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臨時安排的切磋並不講究讓選手恢復狀態再進行下一場比賽,一來時間緊迫、二來按照戮族長的意思,恢復力、體力的安排也是實力的一種。
『怎麼,魔物還能等你起床再戰嗎?』這是對原來賽程安排嗤之以鼻的戮族長原話。
因此,切磋賽硬生生成了車輪戰,氏族戮的隊員倒是一點怨言都沒有,而讓其他三個氏族感到汗顏的,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突破五輪挑戰的選手也不過僅有五個人。
讓其他氏族不太理解的是,最終結果出來後,氏族戮的人比他們還激動,某個小隊長當場抱著同伴歡呼了起來。
盧看到白狼眼眶都泛淚了,好像能猜到了一點,他悄悄挨近了一臉冷漠的少年,低聲問道。
「你設置的底線是多少?」
「十人,敢過這個線,他們回去會生不如死。」這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於是韹很淡定的回答了。
認識韹這麼久,盧也知道韹的個性。
『生不如死』一般來說是形容詞,但在韹這裡,就只能是實實在在的字面意思。
「不愧是你。」盧感歎道,沉默了一下又問道。
「以你的風格,他們強悍的應該不是個人能力吧?」
「團隊作戰的戰力倍數標準是兩倍以上,我不會帶不合格的傢伙出門丟人現眼。」韹依舊是很稀鬆平常的回答了,這下盧真的是夢回啟示副本了,因為這個標準和韹在副本裡對他們說的完全一樣。
果然,魔鬼教官還是魔鬼教官,難怪韹敢就這麼帶著百人的精銳強推黃鶴樓家門口的那只狐妖,他不由得笑了一下,惹來少年一記莫名的眼神。
「咳!族長大人,通過五輪試煉的挑戰者已到齊。」夏佾輕咳了一聲打斷他們閒聊。
「傲世聖域兩人、山石巖一人、崑崙兩人。」他看向站在擂台上的五人,帶著一點笑意。
雲豹盯著金髮青年的笑容看,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或者,應該不是他的錯覺包括周圍人的目光,大多都帶有同情的意味。
戮族長恩了一聲,自椅子上站起身,目光落在了五個人身上,他只是靜靜的打量,視線感卻就像是千擔土石的重量壓在他們身上。
「夏佾。」半晌,他突然叫了一聲金髮青年的名字,他沒有交代任何命令,金髮青年卻馬上微笑領命。
然後擂台上的五個人就看著氏族戮那邊的人忙碌了起來,各種施法者在台下小跑佈陣,一個明顯年幼的少女指揮著他們,甚至還親自上台了。
「我是來給你們施加祝福的。」她溫溫柔柔的說道,身後還跟著他們都眼熟的少年,那是這些天將不少挑戰者挑落擂台的雙刀使,實力不俗和過分年輕的面孔讓很多人都默默記住了他。
此刻他手不離刀柄,警惕的看著他們,儼然在執行著護衛任務,這就讓挑戰者們不敢輕易小看眼前看上去無害溫軟的女孩了。
…以雙刀使的實力,哪怕是擔任韹的親衛也不為過,卻甘願侍奉著他人,那這個人勢必在氏族戮裡也擁有極高的地位。
挑戰者們左看右看,最後還是膽子最大的雲豹問道。
「為什麼?如果我說不用呢?」
「雖然不會死,但也會重傷吧…?不過不用擔心,我們遠征隊的醫療員也在台下待命。」今年九歲忠告道,抬手一引,順著她指尖的方向看過去,的確擂台下已經佈置出了一個緊急醫療區。
雲豹好像能猜到為什麼氏族戮的人是那種眼神了,沒想到一場即興的挑戰最後演變成這樣,他深吸一口氣,點頭接受了今年九歲的祝福。
今年九歲嫣然一笑,她倒是毫不吝惜,直截了當的取出觀星者,在目睹那根和身分證明一樣的法杖出現,台下掀起不小的騷動,就連莫名其妙就接受了大祝福術的挑戰者都忍不住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你就是白色奇跡…?」傳說中常駐戮基地,絕不外出的神秘施法者?雲豹沒管住自己的好奇心,伸手就想掀開女孩的兜帽,看清陰影下的真容。
今年九歲似乎早有預料的往後一躲,與她交錯換位的是警戒拉滿的唐開,他右手出刀三分,嚴實的攔住了雲豹蠢蠢欲動的手,沒有半點讓他可鑽的空隙。
「請自重。」唐開帶著幾分不快的瞪著眼前從一開始行事就過於奔放…甚至可以稱為囂張的傢伙。
他不喜歡這樣的人,應該說,所有護衛都不會喜歡這種人。
「抱歉了。」雲豹不以為意,聳肩說道。
…這種輕慢的態度…唐開更氣了,他能夠感覺到雲豹毫不掩飾的傲慢,那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帶來的高傲。
唐開的目光漸漸漫上一層凶光,他估量了下自己和雲豹之間的差距,要說多也不多,至少和他們氏族裡那些實力斷層的傢伙們比起來,他能看到雲豹的實力在哪裡。
也就是,他拼個命,或許就能單殺雲豹的程度。
「唐開,冷靜點,我沒事。」一隻手按住了唐開抽刀的手,緩慢的把鋒銳的刀刃壓回鞘內,今年九歲安撫著自己過於護短的護衛,對唐開做了個眼色。
唐開向來聽從今年九歲的話,但一口氣哽在胸口,他悶悶看向九歲示意的方向,正是脫掉了累贅外衣的族長大人。
夏佾正在整理他的頭髮,編出一個不妨礙行動的馬尾辮,他們族長大人看上去有幾分不耐煩,顯然夏佾正在說他不感興趣的話題,又礙於頭髮在他手裡,只能耐著性子聽廢話。
唐開恍然,又看了一眼挑眉注視他的雲豹,怒氣瞬間就散了。
…對了,要說這世上最傲慢之人,恐怕還沒有誰能和他們族長大人一較高下。
畢竟,他們的族長大人可是自顧自的就踏上了救世之路,理所當然的背負起那可怕的責任重壓,還從來對自己的決定沒迷惘的神人。
再退一百步來說,他就不信族長大人沒有注意到雲豹對今年九歲的無禮舉動,要論護短的話,他們族長大人也不遑多讓。
要知道這次出征雲深不知處有一半的原因可以為了卓爾不凡被盯上的今年九歲呢!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bwcMOHmnF
等到一切措施完成,氏族戮硬是把整個場館的保護措施提高了兩個等級。
韹卸下了那些多餘的裝飾物,僅穿著一件黑色背心和同色長褲就踏上了擂台,他的腰間掛著一個槍套和匕首,簡單到過分。
一個看上去就很高級的封閉結界在他踏入擂台後立刻就開啟了。
現在的話,就算台上的五個挑戰者聯合起來暗殺韹,外面的人要進來救人還得花時間先解開那個看上去就很硬的封閉結界。
「聽說戮族長有專屬武器,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武器。」和雲豹同屬崑崙的男人開口道,像是質問,亦是提醒。
戮族長抬眼看過來,那一眼讓五個挑戰者皆不由自主做出了防禦姿勢,屏息凝神。
「嗯…你是說鍊?」少年垂眸,右手手腕一翻,手中垂落一條銀白金屬,頂端連著一把尖刃。
那漂亮精緻的外型和它的主人一般,讓人難以想像它是如何撐起傳說中的凶名。
「鍊有九條,用法大差不差,用不上那麼多。」韹淡淡說道,抬手一拽一擺,剛剛還隨著地心引力晃動的鍊猶如活物,昂起刃的一端,浮空於韹的身側。
他說完自己想說的話才把目光放在面前五個人身上,對上那雙淡藍色的眼瞳,一種穿透靈魂的感覺隨之而來,那是很可怕的感覺,好像你的所有秘密、所有見不得人的心思都被看穿。
雲豹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冷汗,硬是忍住了沒有移開視線,但也不覺露出了咬牙的表情。
看到他這種表情,台下的唐開嘴角不由得翹了起來,果然,他們族長大人無論到哪裡對別人來說都會是壓力來源。
韹沉吟半晌後,豎起兩根手指說道。
「我給你們兩種方案,一、簡單切磋後下台,二、感受氏族戮的訓練氛圍。」
夏佾聽到他的搭檔如此壞心眼的提議,差點沒忍住笑出來,索性抬手掩了下嘴角,手動壓了壓上揚的弧度。
…這種簡單直白的陽謀,任誰都知道這五個挑戰者無論是為了面子還是其他的什麼,最終只會有一個選項。
「我們選擇方案二。」挑戰者們互看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於是他們就看到對面那個容貌殊麗的少年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傾城的笑。
這一刻,原本像是一尊莊嚴雕像的戮族長才真正活了過來,淡藍色的眼裡閃動著戰意的光芒,眸色加深,像是平靜的海面驚起波瀾。
少年抬起手,笑而狂妄的說道。
「那就看看,你們能在我手下走幾招?」他微微壓了身姿,不過一錯眼,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
雲豹耳廓一動,驚駭的抬起手格擋,一道血痕和刀工同時乍現,戮族長手持著短刀,輕蔑的看著他,嘲諷般甩下刀刃上沾染的血。
「反應速度太慢。」他輕慢評道,雲豹眼瞳一縮,臉色一沉,既有惱怒亦有屈辱,他舔了舔被劃傷的手臂,身軀頭臉浮現出獸化的花紋。
看到戮族長拿下第一血,其他人被他行動的速度果決驚道,也同時意識到…這可不是他們講究禮儀能打贏的傢伙,於是,他們本能的選擇了圍攻。
「哈!這才像樣…」面對合圍的攻擊,韹低笑一聲,他抬手一引,始終待命未動的銀白金屬彷彿受到召喚,微微擺了下刃端後遊龍而動。
雲豹全身的毛在瞬間炸開,他硬是停下腳步,往後跳躍躲避,下一秒,他原來的落腳處被那精緻的銀白金屬抽裂了石磚,發出了驚人的巨響。
頭臉佈滿了豹紋的少年震驚的看著裂開的地面,耳邊清晰的捕捉到戮族長不滿的嘖了一聲,他下意識看過去,就看到戮族長手腕收回一拽,蔓延而出的鍊急收而回,華美精緻的金屬游竄,閃動著璀璨的光澤…然後迎上了山石巖一名拿著大砍刀的挑戰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飛了對方。
看戮族長的面不改色和熟練動作,以及他敏銳五感捕捉到台下氏族戮成員的感嘆聲,雲豹似乎能確定,戮族長平常就是這麼兇殘的。
而且這還是放了水的版本!!
雲豹急躁的踮了踮腳,朝同屬崑崙的挑戰者喊了一聲。
「獠哥!」一樣獸化的男人看過來,瞬間意會,他們默契的從兩個不一樣的方向攻擊,一個攻上、一個攻下,試圖讓戮族長無法應對,至少挨上某一個攻擊。
夏佾目光一動,讚賞低語道。
「還算聰明,可惜了…」可惜,即使思路正確,但區區兩個人聯動襲擊,對韹來說壓根不算什麼。
他的搭檔並不是與人為善的類型,其不留餘地的行事作風更是樹敵不少,那當中…有多少人在對付他的搭檔時都同樣意識到了這點?其結果,便是他的搭檔仍然屹立於此,未嘗敗績。
只見面對同時襲來的攻擊,戮族長眼眸一瞥,首先對上了後分襲來獠哥的視線。
照理來說,雲豹和獠哥默契足夠、也訓練有素,他們的攻擊幾乎是同時抵達,最多誤差不過0.3秒,可偏偏就是這毫秒之差,身經百戰的韹甚至不需要多加思考,他的身體反射已然行動。
旋身扣住獠哥的手腕,借力躍起,翻身一記掃腿,接下了雲豹的攻擊。
然後在獠哥和雲豹彼此錯愕的目光中,攻守交換,韹五指成爪,扣住了獠哥的臉後,腰部發力,順勢把他整個人貫倒在地面,砰一聲巨響,臉部著地獠哥的鼻腔瞬間就冒了血,一時半會爬不起來。
頂著雲豹再次震驚的目光,韹抬眸勾唇,嘴角泛起刻薄的諷意。
「怎麼,沒見過六邊形戰士嗎?」
雲豹難堪的臉都紅了,他的確感覺到戮族長很強,但沒想到在慶功宴上,他已經嶄露過可怖的精神力壓制,又在剛才露了一手精妙的武器操控,竟然還有絲毫不遜任何近戰的矯健身手。
…怪物,雲豹腦海裡不由自主的閃過這個詞彙,驕傲如他,心裡竟然浮現了帶著難以言喻的敬畏。
——這就是,氏族戮的族長嗎?
「哈哈哈!看看他們的表情…哎呀~我就喜歡這種戲碼~」白狼隨意的把手搭在斯圖雅特的肩膀上,肆意笑道。
他的目光轉而瞥向傲世聖域的盧,窺見他那也沒有好到哪裡去的臉色後,笑得更愉悅了。
「一群還活在過去的人,這裡可不是啟示副本,系統限制早就解除了,我們族長都跨過那條限制線不知道多久了…他們卻還只執著於舊日數據,真可笑。」白狼搖頭嗤笑,再抬頭,韹已經乾脆利落出手,幹趴了所有的挑戰者。
——不論是韹,還是自己…亦或方榮顯、暴風雪,氏族戮的大多數人都早就超越了曾經被系統限制難以寸進的實力。
擂台上遍地的血跡斑斑,和輕微起伏的呻吟聲,韹看著皆難以再爬起來的五個人,嘆了一口氣,難掩失望的轉身。
那聲嘆息落進了雲豹獸化的圓耳,彷彿牽動了最敏感的神經,他抖了抖耳朵,明明眼前一片昏花,卻仍然爬了起來,搖搖晃晃的站著。
韹回過頭,挑眉,打量了下快要失去意識的男孩,他嗤笑一聲,很惡劣的說道。
「你以為我會讚賞你的骨氣嗎?不,你不過就是一個硬要逞能,連苟活都不會的廢物。」說完,他甚至扔出短刀,鋒銳的匕首洞穿雲豹的肩膀,帶著強大的後勁讓他再次倒下。
韹俯視著他,很苛刻的說道。
「看,即使勉強自己站起來,但耗盡了所有力氣…只等著敵人殘殺,簡直愚蠢。」拋下這句話,韹不再回頭,台下的施法者解開了封閉結界,他徑直下台,上前搶救的醫療組擦身而過。
夏佾就不知何時已經移動到階梯旁,他手上拿著毛巾和水,自然而然的遞過去笑道。
「沒想到我親愛的搭檔已經能夠手下留情到這種地步了,真是優秀。」他的稱讚惹來了少年的一記白眼,劈手奪去他手上的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臉,抹去了濺到臉上的血跡。
「我的任務完成了,你的呢?」韹把毛巾扔還給他的同時問道。
「你在擔心我?」夏佾反問,笑得很不正經,這次終於讓心情本來就不好的少年怒了,他一巴掌糊到夏佾的臉上,扣住了他的臉頰,斥道。
「是想讓我扒了你的臉皮嗎!」
夏佾見好就收,乾脆的認錯後,脾氣不好的少年還是揪了好一會他的臉皮,把那張帥氣的臉折騰到紅腫後才收手。
「向您報告,一切皆如預期。」夏佾拉開一個身位的距離,正經的行了一個禮彙報。
「嗯。」韹對此只回應了一個字,他對夏佾的信任可見一般,並不聽取具體內容,他只要夏佾的一句的肯定。
「走了,回去。」韹掃了一眼周圍,淡淡說道,氏族戮的成員,除了留下善後的,大多數都隨著戮族長的動作而動,呼啦啦的一群人往場館外走。
就在這時,擂台上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韹充耳不聞般沒有回頭,夏佾卻停下了腳步,他身前的少年才堪堪不耐的看向他。
「您先走吧,處理狂熱粉絲這種事,還是我比較熟練。」夏佾對他微笑,韹嘖了一聲,說道。
「我的粉絲,最後都成了你的敵人,有意思嗎?」他伸手就抓住夏佾的手臂,沒有要留下他的想法。
「但是狂熱粉絲這種東西和私生粉一樣,如果不處理…」夏佾沒有掙扎,只是依舊微笑,然後他打了個響指,一個身影躍過他們身後跟隨的人們,徑直落到兩人面前。
「就一定會出現礙眼。」金髮青年的話落,親衛隊也終於反應過來,伊密抽刀攔在了韹身前,如莉安娜亮出了鮮紅的五爪,橫在從天而降的人面前。
「戮、戮族長,請稍等…我沒有他意…」落在他們面前的正是雲豹,他仍然滿身是傷,夏佾一眼掃過就能看出他只是做了最低限度的醫療處理就追了過來。
「喂!這是警告,再往前我就動手了!」如莉安娜額際冒汗,她出聲警告,比硬闖隊伍的雲豹還緊張。
雲豹卻看都不看她,眼裡只有那個剛剛狠揍了他一頓的人。
「戮族長!拜託!請、請聽我說一句話!就一句!」他的腳步向前,如莉安娜罵了一句髒話,手下卻沒有含糊的出手,五爪刺入雲豹肩胛,硬是把他摁在了原地。
面對這樣聲嘶力竭的請求,韹眉頭都沒有動一下,上一個跪在他面前請求並打動他的,還是為了家人求饒的邵鑫…除了邵鑫,這些年罕有人的哀求可以牽動他的心弦。
他向來冷漠,面對這樣的場景也能做到無視,硬是拽著夏佾離開了現場。
「戮族長!!」雲豹不死心還想爬起來,如莉安娜也嘖了一聲,眼裡閃過一絲凶光,手上血爪變化,她生生撕下了雲豹肩上的一塊肉,疼得他發出了一聲悲鳴。
「小鬼,你自己發瘋就算了,別連累別人。」如莉安娜氣不過,又踹了雲豹一腳,還是被伊密攔下才沒有繼續施暴。
唐開抱著今年九歲閃現,拿著法杖的少女落地,臉色難看的揮杖也給雲豹來了一下,顯然氣的不清。
但有同樣不聽醫囑的族長大人在前,少女深吸一口氣後也平靜下來,蹲下來重新檢查傷勢後開始治療傷患。
「你們怎麼沒看好人?剛剛場面超難看~」伊密還能笑出來,他這話是對唐開說的,護衛少年摸了摸腦袋,嘆了一口氣。
「我們是治療傷患,不是醫治精神病。」誰知道這人能稍有好轉就蹦起來,連他親哥都抓不住,直接衝著他們族長大人過來了?
「放心吧,族長大人不會把問題怪到你們頭上的,他一般不爽當場就發作了。」他還安撫了下緊張的如莉安娜。
雲碧趕過來的速度也不慢,他的臉色是最難看的,但看到雲豹肩膀上又多一個血窟窿還是忍住了家暴的想法,讓屬下拿繩子把人捆了起來,然後彎腰向親衛隊致歉。
「請代我向戮族長致歉,我還要回去管教這個臭小子,就不上門打擾戮族長了。」他的禮數很周全,也不拖泥帶水攀關係,如莉安娜和伊密點點頭,和唐開打個招呼後就離開了。
雲碧嘆了一口氣,還得對今年九歲和唐開道歉,表示給他們添麻煩了。
「還好,不遵醫囑愛亂來的患者我見過很多了,不過還是提醒你,我們族長大人最討厭死纏爛打的傢伙。」今年九歲淡淡地提醒,她也不喜歡沒有分寸感的雲豹,那和楓木晚晴的天真爛漫是完全不一樣的。
…想來韹應該也是這麼想的,才會這麼冷酷的對待他,不管怎麼想,正常情況下,他們族長大人會更欣賞拼死也要站起來的人,而不是出口嘲諷。
但這些,她沒有必要和外人說,今年九歲心想,手下麻利的做好醫療措施後,她收手準備離開,而原本應該是昏迷狀態的雲豹卻掙扎的醒了過來,費力出聲。
「等等…你應該是戮族長的親信吧…能不能…」
「不能。」唐開早在雲豹睜眼時就把今年九歲拉到了身後,果斷拒絕。
「我就省略敬稱了,畢竟你失禮到不值得禮貌對待…我就直說了,雲豹,我們戮不是阿貓阿狗也能來沾邊的氏族,崑崙既不是戮的同盟也無舊交,你的所作所為已經越線了!」他厲聲警告,雲豹在雲碧的攙扶下站起身,身體仍是無力的,眼神卻執著的嚇人。
「我只是,想表達我對戮族長的敬慕…」
「不好意思,想要向我們族長大人獻禮的可不只有你,我可以確實的告訴你,你沒有資格。」唐開的話說的很重,卻也是現實,雲豹眼裡充滿了不甘,他是相當執拗的類型,唐開只是冷笑,他不在意雲豹犯蠢,若是他踩到底線,自然會有人出手清理。
但今年九歲拉住了唐開的袖子,從他身後冒出半顆頭,似乎正仔細打量著雲豹。
唐開腳步一停,有一種不妙的預感湧上。
今年九歲靜默了好一會,掀開了自己的兜帽,唐開瞬間就急了,不知所措的手在今年九歲身邊晃動,一副想幫她重新戴上帽子的模樣。
她看向雲豹,無視了自己著急的護衛,語重心長的握著自己的法杖,像是祝禱一般半闔著眼說道。
「無論你做出了什麼樣的選擇,命運仍舊殘酷,在你自尋毀滅之前…或許回想起自己的初衷會更好。」雲豹看著她,心裡有疑惑,卻奇異的把這段沒頭沒尾的話記住了,也消散了一些執念,他怔怔地恩了一聲。
今年九歲呼出一口氣,轉身戴上帽子後拉著唐開的手就跑,看上去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模樣。
能看到她跑的太慢,還被唐開半途扛起來跑的滑稽樣子,雲豹的腦子總算是找回幾分智商,沉吟了一下扭頭問雲碧。
「她果然是氏族戮的白色奇跡吧?所以剛剛那是傳說中的預言?」
「…大概是吧?…不過你小子!這次真的太超過了!你以為戮族長是什麼善人嗎?!能容忍你在他面前任性造作!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剛剛在擂台上你就是被針對的最慘的那個!」雲碧緩過神就開始破口大罵,他們一眾觀眾在台下看的那是提心吊膽,雲碧好幾次都想衝上去叫停,是盧似笑非笑的絆住了他。
雲豹被罵得白眼都翻出來了,但他被捆著,體力也還沒恢復,根本跑不掉,只能任由雲碧怒罵摧殘他的聽力。
ns216.73.216.10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