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芒記 - 第 130 章虛虛實實

黑夜中，戰鬥繼續。

蘇嶺上的魔法學徒們依照號令，仗著機關，根據排定的戰法，與暗黑組織的見習者們僵持不下。

近四個小時後，雖然有輪班，但是魔法學徒們的精神、魔力也逐漸減弱。

暗黑見習者們擦擦頭上的汗：「終於要贏了。感謝暗黑元素保佑！如果我們一群見習者拿不下這些魔法學徒，真是沒臉見人了！」

就在這時，遠處出現微光。

暗黑見習者們一凜：「那是什麼？」

「別管那邊。先全力拿下蘇嶺再說。」

「但是，那……。」

遠處微光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

「什麼情況？」

「謹慎些吧，別要腹背受敵，陰溝裡翻船。」

「嗯，我去看看。」

兩人離開，前往微光處。

其他暗黑見習者們留在原地，幾分心思繼續廝殺，幾分心思無可避免地，注意著前去查看的兩人，眼見他們越過山坡、渡過河流，走進光點區，半個多小時後，再走了回來。

「怎樣？」

「什麼也沒有。」

「啥？什麼也沒有？」

「是呀，我們兩人一走到那，微光就不見了。」

「胡說八道，我們這麼多人都在這看著，光點一直都在。」

「我們騙你做什麼？不然，誰和我們一起去看，或者你們自己去查？」

「有誰知道，蘇嶺這裡有什麼特異之處嗎？……或者是敵人故弄玄虛？」

「蘇嶺本來是紫星的隘口，我們佔領的時間不長，是還來不及把周圍查清楚。但是，敵人故弄玄虛，也有很大的可能。」

「所以，怎麼處理？」

只見遠處微光凝滯不動，靜止在那兒，彷彿只是一幅光影迷離的畫。

但是，大家都知道，那不是。

那麼，看起來的無害，是否也……不是？

暗黑組織最多的就是詭異手段，眼前一幕，足夠他們根據經驗，浮想聯翩。

他們之中地位最高之人下令：「……再幾個人去瞧，好好查查。」

「是。」

這次，有四個暗黑見習者同去、同歸。

所見，與前一回相同。

「再去查嗎？蘇嶺尚未攻下。若拖得久了，恐怕紫星的援軍也要到了。」

「但是，不查嗎？若真有問題呢？何況現在人人另有顧慮、心有旁騖，戰鬥效率都降低了。」

地位最高那人猶豫一會，再次做出決定：「……查！……最後再查一次，我親自去。……你、你、你、你，……一半人手，和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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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暗黑見習者們的攻勢減弱，再減弱，蘇嶺上的魔法學徒們得到喘息機會。

洛協終於能偷空，迅速給風霆發了訊息──“好消息：敵人攻勢減弱。壞消息：遠處有不明微光，詭異陰森，不知敵人有什麼狠毒陰謀。”

訊息發出後，洛協喘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忽然發現，之前風霆給他留過兩則留言，是在自己忙著禦敵時留的。

有些尷尬的是……呃，如果剛才自己先看下留言，遠處的神祕光點就不是不明微光了。

只見風霆的第一條留言寫著──“待會東北方出現的光點是友軍，是巴尼的隊伍。”

洛協驚奇訝異：“……巴尼是我同學，他這魔法我竟不認識。……是學長們臨時的教導？”

他再望向遠處微光，只覺那片微光祥和光明，帶來溫暖與希望。

洛協揉揉眼睛：“……奇怪，原本我怎麼會覺得那些光點陰森呢？……一定是戰鬥太累，眼花了！”

他看看自己先前的留言，吐了下舌頭：“呃，那個……狠毒陰謀……已發出的訊息不能刪除，真窘！唉，我早該知道，學長們一直關注著這裡的情況，會在我們困難時，施予援手。”

再看風霆的第二條留言──“有餘裕時，給我訊息，描述敵人的情況。”

洛協連忙點頭：“沒問題，沒問題！”

他搔著頭傳訊──“啊！原來是援軍！還好還好，感謝學長！我真是頭昏眼花，草木皆兵了！”

接著，洛協趕緊描述了敵人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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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半的路程外，風霆唸出洛協的傳訊。

燿凌沉吟，問：「雷濤學長他們只差三小時路程了吧？」

林烈答：「是的，我剛問過他們。雷濤、坡沁、坡晶在一起，只差三小時路程。雖然身上有些傷、今日連夜趕路，但是坡沁、坡晶的回復術都不錯，趕到戰場後，還是能夠戰鬥。」

燿凌微微頷首，道：「嗯，接下來這麼做，……。」

他做了一番描述。

十分鐘後，蘇嶺上，洛協閱讀風霆傳來的訊息，眼中帶著慎重、緊張，以及隱隱約約地興奮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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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組織見習者們的一半人手離開，前去查看遠處的詭異光點。

到得該處，所見與之前探查的人相同──什麼都沒有。

「我就說是這樣吧！你們偏偏不信。」

「閉嘴！」

「現在該怎麼查？」

地位最高那人沉聲：「之前你們是怎麼做的？」

之前探查的四人做了一番描述。

眾人眼望地位最高者。

地位最高那人沉吟後，施了幾個魔法。

什麼也沒發生。

他微笑：「好厲害的疑陣。」

眾人：「疑陣？」

地位最高那人叼起一根菸斗：「不錯，這是一個陣法，故佈疑兵，試圖迷惑我等。」

迅速有人幫他點上了火。

眾人：「陣法？」「迷惑我等？」

地位最高那人噴出菸霧，顯得成竹在胸：「想必是，紫星知道那些魔法學徒無法抵擋我們鐵煞組織、無法抵擋我們這些見習者，因此啟動了這裡的疑陣，好讓我們分心查看，以拖延時間。」

眾人驚嘆：「原來如此！」「那麼別查了。」「這就殺回去？」

地位最高那人又吐了一口菸：「查！為什麼不查？繼續查！」

眾人疑惑：「呃，……。」「繼續查？」

地位最高那人成竹在胸：「兩個人留下來繼續查，多施放些查探魔法，讓蘇嶺上那些兔崽子可以看到。」

眾人：「兩個人，那其他人呢？」

地位最高那人微笑：「……其他人，呵呵，跟著我悄悄地……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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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個暗黑見習者悄無聲息，一路潛行。

身為擁有中階魔法的“赴敵之兵”，他們不需要“銜枚疾走”，也能毫無響動地迅速前進。

即使有些微聲響，也被掩蓋掉了，不至於引起注意。

因為蘇嶺周圍的戰鬥仍持續著，雖然比起之前鬆散零星了許多，但是用來掩人耳目、聲東擊西，已經足夠了。

二十幾分鐘後，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十幾個暗黑見習者鑽出樹叢，抵達戰場以外的蘇嶺邊界。

“爬上這面陡坡，就是蘇嶺了！”

“而這裡……一如期望地，沒人！我們可以趁虛而入，然後裡應外合。”

“哈哈，一個半月前，紫星才大意丟失了蘇嶺，結果同樣的錯誤又犯第二次。”

“紫星大概想不到，同樣的計謀，我們會再次使用吧？”

“同樣的計謀，同樣的地點，我們將帶來同樣的勝利！”

“虛虛實實，紫星料想我們不會攻擊同一地點，因此把防禦力量佈置在了別處，我們偏偏還是突襲這裡。”

“其實，不是敵人蠢，而是我們的領導者們算無遺策、指揮如神！”

“我們又要立功了！”

暗黑見習者們雖不能發出聲音說話，但偶爾視線一接觸，彼此都是興奮之意。而他們望向地位最高那人時，則更多了佩服之情。

地位最高那人微笑著，以手虛按，示意晚點再興奮。

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緩緩舉起手，沉聲道：「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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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見習者們手捏著法訣，匍匐著身形，衝上陡坡。

陡坡上就是蘇嶺，是勝利的果實，是再次的榮耀！

忽然，跑在最前的一人低聲驚呼：「地上有刺！」

他身旁一人跟著一聲悶哼。

「怎麼了？這裡也有刺？」

「像是有繩索，絆了下腳。」

地位最高那人低聲警告眾人：「保持安靜，留神腳下。」

看來，紫星還是有點長進的。不過，沒人把守還是疏失了。

未見其它異狀，眾人的心定了下來。

不錯，若紫星在這裡沒有任何防備，才叫奇怪。

而現在，陷阱是死的，人是活的。留心些，避開就好了，只是速度慢些而已。

在紫星那些小小學徒發現我們之前，攻上蘇嶺，就大勢定已！

暗黑見習者們調整腳步，繼續前行。

就在前面之人已放緩速度、後面的人還在往上衝，暗黑見習者們，都走進了陷阱區時，他們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字「殺！」

一片五光十色的魔法，由四面八方，朝向暗黑見習者們飛來。

「哎喲！」

「敵人偷襲！」

「別踩我！」

「你別擋著我閃躲的空間！」

「地上還有刺！」

地位最高那人，變了臉色暗叫：“不好，中計！今日栽在一個小小的魔法學徒手裡？”

他朗聲道：「對面說話的是誰，你們贏了一局，何不出來一見？」

洛協探出了下頭，打聲招呼：「哈囉，你們好！嗯，我們紫星在此久候多時了！」

「這聲音，是剛才喊“殺”那人！」

「紫星學徒陰險狡猾！」

「白魔法學校卑鄙無恥！」

洛協微微一怔，笑道：「被暗黑組織的見習者前輩們讚美“陰險狡猾、卑鄙無恥”，真是過獎了。能得專家的認可，幸甚，幸甚！不過，……。」

地位最高的那個暗黑見習者陰沉著臉：「不過什麼？」

洛協：「不過，計謀不是我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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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位最高那人：「誰出的詭計？」

洛協笑道：「當然是來自高人的指點！」

地位最高那人冷笑：「小小學徒別得意的太早，我還未必會輸。」

洛協眨眼：「你又怎知我們沒有後招？」

地位最高那人：「少說廢話，手底下見真章吧！」

突然，他大喝一聲：「鐵煞全員，拚了！給我殺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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