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ius Club - 命運

我覺得掂。

三胖醒目咁點點頭，同意咗林弦加入臉幫嘅決定。

「好！咁呢件事就咁決定喇！」

大臉貓雙手一拍，哈哈大笑，攬住林弦條頸：

「老友，由今日開始——」

「我明嘅臉哥，由呢一刻開始我同臉幫共生死，高舉『貓是意識形態』大旗，貫徹『臉是形而上學』主義，為咗人類嘅歷史同知識而戰！」

「X街！」

大臉貓勁驚訝：

「老友你喺度背書呀？爭啲唱埋出嚟喇！」

不過……

佢哈哈大笑：

「你呢種覺悟我鍾意！係個人才！真係講到我心坎度去喇！知己難尋呀！」

「講啦老友，你有咩心願，只要你臉哥我做到嘅，我都滿足你！」

「我要去見黎老細。」林弦認真咁望住大臉貓：

「我有好重要嘅線索要提供，喺今晚314號垃圾處理廠入面，有大量浸水書會運到。所以，我哋今晚嘅活動，可以考慮去嗰度偷書。」

「堅唔堅呀老友？」

大臉貓依然好老實，講咩信咩，呢點林弦好鍾意。

「嗯……呢單嘢非同小可喎，唔係我可以決定嘅。」

佢諗咗一陣，大手一揮：

「咁啦，我哋一齊去搵黎老細，呢件事等黎老細決定。如果真係情報正確，有大量浸水書可以偷……咁自然去嗰度仲划算。」

「只係，如果真係決定換地方，咁就一定要早啲去，將周圍啲地形同埋無人機巡邏路線、監控盲點重新計好先得。」

……

半個鐘之後，眾人嚟到黎老細嘅庭院之中。

經過一輪溝通加上唔少得嘅翻觔斗晒quali之後，黎成眉頭微微皺起，拇指食指搓住下巴諗：

「嗯……314垃圾處理廠。喺新東海市正南邊，離我哋呢度距離都唔算近。」

「不過距離唔係關鍵問題，主要問題係，林弦，你呢個情報係咪準確。並唔係我唔信你，只係我作為行動嘅總負責人，我一定要對我啲隊員負責，所以唔理你係第一日加入行動，定係好似阿壯二柱子佢哋咁嘅老隊員，呢個都係我唔可以唔考慮嘅問題。」

黎成好謹慎。

呢個都喺林弦意料之中。

但係嗰間垃圾處理廠幅圍牆實在太高喇，林弦自己去嘅話，點都冇可能爬得過。更唔好講仲有複雜嘅巡邏無人機監控機制、垃圾廠入面仲有監控員坐鎮……

呢項行動唔係自己一個人搞得掂嘅，一定要借助臉幫呢個團隊，起碼……都要借助佢哋個人肉梯疊羅漢。

眼前，一定要說服黎成：

「黎老細，我知道去一個從來未去過、唔熟悉嘅垃圾處理廠偷嘢，係一件好危險嘅事。但我有準確嘅情報來源，呢一趟險都仲係值得搏一搏嘅。」

「尤其係大量浸水書會運送到314號垃圾處理廠，呢種機會係千載難逢。呢度入面肯定會有大量歷史書同埋學術類書籍，可能呢一趟嘅收穫，就要比你哋盲摸摸亂偷幾年嘅收穫仲要多。」

「喺今日我哋原本目標嗰間垃圾廠入面，運過嚟嘅基本上都係生活垃圾、建築垃圾、仲有一啲執咗笠嘅銀行嘅雜物，冇任何價值，其實去咗都係白去，如果你哋信我嘅話。」

「但係喺314號垃圾處理廠入面，我知道準確嘅時間，夜晚11點19分，會有四架大型垃圾車載住幾萬本浸水書嚟到垃圾處理廠，整理同焚燒都需要一定時間，我哋可以趁零晨零時到零晨零時二十分監控員換更嗰陣，大量偷書。」

當然。

林弦抬頭望住黎成：

「當然，我知道你最擔心嘅始終係安全問題，呢點我都理解，畢竟一個失誤就係冇命，你哋肯定寧願去返自己成日去嗰間垃圾廠偷嘢。」

「不過我覺得黎老細你唔使擔心呢樣嘢，大臉貓佢哋只需要疊好個羅漢就得喇，我自己爬牆入去就搞掂，之後大家就可以撤退，唔使理我，等時間差唔多，嚟牆外面執書就得。」

……

林弦啲說話，令大臉貓目瞪口呆：

「亂噏咩呀老友！我哋臉幫從來冇貪生怕死之徒！更加絕對唔會掉低自己兄弟唔理生死！」

「不過我認同你嘅講法，今次活動係有風險嘅，你啲身手明顯要比寧寧好得多。所以，黎老細……」

大臉貓攬住林弦條頸，眼神堅定咁望向黎成：

「黎老細，我信得過我兄弟！我支持今晚轉去314號垃圾廠行動！你要係擔心，唔俾寧寧爬入去就得喇，今晚你就睇林弦表現啦！」

黎成仲喺度猶豫，二柱子率先坐唔住喇：

「我唔同意！」

佢扯大把聲：

「臉哥，你太輕易信呢條友啲說話喇，佢就係想利用我哋啫！」

講完，二柱子擰轉頭，望住黎成身後風韻猶存嘅黎夫人：

「阿嫂你話呢！我哋係咪要謹慎啲呀！」

然而……

呢位第一個夢境入面黎成嘅忠貞情婦，而家嘅黎夫人淡淡一笑：

「我又覺得點解唔可以，利益同風險並存，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過我一個婦道人家，唔參與你哋啲男人嘢，你哋自己決定啦。」

跟住，黎成點點頭，望住林弦笑咗笑：

「好。」

「雖然呢個係一個好難做嘅決定，但我覺得，可以試下。」

「喂喂喂！」

二柱子急喇！

啪一巴打落三胖後尾枕度：

「三胖，你覺得掂唔掂呀？！」

三胖眼神睿智，搖咗搖頭：

「我覺得唔掂。」

「我覺得可以！」黎寧寧清脆嘅聲音由後面傳嚟。

林弦轉身。

而家嘅黎寧寧一身便服打扮，着住普通嘅粉紅色運動裝，好青春靚麗。

但係嗰種眉目之間天生嘅媚骨，確實係令人望之一眼，就沉醉其中。

黎寧寧啲頭髮披散住，應該係啱啱洗完頭。

飄逸順滑嘅黑髮喺風中飛舞，別有一番柔美嘅氣息。

佢行到黎成面前：

「阿爸，我覺得應該去314垃圾處理廠試下。」

「我哋做呢行咁耐，幾時驚過死？驚死就唔會做呢啲嘢啦。」

呢個女仔掂喎。

林弦心中暗嘆，唔愧係黎成個女，有啲英雌之氣。

咁一嚟。

三票贊成，兩票反對。

「好，咁呢件事就咁決定喇！」

黎成拍拍手，示意大家靜啲，然後行埋嚟，拍拍林弦膊頭：

「林弦呀，好多謝你提供咁寶貴嘅情報，但係今次活動畢竟都仲係危險重重，好可能會出現好多突發情況。」

「所以……今晚，務必要聽大臉貓嘅指揮做事，千祈唔可以擅自行動。安全第一，就算咩都偷唔到，都要保證全身而退。」

林弦點點頭。

望住眼前嘅黎成，佢都仲係會忍唔住諗起第一個夢境裡面嗰個貪生怕死、壞事做盡嘅畜牲。

仲係好有角色分裂嘅感覺。

但估計相處多一排就慣㗎喇。

時空變動會令世界、歷史、每個人嘅命運都發生改變……

壞人會變好人。

好人會變壞人。

既然黎成由嗰個東海市嘅大魔王，變成咗而家大義凜然嘅英雄。

咁趙英珺……

林弦擰轉頭，望住遠處俾落日夕陽染成一片血紅嘅鋼鐵科幻都市，新東海市。

望住城市最中心嘅定海神針、X大廈總部嗰棟雙子樓……

咁趙英珺。

會唔會變成嗰條盤踞喺新東海市嘅惡龍呢？

又或者。

佢本來就係惡龍，只係時機未到，所以林弦冇聽到佢嘅咆哮呢？

於情於理，林弦唔係好想喺某張報紙或者某本書上面，見到X公司總裁依然係趙英珺個名。

但……

事實就係事實。

佢既然收到咗天才俱樂部嘅邀請函，並且好有可能已經加入其中，成為一名正式成員。

聯繫起天才俱樂部同許雲嘅死有關；

聯繫起天空中那一輪刻有俱樂部圖章黑手嘅月亮；

聯想起因為計出宇宙常數42而被帶走嘅大臉貓個老豆；

聯想起冬眠艙嘅研發成功以及新東海市最中心嗰棟突破天際嘅X大廈……

聯繫起所有嘅線索，好似趙英珺個名出現喺600年後嘅報紙書刊上面，並唔出奇。

反而好合理。

「大家執拾下，盡早出發！」

黎成一聲令下，眾人散去。

因為換咗新嘅垃圾處理廠做目標，地理位置要預早勘察、巡邏無人機嘅路線規律要重新計算，所以，佢哋一定要早啲去霸定個靚位先得。

……

夜晚。

11：00

林弦臉上戴住萊茵貓面具，已經喺叢林入面埋伏咗好耐。

臉幫嘅成員，仲有黎寧寧，喺九點左右就嚟到314號垃圾處理廠嘅高牆外面匿埋。

大臉貓同三個細佬企喺叢林前面匿埋，距離高牆大概三十米，全神貫注咁昅實天空中巡邏嘅六架無人機。

頭先大臉貓話佢已經計完喇。呢六架巡邏無人機嘅路線同邏輯，同之前嗰間垃圾處理廠係一樣嘅；佢亦都推算咗最合理嘅監控盲點時間，制定好相應嘅潛入、撤退計劃。

「但係，都要再確認多幾次嘅，起碼確認三次計算結果冇錯，我哋先敢開始行動。」

大臉貓講完呢句說話，就繼續擰轉頭昅實啲無人機。

林弦都幾意外……

佢覺得大臉貓都仲係有啲數學天份，遺傳自佢老豆。

或者每個人都有獨特嘅天賦同才能。

只係時機唔同、處境唔同、遭遇唔同，有啲人嘅天賦得以發揮展現，而有啲人嘅才能卻毫無用武之地。

時勢造英雄，呢句話真係冇講錯。

呼……

叢林入面清涼嘅夏風吹過。

空氣入面夾雜住嫩葉嘅清香、黎寧寧身上嘅玫瑰花香、以及垃圾廠焚化爐飄過嚟嘅燶臭異味。

林弦望向身邊嘅女仔。

佢嘅身材同CC好似，尤其係喺黑色緊身衫嘅襯托下，更顯修長纖瘦。但其實仔細觀察下唔難睇出，佢始終比CC稚嫩咗唔少。

「做咩呀？」

戴住超人面具嘅黎寧寧擰過頭，面具窿窿入面啲桃花眼閃下閃下咁同林弦對望。

「冇事。」

林弦避開佢目光，望向前邊雄偉壯觀、高不見頂嘅鋼鐵高牆。

牆入面……

新東海市啲小妹妹，過嘅係點樣嘅生活呢？

奢靡？

高貴？

富有？

但無論如何，唔會同而家嘅黎寧寧一樣。喺呢個如花似玉嘅年紀，匿埋喺又腥又臭嘅垃圾處理廠外面，冒住生命危險，只係為咗偷返幾本沾滿臭汁爛液嘅浸水書。

「其實呢個世界搞成咁，我唔係好鍾意。」林弦輕聲講道。

「我都唔鍾意。」

黎寧寧搣住隔籬棵樹啲樹皮：

「但呢個就係我哋條命，唔鍾意又有咩用。」

「你信命㗎？」林弦望住佢。

「我唔信。」

黎寧寧搣咗一大塊樹皮落嚟，擰頭望住林弦：

「信命我會做呢啲嘢？」

「我覺得人嘅命運都係掌握喺自己手裡面嘅，你唔努力，咩都唔會改變。但努力嘅話，或者就可以改變一切。」

佢將手裡面啲樹皮摺埋，揑埋一舊，用力掟向空中巡邏嘅無人機。

樹皮好輕好薄，冇幾遠就跌咗落嚟，遠遠掂唔到無人機嘅高度。

林弦望住嗰塊跌喺地下嘅樹皮，原本揑埋一舊，但而家喺彈性同韌性嘅作用下，慢慢打開，舒展開嚟。

嗰種倔強不屈嘅樣，同黎寧寧如出一轍。

「你個諗法幾好喎。」

林弦輕笑一聲：

「我幾鍾意。」

「多謝。」

「喂——！」

大臉貓回過頭，一臉鄙視咁指住林弦：

「你條友！點解仲鍾意埋！我警告你呀老友！寧寧得八九歲，你注意啲分寸！」

「呢啲爛gag日日你都要玩一次唔厭㗎咩？」林弦真係煩喇：

「我同人哋講句嘢啫，你哋管得都太闊喇嘛！」

二柱子一挺腰——

「你收聲。」林弦指住二柱子打斷施法：

「咪提阿嫂啲嘢。」

「全部咪嘈喇！」大臉貓大手一揮，面色嚴肅。

佢昅實上方逐漸靠近嘅兩部監控無人機，虎背熊腰咁紮起馬步：

「監控盲區就嚟到喇……全部俾我專心啲……」

「準備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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