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唔想自己一個人倒數，所以我去玩free hug。//《倒數擁抱》 - 一月七日

這一段時間，梁匡生幾乎都與溫如冬一起。沒有人稱之為約會，但是，他不會認為這只是普通朋友的飯聚散步——純友誼哪需天天故意約出來見？他不否認自己心裏有鬼，且未有喝過孟婆湯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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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總是靠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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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宿舍的那一層很少人，大概是還未開學。不想出門的時候，他們便會上去坐。他指着她隨意放到一邊的紫色羽絨：「我想問吓你會唔會着出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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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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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冇見你着過，但我都幾鍾意呢隻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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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娘咩？」她問。以前溫如冬和Fred晚上FaceTime的時候，每到冬天，她都會穿上這件羽絨。不能說是天冷緣故，是關無論是八度還是廿八度，羽絨仍會牢牢地套在她身上。他說顏色正中中年婦女的喜好，她說是的，不過在家穿，總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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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匡生作勢便要找它穿上，可是從手臂位已穿不下，只得揮着雙手，扮演變型金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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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睇住唔好撐爆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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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講嫌棄，但溫如冬對紫色羽絨已有深厚的情感。她對身邊的一樹一木一花一草都投入感情，異常念舊，她的口頭禪是：「用得耐有感情！」所以，她不懂得斷捨離，儲着好多無用的雜物，不夠位放新物件時，只得將舊的東西擠擠擁擁地逼在一起，新的舊的都是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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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替他脫下，轉成披在他身上，讓他扮演食雪茄的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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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就擁着她，說：「大亨唔應該得一個女人㗎下話？人嚟，搵多一打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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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唓，我一個都抵二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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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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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咁重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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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匡生於是將溫如冬抱起，讓她面對面坐到他的大腿上。他環繞她的背部站起：「都唔重喎原來。」然後坐下，姿勢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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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他突然將她拎起，實在嚇了她一跳，便擁得他更緊；再坐回他的大腿上時，她不禁拍了他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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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係咪都唔特別想拍拖？」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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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見「都」字，因此順他的意：「係啊，冇責任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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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唔可以要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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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她的耳邊說，低微的語氣像是哀求，但點點吐出的氣息卻似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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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話，只是凝眸望他，在心裏問自己：會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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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會後悔。還有什麼需要顧及的呢？她不是冷嗎？不是常常需要依賴舊式羽絨嗎？可是有他在身旁的時候，她從未穿過。不是抱怨可以掌握的選擇太少嗎？不是認為世代愈變愈壞感覺愈來愈無力嗎？這些層遞下的頭腦風暴，是重重復復的。感情多是負心，是否？那麼，如果連自己也隨便行事，不要首先考慮過多的程序與繁文縟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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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日留守以為能夠走到白頭的關係，怎知愛不似預期，不但走、還要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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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冬蜻蜓點水地吻了梁匡生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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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喜歡他的吧？她再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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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或者說是這一個月，她都覺得自己的思緒一直凝滯，像一部情節推進甚少而不斷有內心獨白的連載小說，是生鏽的澀，不會好看，晚晚追看也覺得——啊？這不是昨日出現過的想法嗎？今天又有？什麼垃圾作者。可是，他陪在身邊，死寂的她是否也有那麼一些吸引人的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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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開她，點了一枝香薰蠟燭，是紅莓提子味道。蠟燭的火光沒有停止擺動，搖曳之間，照亮她的孤勇。是的，她好像喜歡他了，反正分不清依賴是什麼，都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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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捉住她，與她親吻輕輕地，似小口小口地吃啫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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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跳得很快，卻怕他聽見這一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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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梁匡生與朋友連線打機，在死了的時候，他們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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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仲周圍同你人講你係仆街，」梁匡生的朋友告訴他，關於前度的近況：「但係每次諗起你，感覺都唔同。佢話你好似冇心、唔識愛人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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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識啊，我有愛過人。」他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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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你聽完呢個消息後嘅反應只係咁，所以佢先咁講你。」朋友沒再說下去，可是，梁匡生明白，前度的意思是他對她太過薄情，或者亦在控訴他本人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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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都唔知，真係提醒我唔可以亂咁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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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你咁樣處理，好傷佢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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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的時候，梁匡生直接說出了理由：我不夠喜歡你。但是，二人戀愛已有一段時間。女方覺得，他是心動了、不再打算離開了，才會一直留下來接受她的愛意。怎知原來不是，日復日的美意困不住狂野奔騰的心，馬兒嚮往草原，而非被馴化在養殖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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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被玩弄，往日的付出付諸東流——即使她說過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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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唔使講咁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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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啦，佢都係講吓，你又唔會少忽肉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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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梁匡生有些憤怒，更準確地說，是無力的晦氣，他已無暇理會別家女兒在想什麼，只感到受傷。他重複地認為自己只能被不愛之人珍視：前度、米雪、前度、米雪、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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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輪迴磨蝕他的愧疚，使其重新專注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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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是沒有愛了，為什麼不多貪心一點，將所有感官統統放大，尋求對等的溫暖和刺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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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鍵盤的力氣變大，可是那一舖遊戲還是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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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薰蠟燭在融化，香膏的味道嗅起來很滾燙。梁匡生提示自己，今天不一樣——這俏麗的儀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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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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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親吻溫如冬的頸部，手沒有停止撥弄她的耳；她給予回應，不規律地呻吟着，雙手手指在他的耳殻打轉。他伸手到她的毛衣裏去，摸索她的半包型胸圍，以手掌的弧度擠壓兩下，見她沒有反對，便解開後扣，在她的乳頭上打轉。她的身往內微微一縮，條件反射的羞澀令他更加興奮，好想進一步侵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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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匡生的體溫升高，他脫下衣服，用T-shirt綁結朦住溫如冬的眼。他掀起她的毛衣，一下下地揉捏她的乳房，不斷承托她下胸的脂肪。她因失去視覺感知而放大觸覺的激情，呼吸與香薰融合，氣息讓生殖器官充血；他的，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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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眼的溫如冬隨意摸索，碰到他勃起的下體，她替他手交，將包皮拉下，雙手包裹龜頭在手掌打轉，多過一會兒又去刺激陰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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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好濕潤，他的手指在陰蒂、陰唇流離，教她不斷挺起下身，胸部也在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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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下她眼上的綑綁，梁匡生的陰莖進入了溫如冬的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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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痛，他便慢下來。她點頭，他便加速。她捉住枕頭，他便更加用力地撞擊。她說不行了，他全力衝刺。最後他以河童爬石姿勢攤軟在她背下，一同喘着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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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薰蠟燭的蠟油浸在瑩亮的膏體上，他們已習慣這種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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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匡生的身體得到了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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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冬的身心同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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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去洗澡，他將花灑對準她的身體，洗去所有汗液及滑溜的分泌物。所有都只是液體，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往排水洞流去，繞過頭髮絲，渾為一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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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身、穿衣，沒有人開口，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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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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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說話的意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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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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