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ius Club - 直球

……

劉楓望住林弦，冇出聲。

佢從來冇諗過自己篇宇宙常數導論係啲咩偉大嘅嘢，更加唔好提咩拯救世界呢啲天方夜譚咁嘅嘢喇。

但係眼前呢個男人……

卻總係畀人一種神秘又神奇嘅感覺。

諗起嗰場驚世駭俗嘅流星雨，劉楓就算冇完全信晒林弦啲嘢，但多少都被說服咗啲。

可唔可以簡單啲同我講下，宇宙常數究竟係乜嘢？

林弦擰轉頭望住劉楓：

我大致了解過愛因斯坦提出嚟嘅宇宙常數係點樣一回事，話只不過係計算引力場方程時嘅一個普通常數啫，但你認同愛因斯坦講嘅嘢咩？

我唔認同。

劉楓諗都唔諗就搖搖頭：

我認為……愛因斯坦講緊大話。

講大話？

林弦對呢個答案好意外：

愛因斯坦最終唔係承認宇宙常數係錯嘅咩？甚至話係佢呢一世最大嘅錯誤……難道你嘅意思係話，愛因斯坦係特登咁講？佢有意圖掩飾啲乜嘢？

冇錯。

劉楓點點頭，繼續講落去：

我認為愛因斯坦否認宇宙常數嘅存在係一種完全冇邏輯嘅行為……按照佢原本嘅研究，雖然唔可以直接證明宇宙常數嘅存在，但亦都冇辦法反證宇宙常數唔存在。

所以，有乜必要咁樣否定宇宙常數呢？我覺得愛因斯坦晚年期間好多行為都好奇怪、好古怪……唔似一個正常科學家應有嘅行為。

好多人都話，因為愛因斯坦年紀大咗，再加上現實中諸多唔順利同迫害，所以晚年有啲抑鬱，先至做出啲睇起嚟唔正常嘅行為。

但係……我唔知點樣形容呢種感覺，我覺得愛因斯坦喺宇宙常數上面……喺度刻意逃避緊啲嘢，甚至乎，好多時佢放出嚟嘅研究成果都係特登喺度混淆視聽。

你講遠咗喇。林弦打斷劉楓，又再問返自己最關心嘅問題：

其實我而家最迫切想知嘅係，宇宙常數究竟係乜嘢？到底意味著啲乜？到底代表咗啲乜？

面對林弦嘅問題……

劉楓沉默咗好耐。

最終，搖咗搖頭：

對唔住，呢個我都解釋唔到，而家我做嘅所有實驗都證明宇宙常數係錯嘅，講真，我都唔知呢樣嘢到底存唔存在、有乜用。

或者好似你咁講，只有等到幾時可以驗證到宇宙常數係啱嘅，我哋先至可以窺探到佢嘅奧秘。

所以……林弦對呢個結果並唔意外，佢當然知道劉楓目前喺宇宙常數領域冇乜建樹，於是繼續講落去：

所以，就算我而家話個宇宙常數嘅答案你知，你都驗證唔到任何嘢？

係。

劉楓肯定咁答道：

就好似圓周率咁，圓周率係幾多並唔重要，重要嘅係圓周率代表咗啲乜；係因為佢叫圓周率，所以佢嘅數值先係3.14，而唔係因為佢數值係3.14，所以佢先叫圓周率。

宇宙常數都係一樣道理，佢可以係任何數……但如果唔知道佢點解係呢個數字，又有乜意義呢？數學公理就係咁，直接知道答案冇任何意義，過程遠比結果重要好多。

好啦。

林弦企起身，講出咗自己嘅計劃：

將來我會喺東海市幫你起一個專門嘅實驗室，畀足夠嘅資金同設備你，等你繼續搞宇宙常數嘅研究。

只不過呢段時間，就要麻煩你繼續喺屋企搞住研究先，

到時等我電話啦，等我搞掂晒所有嘢之後，我會接你去東海市嘅。

你要搞啲咩事？劉楓好好奇。

去玩場貓捉老鼠嘅遊戲囉。林弦搖頭笑住話：

其實我都唔知我場貓捉老鼠係乜，但係……為咗我哋安全計，我一定要確認冇任何生命危險之後，先可以正式畀你開始研究。

林弦望住坐喺石頭上面嘅劉楓，冇將呢啲事講得太詳細。

殺死許雲教授個兇手仲未捉到，自己又點可以放心畀劉楓開始搞宇宙常數42嘅研究呢？

兩個人而家係一條繩上面嘅草蜢，如果天才俱樂部因為宇宙常數嘅研究殺咗劉楓，咁下一個死嘅一定係自己。

或者兇手唔係天才俱樂部。

但係嗰日喺趙英珺間 office 度，黃雀親口講過你唔惹麻煩，麻煩都會嚟搵你。或者你仲未察覺到……但係你場貓捉老鼠已經開始咗。

黃雀既然咁講，自然係無風不起浪。

林弦打算暫時按兵不動。

然後搵機會睇下可唔可以揪出匿喺暗處嗰班兇手，只有將佢哋連根拔起之後……自己先能夠安全咁進行之後嘅計劃。

既然黃雀話咗，呢個係一場屬於自己嘅貓捉老鼠遊戲……

咁就好明顯喇。

自己就算唔主動出擊，啲敵人自己都會主動嚟搵我啩？

唔知呢個所謂嘅敵人，同殺死許雲班兇手係咪同一班人。

林弦更加希望佢哋係同一班人……

因為自己已經摸清楚咗佢哋殺人嘅規律，其實只要 00:42 分唔走去馬路度，基本上都可以無傷過關嘅。

當然啦，都係唔可以掉以輕心。

目前嚟講，林弦並唔知道對方係因為乜嘢盯上自己嘅，佢唯一諗到嘅線索……就係自己送畀許雲嗰份手稿。

但係嗰份手稿一早就畀許雲銷毀咗啦，照計自己應該冇暴露到先啱，咁樣嘅前提下……對方係靠乜嘢鎖定自己嘅呢？

林弦諗唔明。

……

安頓好劉楓，留低咗一大筆研究經費畀佢之後，林弦就離開咗陝西，返東海。

經過呢幾日嘅觀察，劉楓嗰邊林弦都算放心。

佢狀態都算唔錯，已經化悲憤為力量，全副心機投入咗宇宙常數嘅研究度。

自己呢一場流星雨始終係彌補咗李柒柒嘅遺憾、實現咗佢畢生嘅願望，所以佢嘅死對劉楓嘅打擊冇原本歷史中咁大。

林弦亦叮囑劉楓，無論宇宙常數嘅研究有冇結果，都唔好對外張揚，甚至任何事都唔好對外公開，所有嘢等到自己搞掂東海呢邊啲嘢、幫佢起好實驗室之後再講。

劉楓亦好坦然。

佢直言所有資助都係林弦畀嘅，自然乜都聽林弦話，佢嘅目的只有一個——

就係諗辦法證明宇宙常數係啱嘅。

正如林弦所講，就算只係能夠啱到一次，咁都係對李柒柒最好嘅報答。

轟！！！！！！！

飛機引擎轟然啟動。

波音737離開咗陝西省嘅大地，一路向東飛，向住國際大都會東海飛去。

落機之後，林弦就嗱嗱聲去到X公司，處理積壓咗嘅事務。

佢今次失蹤的確太耐……但邊個叫佢係公司大老闆呢，亦都從來冇人催過佢。

趙英珺都只係問過佢一次，知道佢冇事之後，也就由得佢自由處理。

林弦諗住集中兩日時間，搞掂公司啲嘢，然後得閒返啲就入夢搵CC，繼續潛入新東海市搵保險櫃。

第二夢境入面潛入新東海市個流程實在太複雜喇……如果錯過咗三刀流小偷嘅劇情，就入唔到臉幫，所以對入夢時間嘅要求就非常苛刻。

而且加入臉幫之前，仲要去黎成屋企後院個小樹林度說服CC。咁就搞到想成功潛入新東海市，就一定要由晏晝就開始入夢籌備：

真係好鬼麻煩。

林弦喺office度批緊堆積如山嘅文件，感慨無論係夢境定係現實都咁多麻煩嘢。

X公司呢邊，其實已經冇必要繼續留低。

既然嗰張邀請函係假嘅，咁趙英珺好明顯同天才俱樂部冇任何關係，呢啲只係一場誤會啫。

等時機啱啲……就喺X公司辭職啦。

佢並唔擔心會因為咁而見唔到黃雀。

好明顯，黃雀嗰邊好希望自己加入天才俱樂部。

雖然唔知佢嘅目的係乜，但林弦直覺，等自己需要嘅時候，黃雀肯定會主動嚟搵自己。

目前……

就暫且按部就班咁行住先啦。

一切，先等自己場貓捉老鼠遊戲嘅開始……睇下係邊個露出馬腳先。

叮咚

喺度批緊文件嗰陣，手機微信響咗。

林弦拎起一睇，居然係唐欣send嚟嘅message。

唐欣：Hi 林弦，我聽高陽講你喺陝西返咗嚟，嘻嘻，今晚得唔得閒呀？想約你食餐飯。

唐欣呀。

睇嚟佢應該已經喺東海呢邊安頓好，亦都已經入咗許雲導師嗰間研究所做嘢。

同唐欣呢餐飯係喺同學聚會嗰時就應承咗嘅，拒絕都唔係幾好。

林弦直接回覆道：

不如等我請啦，盡下地主之誼。

其實林弦本來諗住夾個時間，叫埋高陽、唐欣、周斷雲一齊食餐飯。

話曬兩個同學都嚟咗東海市發展，自己同高陽喺呢度咁耐，點都應該幫佢哋兩個接下風洗下塵先啱。

同唐欣約好

但係好唔啱時候，高陽話今日要OT去唔到。

你究竟真OT定假OT呀？憑林弦對高陽嘅了解，呢條友八成講大話。

唉呀，你呢個人點解咁冇眼力㗎！高陽冇好氣咁講：

人哋唐欣專登約你，我仲去做電燈膽？你唔怕唐欣一叉拮死我呀？今日就算假OT都要當真OT！

嘟嘟。

講完，高陽就收咗線。

睇嚟……今晚餐飯，就只能自己同唐欣兩個人食。

林弦唔係傻仔。

佢當然睇得出唐欣鍾意自己。

但呢樣亦係佢諗唔明嘅一點……

當初中學嗰陣只不過係做咗幾日同學啫，自己有咁難忘咩？

睇下今晚唐欣點講啦。

……

夜晚。

都係趙英珺屋企附近嗰間西餐廳，Grade 同味道都唔錯，林弦就直接約咗喺呢度。

味道真係唔錯喎。

唐欣試完招牌嘅魚子醬，望住林弦嘻嘻笑話：

好食過外國啲西餐好多。

咁即係話呢度唔正宗啦。林弦笑住話。

就係因為唔正宗先好食嘛！唐欣今日心情唔錯，打扮得好靚。

佢化妝化得好精緻，衫褲襯得好講究，連對鞋都專登換咗高踭鞋。

睇嚟佢喺研究所放工之後，應該係專登返屋企打扮咗一輪先出嚟赴約嘅，唔似得林弦……放工就直接過嚟，著得好求其。

你都唔知外國啲嘢食有幾難食！唐欣皺住眉頭繼續講：

對留學生嚟講，最掛住嘅就係龍國啲嘢食啦，次次返國我都叫勁多外賣食到夠，嘻嘻……然後仲要去學校門口啲小食檔由頭食到尾。

邊間學校，杭市一高呀？林弦切緊碟入面細細件嘅牛扒，抬頭望住唐欣：

我哋學校門口條小食街的確唔錯，啲做得住嘅小食檔都係靠真本事，學校門口呢啲地方競爭好大㗎。

係呀！雖然我喺杭市一高冇讀過幾耐書，但學校門口啲小食真係令我掛住咗好多年！

講起以前，唐欣對眼好似閃住星光咁：

其實當年幾唔想轉校走㗎……但果陣時年紀細，樣樣嘢都係阿爸阿媽話事，我喊咗好幾場都冇用，最後都係畀阿爸阿媽安排轉咗去美國讀書。

但林弦，我真係好意外你居然仲記得我！我本來以為你應該對我完全冇印象添，其實今次嚟參加同學聚會我本身都好緊張，甚至有好幾次都想縮沙唔嚟……但最後都係好想嚟見下你。

哦？我有咁難忘咩？林弦見唐欣又將個話題兜返嚟，於是就順住佢繼續講落去。

而家冇咗高陽喺度搞搞震，應該冇人會打擾佢哋兩個傾偈啦。

嘻嘻，睇嚟你真係唔記得咗。

唐欣托住下巴望住林弦，但眼神冇乜失望嘅樣。

林弦有啲唔好意思笑咗笑：

話曬都過咗咁耐，我哋兩個當時……發生過啲咩事咩？

哎呀，其實你唔記得都好正常啫，一件濕碎事嚟咋嘛。

講嚟聽下嘛，既然都講開咗。

林弦舉起紅酒杯，示意唐欣都舉杯，一齊飲咗一啖。

唐欣塊面有啲紅暈，停咗幾秒，先至低下頭講：

其實真係一件好小嘅事，我都唔好意思講出嚟……但呢幾年我的確記咗好耐。

唐欣抬起頭，微笑望住林弦：

果陣時上一堂PE堂，點知……我突然M到，果次係我第一次嚟M，我又冇乜準備，勁慌，完全唔知點算好。

果陣時夏天又著得薄，啲血好快就染到條褲，我當時真係唔知點做好，就挨住埲牆企咗喺度成個傻仔咁……又唔好意思同人講，始終我係轉校生嚟嘛，同大家都唔係好熟。

到後來係你見到，你乜都冇講，就除咗自己件褸，然後用衫袖喺我條腰度圍咗個圈，好似條裙咁遮住咗我後面啲血跡。

真係……你肯定唔記得咗呢件事啦，因為你當時真係一句嘢都冇講，轉個頭就走咗去打波。但當時對我嚟講，呢件事真係好難忘，對果個年紀嘅女仔嚟講，呢啲真係一件好瘀又好尷尬嘅事，你幫我圍上嘅果件褸……當時感覺就好似救咗我一命咁。

聽完唐欣咁講，林弦都有啲唔好意思。

我做過啲咁嘅事咩。

佢乾笑咗兩聲。

就算唐欣講到咁仔細，林弦都完全冇相關嘅記憶。

因為佢真係唔覺得係咩大不了嘅事。

同學之間互相幫忙、尤其係關照下女同學，唔係好正常嘅事咩？

不過，呢啲咁熱心嘅事又真係幾似自己嘅作風。

你講得有啲誇張啫。林弦笑住講道：

呢啲只係同學之間互相幫忙，真係唔值得一提嘅小事嚟。

可能果陣時只係咁啱畀我見到啫，我相信班入面好多同學如果見到，都一樣會埋去幫你嘅，大家都好熱心㗎。

女仔梗係唔使講啦，你可能只係同大家唔熟啫，但係我哋班啲女仔都幾好人嘅。就算係男仔……我相信高陽佢哋如果察覺到你嘅難處，都肯定會出手幫手嘅。

唔通就因為呢啲濕碎嘢就對自己念念不忘咩？

林弦自己都覺得有啲唔值得。

然而……

枱對面嘅唐欣輕笑咗兩聲，托住腮：

你講嘅的確有道理，呢啲唔係咩大事，好多人見到都會幫我。

但係……

唐欣左手有節奏咁轉住枱面支叉，酒精嘅作用下臉頰紅卜卜，側埋頭望住林弦：

但係果個時候，我淨係遇到你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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