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妖探 - Case 7 Ordinary Days in Guobei City (13)

　　警車呼嘯而至的聲音響徹港邊。宗岡一聽聲音，將被他抓住領口、已經不省人事的混混甩到地上後，望向聲音的來源啐了聲：「警察竟然會來？誰走漏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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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不知道喔。」萊昂悠哉地清著手上的灰塵：「不過也來得太慢了。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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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手叉著腰，笑容滿面地環視著四周雜亂的景象：「沒他們出場的必要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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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先撤吧。」宗岡板起臉，邊將自己的外套拾起邊說道：「要是被發現的話挺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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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意。」萊昂望向高掛空中的月亮，其旁的烏雲悄然地襲向那一輪皎潔，讓他忍不住揚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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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警車的紅色警示燈佔滿了舊倉庫旁的港畔走道之際，下車的警察早已不見宗岡及萊昂的蹤跡，取而代之的一地東倒西歪、約二十名的混混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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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倉庫內的厄洛雖早就注意到警方逼近，仍好整以暇地聳聳肩：「看來跟你們話說太多了。該早點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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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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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厄洛往倉庫門口走去，彩欣雖想追上，但也不能放著膝上昏迷的錦懋不管，只能大聲叫住對方。然而厄洛一手叉在口袋中，冷冷回過頭的神情又讓她心跳彷彿停了一拍。她再次鼓起勇氣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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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我都忘記自我介紹了。」厄洛聽了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才恍然大悟地笑了幾聲：「名字是最無謂的東西，我隨口謅一個，妳也不知道。但妳要是這麼在意，組裡都這麼稱呼我的：『厄洛波洛斯』(Ourobor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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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洛波洛斯──神話裡的『銜尾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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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民俗系的才女，見多識廣。」厄洛也不知是諷刺還是真心佩服地拍了幾下手，隨即瞇起雙眼、話鋒一轉：「或許那也是對妳的一種提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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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除妖術和妖術的本質嗎？彩欣暗自忖道，同時吞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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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我真的該閃人了。」厄洛望向門外的紅光，狡黠一笑，向彩欣揮了揮手：「今天見到妳對我是額外的收穫，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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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麼一瞬，彩欣彷彿看見銜尾蛇始終毒辣的目光中露出一抹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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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是可以理解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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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你──」「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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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才剛伸出手，厄洛就將手往身後的牆上一貼，彈出的法陣也馬上綻放刺眼的白色光芒。而在她下意識用手護住雙眼之際，只聽見厄洛撇下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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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遠的未來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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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音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倉庫周邊雜沓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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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裡面所有人，把雙手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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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光芒退去，彩欣只見數名持槍的警察聚集在倉庫門口，早已不見厄洛的身影。而帶頭穿著米色大衣的身影，彩欣再熟悉不過：「添、添賓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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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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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咬著牙，就怕爆發衝突的添賓見裡頭只剩舉起雙手的彩欣及倒地的錦懋，一時也沒搞清楚狀況，只好趕緊收起槍、並示意其他人別輕舉妄動：「你們沒事吧？那群龍雲會的綁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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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逃走了。我沒能攔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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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一手握在胸前，神情難掩不甘，但她很快就回過神：「比起他，我哥受傷了！趕快帶他到醫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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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市快速道路上，賀輔開著車，一下切進內車道、見超車後又一下甩回外車道，嚇得沿途車輛連按喇叭。然而喇叭聲才剛響，就見另一輛黑色轎車以幾乎一樣的軌跡追了上去，更讓駕駛們心驚膽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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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的景象幾乎始終都是單調的大樓，看似無止盡的追逐戰讓後座的天狗姊姊忍不住開口：「這、這裡是不是剛才來過？難不成這是──Déjà v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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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弟弟雖然難掩緊張，仍稱職地附和道：「I’ve just been in this place bef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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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一飆車就Déjà vu啊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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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邊抓準時機往外車道切、邊吐槽道：「這條又不是環狀的，哪有剛才來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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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人看著手機上的地圖，出聲提醒：「快到山城交流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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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所以才在準備呀！」賀輔繼續往外側切之際，朝電話另一頭的夏斗喊道：「告訴我之後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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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後方的國盛見賀輔下交流道，不禁揚起嘴角：「竟然自尋死路，看你們往哪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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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港邊倉庫設法逃脫後，國盛便緊跟少主及賀輔。對於自己的車技和車子性能，他有著絕對的信心；只要耗到底，最後受不了的肯定是對方。到時不論是他們洩漏藏身處還是索性在路邊放棄，再好好料理便是。更何況，他也想好好看看今晚膽敢擾亂他交易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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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開上環市快速道路後，國盛本來還以為對方學聰明，知道在這種地方開火實在太顯眼也太危險，想藉此爭取無謂的時間。不料他們又似乎打算轉移陣地，還好死不死挑在本就人煙相對稀少的山城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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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裡可是老子的大本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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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盛踩下油門，和賀輔的距離逐漸縮小。而在雙方接近紅綠燈之際，賀輔將車子往右一甩，國盛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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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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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方突然亮起另一道車燈，讓國盛不禁回頭瞥了眼，而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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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條子？怎麼可能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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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盛啐了聲，暗自決定要是有個萬一，也只能放棄少主和肉票，先甩掉警察再說。而當賀輔左轉之際，國盛已經看見前方蓄勢待發的警車和右方通紅的警示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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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一下，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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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車內，天狗弟弟轉過身，怯怯地扳著座椅、透過還有彈孔的三角窗向後望：「他追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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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都照計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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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得意地笑了聲，回想起下交流道前，夏斗向他解釋計畫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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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幫你畫好路線了，沿途我會派人封住他的行動。就這樣一步步把他拖進陷阱。」夏斗隨口補問了句：「能相信你的駕駛技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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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守護我的D槽，我會豁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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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撇了眼身旁種滿樹的陡峭斜坡，暗自盤算著在到達目的地後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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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右轉後馬上再右轉！」「就在那裡決勝負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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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偵探難掩興奮地咬著牙，同時朝車內喊道：「所有人都坐好，我要煞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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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車子右轉，山城區翠山公園的入口近在咫尺。賀輔迅速扳著方向盤，車子彷彿隨著剛才的轉彎在道路上劃出一道勻稱的U型軌跡、甩進了公園入口的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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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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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耳的煞車聲和尖叫聲同時響起，賀輔盡全力踩下煞車，但車子仍不斷滑行、撞斷了幾根欄杆、隨時都有要翻覆的感覺，最後才勉強在盡頭的噴水廣場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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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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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後頭的國盛見狀也下意識踩住煞車，車子勉強在即將撞上賀輔等人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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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們還活著嗎？」「國北市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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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狗兄妹嚇得抱著彼此，副駕駛座的浩人也忍不住瞪了還在大口喘氣的賀輔一眼：「你還有臉說我亂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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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人一見國盛的車就在不遠處，仍戒慎恐懼地將槍準備好，反而是賀輔好不容易緩住呼吸後一副老神在在：「已經沒事了。被包圍成這樣，看他也不敢強行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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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四周早已佈滿警車、車燈將公園照亮地猶如白晝。一輛警車稍晚駛達，一席貼身黑西裝的身影隨後拿著槍走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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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貝多‧國盛！你已經被包圍了！我以涉嫌擄人勒贖等罪名逮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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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看著夏斗威風凜凜的模樣，不禁與有榮焉地笑了聲，但這股喜悅不到幾秒就被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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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另一輛車子的駕駛，你涉嫌超速和公共危險，給我到局裡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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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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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T大醫院，一身白袍的中年女醫師站在病床旁。她一手浮現著手掌大的法陣，正細心診斷著床上仍昏迷的錦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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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應付各種與妖術有關的傷害，並對妖怪提供更精確的醫療，各級醫療院所依法規都配置了一定比例的除妖師。這些除妖師除了理解除妖術外，也得熟稔醫學，如今是公衛體系不可或缺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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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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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床另一側，從除妖師協會趕來的信雄見醫師診察告一段落才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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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傷的部分並無大礙，而令郎中的妖術只是擾亂精氣，應該休息幾天就能恢復，不會有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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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初步判斷也是這樣。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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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兒子就躺在自己面前，信雄的表情依舊冷靜、絲毫沒有一絲驚惶。醫師在帶來的平板電腦上做了紀錄、和信雄點頭致意後便先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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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信雄一同趕來的是馬克斯，他始終雙手抱胸、靠著牆，一語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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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身上貼著數個遮住擦傷的OK蹦，難掩憂心地看著哥哥。而她的腦中不斷迴盪著錦懋在被擊倒前的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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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有天分，我才是最適合成為除妖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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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一手握在胸前，暗自忖道：哥他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嗎？真的照厄洛波洛斯所說，認為是自己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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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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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雄在病床旁坐下，雙眼直盯著自己的女兒：「彩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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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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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一五一十交代了事發經過，包括對方對兩兄妹的資訊瞭若指掌、想要對除妖師協會不利的目的，以及最令人費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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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能使用除妖術和妖術的除妖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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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雄撫著下顎思索著：「人類使用妖術，照理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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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的目光瞥向了錦懋：「我也這麼認為，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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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證據就在這裡。」信雄了然地點頭附和，隨即話鋒一轉：「至於對協會有著怨懟的除妖師，想必翻協會的名冊也不會有結果吧──馬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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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厄洛波洛斯，或著銜尾蛇，這名字你有印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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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克斯狀似認真地思考數秒，仍決定搖搖頭：「沒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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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查到有為止！跟在我身邊這麼久，還要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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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雄說完後，自己也察覺到有些失態而別過臉。彩欣也順勢轉移話題：「還有那個人特別說爸爸你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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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當然的。我不記得自己做過任何對不起自己或你們兄妹的事情。」信雄邊說邊站起身：「事情我了解了，會再讓人調查，你們只管好好休養就好。我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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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彩欣叫住了即將離去的背影：「你明天會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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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會議要開，也得提報今晚的事情。」信雄停下了腳步，但並沒有回頭：「所以妳哥的事情，就拜託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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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難掩失望地別過臉，反倒是馬克斯一臉賊笑地湊到彩欣身邊，偷偷對他說道：「很少看妳爸這麼焦躁，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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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在耽擱什麼？走了！」「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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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克斯將食指湊到鼻頭，神秘地一笑，隨即跟上上司的腳步。而兩人才一走出門，就差點和迎面跑來的身影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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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錦懋和彩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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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一見信雄，愧疚感便油然而生。他收起平常吊兒郎當的樣子，微微低下頭：「這次的事情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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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為你要說什麼。他們兩個都成年了，自己的選擇應該自己承擔。而且經過這次事件，那小子應該就知道這行飯沒這麼好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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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雄輕嘆了口氣，並沒有停下腳步：「比起向我低頭，你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吧？穆坦特‧賀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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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一手握著拳，滿胸口的鬱悶正因對方說的一點都沒錯而無法宣洩。而當他抬起頭，信雄和馬克斯的身影早就離開醫院潔白的長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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