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上路,隊伍裡少了兩個人,或許會覺得我們有些冷漠,但是我們的確是沒法帶著兩具屍體上路,所以,只能就地掩埋,避免山裡的野獸叼走屍體。
如果姓包的隊伍還能僥倖返回,或許可以帶著他們的屍體走出這座山。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來,山裡的能見度很低,月光不知怎麼的特別的黯淡,我們只能靠著手電筒的光線照明。
駝峰山上到處都是奇形怪狀的枯樹,腳下說不上什麼時候就突然冒出來一個大坑,搞得大夥兒走的都戰戰兢兢的。
有了之前那兩個人的教訓在前,所有人包括姓包的都沒敢再單獨行動,全都老老實地跟在我和陳觀音的身後,我們走他們就走,我們停他們就停。
「呼——咻咻——」
右側的枯樹叢突然閃過一道黑影,速度極快,帶起一陣風聲呼嘯而過。
「啊!!鬼!!有鬼!!!」
隊伍裡的人被嚇壞了,頓時亂了陣腳,慌亂中還有人撿起石頭朝著黑影掠過的地方扔。
「別慌!都站在原地別動!」
我皺著眉頭喊了一嗓子,手電筒朝著黑影掠過的方向照過去,但那裡什麼都沒有。
忽然地,站在我附近的包老闆突然打了個寒顫,眼珠子瞪得老大,直直地看著一棵枯樹的後面。
我頓時意識到了不對勁,順著姓包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那枯樹的樹幹後伸出一隻血肉模糊的手,死死扒著樹幹,手背上青筋暴起。
「嘶——」
隊伍裡發出齊齊的倒吸冷氣的聲音,但好在大夥都死死摀住了嘴巴,沒人尖叫出聲。
陳觀音從腰間拔出那把殺豬刀攥在手裡,湊近我低聲說道:「血跡是新鮮的,不是邪祟,有可能是之前跑丟的那個人,我過去看看,你盯著這些人,別讓他們亂跑。」
「别直接觸碰,小心有詐。」
我叮囑了一聲,同時抽出斷龍脊防備著。
陳觀音點點頭,動作輕緩地朝著那棵枯樹靠近,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突然,就在陳觀音走到一半的時候,那隻手突然生生掰掉了一半的樹幹,指縫裡還夾著樹皮,急速朝著人群這邊襲來,而我這時候才發現,那他媽的就只有一隻手臂,樹後邊根本就沒人! !
陳觀音半路攔截,殺豬刀狠狠砍在那隻手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但卻沒能阻止那隻手撲向隊伍。
「陳無魂,它過去了!」
陳觀音焦急地呼喊,同時幾片銅葉子甩了出去,試圖將那隻手打下來,但速度顯然慢了半拍,根本來不及了。
情況緊急,我根本來不及多說,火速衝出去,一把拽過隊伍裡的一個人砸向人數最多的地方,一瞬間的衝擊力直接撞到了一片,那隻手擦著他們的頭頂掠過,恰好讓他們免遭於難。
我感受到那隻手上有非常濃鬱的煞氣,當即從布袋子裡掏出一袋子硃砂粉,還有一小瓶無根水扔給姓包的那夥人,快速叮囑道:「沾著瓶子裡的水把硃砂摸腦門上!快點!」隊伍裡的人聽了我的話明顯一愣,反倒是姓包的手腳麻利的撿起東西就往自己腦門上抹,然後才輪到其他人。
這邊,那隻手沒抓到人,落到了另一棵樹幹上,借力調轉方向,再次撲了過來,只不過這次其他人有了防護,所以那隻手針對的,就只有我了。
我迅速抽出一根定屍針,沾了指尖血,咻的一下朝著飛來的手掌刺了過去。
咻的一聲,定屍針完全沒入掌心,那隻手頓時動作一滯,手指也開始微微抽搐,我趁機上去就是一刀插入手背,直接將手掌貫穿,死死釘在地上,之後再掏出一把新米繞圈灑在這隻手的周圍,把手掌圈在裡邊,之後再抽刀,手掌就一動不動了。
趕來的陳觀音擔心這東西又突然暴起,又用殺豬刀補了一刀,確認不會再動了,才放下心來。
這時候,姓包的和那個穿著黑袍子的矮個子男人湊了過來。
矮個子男人看著地上的那隻手,陰惻惻地開口:「鬼手現……看來咱們是進了陰地了,看來,要找的地方不遠了。」
「鬼手?」姓包的神情古怪,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我和陳觀音。
見狀,我也不介意再拆一次台,便開口解釋:「說是鬼手也沒錯,不過這手可不是鬼的,而是你們之前跑進山裡的隊友的,看見這皮肉了嗎?還新鮮著呢,煞氣侵體,陰邪入魂,四肢離體仍可動,說白了,是這山里的邪祟操控了這隻手,若是抓了人見了血,便可供邪祟吸食精氣,壯大自身。 」
其實還有幾句話我沒說,那就是這駝峰山裡的邪祟可能被困在了某個地方,無法離開,否則也不用先是利用陰煞之氣影響這些人,後是操控鬼手抓人見血,試圖以鮮血刺激陰煞之氣暴增了。
這一番操作看來,那邪祟的確成了氣候,厲害到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即便不現身也能影響人的心緒,但被禁錮在某個範圍之內無法離開,亦是它的弱點。
「那這個……這個什麼邪祟在的地方,應該就是寶貝藏著的地方了吧?你能找到?」
姓包的完全忽略了我和陳觀音臉上的凝重,以及那矮個子男人陰鷙的目光,滿心滿眼就只有他惦記的寶貝。
陳觀音聽不下去了,嗤了一聲別過頭去:「真是要錢不要命。」
我聳聳肩,睨了姓包的一眼,指了指地上的鬼手,說道:「可以利用它找到陰煞之氣的源頭,但是,這麼多活人一下子過去了,陽氣太重,陰陽失衡會出事,最多只能過去四個。」
我這話一出,就有人不幹了,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工作的,不讓他們進去,那不就是斷他們財路呢嗎?隊伍裡頓時七嘴八舌的開始抗議,而姓包的則是默認了這一舉動,顯然他不想讓自己失去手下的庇護,處於弱勢。
我不悅地皺眉,正要呵止這些人,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嘹亮的嗩吶聲,緊接著一陣刺骨的寒風倏然吹過,刮起地上的塵土讓四周看上去像是起了霧,頭頂洋洋灑灑落下的紅色紙花瞬間讓所有人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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