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林匹亞的智慧女神 - 【第一章其之三十七】智慧女神的怒火（中）

　　當尼刻沿著兵器交錯聲而來到現場的時候，她彷彿見到別樣的世界。若是戰爭時屍骸遍地要稱之為地獄的話，尼刻不知現在該稱之曰惡夢還是什麼。只見兩位天神氣喘如牛，戰神附近佈滿兵器的碎片；智慧女神的鎧甲也傷痕累累。

　　附近的樹木都不自然地斷裂，倒向古怪的方向。

　　馬蹄聲止，兩主神彷彿以此為號，握緊兵器，再次衝向對方。

　　先攻的戰神兩刃齊落均被雅典娜以長槍擋住，冷不防阿瑞斯忽然收刃，再從槍桿內側扣來，使勁往自身方向扣，阿瑞斯竟然成功將長槍從智慧女神的手中挑走。見形勢大好的阿瑞斯不禁笑起來，兩刃再揮。

　　只聽到智慧女神冷笑。

　　女神憑空變出兩把短劍，各自砍去阿瑞斯的兵器，四刃竟同時破碎，散遍地面。

　　「別忘記，我不單是智慧女神，還是戰爭女神。」

　　「莫非……」

　　「沒錯，這是我的能力。」

　　女神勾起唇角，各自與戰神再變出四支由光芒組合而成的兵器。

　　「臭婆娘從頭到尾都在騙人！」

　　「要不是要留住你這混蛋的性命，根本不用拖這麼久……」

　　互相碰撞的光刃受不住衝擊而粉碎。

　　「雅典娜大人！」

　　因觀看兩位戰神的交戰而出神的尼刻晃了晃腦袋，便兩腿輕夾，讓馬匹往阿瑞斯的方向走去。舉起龍槍就刺，戰神側頭閃過的同時舉腳蹬向雅典娜，雖然此舉不能傷及女神分毫，但為了防衛，她不得不以光刃硬接戰神的金剛腿，不得以地往後退了幾步。

　　「銀髮臭丫頭！」

　　高聲叫罵的同時揮刀，尼刻槍法雖不如主人出色，但尚算不錯。見戰神光刃砍至，立即提槍，槍末撞走阿瑞斯左刃，槍頭撞退右刀，只是槍頭刃部並沒有砍中阿瑞斯，僅令對方失去兵器而已。

　　「誰教妳騎馬的！下馬！」

　　然而，交戰之時，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無雙戰神緊握鐵拳，槌在馬的頭顱之上，竟往後彈飛三丈之遙！

　　若非尼刻機覺靈敏，早早躍起的話，現在應該會被馬兒壓在底下。

　　披著龍鱗鎧甲的尼刻語畢旋即舉槍刺去，突刺之快，令戰神極為詫異。區區仙女竟然身懷絕世武藝？縱然槍法不如雅典娜具致命性，但依然不容輕視。戰神覺得很古怪，悄然望去，發現尼刻鎖骨位置的鱗片竟散發出淡紫霧氣。

　　「竟然是龍族！」

　　「怕嗎？阿瑞……」

　　突刺之時，阿瑞斯抓住尼刻的長槍，順勢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扯去。見勢色不對，尼刻立即從腰際拔出龍匕首，想趁機刺向戰神，卻被悉破，阿瑞斯隨即改蹬向銀髮仙女。由於距離太近，尼刻只好順勢取回兵器，硬接戰神金剛腿。

　　雖然身披龍鱗鎧甲，卻腹部傳來的陣痛依然，使得她精緻的五官都扭曲起來。

　　然而，尼刻卻達到了目的。

　　她拔出插在樹幹的白銀長槍，往阿瑞斯的方向擲去。

　　戰神毫不畏懼，輕輕側身閃過。

　　「我怕？呸！妳比臭婆娘還差得遠！」

　　「天界常言阿瑞斯沉醉於戰鬥，不作思考，果然是真的。」

　　「銀髮妹，妳想說什麼？」

　　冷笑兩聲，不作正面回應，只指向戰神的後方。

　　「什麼！」

　　回頭望去，只見接過白銀長槍的雅典娜正往裝著靈魂的瓶子走去。阿瑞斯見後旋即變出長矛擲去，但均被智慧女神回身擊落。戰神只得變出大劍，自己去追。此時，他面前突然出現某個少女的身影。

　　「我不會讓你妨礙雅典娜大人的！」

　　「臭丫頭，滾！」

　　戰神阿瑞斯大喝的同時揮舞大劍，尼刻見敵人兵器厲害，不敢硬碰，便側身閃避。殊不知沉重的大劍於阿瑞斯粗壯的臂膀之中恰似玩具，舞劍之快於尼刻的預計之外，詫異之時，劍刃已經橫砍而至。

　　無法躲避的尼刻只得縱直槍桿硬接，結果被天生神力的戰神轟離幾丈。

　　銀髮隨從所往的方向恰巧是智慧女神所在之處，雅典娜聽聲回頭，便見尼刻朝自己的方向墜落過來。女神止住腳步，將侍從抱進懷裡，但力量之大，使兩人不得不再退幾步卸力。

　　「沒事吧？」

　　「抱歉，雅典娜大人……我真是不中用⋯⋯」

　　「小心！」

　　見大劍揮來，雅典娜立即推開懷中的尼刻。伴隨著大喝揮劍而至的阿瑞斯，砍斷了宿敵的左臂。戰神面上沾到從中噴灑而出的赤紅鮮血，腥臭的味道也讓他更為高昂亢奮。

　　「贏……咦？」

　　本以為自己取得勝利關鍵的阿瑞斯高興不到三秒，面部就迎來重擊，整個人跌倒在地上。舉頭望去，只見智慧女神的左臂完好無缺，連帶鎧甲也絲毫無損。本來掉到地上的斷肢卻憑空消失，只留下血泊，使阿瑞斯完全搞不清當下的狀況。

　　「雖然坊間說左撇子比較聰明……但我是右撇子啊？」

　　儘管雅典娜面上掛著感覺從容的笑靨，但從旁觀察的尼刻顯然知道主子只是逞強地勉強擠出微笑。即使雅典娜的能力已經進化到即使是鎧甲也能夠恢復，但始終不能消去痛楚。

　　尼刻尚在驚歎之際，兩位戰神再次扭打起來。

　　「我果然是太仁慈了⋯⋯還顧東顧西，想想宙斯和赫拉會不會插手之類的⋯⋯果然還是應該先殺了你，為帕拉斯報仇！留住你的命實在是太麻煩了！殺死你還比較輕鬆！」

　　「報妳媽！」

　　阿瑞斯的大劍壓下雅典娜的長槍，將它釘死在地，但失去兵器並沒有令智慧女神失去戰力。兩人改以體術交戰，拳腳交加，出招之快，令尼刻也幾乎分不清雙方是如何作出防守的，只知攻擊的位置和方向。

　　不久之後，兩人互相鎖死了對方，不作讓步。

　　「尼刻，瓶子！」

　　「銀髮的，如果妳來幫我的話，我立即向老爸推舉妳為主神，取而代之！」

　　「我……」

　　兩位主神的說話同時傳進耳朵裡，尼刻突然遲疑起來。

　　然後，她握緊了持槍的手。

　　「阿瑞斯！」

　　「沒錯，舉起長槍，刺下去！」

　　「尼刻！」

　　驚見尼刻竟略為遲疑，雅典娜心中一寒，想起昔日的佛波斯。

　　「阿瑞斯大人，我告訴你……我尼刻確實想成為主神，出人頭地，但你知道嗎？戰神。」尼刻緩緩站起，徐徐步前，「我唯獨不想成為智慧女神，因為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

　　接著，尼刻就舉槍往阿瑞斯的方向奔去，長槍刺地，將自己升高。

　　「什麼？該不會……嗚！」

　　當想通銀髮仙女的計劃之時，戰神的鼻樑捱了一發頭槌。

　　「阿瑞斯，先是佛波斯，現在竟然想碰我的尼刻！」

　　語畢，雅典娜趁著對方鬆脫之際再在阿瑞斯腹部出力蹬去。

　　此時，尼刻已經越過阿瑞斯，跑去將瓶子抱在懷裡。

　　她頓時不曉得怎樣處理，只知道自己現在應該離開戰區，故此便往森林裡面跑。

　　「尼刻姐！」

　　亞爾克的聲音從天上傳來，尼刻也隨之舉頭。

　　只見從天而降的不是貓頭鷹，而是充滿侵略性的獵鷹。

　　好近。

　　當銀髮仙女發現哪兒不對勁的時候，卻為時已晚。獵鷹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直接衝撞過來，更將瓶子撞離尼刻的手中。化成貓頭鷹的亞爾克這時才趕到，並抓住了獵鷹的背部，使牠不得不變回人身。

　　「真是纏人的妹妹！」

　　佛波斯。

　　獵鷹是佛波斯的化身。

　　然而，此時並非關注別人的時候。

　　瓶滯於半空，離地僅餘……

　　「嗚啊啊啊！」

　　不遠處傳來的是伊歐克的聲音，還愈來愈近。

　　貓頭鷹狀態的么女不斷拍動翅膀，想要趕在瓶子著地之先接住它。

　　呯！

　　晚了。

　　水晶製的瓶除在地面破碎開楚。

　　「……抓到妳了。」

　　本在伊歐克後面的艾莉絲也趕至，當她略為爬升，準備從高而落逮獲妹妹的時候，冷不防背部受到重壓而墜地。變回人身後轉頭望去，發現是智慧女神將她當成踏台，躍至半空，想要抓住慢慢浮昇的靈魂。

　　「帕拉斯！」

　　盡量伸展身體，盡量伸長手臂。

　　「往哪裡逃！」

　　戰神的手中握著由光芒聚成的弓箭，他鬆開弓弦，一支光箭劃破空氣飛去，沿途的樹葉都因而沙沙作響。

　　箭矢的目標是⋯⋯或者本應是智慧女神的手掌。

　　奈何箭頭貫穿的不是智慧女神的肉體，而是散發出美麗光芒的靈魂。

　　靈魂於智慧女神的眼前……

　　消散。

　　森林陷入寂靜。2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9kue2K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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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其之三十七】智慧女神的怒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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