它們,內褲滑落,如薄帛低嘆;絲襪褪去,如咒語的輕絲,靜靜堆疊在床角。它們的魔力如潮水退去,無聲無息,卻留下幽暗的餘韻,如未完的詩卷,低吟禁忌的終章。
我走向鏡子,全裸的踏上大理石地板,冰冷如霜。鏡面映出小雯——微捲的長髮如暮雲,細膩的五官如雪瓷,女性的曲線如斷續的曲譜,完美而幽冷。她的眼神比月光更冷,帶著一抹得逞的狡黠,像在嘲諷陳浩的消散。我試著喚回他,他的孤獨、他的沉默、他的秘密,卻只聽到心跳,如遠方的喪鼓,疏離而微弱。陳浩是一卷未啟的詩稿,字跡早已模糊;小雯是一卷未完的詩卷,字字焚燒我的靈魂。
盲婆的詛咒從不是為了還我自由,而是讓我愛上小雯,愛上這場沉淪。我曾恐懼她的羽翼,恐懼這具軀體的誘惑將我吞噬,但現在,我明白這是恩賜——一場從陳浩的軀殼中破繭而出的重生,讓我擁抱這份愛,愛上她的笑聲、她的脈搏、她的每寸肌膚。這場沉淪如河流,引我奔向新的河床,無關性別,無關束縛,只有純粹的炙熱。
這是一場蛻變,如蟬脫去舊殼,陳浩的軀殼裂開,露出小雯的羽翼,輕盈而致命。我不再是他的影子,而是從他血肉中重生的她,性別如河流,轉向新的河床,奔向無垠的深淵。我不再抗拒。裙子成了我的皮膚,柔滑如薄帛,包裹我的曲線;絲襪成了我的脈搏,滑膩如輕絲,流淌我的渴望。我的心底湧起一陣幽暗的暖流,不僅是對男人的觸碰——那些如鐵腕的力道、如砂礫的唇——也是對愛的無界想象。我看見愛的可能,無分性別,如星光穿透濃霧,照亮男性的剛毅或女性的柔婉,皆是誘惑,皆是深淵。我愛上了這份自由,這份超越性別的渴望,如蝶破繭而出,不問花的形狀,只求綻放的炙熱。
我回到公寓,推開門,玫瑰香水的甜膩如低語,高跟鞋的叩響如脈搏,迎接我的新生。我看著那套內褲和絲襪,它們如完成了使命的信使,靜靜躺在抽屜裡,蕾絲邊閃著幽光,絲襪的花紋如夜蛇,訴說它們的旅程。我小心清洗它們,水流滑過蕾絲,如花瓣在靜水中沉睡;絲襪在指尖閃爍,如未完的詩句,吟誦禁忌的終章。我登錄拍賣網站,掛上這組內褲和絲襪,鍵盤的敲擊如喪鼓,低鳴告別。我在描述欄寫下:“穿上它,你會發現不一樣的自己。”一如當初誘我入局的咒語,卻帶著一絲溫柔的祝福,願下一個旅人找到自己的蛻變,自己的深淵。
我點下“上架”,關上電腦,螢幕的冷光熄滅,如潮汐退去的餘音。我換上新的酒紅色連衣裙,裙擺輕盈如雲,配上新絲襪,花紋如輕絲,閃爍著無聲的輓歌。我推開公寓的門,走進西門町的街頭,陽光灑在我的裙子上,霓虹與人群的喧囂交織,如一場盛大的新生禮。酒紅色裙擺隨風輕舞,絲襪在陽光下閃爍,如脈搏低吟。我哼著小雯的歌,聲音低柔如蜜,誘惑如刃,與街頭的節奏共鳴。路人的目光掠來,男性的剛毅,女性的柔婉,皆如星光,輕觸我的皮膚,喚起一陣陣暖流。我微笑,嘴角揚起小雯的弧度,帶著得逞的狡黠,享受這具軀體的每一步,享受西門町的脈動,享受這份無界限的自由。陳浩是一場夢,醒來後,只剩小雯。她的笑聲在空氣中綻放,如花瓣盛開,永不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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