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妖探 - Case 5 To Sir, with Mystery (4)

　　「什麼人？晚上在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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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來的強光讓在夜晚潛入學校搜查的賀輔瞇起了雙眼，他在喝斥聲中嘗試看清來者何人，才發現是位穿著深藍色警衛制服的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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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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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較適應光線的賀輔往旁一瞥，卻發現原先在那的萊昂已經無影無蹤。他在心裡啐了聲，隨即搔著後腦、裝作無辜地說道：「呀，我是今天來代課的老師啦！剛才要回家發現皮夾忘在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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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呀，東西找到了嗎？」「嗯，還好沒被其他人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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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拍拍自己的長褲口袋，而警衛見狀也稍微放下戒心。不料就在此時，萊昂冷不防從警衛後面探出頭：「是我陪他找到的──啊，我也是代課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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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喔……」警衛半信半疑地看著兩人，最後還是聳聳肩：「東西找到了就快回去吧。聽說這學校晚上不太平靜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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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麼打算的。巡邏小心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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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昂燦爛地笑道，隨即和賀輔一起作勢走向學校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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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走了幾步後，用眼角餘光確認警衛往另一個方向離去的賀輔才碎念道：「我說你，剛才躲得很機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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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抱歉啦。不過多虧你當了個好誘餌──鏘鏘！」萊昂得意地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這串鑰匙，就由怪盜亞提斯特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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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向不得了的傢伙伸出手了呀。賀輔本想說上幾句，但想到鑰匙確實可能派上用場，還是嘆了口氣：「事後給我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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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照原定計畫，朝「絆倒人的十三層階梯」所在的新大樓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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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白天充滿學生朝氣相比，夜晚的校舍格外冷清；教室深鎖、陰暗的走廊上甚至還能隱隱感受到寒氣撲面而來。除了手機的手電筒照出的光外，就只有月光照亮前路，甚至看不見走廊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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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苦笑著調侃道：「難怪會傳出各種怪談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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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晚上的建築物都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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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習慣夜晚行動的萊昂完全不以為意，語氣中隱隱帶有一絲雀躍。他話鋒一轉問道：「說起來下午還真是意想不到，你竟然會拉小提琴。看起來不像會學樂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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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強迫學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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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賀輔一手叉在口袋，輕笑了聲：「算是……我的老師吧，在我把事務所接下來前的前任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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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也是偵探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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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老是嚷著偵探一定要會拉點小提琴，逼著我學──明明是個生活邋遢、不修邊幅的大叔。」賀輔邊說著邊不禁望了眼窗外的彎月：「不過他現在已經不在這座城市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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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昂望向賀輔略帶懷念和遺憾的側臉，明白沉默是此時最好的回答。然而正當他以為賀輔會暫時沉浸在回憶的情緒內時，賀輔又哼地一聲撇過臉：「跟你說這些幹嘛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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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昂調皮地蕩起微笑，沒再多說。而在談話間，兩人已不知不覺來到新大樓，並步上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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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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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用手機照亮眼前的階梯。乍看之下和一樓往二樓的階梯是如出一轍的U型設計，迴轉處是個平台，牆上則僅有只容透氣的小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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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昂雙手插腰、仰視著階梯說道：「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但是走到第十三階會被絆倒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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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不試試看就不知道怎麼回事。」賀輔邊說邊一手扶著扶手、另一手拿著手機，緩緩登上階梯：「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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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昂見狀也跟在他後頭。登上了十階後來到迴轉處，兩人順著扶手轉身，後半段的階梯馬上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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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先是吞了口口水才繼續下去：「十一、十二、十──哇咧！」「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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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還沒踏上第十三層階梯，賀輔就感覺好像踢到異物，腳步踉蹌、眼看就要摔倒；幸好萊昂眼明手快，搶先扶住了賀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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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吧？」「嗯，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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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魂甫定的賀輔看了萊昂一眼，隨即站穩腳步，再次照亮自己的腳邊，但除了階梯和兩人的腳外什麼都沒看見：「到底怎麼回──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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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想了幾秒，隨即三步併兩步跑回了迴轉處，盯著樓梯瞧。與此同時，萊昂雖搞不懂賀輔想做什麼，但有前車之鑑，他格外小心地踩上第十三階，而就在踩上的瞬間，他就感到微微的不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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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昂瞥了自己的後腳跟一眼，隨即在階梯上下來回，驗證自己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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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果然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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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一瞬間，兩人同時開口。相較興致勃勃的萊昂，賀輔倒是馬上雙手抱胸哼了聲：「我比較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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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是，你最快了。」萊昂調侃完後，悠哉地靠在牆上評論：「果然跟妖術一點關係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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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有的人會被絆倒，有的人不會。」賀輔蹲下身，握著拳頭比對著階梯的高度：「剛好第十三階比其他階高了幾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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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走沒關係，但要是沒注意到高度不同，就會像你剛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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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顯然是廠商的疏失。」賀輔邊拍去手上的灰塵，邊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果然什麼怪談，仔細一想都有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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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給妖術和怪談本身也是種解釋就是了。」萊昂聳聳肩走下階梯，隨即笑著問道：「好，解決一個怪談，下一個想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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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嘛，其他的我沒偏好。」賀輔心情看來也輕鬆不少：「交給你決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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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交給你決定就只有兩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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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是藝術家嘛。在意的當然就是那架鋼琴和美術教室的肖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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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和萊昂回到中庭，馬上決定下個目標是位於校園另一頭的美術教室。由於時間稍晚，校園內的照明又少了一些。而走在戶外通廊，每當晚風吹來，抖動樹葉，連帶搖晃了透過的蒼白月光，平添一絲讓人不安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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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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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突然回過頭，望向一片黑暗的校舍。走在前頭的萊昂數秒後才發現他沒跟上來：「怎麼了？看見幽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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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沒有。」賀輔一手叉腰哼了聲：「大概是太神經質了吧？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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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他嘴上這麼說，卻仍總覺得剛才有那麼一瞬間感覺到後方有視線在盯著。但既然仔細一瞧沒發現任何動靜，硬要深究似乎也沒太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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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就在賀輔要跟上腳步之際，換萊昂倏地伸手擋住去路：「噓！你有沒有聽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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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原先覺得莫名其妙，但當他閉上雙眼，仔細聆聽時，確實能聽見微弱的鋼琴聲。琴音緩慢而柔和，琶音彷彿清撩著夜幕，挑動著原先寂靜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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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所在的位置恰好就在體育館外面，讓賀輔不禁驚呼：「咦？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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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布西的《月光》。」萊昂雙手抱胸、傾聽著音樂，嘖了聲評論道：「選取雖然很有品味，但踏板沒控制好，音色有點混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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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意的竟然是彈得好不好嗎？」賀輔很配合地吐槽後，湊到體育館的窗戶旁。儘管琴聲稍稍變得清楚，眼前所見仍是漆黑一片：「萊昂，鑰匙還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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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萊昂邊說邊從口袋中掏出剛從警衛身上摸來的鑰匙：「去見見這位半夜彈鋼琴的魅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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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嘗試了幾把鑰匙後，體育館的門才終於開啟。而就在推開的一瞬間，老舊的門因久沒上油發出巨大的刺耳聲響，讓兩人不禁皺起眉頭。與此同時，琴音也戛然而止，徒留打斷演奏的開門聲在偌大的體育場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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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昂回頭瞥了眼馬上將門反鎖的賀輔，隨即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提議：「鋼琴在右舞台，你去看看。我去另一邊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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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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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輕輕頷首，隨即三步併兩步跑上舞台，立刻在翼幕後發現一架三角鋼琴。當他拿手電筒一照，只見琴蓋被掀開，露出黑白相間的琴鍵，但周邊卻完全沒有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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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機溜走了嗎？」賀輔嘖了聲，往鋼琴底下一照，同樣沒見到任何蹤跡。正當他開始習慣黑暗，打算環顧四周時，舞台霎時被鵝黃色的燈光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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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台簡圖：三角形為鋼琴，紅色曲線為布幕，舞台兩側則有上下前台及後台用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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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昂緩緩從舞台另一側走來，對於眼前景象也難掩訝異：「沒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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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賀輔靠著鋼琴，一手撫著額頭思索著：「我過來的時候就沒看到人了。就算有人從後台或前台的階梯溜走，不可能不被我注意到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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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側也是。而且我特別看過天幕後面，人也沒藏在那裡。」萊昂輕撫著鋼琴，彷彿恨不得馬上來上一曲：「不過有人動過這架鋼琴沒錯。我中午來的時候有蓋上琴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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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中午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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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就說我對這架鋼琴挺有興趣了。」萊昂坐到鋼琴前，一手隨意地在琴鍵上遊走著，撥動出簡單的旋律：「除了稍微有點走音外，這架鋼琴其實沒什麼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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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輕嘆了口氣：「聽不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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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我倒是從它身上共鳴到了某些情感喔。」萊昂將手移開，調皮地笑道：「大概就是『想彈鋼琴，好想彈鋼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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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共鳴情感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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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之前在美術館不是跟你說過嗎？我能感應到物品上殘存的強烈思念。我把那叫做『共鳴』(Résonner)，可不是唬你的。」萊昂站起身，語帶調侃地說道：「至於原理，大概就跟你能看穿人類的謊言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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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不懂原理的意思嘛……」賀輔嘟囔了聲後，不經意地回過頭，才被盡頭一扇沒有門把的門引起注意：「咦？那邊還有房間嗎？剛才都沒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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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雜物間或讓演員臨時換裝的地方吧？」萊昂一手叉在口袋中，隨口評論道：「如果舞台上其他地方都沒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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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躲在那裡。」賀輔咧嘴一笑，旋即用力推開雜物間的門：「不管是誰，都別再躲──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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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開的門用力地撞上牆壁，發出砰地一聲。若光是如此也不會嚇得賀輔連連後退，差點撞上跟來的萊昂──畢竟昏暗的照明中，隱約可見地上趴著一具無頭的人形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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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什麼啦！」賀輔再次掏出手電筒將其看個清楚，原來只是個頭不知道被收到哪裡去的布偶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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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真容易看錯咧。」萊昂憋住笑，忍不住搖搖頭：「如果是真的，那可就真要靠大偵探你出馬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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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可是一般高中耶，那種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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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魂甫定的賀輔大嘆了口氣，再次站在門口照清楚了內部內容。除了斜亙在兩人右側的門和倒在地上的布偶裝外，雜物間裡放了許多鐵製置物架，上頭則零零星星擱著一些整理盒或衣服。儘管不知內容物為何，但肯定是塞不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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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也沒有？」賀輔難以置信地掩上門，他身後的萊昂表情也同樣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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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彈鋼琴的那個人……真的消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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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賀輔及萊昂的搜查暫告段落，各自離去後的幾小時後，校園的某個角落又出現了兩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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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位金色長捲髮的女學生正是在賀輔班上，在下午欺凌妖怪文瑜的人之一。她走向另一個人影，有些不耐地問道：「為什麼今天比平常還要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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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平常時間來時，發現學校太熱鬧了。」對方順手擦了還沾著汗水的臉頰：「竟然有人多事，晚上不知道在學校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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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非得約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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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的地方被看到就麻煩了。」對方語帶玄虛地說道：「相較下來，這裡被『結界』包圍著，安全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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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結界，看不出你也很會開玩笑。」女學生一手叉著腰，不禁抱怨著：「我要這麼晚出門，也很難找理由，稍微替我想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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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速戰速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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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說完後，就直接手掌向上地伸出手。而女學生見狀雖有些不情願，仍從隨身帶來的包包中掏出幾張鈔票。而一握住鈔票，對方就用另一手將一個小夾鏈袋塞給女學生，同時邪魅一笑：「小心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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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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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送著只撇下這一句話後便掉頭離去的女學生，在她身影隨著距離漸遠而融入夜色之際，才看了眼手上的鈔票，忍不住冷笑一聲：出手很闊綽嘛，還說出門要找理由，能動不動就上貢，搞不好等等要回的也不是家裡咧──算了，反正跟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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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瞥了腳邊待收拾的殘局一眼，隨即望向黑雲密布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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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被結界包圍可不是在開玩笑呀，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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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隨著月亮被遮住，一陣寒風吹來。那陣呼嘯聲不僅沒讓他感到懼怕，反而隱隱有股陰鬱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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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早就被名為『恐懼』的結界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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