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尚淺 - #19

剛離開大廈便看見了Arvin的灰色Audi，我朝着他的車走去。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L0rjaR19

走近時，我看到車窗搖下來，Arvin 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偏頭看著我，嘴角帶笑。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2F9w0uLc

「等很久嗎？」我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順手扣上安全帶。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5MAwv7Yv

「還好。」他瞥了我一眼，像是隨意問道：「剛才那個……同事？」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cEEDqCFEv

「嗯。」我點點頭，「說要幫我帶飯的那個。」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ZKsR9BHM

Arvin扭頭又看了阿昇一眼，點點頭「哦」了一聲，沒再多問，只是發動了車子。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G9oXRUk5z

車內一時安靜下來，只剩音樂在低聲播放着。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Ov4yMNTo

Arvin 的視線落在前方的車流中，語氣平靜：「你要換音樂嗎？」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VqwdxbAH

我愣了一下，順著他指尖的方向拿起手機。螢幕鎖住了，正想問密碼，他卻先開口：「1023。」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6vc1GZwKH

指尖在螢幕上頓了頓，我側眸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輸入密碼。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LyI8jtGf

點開他的音樂平台，來到專輯頁面，最近播放的歌單裡幾首歌名讓我感覺熟悉。我指尖滑過其中一首，輕輕一頓，抬頭看向他。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B623qBy0

「你最近在聽 my little airport？」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F56uqNBG

Arvin專注地望著前方，嘴角似笑非笑：「嗯，上次你不是有放上限時動態嗎？歌詞挺有趣，便聽聽看⋯⋯還不錯。」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injFX7w6

他的語氣很隨意，雖然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我也是微微一怔，沒有多說，指尖來回滑動，最終點開了《那陣時不知道》。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B04yBtWN

懷舊的旋律響起，色士風的音色在車廂內迴盪，像教室內午後的陽光一樣，温暖卻又抓不住。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d6ZtBJ2F

/如像九十年代初

照片裡海灘的印象/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1Oe26GLR

「這首怎麼樣？」我問。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tGHJS1av

Arvin輕輕點頭，視線仍落在車流中，餘光掃過我，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嗯了一聲。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aK6AQYwp

我低下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袋上的紋路，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wQi3NrUP

/那陣時不知道

置身的日子都發亮/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nRMQlIgO

窗外的晚霞逐漸染上濃郁的紫丁色，街燈和霓虹燈逐漸亮起，映照在車窗上，彷彿城市正在緩緩甦醒。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1JqXt7Ma

色士風獨奏時，我靠在椅背上，輕輕嘆了口氣。放工時間的道路有點擠塞，但此刻，我卻希望這場日落的旅程不要結束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RgOkLiBR

/Woo 寂靜但不漫長～/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4WibEk5q

「你知道嗎？」我突然開口，偏頭看向他，「有人說這首歌讓人想起《阿飛正傳》。」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EyGH6cNd

Arvin微微挑眉，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是嗎？」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goUWf58WL

他語氣平靜，像是真的沒聽過，但指節輕敲著方向盤的動作，透露出某種若有所思的心情。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1Nq0TuK7f

「可能是旋律吧，或者那種九十年代的氛圍。」我看著窗外飛逝的霓虹燈影，指尖輕輕碰觸冰冷的玻璃，「還有色士風的獨奏，那種淡淡的孤獨感，像旭仔獨自坐在屋內點煙和跳舞的片段，朦朧中又有點迷惘，又有點孤獨。」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6Wu4xKuIu

說完，我轉回頭看向他，半開玩笑地補充：「你不覺得嗎？」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zp9WjsYDb

紅燈亮起，Arvin慢慢踩下煞車，這才轉頭看我一眼，目光深邃，帶著點難以捉摸的意味。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ZZFOapuF

「那我應該回一句，‘如果有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走？’嗎？」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12aCTkOoL

我怔了一下，隨即失笑：「那是《花樣年華》，是梁朝偉，不是張國榮。」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B0YSav1FW

Arvin 輕笑了一聲：「哦？原來不是？」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QYVI5Ku8

「當然不是。」我語氣篤定，「張國榮在《阿飛正傳》裡說的是——」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80k3n9rxd

「——‘ 世界上有一種鳥是沒有腳的，它只能夠一直的飛呀飛呀。這種鳥一輩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時候。’」Arvin 接上我的話，語調輕緩。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nQjsMjix

我一愣，沒想到他會知道這句台詞。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KP6aMX8q

車內再次安靜下來，只有音樂緩緩流淌。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9N7QXo99w

「你⋯⋯」我明明記得，他說過他不看王家衛的電影。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4d6fdoaDu

「和你去看電影，怎樣都要做點功課吧？」紅燈還沒變換，他輕輕轉頭看向我，眼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xyhRulfl

下一秒，綠燈亮起，還未等我回應，Arvin輕踩油門，車子滑入霓虹閃爍的迷離夜色之中。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jb1sA2hg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azjJNSZ7

「你覺得旭仔是渣男嗎？」從停車場走往新都會廣場時，我突然問起Arvin。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EljPgzA5

Arvin 微微側頭看了我一眼，眉梢輕輕挑起，像是沒想到我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N3zkqqq66

「旭仔啊⋯⋯」他沉吟了一下，步伐未停，「我總覺得，他是不懂去愛？他一生都在追求母愛，他覺得自己沒家，沒有根，所以他不能停下來。」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vN20gCQGV

「如果他真的是渣男，那他最後大概就不會記得，四月十六日下午三時，他認識了蘇麗珍了吧？」Arvin 的側臉被廣場的燈光勾勒出柔和的線條。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6OmqMSifm

「但他還是辜負了那些女生，不是嗎？」我低頭看著腳下的地磚，聲音不自覺地放輕了一點。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zJ00bOPZ

「嗯，辜負了。」Arvin 點頭，語氣平靜，「但人總是在錯過之後，才會明白什麼是珍惜。只是——不懂得去愛，和不願意去愛，還是不同的。」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VDEnj0po

我抿了抿唇，想起了子牧，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悵然。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fEVR6oWR

「你覺得旭仔如果當初沒有錯過蘇麗珍，會不會就學會怎麼愛了？」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dv3WLTJe

「或許吧。」Arvin 聲音低低的，帶著點淡淡的感慨，「但有些人，是註定只能停留在人生的某一個段落裡，陪你走一程，然後離開。縱使後悔，也要繼續向前走。」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a29KramAa

他語調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早已被時間沉澱的事實，卻又讓人心口微微發緊。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mEJRjh6K

我靜了片刻，抬頭看著他：「所以，你覺得他不算是渣男？」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UOCGYgKRa

「我不知道。」Arvin 低低地笑了一聲，轉頭看我，眼底閃著微光，「但我不想成為他。」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my5kFrlnw

他腳步一頓，站在廣場中央，眼裡的燈光倒映出我微微抬起的臉。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pjWLtd1I

「絕對的自由對我來說沒有意義。旭仔追求自由，所以他到處留情，所有人在他的人生中都只是過客。但若沒有家，沒有牽掛，那自由又是什麼？」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55WD2YcoY

我抬頭看向Arvin，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fHNExYcX5

「走吧，不是想吃章魚燒嗎？」Arvin 輕輕拍了拍我的頭，他掌心的溫度透過髮絲傳來，帶著幾分縱容的味道。然後他伸手輕柔地拉住我的手臂，力道不重，卻讓我無法抗拒地跟著他走向葵廣的方向。

ns18.222.58.240da2

#19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