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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的號角還是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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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晴空下，茵翠的草地襯著藍天，遠山頂上還有殘雪，一切如此柔和明媚，卻沒有半聲鳥啼和走獸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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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人們在此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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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氣騰騰的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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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午的陽光下，什麼東西閃著刺眼的光芒──一位赫維堤克戰奴忍住抬手遮擋的衝動，瞇起眼睛，看向對面那讓人膽寒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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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精良武器的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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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最鋒刃的武器，才會這樣光芒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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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曼軍除了高大強壯之外，他們手上的武器更讓他們如虎添翼，在戰場上殺敵像競賽一樣……不，不是像而已，他們的確有這樣的競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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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城的戰奴被命令成為戰奴，不願戰鬥不想死，哲曼城的戰奴卻把戰爭當作競賽遊戲，誰殺得多，誰就有好處拿……不管你是老是小，只要在他們面前，你的項上人頭就只是他的收藏品，讓他得點、讓他能換取他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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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切，都是那個古斯塔夫幹得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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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隊整齊的精兵之前，古斯塔夫端坐在高壯的駿馬上，他身著筆挺的灰綠色軍裝，白金色短髮梳整服貼，在燦陽底下散發著高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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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的古斯塔夫還是有些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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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反平時戰鬥前亢奮嗜血的笑容，哲曼城主古斯塔夫冷著一張臉，睥睨著平原彼端的赫維堤克軍，無波的眼中看不出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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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的時間還沒到，赫維堤克的城主也還未現身，兩軍按照『規矩』沉靜肅殺的對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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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古斯塔夫身邊突然出現一位衣著低調的勁裝漢子，先跟古斯塔夫敬了禮，這才靠上前去，附在城主耳邊低聲稟報：「大人，確定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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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夫靜靜聽著，面上波瀾不興，等那漢子語畢，他也只微微抬手示意，對方便垂首往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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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就去準備。」那名勁裝漢子悄聲說完，便隱身在密密麻麻的哲曼陣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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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少人看得清楚他怎麼消失的，但也沒人為此感到驚慌。他們都很清楚，今天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殺光赫維堤克人，誰敢在戰場上扯自己同伴後腿鬧事，就要有承受城主怒火的心理準備──沒事找死做什麼？他們只要專注在戰場上活下來，多撈幾個赫維堤克人的腦袋，回去就可以吃頓飽餐，多幹幾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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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前軍裡的探子說，赫維堤克城主大動作開倉放糧，把奴隸的領糧額度提高不說，還換了戰奴營的大隊長──折騰了這麼久，現在赫維堤克看起來也沒什麼變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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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維堤克軍，還是跟往年一樣每個都瘦不啦嘰的，身上的衣服舊舊髒髒的就算了，拿在手上的武器看起來也不稱手，寬鬆的衣服騙不了人，這些可憐沒吃飽的弱雞體格遠不及他們哲曼人強壯……雖然大部分老練的赫維堤克人都是目不斜視，一臉肅穆，還是有些年輕小夥子們臉色蒼白，明顯看得出是勉強振作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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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個真正能在戰場上活夠久的戰士，是不會憑著對方的體型和手上的武器就覺得自己勝券在握的，戰奴營裡好幾年前就流傳著一件事：赫維堤克戰奴不知從何時開始懂得佈陣，滑溜又狡猾，比那些花枝招展的哥維納白癡還難搞，常常有人莫名其妙就被暗算，不然就是被打昏了扒光丟在樹林裡，把人救醒後卻什麼都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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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從山谷那兒吹了過來，徐徐拂過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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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維堤克陣營後頭，一個精瘦的高大男人提著長槍走了出來，是他們的大隊長洛斯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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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洛斯提不疾不徐地走到眾人前頭站定，長槍咄的一聲插進土裡，接著雙手抱胸，閒暇地扭了扭肩頸，一副沒事人的悠哉樣──好像他們的城主沒準時出現是多麼理所當然的事情，誰都沒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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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古斯塔夫挑眉，沒料到羅伊大膽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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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城主人呢？」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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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洛斯提聳肩，「還沒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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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廝不怕死的模樣，讓古斯塔夫起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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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赫維堤克人這半年來，天天有東西吃，」他揚聲開口，中氣十足的隆隆聲音震動著人們的耳膜，「怎麼？看起來傳言有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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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赫維堤克人天天都有東西吃，」洛斯提大聲回嘴，抬手戳戳自己的頭盔，「不過，咱們城的人養分吸收得很平均，不像某些人，長肉不長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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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肉不長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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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肉不長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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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不長腦子……不長腦子……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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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斯提最後那句挑釁至極的話迴盪在原野上，甚至大聲到在遠處的山谷間迴響著，惹得草原對面陣營傳來一陣可怕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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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有素的哲曼軍是不會對此動搖的──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沒錯，赫維堤克軍倒是有幾個年輕小夥子忍不住噴笑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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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斯提沒理會身後沉不住氣的同袍，伊蓮則皺眉擔心了起來──她和比爾一群人躲在陣營後方不遠處的樹林裡，比爾沉靜地拍撫著好夥伴伊麗莎白，戴維斯噘著嘴一副想吹口哨但拼命忍住的樣子，各個屏息以待，仔細聽著前方傳來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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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多沒見，赫維堤克人的嘴皮子變得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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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多沒見，哲曼人們長得更頭好壯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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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這次的賭注，能嚇嚇你們這群只會出一張嘴的小毛頭吶……」古斯塔夫笑著摩搓下巴，饒有興致的盯著遠處的洛斯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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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嚇到啦，但我們也只會出一張嘴，古斯塔夫大人難不成對我們有更高的期望？」洛斯提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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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膽地直呼別城貴族的名諱，終於讓古斯塔夫亢奮了起來──他抽出腰間的雙手巨劍，哼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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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死嗎？小子。」他單手抓著巨劍，直指洛斯提，殺氣盡露──莫名的，有股詭異的氣旋在他周身竄繞開來，連草地都沙沙作響，讓他身後的戰奴們都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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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命一條。」洛斯提將長槍緊握手中，沒把他的威脅放眼裡，朝地上吐了口痰，繼續挑釁：「要就來拿吧。」他手指朝古斯塔夫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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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也要死得有價值點，小子。」古斯塔夫陰沉地笑著，「先替我試點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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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換洛斯提皺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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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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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樹林裡的菲里妲斯人們也面面相覷──哲曼城主突然出這招是怎麼回事？不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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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探聽到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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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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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悄聲互問，卻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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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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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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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維堤克軍不會蠢到沒把資訊告訴我們吧？以為我們是臥底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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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道理，他們也都是把後頭的機關布置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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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樹上的戴維斯用望遠鏡觀察了一下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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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慌，」他低聲說，「有些哲曼人也搞不清楚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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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曼陣營後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像風吹過小麥田那樣的一波又一波，由後漸漸往前──四個壯漢發出吆喝聲，雙臂的肌肉高高賁起，額角青筋暴露，使盡吃奶的力氣拉著一個拖板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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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板車上，放著一個奇大無比的木箱子，比人還高，還得好幾個壯漢一齊出力拖拉才挪得動──拖板車經過時在土地上留下的深深凹痕，讓哲曼人們鼓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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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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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這個殺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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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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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頭！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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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斯提終於收起笑容，手中被緊握的長槍發出滋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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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了……弟兄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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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開口回應，眾人的動作代替了回答──所有人不約而同伏低身子，握緊自己的武器，沒有任何人退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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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喀啦喀啦的被運到陣前，古斯塔夫卻沒有打開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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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越來越搞不懂這個神經病到底想幹嘛了。洛斯提瞇眼，盯緊著前面那個衣著筆挺壯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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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夫將長劍舉高──弓箭手們出列，搭箭上弓，將弓弦拉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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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斯提抬手，後方的弟兄們整齊劃一的將盾牌推舉到頂上，不漏一絲隙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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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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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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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羽箭飛上高空，接著往下、往下、朝赫維堤克的盾牌來勢洶洶的飛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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框框框咚咚咚咚！頗具份量的箭雨毫不留情的打在盾牌上，幾個初次上陣的小夥子嚇得手抖了下，舉頓的手歪了，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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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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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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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發的箭從隙縫中亂槍打鳥命中幾個人的手，所幸多少還是被盾牌擋掉些許殺傷力，並沒有太嚴重的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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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洛斯提猛地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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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眾人拼命抵擋方才那波箭雨的同時，另一批哲曼戰奴已經踩著隆隆的步伐輾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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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了你們這群連武器都拿不好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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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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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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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殺過來的哲曼人都戴著可怖的頭盔和面具，手持沉重又銳利的大刀巨劍，還有閃著寒光的銳斧、流星錘等，他們身上的防具在奔跑時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面具上畫著的扭曲臉龐在奔跑時晃動閃爍，讓人看得心驚──他們無不期待著殺戮，以赫維堤克戰奴的血液讓武器止飢、妝點面具、潑灑在自己的衣服上當戰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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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好幾年來，殺氣最重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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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此情形，赫維堤克城的老戰奴們已經面色鐵青，何況是年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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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赫維堤克陣營中，突然有人發出一聲哀號：「嗚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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繃緊的弦被這聲哭喊瞬間崩斷，原本排列整齊的陣型瞬間潰堤，哭喊帶著某種可怕的傳染力，一傳十、十傳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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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要死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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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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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開！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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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嘴巴上多會耀武揚威，赫維堤克人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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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退！退了就鞭到死！連坐處分！！」洛斯提在亂七八糟的人群中怒吼著，但一群又一群赫維堤克戰奴，依然爭先恐後的往後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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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洛斯提眼看哲曼人已經逼到眼前，又不死心地大吼了幾聲不准逃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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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也提著長槍往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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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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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管你？！眼見隊長一逃，原本還硬著頭皮死撐的人也跟著崩潰，哭爹喊娘的開始往樹林的方向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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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一群弱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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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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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逃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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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奮的哲曼人們早就因為稍早洛斯提的挑釁惱怒不已，看見洛斯提大驚失色的臉，無不燃起了痛快的復仇之火──他們要活捉那個男的，扒了他的皮、拔光他的牙齒、剁光他的手指，然後再活活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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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追殺的人已經來到樹林邊，哲曼後方指揮的副將這才從剛才詭異的哭叫鬧劇中回神，驚覺不對勁時，已經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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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別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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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逃──！！」洛斯提最後一聲無用的長嘯，彷彿觸發了某種神奇的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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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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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上一秒都還拼命哭著竄逃的人們，下一秒瞬間轉身，將自己手上的傢伙拋向身邊的弟兄，同時接過對方丟過來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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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們像敏捷的野兔一般，竄入不知哪來堆了滿樹林的草叢中，不到三秒，全部消失個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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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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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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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幾個機警的哲曼人抬高手中的小盾牌時，樹林深處閃出幾道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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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嗖嗖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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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箭穿過枝椏，朝他們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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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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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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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閃避不及，被那陰狠刁鑽的箭劃破臉皮，同夥的定睛一看，驚覺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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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有毒！那箭有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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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銳的箭頭淬了毒，流出的血發出腥臭的味道，傷口熱辣辣的疼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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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毒、追殺，還是先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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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們只猶豫了那麼一瞬間，卻已經錯失了活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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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維堤克人替他們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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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在樹上的伊蓮等人從樹上跳下，抱住他們的頭，以刃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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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獵刀劃破皮膚，陷進肉裡，僅一剎那，那抹銀白色割斷了氣管，被襲擊的人們喉間發出咕啵咕啵的奇怪聲響，血湧，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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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一抹黑色的身影從樹林深處竄出，神速掠過其他搏鬥中的人們，風馳電掣般地朝原野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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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噹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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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長室的牆上，其中一個聲筒傳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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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接聽的迅速把聲筒蓋子打開，「這裡是艦長室，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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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艦前瞭望塔A，請求確認現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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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前A瞭望塔請求位置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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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15節，40°56'N，21°05'W。」其中一名航海士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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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筒旁的人複誦了一遍，接著彼端又傳來一次複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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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6'N，21°05'W，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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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看到什麼啦？」艦長位上的女人，一手支著腮幫子，翹著二郎腿，慵懶地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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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話筒彼端傳來罕見的困惑聲音，『雷達室有反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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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有屁快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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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長，附近海域內可能有其他船隻活動。』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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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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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嘎嘎嘎嘎嘎，7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eATdfyoS
緩慢的速度來到15章（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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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果然祭品文沒有成功QQ7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X6v7xyxH
所以也沒有遊戲可以玩囉大家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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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來回留言改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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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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