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唯一的偏航 - 09. 檸檬派

謝斯南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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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謝斯南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的紋理在黑暗中顯得模糊，可他的思緒卻異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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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自覺又想起江語柔書桌上的那張照片。她和她媽，那笑容——不是拍照用的那種，是發自內心、像真的有什麼快樂的事情發生一樣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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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邊，他的眉頭不自覺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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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至今認識她不過一週，但江語柔對謝星綾的態度始終一直保持著客氣、冷淡、疏離，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在與謝星綾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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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以為她是在裝，像某些公主型人格——不喜歡新家庭、不適應、不合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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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對她翻過白眼，說過「大小姐戲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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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想想，他好像沒看清楚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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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適應，是沒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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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故意冷淡，是還在對抗那種缺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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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突然感到一點悶，像是有人把手伸進胸腔，捏了一下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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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對她做過什麼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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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說她吃太慢、笑她不會煮麵、整天陰陽怪氣逗她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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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翻了個身，臉埋進枕頭，鬱悶地低聲罵了自己一句：「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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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些他覺得自己很過分的地方，她從來沒說過他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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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氣，扯了扯被子，把頭整個蒙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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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裡，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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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別再鬧她了，至少……別再像以前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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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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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屬實沒想到在他眼中的理解與關心她計畫，在她眼裡居然多麼奇怪，還說什麼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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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後，謝斯南拿起手機，點開Line，回覆江語柔的那段語音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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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你才是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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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完他看了看聊天框正上方的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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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感覺有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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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點進江語柔的主頁，按頭貼旁邊的鉛筆符號，將她的名字修改成：「我媽媽男朋友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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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確定後，他又回去看了眼聊天框，默默翹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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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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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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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再次看到謝斯南的消息時，她已經將班級這禮拜規劃的作業都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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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筆，伸了下懶腰，拿起手機看了看，正巧發現「謝斯南傳送了一則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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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點開，看著訊息的嘴角忍不住彎了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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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哦——謝謝誇獎。外星人挺可愛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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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完後，她看著謝斯南名字的目光頓了頓，隨後點了下他的頭貼，將他的名字改成「我爸爸女朋友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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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完後，她隨手點開那個被她從早上遺忘至今的【高二2班（無老許版）】班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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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進去，她瞬間明白為什麼大早上的班群訊息會那麼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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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開學考年級排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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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點進黎昭傳來的excel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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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她就在年級第一名上看到了她自己，她往右滑看了看自己的各科成績，依次是國文、英文、數學、自然、社會、國寫，以及最後的總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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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江語柔 85/93/50.5/64/10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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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分4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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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謝斯南 81/37/100/115/6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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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分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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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0.5分之差打敗了長年第一的謝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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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excel退出去，她看到班群裡不少都是在恭喜她奪得第一名的寶座的同學，也有幾名班上跟謝斯南玩得比較好的男生出來安慰謝斯南：「阿南別灰心！一段重新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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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的人在班群裡聊了很久，從成績聊到老師再到學校最後演變成各種八卦聚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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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看完訊息後，點開「我爸爸女朋友的兒子」的聊天框，將剛剛截圖的排名表發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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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願賭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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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送完截圖後，江語柔就把手機丟去一旁，拿起放在一旁的小說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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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分鐘，手機螢幕亮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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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點開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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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女朋友的兒子：這0.5分妳不會真當成實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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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看到這句話，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心想他高一一整年都待在第一沒下來過現在被這個突然出現的轉學生壓了一頭，心裡肯定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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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那總分還是我高，而且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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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框又安靜了幾秒，這次謝斯南的回覆卻出乎她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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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行，願賭服輸。妳想看什麼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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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痛快地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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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江語柔腦子裡想的跟手打出來的是兩種不同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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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你這麼爽快，不會是打算耍花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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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似乎是早就預料到她會這樣問，很快就回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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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女朋友的兒子：不會，我說到做到。但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下次我可不會再輸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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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女朋友的兒子：所以，說吧。想看什麼？妨礙風俗文化的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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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盯著他這兩條訊息揚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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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讓我思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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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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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很快過去，新的一週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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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拜一早上，江語柔像往常一樣踩著七點三十分的準點進學校，教室裡已經坐滿了同學。她一走進去，便感受到大家投來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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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走到自己的座位，剛放下書包，葉芷悠跟林兮就走過來恭喜她：「小語！恭喜你得第一名！你的英文成績真的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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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英文如果有問題也可以來問我。」江語柔微微一笑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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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悠像想到什麼，擠眉弄眼地湊近江語柔些，壓低聲音問：「那你跟謝斯南打的賭呢？他要表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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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搖頭：「不知道，他還沒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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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她們說話的時候，教室後門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三人抬頭望去，發現是謝斯南和一群關係好的男生正在打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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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穿著北一中的校服，陽光在他的身後，在他的身影周圍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他們似乎在逗謝斯南，不停地拍他的肩膀，還不停說著什麼「下次一定要贏回來！」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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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周圍好像永遠都是這樣吵吵鬧鬧的。江語柔心想，腦海裡閃過上個禮拜時，不管是在教室、走廊、餐廳，甚至廁所，江語柔總能看見那個被圍在中間，嘴角擒著懶散笑意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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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份吵鬧沒有持續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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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謝斯南很快就將他那兩個朋友趕離二班教室，隨即踏進教室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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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剛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定，下一秒，許淮舟走進了教室，手裡拿著一份資料，站在講台上環視了一圈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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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安靜一下。」許淮舟敲了敲講台桌面，等到教室裡的聲音逐漸消退後，他接著說道：「我們今天要來重排座位。按照開學考的成績排名，大家依序站到走廊，再按照順序進來選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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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聽到這消息後，頓時一陣竊竊私語，教室裡原本安靜下來的氣氛也變得更加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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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很快就換完了。江語柔選擇了第三排第三個位置，謝斯南選擇她後面，張靜坐她隔壁，林兮跟葉芷悠在她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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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最關鍵的謝斯南隔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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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背著書包姍姍來遲，他走到謝斯南隔壁的座位，拉開椅子，朝謝斯南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早啊，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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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專心解數學題的謝斯南，聽到他的話淡淡地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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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ㄑㄩㄝ」了聲，轉頭又去敲了敲前座張靜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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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靜一回頭就見到江知越那張爽朗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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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沒等江知越開口，一直粉筆快狠準地丟在江知越頭上，在講台已經開始上課的許淮舟厲聲道：「上課遲到還說話江知越！去後面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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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悶悶地喊了聲：「是」就起身走到教室後頭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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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張靜則在老師準備丟粉筆的時候就被江語柔一個拉扯轉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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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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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英文課結束後，林溫珣站在講台上，點了點江語柔和謝斯南的名字：「江語柔、謝斯南，你們兩個到辦公室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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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了一眼，江語柔率先起身跟隨老師走出教室，謝斯南則慢悠悠地跟在她後面。一路上，謝斯南看著她面無表情的臉，開玩笑道：「江大小姐，你能不能笑一笑？就你那個變態的英文成績，想也知道是去表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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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我估計你是去挨批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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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聳聳肩，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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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辦公室後，林溫珣示意他們在辦公室旁的塑膠椅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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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坐下，林溫珣翻了翻桌上的成績單，語氣輕描淡寫卻直擊要害：「謝斯南，你的英文是被風吹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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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坐在塑膠椅上，他收起剛剛在走廊上的漫不經心，一臉認真：「我有在念啦……只是大範圍真的很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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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溫珣嘆了口氣：「但你應該也知道學測英文只考一次吧？而且很多學校的科系都參考英文這個科目，即使你還有其他科目可以彌補這項英文的成績，但只要你要的科系看英文，你又恰好沒達標，那一切就不用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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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認真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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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小英語就不太好，國中會考時更是拼盡全力，每天埋頭鑽研，才勉強拿到個A。段考這種小範圍的考試，他還能憑借短期記憶勉強應付，但像開學考這種大範圍、需要長時間記憶的考試，他就力不從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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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溫珣其實也知道謝斯南的努力，她從高一開始就帶二班，知道每次單字小考謝斯南都是考一百分，上課更是從來不打瞌睡。因此此時她也說不出一句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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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著看向江語柔，笑容和煦得如沐春風：「江語柔，妳英文成績不錯。老師有個不情之請，妳看能不能……在課餘時間幫幫這位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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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下意識地瞥了謝斯南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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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正撇頭看著辦公室內的另一處，像是沒打算發言。她也只好點點頭：「可以。不過時間我得自己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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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老師不會干涉你們。」林溫珣笑著拍拍講桌，「就當多一個互相幫助的學習機會嘛，學期末我會記得給你加點分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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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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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辦公室後，謝斯南走在江語柔旁邊，側頭看了她一眼：「真沒想到，你會當我的家教。」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IUgrgpy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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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聳了聳肩：「因為這是老師的要求，我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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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笑了笑：「那我倒要看看，江同學能不能把我的英文成績提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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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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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忽然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那麼，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補習呢？江、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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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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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餐廳熱氣騰騰，人聲嘈雜。謝斯南打好菜，走到結帳口時，不知道哪根神經突然搭錯了，突然連上了某些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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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上次買冰淇淋，特地拿了很多檸檬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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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次她直接去超市買了一大包檸檬海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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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掃了眼結帳口旁邊的甜點櫃，剛好看見那唯一一塊的檸檬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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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那派看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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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裡驀地冒出一句自己也不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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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應該會開心吧。這也算是開學補習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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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了咬牙，對餐檯阿姨開口：「還要一塊檸檬派，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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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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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門口時，謝斯南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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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還是冰的，現在吃剛剛好。他想了想，一會兒要怎麼開口拿出來比較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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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抬起頭準備走進去的一瞬間，那一切台詞都卡在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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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江語柔正坐在座位上，拿著叉子，一口一口地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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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一樣的檸檬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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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卻吃得特別慢，好像真的很喜歡那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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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站在門口，腦子空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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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低頭看著自己手裡那塊「早就被搶先一步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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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開口的衝動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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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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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鐘後，學生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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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叉了一口檸檬派，咬下去，然後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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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誰會喜歡啊，超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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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檸檬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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