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online》 -Survival Rights - 黃鶴樓 26

夏佾是在今年九歲那邊找到韹的，看上去很無聊的少年和今年九歲蹲在一起看還沒醒來的唐開發呆。

「夏佾哥哥…呼哈，你來了啊？」今年九歲打了個哈欠，看上去睏的不行了。

「事情處理完就趕來了。」在自己人面前，夏佾斂起那副過分陽光的模樣，只有淡淡的笑意掛在嘴邊。

「好久沒看到你的神聖法術了，還是一樣壯觀。」他讚了一聲，今年九歲看了他一眼，又是一個哈欠，她擦掉溢出眼眶的淚水，嘟囔道。

「…但是用了就會暴露身份，唉…隨便啦，以後的事以後再煩惱，我只要在乎當下就好…」

「嗯，唐開不會因為妳沒有暴露身份就少受苦，不用想這麼多。」夏佾加深了笑意，自然而然的接話，說的今年九歲一窒。

她忍不住對夏佾翻白眼，那神態和韹很像，明顯得到了真傳。

「我想睡了，族長大人也累了，夏佾哥哥是不是該做點什麼？」今年九歲沒好氣的抱怨道，很自然的撒嬌，而放空的少年聽到在叫自己，淡淡的恩了一聲。

他素來表情管理做的很好，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知道剛才一戰他的消耗巨大。

夏佾笑了下，很爽快的應下。

「可以，畢竟我沒有參戰，倒有些過意不去。」他說道，然後右腳踩了踩地面，一片薄薄的影子擴散，深黑的瞳孔亮起了金色的光。

『沉睡之人，驚醒。』他說道，話落的瞬間一陣倒抽氣和尖叫聲在整個戰場上響起，一句話的效果見效之快，以及其人本性之惡劣，讓今年九歲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她讓他做點什麼，不是這個意思！！

唐開也不例外的驚醒，他大口大口的喘氣，汗水打濕了頭髮，目露驚恐的抓住眼前最近的人。

「安、安娜貝爾！快跑！」他下意識的喊，然後才回過神來，看清了眼前是誰，驚嚇感更深。

夏佾！！這是另一個惡夢嗎？！！

「唐開，冷靜一下。」今年九歲出聲安撫，倒是立刻就讓唐開恢復理智，然後他警戒的退離饒有興致看他的夏佾，小聲問今年九歲道。

「他怎麼在這阿？」

「我是族長大人的影子，怎麼可以不隨侍在側呢。」夏佾自己回答了，然後露出了一個惡劣的笑容，對唐開調侃道。

「沒想到你怕鬼啊？」

「…」唐開臉色一變，想起自己剛剛都喊了什麼，解釋什麼似乎太遲了，最終捂住了臉無聲崩潰，顯然不想面對現實。

「夏佾，注意分寸。」韹還是開口制止越來越過分的夏佾，然後起身下令。

「通知所有人，半小時後出發。」他看著不知何時靜靜站在不遠處的伊密。

「是。」伊密行禮，然後立刻轉身離開，那腳步似乎比平常都要快些。

「夏佾哥哥…」今年九歲的目光若有所思，然後落到了金髮青年的身上。

「啊啊，我知道，那也不錯不是嗎？」夏佾含笑點頭，唐開莫名的看著他們毫無頭緒的交流，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和謎語人模式的今年九歲有來有回。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基地裡今年九歲和夏佾、韹說話沒有這麼隨性，是有些距離感的。

「那大概是因為，離我們太近會有數不盡的麻煩，而戰場上沒有這麼多顧忌…也可以單方面理解為她鬆懈了。」夏佾突然開口道，唐開恍然點頭，然後就看到今年九歲欲言又止的無奈表情。

「？！！！我剛剛沒有說話！」他回過神摀住自己的嘴巴，神色驚恐。

「你的表情還挺好懂的。」夏佾微笑道，今年九歲嘆了一口氣，慢吞吞的摸出一捲封印布卷，坐下來包裹住觀星者的杖身。

「畢竟某人可是每分每秒都在鑽研族長大人的微表情呀～」她默默的吐槽，被點到名的少年微微側首，淡淡的說道。

「我沒讓他那樣做。」跟我無關，他表達了很強烈的撇清態度。

「是是是，都是我自作主張，都是我的問題呢…不過，誰讓我親愛的搭檔長了一張讓我神魂顛倒的臉呢？」夏佾習以為常的攤手，無奈且輕佻的靠近韹，他對神色極淡的少年眨眨眼，拋了個媚眼。

「因為好奇所以深究，應該無罪吧？」

哇這話說得，好像那些罪犯都可以以好奇的名義被原諒一樣，唐開目瞪口呆，很想讓大法官青柳微風來聽聽夏佾的狂徒發言。

而面對夏佾拋來的媚眼，韹倒是沒有任何不適，他直勾勾的看著金髮青年，然後很突然的冒出了一句話。

「只有臉？」他一副認真的表情。

「噗…哈哈哈！」今年九歲差點鬆手把觀星者扔出去，她沒忍住笑意，大笑出聲。

唐開的下巴都要掉了，他看著眼前在戮基地裡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一幕，總覺得自己要被滅口了。

「阿…我錯過了什麼？」白狼走了過來，他也和今年九歲相同的，缺少了在基地內的距離感，手上自然而然的拿著幾瓶水和補給品。

「族長大人需要嗎？」他和韹說話的語氣也相當隨性，韹也好像並不在意，拿走了一瓶水。

今年九歲也拿了水和補充劑，待白狼看到唐開身上，唐開也猶疑地伸出手。

等白狼打開瓶蓋喝水，夏佾才慢悠悠地說道。

「韹剛剛問我是不是只看上他的臉。」

「噗…！哈？！」果然下一秒白狼嘴裡噴出了水，還好他正對無人的地方，顧不上下巴的水滴，扭頭驚愕的看向夏佾。

唐開還以為他是震驚他們竟然討論這個話題，沒想到白狼開口讓他更覺得玄幻。

「這不是很明顯的嗎？難道還有別的？」白狼很直接的回答。

夏佾挑眉，不可思議的看著白狼。

「原來你們是這樣想我的…我是這樣的人嗎？」

「阿是是，哇！不知道是誰，心靈共享的時候逼我們看了一堆限制級影片，不知道主角本人知不知道阿？」白狼嘲諷，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唐開怎麼聽都像是在說夏佾。

…至於那個主角…唐開默默地看向擺弄空水瓶的韹，然後就看到對方抬頭，臉上還帶著一點塵灰，他眨了眨淡藍色的眼睛後回答。

「知道。」他很淡定，唐開的腦袋已經感覺一片空白了。

「…是啊你知道，唉我都忘記了以前就講過這個話題。」白狼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感覺自己說了廢話。

「所以？」韹又看向夏佾，追問道。

「你非要問的話…」夏佾沉吟了一會，笑瞇瞇的說道。

「一開始是臉，後來的話還有身體，如果是現在，無論你的什麼樣子我都很喜歡。」他很坦率的說道，堪稱是熱烈的告白，卻也只換來少年淡淡的恩了一聲，然後低頭發呆。

唐開受不了了，他蹲到今年九歲身邊，小聲問道。

「這是我可以聽的話題嗎？」真的不會被滅口嗎？

「嗯？有什麼不可以的嗎？他們說的這些又不是什麼機密情報…夏佾哥哥對韹哥哥的狂熱不是公開的事嗎？」今年九歲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小夥伴，不是很理解他的緊張。

唐開有千言萬語想說，但還是放棄的嘆了一口氣。

「唐開小弟，你得快點習慣，畢竟九歲妹妹過去大都留守基地，但以後就不一定了。」白狼隨意的勾住唐開的肩膀，唐開目光微妙的看著他，很想說我們不熟，別搭著我。

「…所以，這是什麼福利時間嗎？」可以隨便以下犯上不會受到處分的時間？唐開小聲的問道。

「嘛…嗯，這是可以說的吧？」白狼嘀咕了一下，看了夏佾一眼，見對方注意力全放在發呆也很好看的韹身上，還掏出紙巾試圖幫他擦臉。

…夏佾沒有反應，看起來是可以說，他就不相信對方沒有聽到他的悄悄話。

「韹在打架的時候會特別亢奮，所以相對的，打完架會有一段冷靜期，他的情緒閥值會特別低，這時候不管說甚麼他都不怎麼在意…當然，不能太過份，他也不是事後算帳的性格。」白狼說道，然後看著唐開慢慢睜大的眼睛，好像很驚恐一樣。

白狼頓了一下，然後扭頭看向今年九歲。

「九歲妹妹，雖然但是…難道唐開還不知道嗎？」

「嗯？」今年九歲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她正處在努力對抗睡意的階段，散漫抬了下眼後又唔了一聲。

「不阿，我還沒和唐開說…不管早晚都沒有區別吧，畢竟他只是被通知，無法左右自己的決定。」她說道，唐開怔住，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小夥伴特別陌生。

她說這話的語氣，既不像她平日裡殘有一絲稚氣的穩重口吻，也不是她當謎語人的平淡…

真要說起來，那其實更像是韹和夏佾的感覺。

單方面決定一件事，擁有獨斷的權力者的口吻。

「…九歲妹妹，你被帶壞了呢…這樣不就讓我像是個壞人了嗎？」白狼抱怨道，然後用力拍了拍唐開的肩膀，對視著他的雙眼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恭喜你阿，你升職了！」

「蛤？！」唐開很本能的問出聲，本來就沒什麼腦細胞的他只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被算計了，但想不通為什麼。

白狼沒想到他悟性這麼差，皺眉思索了下，一旁終於把自家搭檔臉擦乾淨的夏佾笑了下，開口道。

「果然，壞人的角色還是我來當比較合適。」

頓時白狼鬆了一口氣，主動退開。

眼看著夏佾收起髒掉的手帕走過來，唐開下意識就想跑，他將目光投向信賴的小夥伴，卻見她睜著一雙眼，不帶任何情緒的看向他。

似乎是某種審視評估的眼神。

一瞬間，唐開整個人都僵住了。

「讓我想想，從哪裡開始好呢…」夏佾的手摁在白狼按過的位置上，分毫不差，但唐開偏偏感覺到千鈞般的壓力，他本能的低下頭，不敢對上那雙深黑的眼。

「對了，唐開，你知道今年九歲的天賦很特殊嗎？」夏佾說道，他的語調彷彿在朗誦著詩，又像是惡魔的低語。

冷汗不由自主的自額際滑落，唐開在一片混亂間回答。

「我知道她很特別，天賦什麼的…我不是很懂。」

「那不要緊。」夏佾似乎早有預料，依舊不緊不慢的說下去。

「既然是戮的成員，必然上過通識大課，對天啟日前玩家的歷史有五份的了解，所以說你一定具備理解接下來對話內容的知識。」金髮青年就像感覺不到面前人驚駭而失速的心跳，繼續說道。

『過去，天啟日之前有一個絕無僅有，成為傳說的副本，其名為啟示、容納人數為十萬人，副本的內容講述了天災的由來、降臨、磨難以及最後，整個世界的覆滅，那是一個對未來示警的副本。』

『所有的NPC以及通關者皆是悲劇的英雄，但有一則秘聞，並不是全部玩家都知曉的，即使是通關者，掌握這則情報的不過寥寥十幾人。』

唐開有一種超級不妙的感覺，接下來的話如果聽了，就不可能逃脫的掉…他想掙扎，卻發現夏佾早已不知道何時使用了能力。

他的基礎力量絕對不能與近戰專精的唐開比較，但中了招的唐開，只能眼睜睜的被定在原地。

「警戒心和抗性都還不成熟呢，你看白狼，那才是正確的示範喔～」夏佾示意，唐開哀怨的看向躲開一段距離的白狼，就看到對方帶著耳塞，笑著朝他揮揮手。

「夏佾。」韹突然捏扁了空的水瓶，站起身掃了一眼像是被老師訓誡一樣的唐開，他身上那種身為族長的高傲回來了。

「你還有十分鐘。」他說道，目光很淡的看著唐開，被看著的人一顫。

他有種很強烈的感覺，似乎這是對方第一次，真正將他看在眼裡。

「好的，我親愛的族長大人。」夏佾回答，而腦子裡塞了一堆亂七八糟訊息的唐開，突然間發現了一件事。

不論是白狼還是夏佾，似乎會根據韹的態度變化變更稱呼。

『那個機密的情報就是，無論是副本還是系統皆是人造產物。』夏佾輕鬆的拋出驚人的信息，唐開只覺得自己兩眼一黑，但更深的疑惑湧上心頭。

『當然那是我們目前還無法的高等技術，要說天賦的挖掘與利用，人類目前還只是處於非常粗糙的入門階段。』

…所以呢？這些和他、和今年九歲有什麼關系？

「沒錯，你還有救呢？不至於蠢到無可救藥。」夏佾打了個響指，周圍瞬間暗了下來，就彷彿蒙上一層黑幕。

「講的太多你目前也還無法理解，所以我只告訴你最關鍵的情報。」

『今年九歲擁有千萬分之一的罕見天賦，所謂的最強輔助法師不過是偽裝，她的天賦是判定優先級最高的命運系天賦…對標的正是憑一己之力構築副本和系統，用盡一切也要對其他世界示警的英雄。』

「……」唐開感覺自己大概是失去了語言能力，他知道夏佾說的那是誰，畢竟啟示副本的歷史可以說是他最喜歡的那種傳奇小說。

所以他知道夏佾指的是啟示副本的兩個最終Boss之一，行政官。

開什麼玩笑？那可是被判定無法擊敗的終極大魔頭阿！天賦對標？今年九歲嗎？！

唐開咬牙，感覺有股怒火不受控制的亂竄，很想破壞什麼東西來發洩衝動。

但他仍然處於夏佾的控制下，過熱的腦子大概是把亂七八糟的訊息都煮沸融合了，他前所未有的思緒清晰。

「那我是什麼？依照你的話說今年九歲有對標的人物，那我呢？」他抬頭看向夏佾，頭一次有勇氣直視著對方有著恐怖魔性的雙眼。

夏佾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告訴他答案。

『你是她選擇的將軍。』

這個回答把難得思緒清晰的唐開又砸懵了，他苦笑的看著眼前這些人。

「喂喂…不是吧？這是開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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