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姬張開嘴,卻驚訝得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應該是在她的心底裏,也渴望與父親分居吧?但是在考慮很多的因素,是不是真的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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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妳也可以叫上妳的母親一起過來,我不介意的。」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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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件事,我……」小姬緊皺眉頭,似乎腦海裏正在天人交戰中,既接受不了、又拒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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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個人小建議啦,妳可以編個藉口,醫院工作那邊有員工宿舍,方便上班,租金方面不用父親出錢。」我微笑說:「反正你老爸最着緊的,還不是錢嘛?只要解決這個問題,定時把一小部分薪俸寄回家,他也奈何不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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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姬仔細思考着我的提議,不由得佩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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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想得周詳呢,或許我真的可以嘗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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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行的話,我們再想辦法吧,沒甚麼風浪是我們二人克服不了的!」我自信地發出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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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姬眼泛淚光,再一次問道:「我真的…值得你對我這麼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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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摸摸她的頭頂,說:「我的女朋友,當然值得最好的東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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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我們吻在一起,結束了這一個有點悲傷,又有點幸福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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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趕在尾班車的時候,我搭上地鐵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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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交往就是承擔一個人的生命,小姬的過去、現在和將來,我都甘願承擔。我願意分擔她悲慘的過去,令她現在過得比以往開心,並且確保她將來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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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擔一個人的生命,絕對比我們想像中的更要沉重和疲累,但是!但是我們若沒有這種覺悟,那談何表白?還要交往甚麼?將來的路如何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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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心上人表白的瞬間,就等同於做出覺悟,我即將接收一個人的靈魂,進入我的生命,並且要承擔對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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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們沒有這種想法,沒有甘願承擔對方生命的意欲,那就不要說出「我愛你」這種兒戲的話!不要傷害別人的心、不要耽誤別人的青春、不要白白浪費大家的時間和情感…然而現實正正就是有很多這類沒有覺悟的人,承受不了另一顆生命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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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份覺悟,在小姬和我的身上是存在的,但是玫瑰…我還沒有作出這樣子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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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該忘掉的人,果然還是玫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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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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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小姬告訴我,說父母都同意自己搬出去住,這幾乎是我預料之中。當時我提出同居的提議時,已經有六七成肯定能成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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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在我和小姬的共同協力下,成功將她的行李搬到我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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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開始是說好,我和小姬各自一間睡房,但最後還是同床共枕。當然過程中沒有發生兒童不宜的行為啦,而小姬原來的房間,則是擺放電腦和書本,這樣溫習時也有各自的私人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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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的生活就是這樣吧,或許小姬的家庭問題,仍然沒有徹底解決,避得一時、避不了一世。但這就是現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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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不是安徒生的幻想世界,有多少家庭問題、父母和子女的破碎關係能夠被解決,最後原諒彼此、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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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世界,可不是童話故事、更不是流行小說,現實就是這個樣子,沒法解決的問題多的是,能避則避,必須正面面對的時候再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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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並不可恥,解決不了的問題只能迴避,直至…直至解決的時機來到時,再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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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錯誤的時間點去把問題攤在桌面,是愚昧不堪的做法,逃避只是一種等待,等待適當的時間,去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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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某些事情,會一輩子也等不到那個恰當的時機,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但至少,現在此時此刻,我看着小姬臉上的笑容,並不認為我們做出錯誤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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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機正播放着綜藝節目,小姬和我坐在沙發上,她抱著雙腿,一邊哈哈笑着,一邊伸出湯匙,往我手上捧着的家庭裝雪糕,輕輕一刮,把那美味的芒果雪糕放進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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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露出笑容,假裝被節目的嘉賓逗笑,眼睛悄悄瞥向手機屏幕,還是已讀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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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晚在海旁道別後,玫瑰已經沒再理會,我向她發出的訊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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