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尚淺 - #2

「你昨天晚上跟Arvin聊了很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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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派對的第二天我約了Giselle 去逛街。去英國當交換生最大的收穫之一，就是認識了 Giselle 和 Anson，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保持聯絡。也是因為他們我才明白，地理限制從來都不是影響友情的關鍵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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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吧，就一會。」我吸了一口珍珠奶茶，語氣滿不在乎，試圖讓話題顯得輕描淡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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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找了你很久好嗎？是Anson說Arvin也不見了，猜你們應該在一起，所以才沒打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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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個白眼，明明就只是聊天而已，怎麼說到好像我們發生了什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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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說 Arvin 了。不過最後一句，他是好男生，城中筍盤，有興趣就快點下手了。」Giselle 朝我眨了眨眼，語氣帶著幾分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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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男朋友的好嗎。」我懶洋洋地回應，低頭戳了戳奶茶杯裡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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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個男朋友就算了吧，我就沒見過哪個男朋友，看著女朋友昏倒還能繼續躺在床上打遊戲的。」Giselle 的語氣透著毫不掩飾的不屑，「還沒算他平常在其他朋友面前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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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上的動作一頓，視線落在杯子上的水珠，心裡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Giselle 說得沒錯，她甚至還沒細數更多細節，而那些細節，我比誰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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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浮現出有一次吵架後，我把自己反鎖在狹小的浴室裡，蹲坐在冰冷的地磚上，我任由水龍頭的聲音掩蓋我的抽泣，直到眼淚漸漸乾涸，才慢慢站起來。當我抬頭看向鏡子時我幾乎認不出那個映在玻璃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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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眉頭緊皺、雙眼通紅、眼中早已失去亮光的人，竟然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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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那麼渴望和他共度餘生的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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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輕輕地吸了一口奶茶，把這份沉悶的情緒吞進喉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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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你準備搬回香港了嗎？」Giselle 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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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我還不知道要如何告訴他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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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selle 皺了皺眉，看著我低頭攪拌飲料的動作，語氣有些無奈，「你這次突然回來他都沒有問你為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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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上的動作一頓，抬眼看著她，勉強勾起嘴角苦笑了一下，「有啊，他問過，不過……可能以為照顧家人只是暫時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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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selle 沉默了一會，「他是腦子有問題嗎？」直白得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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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selle 說話一向很直接，但卻總能說中要點。我低下頭，攪拌飲料的動作頓了頓，仿佛杯中的珍珠奶茶能攪出什麼答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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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算了，不談他了。」我勉強擠出一個輕鬆的笑，捶了捶她的肩膀，試圖把話題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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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談那個也不談，我們出來逛街是要聊什麼啊？」Giselle 笑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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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今天晚上吃什麼啊！」我故作輕鬆地接話，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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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哼了一聲，甩了下她的齊肩短髮，冷不丁地說：「姐今天晚上沒空，要去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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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身？」我抬起頭，有些訝異地看著她，「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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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開始了好嗎？」她朝我翻了個白眼，語氣裡帶著一絲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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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的好姊妹快要回英國了！」我故意嘟著嘴，想用煽情的語氣挽回些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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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你不就又回來了嗎。」她毫不客氣地拆穿我，聲音清冷得讓人無法反駁，「再說，今天我還預約了健身教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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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身教練？」我像聽到了關鍵字，側眼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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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健身教練。」Giselle 挑了挑眉，語氣故作隨意，「怎麼？有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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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只是好奇你幹嘛突然要請教練？」我一邊啜飲珍珠奶茶，一邊慢悠悠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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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減肥啊，為夏天的Body奮鬥一下。」她抬手捋了捋頭髮，語氣輕描淡寫，但臉上卻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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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誰啊！」我笑罵，微微揚起眉，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那個教練是帥哥吧？一米八？六舊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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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selle 一愣，頓時有些慌亂，「你別亂說，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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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反應，我可不信！」我笑著湊近她，「快老實交代，是不是很壯碩，還是長得特別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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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Giselle 假裝生氣地白了我一眼，然後又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是有一點點帥啦，一點點而已⋯不過他還有六舊腹肌和胸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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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先擦掉口水」我伸手裝作要替她擦掉發花痴流的口水卻被她拍開了。我撇撇嘴，裝作吃醋地說，「又帥又壯碩，難怪你連好姊妹都能拋下，晚上非要去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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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煩欸！」她抬手輕輕拍了我一下，假裝生氣地瞪了我一眼，「不要阻礙姐覓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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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一間健身房還帶配對服務的，可以介紹我嗎？」我欠揍地笑着打趣道。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F6rPUs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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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你懂什麼！我們這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遇到互相欣賞的人！」Giselle 揚起下巴，一副得意的模樣，順道挺了挺那雙藏在嬌小身軀下的傲人雙峰。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TvThRvS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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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這種身材，想不「欣賞」都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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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加入嗎？介紹新人有八折，還能順便幫你忘掉那個渣男。」她眉眼一挑，語氣帶點促銷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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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謝謝。」我舉起雙手，假裝嚴肅地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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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找Arvin吧，他真的挺好的。」她突然一本正經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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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好，你怎麼不自己要？」我側頭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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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是姐姐我喜歡的類型！」Giselle翻了個白眼，語氣理直氣壯，「我喜歡的是小奶狗系的好嗎？這種大暖男，留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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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教了。」我裝模作樣地雙手握拳，像個學生一樣俯身致敬，順便壓下嘴角快要藏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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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吧，我還要吃煎釀三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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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減肥嗎？」我挑眉，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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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待會都去健身了，現在就多吃點吧！」Giselle 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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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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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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