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了願 - 第十六章

任霏經過地下室通道來到古董店。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dNFrK6US

「女娃，好久不見！」崇虎從牆壁探出身體，跟任霏打招呼。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z5dLxWUa

唐狗跟著從牆壁探出身體，吠了一聲，算是打招呼。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dNNFB9GSe

「果然物似主人形。」任霏忍不住笑。

「過獎！」崇虎呵呵大笑。

唐狗跟著吠了一聲，使勁擺動尾巴。

「新來了幾幅畫，都掛在外堂，去看看！」崇虎熱心地介紹。

崇虎領著任霏走向外堂靠近門口的位置，經過古董梳妝枱時，任霏留意到台面有污漬，順手用衣袖擦去，附身在梳妝枱的亡靈現身，盈盈施禮。

「多謝姑娘。」清裝女子道謝。

任霏認得清裝女子，當日就是被她的氣質吸引，才不自覺走進店內，不過女子不常現身，之後都沒有見到。

「姐姐你真美！」任霏由衷讚美。

女子臉上一紅，低聲說：「姑娘過獎。」

「不是過獎，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優雅美麗的人。」任霏認真地說。

崇虎沒有出言附和，卻不住地點頭。

「我叫任霏，姐姐叫甚麼名字？」任霏問。

崇虎不好意思聽女孩們說話，跟任霏打了個手勢，便帶著唐狗返回內堂。

「瓔。」女子低聲說。

　　「瓔姐姐，為甚麼你會附身在梳妝枱？」任霏好奇地問。

「這梳妝枱是我的嫁妝，我的嫁妝很多，最喜歡它——」瓔望向櫥窗外，突然住口。

此時，亨經過古董店，被櫥窗裡的古董梳妝枱吸引，不自覺走進店內。

亨越過門口的屏風，假咳一聲，等待店員上前招呼，只見他年約二十七、八歲，全身名牌服飾，打扮出眾，一看便知是富家子弟。

「大人出去了。」瓔說。

任霏望向站在門口的亨：「怎麼辦？」

亨以為任霏是店員，看見她站著發呆，提高聲量再假咳一聲。

「不如你過去招呼他。」瓔提議。

「我？我不懂古董！」任霏連忙搖手。

　　「半天不來人，到底做不做生意！」亨不耐煩。

瓔看了亨一眼，說：「一定要留住他。」

「先生你好，請問——」任霏硬著頭皮上前。

「站在那裡發甚麼呆！」亨打斷任霏的說話，劈頭便罵。

「對不起。」任霏無奈道歉。

「我買那個！」亨指著梳妝枱。

「甚麼？」任霏來不及反應。

「我說我要買那張枱！」亨沒好氣。

梳妝枱依附著瓔的亡靈，賣掉梳妝枱等於賣掉瓔，任霏不相信靖會賣掉瓔。

「梳妝枱不賣。」任霏說。

「你以為我買不起？開個價！」亨志在必得。

「不賣就不賣，無價！」任霏討厭亨的態度。

「叫老闆出來！」亨命令。

「老闆也不會賣！」任霏斬釘截鐵地說。

「叫老闆出來！」亨重覆命令。

靖不知何時回到古董店，站在亨後面。

「梳妝枱並非凡品，價值不菲。」靖臉帶微笑地說。

「沒有我買不起的東西！」亨盛氣凌人，一臉囂張。

「除了錢，還得看緣份。」靖保持笑容。

「你是老闆？」亨以為靖想抬價，更是囂張：「緣份甚麼的都是廢話，說穿了就是錢，直接開個價！」

「梳妝枱是寄賣品，價錢我得問一下賣家，請你晚點再來。」靖保持笑容。

「給你十分鐘時間！」亨不等靖答應，便往門口走去。

瓔望向櫥窗外，凝視亨遠去的背影。

「叔叔，你真的要賣掉瓔姐姐？」任霏緊張地問。

「是賣掉梳妝枱。」靖更正。

「不管是瓔姐姐還是梳妝枱，都不要賣！」任霏說。

靖不理會任霏，逕自走向梳妝枱，瓔回過神來，盈盈施禮。

「是不是他？」靖問。

瓔點頭，低聲說：「大人，我想跟他見面。」

「他是誰？」任霏跟著上前，好奇地問。

「他是我的夫君。」瓔說。

「只是轉世。」靖提醒。

瓔明白靖的意思，眼神流露出傷感，轉世的人已經失去前生的記憶，即使記得，也只是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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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亨如約回到古董店，原本擺放在櫥窗裡的梳妝枱已經不見，靖領著亨越過外堂裡間的屏風，來到內堂大廳。

「去哪裡？」亨不耐煩。

靖沒有答話，繼續往內堂裡間走去。

「喂！你帶我去哪裡？」亨叫住。

「去見賣家。」靖臉帶微笑地說。

「哼！」亨猜不透靖的用意，但也不懼，昂首直走。

兩人越過內堂裡間的屏風，來到深處的儲藏室。儲藏室中間是一條長直走廊，走廊兩側都是房門，靖領著亨走到一道房門前，示意他開門，亨一把推開房門，只見房裡燈光昏暗，中央擺放著那張梳妝枱。

「請進。」靖保持笑容。

「花樣真多！」亨不屑地橫了靖一眼。

亨剛走進房間，靖便關上了房門，亨站在門口，讓眼睛適應昏暗的光線，房間很大，微弱的燈光聚焦在中央的梳妝枱，亨再次被梳妝枱吸引，不自覺走近。

瓔站在房間另一角，緩緩走近亨，雖然竭力控制情緒，但經歷二百多年的等待，早已忍不住雙眼通紅，一適眼淚悄悄滑過臉龐。

亨看見清裝打扮的瓔，嚇了一跳，隨即假裝冷靜：「我不會被你們嚇倒！」

瓔來到亨面前，盈盈施禮。

亨從未見過如此優雅美麗的女子，心裡一動：「你是賣家？」

瓔搖了搖頭：「梳妝枱不賣。」

「別浪費時間，直接開個價！」亨以為瓔想抬價，沒好氣地說。

「記不記得我？」瓔不經意地問。

「這招數太老套，我只對梳妝枱有興趣。」亨說。

「真的不記得？」瓔執著。

　　「你煩不煩，快點開價！」亨不耐煩，不經意望向梳妝鏡，鏡中只有他的影像，看不見瓔。

「你——」亨一呆。

「記起了？」瓔上前一步。

「你——不是人。」亨嚇得往後退，直奔門口。

「等等！」瓔趨前拉住亨的手臂。

亨覺得有股陰寒之氣從瓔手上傳來，寒氣迅速漫延全身，冷得忍不住發抖，亨使勁掙脫瓔的手，瓔不願放手，抓得更牢。

「你再想想！」瓔激動起來。

「不記得！你放開我！」亨大驚，只想離開房間。

兩人拉扯間，亨的腦海閃過一串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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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穿著清裝服飾，騎馬而至，瓔同樣穿著清裝服飾，笑意盈盈地伸手，亨抓住瓔的手，一把拉上馬背。

瓔坐在亨身前，亨親密地環抱住瓔，兩人相視一笑，縱馬馳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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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拉住瓔走上城樓。

瓔腳下一滑，眼看便要跌倒，亨攔腰抱住瓔，扶她站好。

待瓔站穩後，亨卻沒有放開她的意思，瓔抬頭望向亨，發現亨正看著她，兩人眼神相接，瓔臉上一紅，想避開亨的視線。

亨心裡一動，把瓔拉進懷中，吻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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瓔坐在梳妝枱前整理妝容，就是那張古董梳妝枱。

亨安靜地走到瓔身後，端詳梳妝鏡中的瓔，瓔從鏡中看到亨，轉身嫣然一笑，亨取過瓔手中的碳筆，輕輕抬起她的臉，為她畫眉。

瓔看著亨，眼裡盡是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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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牽馬而行，瓔陪伴在旁。

離別在即，兩人依依不捨，都沒有說話。

亨翻身上馬與瓔道別，瓔緊緊握住亨的手，不捨得放開。

亨彎身輕吻瓔的臉，低聲說：「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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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生種種，亨本來無法記起，靖施法讓他看得見瓔，前生的他與瓔兩心相連，便隱約記起了前事。

「瓔兒。」亨脫口而出。

亨伸手撫摸瓔的臉，卻觸不到她，只覺得有股陰寒之氣從手上傳來，冷得忍不住發抖，亨頭痛欲裂，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夫君！」瓔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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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醒來，發現自己睡在小沙發，他在同一房間，房間中央仍然擺放著梳妝枱，不過四周燈火通明，不像剛才一片昏暗。

靖坐在亨對面的小沙發，兩人中間隔著圓形的茶几。

「剛才——」亨不知從何說起。

「梳妝枱，還買嗎？」靖臉帶微笑地問。

「買！」亨沒有猶豫。

靖在茶几上拿起紙筆，寫下價格放在亨面前，亨一看價格，隨即拿出支票簿填寫，把支票交給靖。

「爽快！」靖收下支票，又說：「有兩個條件，你必需遵守。」

「甚麼條件？」亨不耐煩。

「第一，不可以損毀梳妝枱。第二，在你死之前，把梳妝枱送回來給我，如果忘了送回，到時候我會去取。」靖保持笑容。

「哼！我的東西為甚麼送回來給你？況且我不一定比你早死！」亨心裡有氣。

「如果你答應，可以隨時派人來取。」靖保持笑容。

亨望向梳妝枱，終於屈服：「好！我答應你！」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CTy7h9Y9N

瓔站在梳妝枱旁，向靖盈盈下拜。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EmFE4Q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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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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