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這章的梗很眼熟的歡迎來找我吵架(不
8.
“喂──黑子，這是甚麼？”
“火神你是白痴嗎？這東西怎麼看都是一具茶壺……等等，哲你帶茶壺來合宿是要在旅館裡泡茶嗎！？”
“欸！？哲君會泡茶？我要喝──！！”
“五月你攪甚麼和！再說這根本就是需要吐槽的地方吧……”
在黑子還來不及制止火神大我擅自打開他擱置在沙灘上的隨身包包(口渴了想找點甚麼來喝自己卻忘了帶，於是順手拿起腳邊黑子的袋子)之前，大夥就已經掏出他隨身攜帶的紅色茶壺研究把玩。
“咦咦──顏色好鮮豔，看起來好像很好吃……”
“紫原你別看到甚麼都想吃好嗎！”
“那我可以吃掉小綠手上的西瓜嗎──？”
“不可以！這是我今天的幸運物！”
看著像長不大的小鬼一般自顧自地吵成一片的同伴們，黑子先是狠狠瞪了一眼正不客氣消耗他礦泉水的始作俑者(當然表情太過平淡再加上大家壓根忘了他的存在，以致於沒有人發覺他在生氣)，嘆了口氣，在茶壺被那群肆無忌憚的人拋來丟去摔到地上之前憑藉視線誘導成功搶救了回來。
“抱歉各位，這個茶壺對我來說很重要，聽說可以保全性命，所以才會隨身帶著的……”
這麼解釋其實也沒錯，畢竟若真讓紫原敦吃了或遭到其他人蹂躪而受損的話，住在裡面的傢伙不知道會如何笑著威脅他的生命安全……
當然後續少年是如何被嘲笑甚麼時候吃到某人的口水下一次是不是連“盡人事，聽天命”都要掛在嘴邊了……甚麼的，他也無暇顧及了，畢竟一天下來的訓練已經耗盡他大部分的體力，至於那群精力旺盛的沒處使的怪物們……就隨便他們鬧吧。
帝光籃球部夏季合宿的第一天──八月份的艷陽十分盡責地使出渾身解數，毒辣辣的光線及熱力毫無保留打在沙灘上，每一粒細沙彷彿都吸飽了足夠的能量，散發足以蒸騰任何事物的熱辣。就連大海都被照耀的金光閃爍，炫目地令人睜不開眼。
在此地訓練耗掉的體能是平時體育館中的數倍，但藉由鬆軟而難以活動的沙質地，能在短期內迅速提升腳力、腰力、爆發力等基礎體能的數值。
現在是整天訓練過後，晚飯之前的自由活動時間。傍晚時分的斜陽已然少了白天時候的狠戾，柔和地灑落於沙灘中打打鬧鬧的高校生身上，構成一幅祥和平靜的圖畫。
坐在沙地欣賞著這個畫面的黑子輕輕呼了口氣，為避免方才的慘劇再度上演，他決定好好地將茶壺帶在身邊，捧在懷裡小心翼翼地保護著。
整天下來一軍的訓練場地總不乏“哇啊啊哲睡在沙灘上會蒸發的！”或是“黑子不准死在那邊絆倒別人！”的叫喊，體力值較差的少年閉上眼，任海風輕拂過每一吋肌膚，試圖緩解一天的疲勞。
之後不曉得又會被那個赤色的精靈如何訓話了，即使整日都乖乖待在他懷中的茶壺裡不曾露面，他還是很清楚，對方一定會透過甚麼管道注視自己的一舉一動，想到此莫名的寒顫自腳底冷到頭頂，黑子鄭重地思考只穿了一件T恤和短褲是否足夠應付逐漸降溫的風。
“哲──君！找到你了！”
悅耳的女聲傳入耳中，抬首，球隊經理、同時也是隊上王牌青峰大輝的青梅竹馬──桃井五月一頭醒目的粉色長髮印入眼簾。
“……桃井同學？”
“哲君實在太難發現了啦，找了你好久。”
少女有些埋怨地嘟起雙唇，這樣的表情出現在美麗的臉龐上有說不出的可愛俏皮，黑子不禁會心一笑。
“桃井同學找我有甚麼事嗎？”
“啊、那個…我…就是……”
不知道為甚麼羞紅了雙頰，桃井支支吾吾地無法組織言語。老實說，精明幹練的情報專家也只有在透明少年的面前才會表現出戀愛中少女的嬌羞姿態。當然也不只一次被青峰等人嘲笑過會看上黑子這種一個不注意就搞失蹤的透明人的也只有這個傻女孩了。
“如、如果哲君有空的話，可以陪我走走嗎？”
最後還是沒能說出“請跟我約會！”這種破廉恥的話，但早已羞得無地自容的少女還是幸運地獲得對方的點頭同意及附贈的溫柔笑容。
“…好的。”
揹起隨身的側背包並將茶壺放置於內，起身讓興奮的少女挽著自己的手臂，在出發的同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腦海中似乎傳來了某個熟悉嗓音低沉好聽的輕笑聲。
之後是讓桃井拉著走上一座跟其他人所在的沙灘有段距離的小型懸崖。
懸崖的下方直接與海面相連，大約兩層樓的高度，但目測水深是靠近沙灘那一帶無法比擬的，走近邊緣，由上而下直視著浪花陣陣拍打岩壁，這裡的風也比較大，站不穩的感覺讓女孩子不由得一陣心慌，輕輕咽了口口水。
“桃井同學請小心一些，太靠近邊緣很危險的。”
黑子拉過對方纖細的手腕，避免她因為風吹而離岸邊越來越近。
“謝、謝謝哲君……”
嗚、嗚哇……哲君牽著我的手……
自肌膚相親的地方傳遞全身的燒灼熱度讓少女克制不住心臟失控的鼓動，她趕緊抽回手，轉過身試圖遮掩自己的窘迫。
而黑子並沒有察覺桃井的羞赧，倒認為自己這麼隨便觸碰女孩子似乎有些失禮，正想開口說些甚麼，對方卻率先拉著他一起坐在懸崖邊，甚至大膽讓雙腳懸空。
“這裡的風特別舒服呢，是早上在哲君你們訓練的時候偶然發現的。那時就想說，傍晚的景色應該也會特別漂亮，果然沒錯呢。”
順著少女的視線向前望去，大大的夕陽半數沉入地平線的那一端，落日餘暉灑在起起伏伏的海面上，一陣一陣翻騰捲動的白色浪花，伴隨著鷗鳥的鳴叫聲，黑子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
“…的確，是很棒的景色。如果青峰君他們也能一起來看的話……”
“哲君，我……”
她明白少年想將這幅美好的景象和同伴們分享的心情，因此，“我只想和哲君一起看”這種話怎麼樣也說不出口，這是戀愛中的少女小小的私心，能夠與喜歡的對象保有共同的小秘密。
──自私的，不願有他人的介入。
“哇塞──這裡居然有個這麼正的妞！”
不屬於兩人的聲線自後方傳遞而來，語調裡充滿輕浮下流的意味，黑子與桃井同時轉頭，兩名一看就不是甚麼正派角色的不良少年不知何時也走上這座懸崖，年齡看上去比黑子等人還要大一些，他們注意到坐在邊上的粉色少女。
到了一定的距離兩人停下腳步，將桃井五月仔細打量一番。
雖然加上了一件輕薄的外套，但敞開的衣襟還是能夠清楚地將少女身著比基尼泳裝的風光一覽無遺，姣好的身材與美麗的臉蛋在同齡女孩之中都是一等一的，色瞇瞇的視線更是在那引人遐思的酥胸上流連忘返。
如此顯而易見、圖謀不軌的下流注視讓桃井打從心底感到一陣噁心與恐慌，果不其然，下一刻，其中一名身穿海灘褲與俗氣襯衫的金髮少年直接動手拉起了女孩子的臂膀，並調戲地說道，“這位漂亮的小姐，哥哥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邀請你一塊出去玩呢？”
語尾上揚的語調及不懷好意的笑容差點讓桃井忍不住賞對方一巴掌，但事態若因此一發不可收拾就得不償失了，她只好擺上公式性的笑容回覆道，“不好意思，但是我已經有約了……”
沒想到對方竟然不領情，抓著手臂的力道更加沉重，少女吃痛地蹙起眉頭。
“有甚麼關係？不過一下子而已，就答應我們吧？”
“既然桃井同學都拒絕了，能不能請你們別為難她呢？”
熟悉的身影突然阻隔在少女與兩名少年之間，桃井感受到一股力量將自己拉走，掙脫了對方的牽制。擋在前方的是那抹令人安心的淺藍，黑子小心翼翼地將少女護在身後。
“…強迫他人是不怎麼可取的行為，也請你別隨便觸碰女性的身體。”
那雙少有情緒的湛藍色眸子此刻滿是不悅，以及義正言辭的堅定。
完全沒注意到從頭到尾都關注著這一切的透明少年，受到不小驚嚇的兩人先是擺上驚恐的神情並且毫無形象地慘叫一聲，仔細端詳對方後立即扭曲了臉部表情，方才的調笑輕浮一瞬間被鄙夷與憤怒取而代之。
“這小子是從哪冒出來的啊？存在感也太低了吧。”
站在後頭的黑髮少年首先開口道，隨後則是搭訕桃井的那個金髮少年伸手揪住了黑子的領口，滿臉不屑。
“怎麼？你是那丫頭的男友不成？憑甚麼阻止我們，啊？”
“…我並不是桃井同學的男朋友，但我希望你們能為剛才對她所做出的無理行為道歉。”
這樣的回答讓對方不敢置信地愣了愣，隨後不明所以的放聲大笑，“噗哈！……哈哈哈哈……你這小子還真敢說啊！笑死我了……”
在黑子還想開口反駁對方的時候，衣領上的束縛卻一下子鬆脫了，劇烈的衝擊力道伴隨疼痛同時落在他右側的臉頰上，一陣暈眩襲上腦袋，接受衝擊的少年失去平衡趴倒在地，出現在口中的腥鹹味道令人作噁。
“哲君！！”
一旁受驚嚇的少女正想去攙扶，金髮男子的動作卻更為迅速，他抓著水色少年的髮絲憑藉身高上的優勢讓他雙腳離地，看著少年吃痛卻仍憤怒地瞪視他的神情以及自嘴角滲出的血絲，不屑地嚷道，“明明就是一副貧弱相，還想英雄救美嗎？像你這種垃圾，就叫做不自量力。”
語畢，拳頭再次襲上少年，這一次落在腹部。反胃的感覺讓黑子不住咳嗽與乾嘔，虛弱地喘著氣，但對方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打算，揪著髮絲的力道有增無減。
無能為力的桃井急得都快哭出來，她後悔帶著黑子一起來到這個地方，否則少年也不會因此為了她而受傷。
與此同時，眼角的餘光讓她瞥見遠處幾個熟悉的人影──那可能是現下兩人唯一的救命希望，急切地想著該如何向他們呼救的時候，身邊對峙中的人已經早一步動作了。
“老子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說著漂亮話卻甚麼都做不到的人了，這麼想當那女人的護花使者嗎？別讓人笑掉大牙了！”
隨著話語的結束而解除對少年的牽制，卻在下一瞬間伸手推了對方的胸口一把，在桃井五月還來不及反應以前，黑子哲也的雙腳已經離開地面，負傷的身子彷彿慢動作一般逐漸自視線中消失，落下懸崖。
“哲君──！！！”
同時間，女孩子的尖叫聲落入了來尋找久不見人影的兩人的青峰等人耳中，循著聲源望過去，卻是讓在場所有人睜大雙眼瞳孔急遽收縮的景象──
畫面終止在水色少年落入海中的瞬間，所激起的一道小小的浪花。
海水自口、鼻不斷進入體內，黑子難受的雙手緊緊掐著喉嚨，試圖緩解不適，逐漸下沉的身子與隨著水深而遞增的壓力卻徒增負擔。
經過整日訓練而疲憊不堪的身體早已能量盡失，沒有任何餘裕可供他向上游出水面，只能任由水流將他打入深淵。
掙扎著用盡最後的力氣打開隨身的包包，順利觸碰到紅色茶壺光滑的表面，用幾乎動不了的指頭輕輕地摩擦，在看見大量氣泡自壺嘴竄出、並包圍自己的身子之後，少年在心底悄悄地鬆了口氣。
唇瓣傳來的柔軟觸感伴隨了注入口中的冰涼氣息，使得缺氧的大腦得到短暫的紓解。
隨著大片的赤色落入朦朧的視線、以及被緊緊扣入某個令人安心的懷抱的感覺越發強烈，逐漸失去意識的黑子知道，他似乎可以好好地休息一會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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