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瞳沙與朱冠唐 - 〈刺襲〉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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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刺襲〉

只是一朵洋菇

Apr 11,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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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初曉，殘破的長安城內，戰火餘煙未散，整座城彷彿剛經歷一場噩夢，所有人都面帶疲憊，眼神呆滯。士兵們忙碌地穿梭於殘垣斷壁之間，抬走傷者，清理屍體與倒塌的房屋。

李瑤姬站在高處的廣場邊緣，神情嚴肅地俯瞰著這一切，內心無比沉重。

小桃在她身後輕聲道：「陛下，禁軍已奉旨全城搜捕焚骨餘黨，昨夜參與謀亂的大臣也已控制住。」

李瑤姬微微點頭，眉心卻仍緊鎖：「傷亡如何？」

小桃聲音有些顫抖：「回陛下，初步統計……約有數百名百姓傷亡，士兵的傷亡也不輕。」

李瑤姬抿緊唇角，神情更加凝重。她無法想像，為了一場權謀與仇怨，竟會付出這般沉重的代價。

廣場下方，禁軍們將抓獲的焚骨死士逐一押送而來，鎖鏈叮噹作響，死士們個個面容冷酷而決絕，彷彿生死對他們來說，不過如風吹過般無關緊要。

李瑤姬緩緩步下階梯，站在近處冷冷凝視著那些死士。那些人也用同樣冷酷的眼神與她對視，毫無懼色。

忽然間，人群中一名死士猛地掙脫鎖鏈束縛，從袖中抽出一支小巧而致命的手弩，箭矢尖端在晨曦下反射著寒冷的金屬光澤。

「陛下小心！」小桃驚恐地尖叫起來。

然而李瑤姬尚未反應過來，便已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迅速攔在她的身前，殘破的刀鋒猶如流星般疾速掠起，迎上那支急速射來的小箭。

「叮」地一聲脆響，箭矢硬生生被刀身擋住，偏離軌跡飛入地面，沒入土中。

李瑤姬怔住了，驚魂未定地抬頭，赫然發現阿瑟爾正站在自己面前，肩膀微微顫抖，手中握著那柄已經捲刃破損的長刀。

「你……」李瑤姬話到嘴邊，卻不知該如何出口。

阿瑟爾回頭望她一眼，初陽晨暉映照著他淡藍色如水晶般的雙眸，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笑意：「臣來晚了，讓陛下受驚了。」

李瑤姬望著他肩與腰上還隱隱透著血跡的繃帶，心頭湧起一絲說不清的愧疚與慌亂：「你受傷了，不該再冒險……」

但話音未落，噗哧一聲悶響，她眼中猛然浮現出驚駭之色，瞳孔瞬間緊縮。

阿瑟爾亦在此時感覺胸口劇烈一痛，低頭一望，一把染血的短刃已從他的胸口貫穿而出。

身後，另一名原本看似已經被制服的死士，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

「阿瑟爾！」李瑤姬幾乎是下意識地驚呼出聲。

阿瑟爾身體微微一晃，卻堅持站穩。他轉過頭，冷冷地盯著那名偷襲的死士，目光猶如冰刃般寒冷。

身後的禁軍們終於反應過來，迅速撲上前將那死士按倒在地。但阿瑟爾已經無法再支撐，慢慢地向前傾倒。

李瑤姬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他，她的雙手沾上了他的血，心頭一陣刺痛。

阿瑟爾半跪於地，努力地抬起頭來看著李瑤姬。他的眼神依舊平靜而沉穩，彷彿這道致命的傷口只是微不足道的擦傷一般。

李瑤姬慌亂地握緊他的手，聲音竟有些發顫：「阿瑟爾，你撐住！本宮命令你，不能有事！」

阿瑟爾嘴角微微揚起，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光。他輕聲回道：「臣……沒事。」

說完，他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緩緩地倒在了李瑤姬的懷中。

李瑤姬緊緊抱著他，內心竟生出無比的懊悔與恐懼。她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竟是如此害怕失去一個人。

「快傳太醫！快傳太醫！」她慌亂地命令著身旁的小桃，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小桃急急領命而去，李瑤姬低頭望著懷中阿瑟爾逐漸蒼白的臉，眼眶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淚光。

阿瑟爾微微睜開眼睛，看著她慌亂的模樣，虛弱地笑了笑，輕聲道：「陛下別哭，臣……真的沒事。」

「你還敢說沒事？」李瑤姬聲音帶著些許責備，卻透著難掩的心疼，「你明知焚骨死士狡猾，還為何如此輕率！」

阿瑟爾淡淡地笑著，聲音如微弱的風：「臣答應過，會守著陛下……」

李瑤姬心頭劇烈一顫，一瞬間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她心中明明感動至極，卻又帶著無法表達的愧疚與慌亂，彷彿有千言萬語堵在胸口，卻無法說出口。

不遠處，禁軍與死士的搏鬥仍在繼續，但李瑤姬卻彷彿置身事外，眼中只剩下懷中這道逐漸失去意識的身影。

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原來她心中早已經悄然埋下了一顆種子，一顆名為「在意」的種子，而此時此刻，那種子終於破土而出，撕裂了她心底原本冷靜的偽裝。

她死死抱緊懷中的男子，暗暗發誓，無論如何，她絕不允許自己再經歷這種近乎失去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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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瞳沙與朱冠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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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夜幕下的劫難〉

#2 〈刀光初現〉

#3 〈月下初見〉

#4 〈結伴同行〉

#5 〈藏藥之地〉

#6 〈湯藥之夜〉

#7 〈風雨行舟〉

#8 〈再出刀鋒〉

#9 〈灞水煙寒〉

#10 〈別離難言〉

#11 〈城中風影〉

#12 〈素心庵中人〉

#13 〈舊王與少年〉

#14 〈入局〉

#15 〈徐府舊人〉

#16 〈宮中影重重〉

#17 〈鳳與凰〉

#18 〈書肆風遇〉

#19 〈一笑起風〉

#20 〈初見如刺〉

#21 〈針落成義〉

#22 〈暗潮湧動〉

#23 〈映雪〉

#24 〈焚骨與過往〉

#25 〈黑影入市〉

#26 〈素安〉

#27 〈城中之火〉

#28 〈烽火未息〉

#29 〈刺襲〉

#30 〈煙塵散盡〉

#31 〈素心初開〉

#32 〈留信與不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