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唯一的偏航 - 29.主動

週六下午，北臨的天空灰蒙蒙的，雖然陰沉，卻沒有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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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正半蹲在衣櫃前，兩手用力拽出一個深灰色的大行李箱。她把箱子放到地板上，拉開拉鍊，露出裡面整齊擺放的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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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箱的內部隔層被仔細分好，絲毫不顯得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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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面是一件米白色的緞面禮服，領口是柔軟的V字設計，袖子是輕薄的雪紡材質，裙擺自然垂落到腳踝，腰間還有一條用珍珠點綴的細腰帶，低調卻精緻得讓人挪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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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是一件墨藍色的長禮服，裙身覆滿了細密的手工刺繡，胸口處的設計帶點小心機，半透明的薄紗上用亮片勾勒出繁星點點的圖案，裙擺有一點拖地，像夜晚的星空鋪展開來。這件禮服是林明慧專門為她挑選的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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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一件顏色大膽的亮紅色禮服，魚尾的設計勾勒出纖細的腰身和修長的雙腿，肩膀上還有一朵用手工縫製的大紅花，像火焰般熱烈。這件是Gucci限量款，當初林明慧為了搶到這件衣服，可是在時尚圈的朋友間下了不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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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則是她最喜歡的一件小黑裙——Chanel的經典款。這條裙子簡約又不失格調，露肩的剪裁配合剛好到膝蓋的長度，裙邊還有一層細緻的羽毛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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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以外還有不少在不是那麼嚴肅的場合穿的禮服，一個28寸的大行李箱被這些衣服塞得快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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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蹲在地上，一邊仔細翻看這些禮服，一邊忍不住感嘆：「真的好久沒穿了……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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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那件墨藍色的刺繡禮服，站起身對著鏡子比劃了一下，又低頭看向箱子裡剩下的禮服，有些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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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謝斯南的聲音：「江語柔，我媽問你要不要吃……」他話說到一半，抬眼看向屋內亂七八槽的景象，頓了一下，改口：「……你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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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往門那邊一看，只見謝斯南正滿臉疑惑地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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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靈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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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你覺得這件怎麼樣？」江語柔晃了晃手裡的裙子：「適合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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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走了進來，目光掃過那件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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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看的啊。」他點點頭，語氣輕鬆，「不過話說，你拿這些出來幹嘛？要去參加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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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沒回答，轉身把那件墨藍色的裙子放在床上，又從箱子裡抽出那件米白色緞面禮服：「那這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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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聳聳肩，看起來毫不走心地說：「也不錯，看上去很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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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忍不住笑了一聲，挑了挑眉：「謝斯南，你會不會評價衣服啊？到底哪件更適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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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挺適合的啊。」謝斯南認真回答，眼神真誠，「你穿什麼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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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咂咂嘴，有點無語：「你這話我怎麼聽著好像有點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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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只是誠實說出我的感想而已。」謝斯南攤手，視線從行李箱裡掠過，忽然停在底部那件露出一角的黑色百褶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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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挑眉，彎下腰把裙子抽了出來，攤開在手上看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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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裙子怎麼壓在底下？」他晃了晃手裡的裙子，語氣帶著一點不解，「這種款式挺不錯啊，為什麼不放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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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抬眼一看，見他手裡的百褶裙，愣了一下。「這件？」她語氣中帶著幾分對謝斯南眼光的質疑：「這是我以前的校服裙，款式很普通啊，哪裡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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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謝斯南盯著那黑色的百褶裙，語調上揚了一點，「我倒覺得它挺適合你的，簡單又清爽，還比那些花裡胡哨的禮服更有親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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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挑眉，像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親和力？」她忍不住輕笑一聲，隨即微微一頓，露出一個刻意放大的甜美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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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彎的眉眼帶著幾分故意的嬌俏，唇角笑意卻透著點玩味，像是精心模仿的芭比娃娃般完美無缺，卻多了些無法忽略的狡黠。她看向謝斯南：「你覺得我需要親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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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需要。」謝斯南撇開眼神，把裙子遞到她眼前遮住自己的視線，故作自然道：「就你平時那冷冰冰的樣子，穿這條裙子，說不定能讓人覺得你有點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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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到現在都還沒看過江語柔穿上他們北一中的制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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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想穿還是壓根沒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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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瞪了他一眼，伸手接過裙子：「我穿什麼都一樣好看，用不著靠衣服來討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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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穿什麼都好看。」謝斯南順著她的話說，但眼神依然落在那件裙子上，「不過有些衣服更適合表現出你不一樣的一面，比如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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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看著手中的百褶裙，若有所思了一會兒。她的手指下意識地摸了摸裙子的邊緣，像在權衡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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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半晌，她低聲說，抬頭看向謝斯南：「我試試看。不過要是不好看，責任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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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責任我扛。」謝斯南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語氣輕快：「反正我眼光一向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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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要離開時，剛走了兩步，又回頭問：「對了，所以你拿禮服到底是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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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正專心思考著要搭配百褶裙的上衣，聽到謝斯南的問話隨口回答：「班導那邊提議讓我當校慶晚會的主持人，說我形象好、氣質佳，我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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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聽完，有點驚訝地挑了挑眉：「還真看不出來，你還有當主持人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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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看不起我？」江語柔挑眉，目光帶了點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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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舉起雙手投降：「不敢不敢，江大小姐出馬，肯定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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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懶得理他，轉身繼續做自己的事，嘴角卻不自覺地微微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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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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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站在床前，手裡舉著兩頂貝雷帽——一個黑色一個卡其色。她抿嘴看了好久，心裡依然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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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下照片發限時動態，本來是想讓朋友幫她決定，結果卻發現投票的結果五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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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口氣，把兩頂貝雷帽隨手放在床上，轉身走到客廳想喝杯水清清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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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光線很柔和，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輕微的柑橘香氣，是江語柔最喜歡的香氛蠟燭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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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綾正坐在沙發上翻閱一本時尚雜誌，優雅的側臉映著陽光，像極了封面模特。謝斯南則隨意地靠在一旁，低頭擺弄手機，眉眼間透著慵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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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動作一致，角度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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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的腳步不自覺放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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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看他跟謝阿姨長得真像。一家基因都很優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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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打開冰箱取出一罐雪碧，突然靈光一閃，拿著雪碧往客廳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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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阿姨。」江語柔開口，語氣稍顯生硬，「你有空幫我看看，這兩頂哪件比較適合我搭配的衣服嗎？」說完，她掏出手機翻到那兩張貝雷帽的照片遞給謝星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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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謝星綾抬起頭，眼裡先是驚詫一瞬，後目光移到江語柔手中的手機上，唇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讓我選？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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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把手機遞過去，站在一旁跟她解釋：「我的衣服搭配上半身是黑色斜露肩上衣，下半身是黑色百褶裙，配小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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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綾仔細確認了那兩頂帽子，又抬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江語柔的身材和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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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她指了指那張黑色貝雷帽的照片：「我覺得這個更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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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低頭看了眼，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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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斯南跟我說，校慶晚會主持人是你？」謝星綾把手機還給江語柔時，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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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抬眸看了她一眼，接過手機，點點頭：「是班導推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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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定要好好打扮一下。」謝星綾微笑著說，「要不妝容也交給我？畢竟是晚會，稍微化點妝更能襯托出衣服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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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妝？」江語柔下意識地皺了皺眉，話裡帶著幾分抗拒，「我平時不化妝，也沒覺得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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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綾笑了笑，繼續溫柔的勸說：「只是稍微修飾一下眉眼，提升氣色，不會讓你覺得太誇張的。信我，妝容和衣服一樣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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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捏著手中的易拉罐沉默了幾秒，最終點了點頭，妥協：「那就麻煩謝阿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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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綾聽見她答應，眼底掠過一抹欣喜，卻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起身去準備化妝工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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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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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來時謝星綾手裡拿了一整個化妝工具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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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綾把化妝工具箱放在茶几上，仔細打開。箱子裡的化妝品排列得十分整齊，連刷具都一根根裝在專屬袋子裡，看起來既專業又有條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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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試試簡單的，反正不是今天就要上場，可以多試幾種看看哪種效果更適合你。」她一邊說，一邊把粉底和幾支淡色系的唇釉挑出來擺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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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坐在沙發上，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顯得有些局促。雖然她從沒主動化過妝，但別人也不是沒有幫她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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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之前幫她化的人都是她親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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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緊張。」謝星綾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聲音溫柔：「我不會弄得太誇張，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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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抿了抿嘴，勉強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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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綾開始為她清理肌膚，輕輕地說：「你的皮膚底子很好。平常有在保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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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瞥了一眼謝星綾，眼神晦暗不明，似乎在思考什麼，半晌她才回應：「有擦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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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綾「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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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她拿起刷子開始上妝，動作輕柔細膩，帶著一種多年積累下來的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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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化妝並不完全是為了別人，而是讓自己能更有自信。」謝星綾一邊畫眉，一邊隨意地說：「我剛入行時第一次拍攝也很緊張，但化上妝後，覺得自己好像多了一層保護殼，瞬間有底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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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低垂的目光不自覺地抬起，看向她專注的神情，心裡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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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上台。」她下意識反駁，語氣有點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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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綾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眼看著她，輕聲說：「我知道你不怕。但好好打扮一下，讓別人看到更好的你，也不算壞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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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愣了一下，沒有回話，只是默默地別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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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妝的過程安靜而有序，謝星綾沒有多說話，只是偶爾低聲詢問她的感受，比如「這個顏色太淡嗎？」或者「眉毛這樣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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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二十分鐘後，謝星綾放下刷子，退後一步打量了江語柔一眼，臉上浮現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好了，去鏡子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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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走到落地鏡前，看到鏡中的自己時，不由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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妝容十分自然，幾乎讓人看不出來她化了妝，但眉眼間的輪廓更分明，膚色也更顯得乾淨透亮。唇上淡淡的粉色剛剛好，整個人看起來清新又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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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謝星綾站在一旁。透過鏡子看著江語柔，好看的眼睛笑彎成一道月牙。她輕聲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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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抿了抿唇，低聲說：「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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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她的目光卻忍不住在鏡子前多停留了幾秒，顯然對這效果有些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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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綾看著站在鏡子前不斷確認自己外貌的江語柔，嘴角上揚，語氣不自覺變得輕快：「如果覺得合適，晚會那天我再幫你化一遍。今天就算是試試，沒壓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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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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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落地鏡回到沙發上時，剛剛試妝一直在低頭玩手機的謝斯南，他的目光悄悄地抬了起來。原本懶散的神情在看到她的一瞬間明顯停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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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從她的臉上掃過，語氣帶著點玩味：「喲，這麼精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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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翻了個白眼：「試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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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卻勾起嘴角，似乎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剛剛站在鏡子前是不是看了好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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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沒說話，把手邊的雪碧遞到嘴邊喝了一口，懶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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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綾看了謝斯南一眼，語氣帶著幾分警告：「謝斯南，你別老拿小語開玩笑。明明就很好看，她很適合這種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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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聞言聳聳肩：「我沒說不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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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又沒忍住地往江語柔的方向多看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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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謝斯南有意無意投向這裡的視線，江語柔頓時感到耳後一熱，感覺身上被他看過的地方都散發著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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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一口接一口故作淡定地喝著雪碧，等到喝完，她把空罐子往桌上一放，站起身打算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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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她看了謝星綾一眼，頓了頓，語氣還是帶著點距離，但不再冷硬：「今天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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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綾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柔和的微笑：「不用謝，有需要再叫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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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沒有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快步離開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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