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葬愛｜Buried Love - 失序 I

已到退房時間，妮翁不情不願，換上亞里莎到店面買的簡便連身裙，從客房出來。豈料對面站著貝伯特，身上衣服沒換，她頗為訝異他居然也沒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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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安啊！」他撓搔後腦勺，面頰潮紅半會兒，「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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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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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了聲早，她垂眸思考道，「之後…你就要回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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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顏閃過猶豫，最終頷首。

「畢竟我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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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夜晚薰陶，妮翁的精神確實恢復了些。和貝伯特用稀疏平常的心態享用一道道美食，恐怕是今日貴為平靜的時刻。雙方都明白，刀叉碰撞並切割香腸的寧靜底下，忐忑難安的未來終歸要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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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謝謝你。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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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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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塲內，貝伯特急忙把紙袋塞進妮翁手心，她可以感覺熱騰騰的溫度流竄進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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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只要難過的時候，我就會拿這個填飽肚子。不順的事一下子就解決！我想…會沒事的。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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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翁注意到貝伯特，時不時透著溫暖的氣場亦如他麥金色的髮梢。精壯背影看來十分朝氣。既使搭上車子依然抗拒回家這件事，珍惜般打開紙袋，色澤飽滿的牛角麵包，四溢剛出爐的香氣。雖然已吃過豐沛早餐，她還是執拗試味道，一口接一口，淌淌淚水混雜一起，發現飢腸轆轆的肚子，吶喊際遇的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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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永不填飽，心裡還是中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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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物質能代表幸福的人生，爸爸萊特·諾斯拉不管食言多少次，不撇除她想得到寶物的貪慾，她僅會用這種方式，引起她爸爸的注意。一而再再而三得相信、幫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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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如此貪婪空虛的價值觀，

就在那個男人出現後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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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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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未食言，以另類寵溺方式表達嚴厲，糾正、指導她。明明讓她活得更多限制，可每當他守在身邊，準確把握每次生死分岔上，至關重要的選擇，內心充滿安定和充實，使她發現這人的本質是溫柔的。她變得想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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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他心裡放不下菲麗·泰勒，

依舊一而再再而三得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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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跟她爸爸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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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識，她以為自己蛻變，

實則上又活成同一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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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痕於臉龐乾透，轎車剛好回到諾斯拉宅府。前座的旋律和芭蕉越悶不吭聲，心情越煩躁。深怕面對面的頃刻，那一個”例外”將會瓦解，她與酷拉皮卡共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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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進門拐個彎，餘角瞥見高挑修長的黑髮女子，往貴賓室前進。乍看沒什麼，停下來觀察，那女子是被傭人引路的。再者，紫藤色西裝和百褶裙尤其顯眼，放到一路穿著黑西裝的保鑣相較，妮翁終究認出了菲麗·泰勒。旋律亦見到她，緊張得冒冷汗。依照收到的命令程序，這兩人不可能會碰頭。從菲麗走進貴賓室的路程來看，八成是上洗手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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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妮翁小姐，我們回房間…妮翁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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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就出這意外。

旋律知道，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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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她不得已硬著頭皮，隨同她來到菲麗所在之處。至於菲麗，攜帶酷拉皮卡的賀禮，再去趟洗手間後，她本以為只是個單純的過程。大門如何發出巨響，她純粹認為，叫心中那人來臨的徵兆。至到看清楚妮翁握緊拳，戾氣無以復加。心中雀躍順勢冷了下來。就連妮翁本人都察覺，菲麗由菀然一笑到淡漠無情，變化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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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髮指的是，玻璃圓桌上，竟擺放她曾欣賞數次，美色至今仍奪人目光的，一具火紅眼。那很明顯是她帶來，為了酷拉皮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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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以來，

酷拉皮卡從不讓人插手，找尋火紅眼的事，

何況伴他左右的她包括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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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不僅讓菲麗知道他的秘密，

還允許她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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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歡迎妳！請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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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麗筆直坐著，妮翁快步到她面前單刀直入，火冒三丈的臉漸趨猙獰。然而遠超過忿恨的，是被取代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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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極力掩飾菲麗將取代她，

在酷拉皮卡心中的地位，這樣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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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明明她都氣紅耳根子，菲麗照舊從容自若，眸光凜凜，簡直比她像這個家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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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酷拉皮卡的意思，還是妳個人？」猛地彎勾唇角的態度，更琢磨不透，「我來找酷拉皮卡，妮翁小姐應該管不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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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一樣可以要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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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昂首怒瞪，音量大得驚人，「請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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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麗半降唇角，直言，「看來妳很在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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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翁不出意料，一副被拆穿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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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沒有接受妳，妳似乎懊惱。可我和酷拉皮卡既沒交往，也不是沒關係的路人，要是讓他知道妳找我麻煩，妳覺得他會看妳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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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不了解我們之間的事…」妮翁的嗔怒全化為音爆，「居然還一副事不關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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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結的空氣周旋於雙方，站在一旁的旋律正思考，如何代謝一觸即發的火藥味，可菲麗的話又把一切急轉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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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嫉妒，他喜歡我多過妳。」近乎用肯定句回懟，她站起身邁步向前，已是勝利在握的表情，「多說無益。讓酷拉皮卡找我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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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指責無用，全然處於劣勢下，妮翁卻從她恃若無恐的態度，看到過去的自己。事到如今，她早氣得發抖，顧不得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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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貪得無厭！根本貪婪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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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她從別人口中聽過無數次的批評，未料總有一天，會由她個人的嘴裡說出來。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XVVmg0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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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是用我的占卜能力，得到當家的位子、活命機會，更多本來就不屬於妳的東西！不是只有酷拉皮卡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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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話成功奏效。背對她的菲麗，

原本的笑意，驟然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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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分明不想付出更多代價，才用我的占卜文！就連念能力，也是用妳不要的愛情，做誓約加強的！擁有這一切還不夠，居然還要酷拉皮卡待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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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翁的話一點一滴滲透她的思緒。

菲麗甚而不自覺動了殺意。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vwRDB4F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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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殺了她。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dA8AnW5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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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放過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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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念能力者，妮翁這普通人就想動她一根汗毛，菲麗頂多佩服她的勇氣，不動聲色地注意妮翁揮過來的手，其餘的是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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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該怎麼反擊，她即將賞過來到巴掌。妮翁的手腕受強而有力的力道箝制，懸在半空。遑論是誰，無不一太過專注這場衝突，以致於忽略了酷拉皮卡，悄然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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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聯動的鎖鏈傳遞涼淡溫度，刺激妮翁的小臂肌膚。她固然清楚來者何人，怨恨妒忌早就侵蝕理智。懵傻區區半晌，她直抿嘴，繼續不規則揮動，無故控制她的鎖鏈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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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放開！放開我！快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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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拉皮卡沉默以對，神色凝重地哀瞅她。作為一個早就失職的保鑣，他仍盡可能避免事態，走向無法轉圜的餘地。除非她親口釋放了他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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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半分鍾裡，”聽盡”百態的旋律知曉，看似執意對菲麗動手洩恨的妮翁，實際上可能是抵抗，也可能是譴責背後那人將情感荊棘滿佈她的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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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當事人勢必亦發覺，彆扭與衝突微妙轉變對象。她氣得已不再是菲麗，而是酷拉皮卡。乃至於他愁苦神色裡，道盡死心眼得蹣跚前進。妮翁揮舞的胳膊，拼命捶擊他身子隨意一處，他也習慣用沉默接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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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料菲麗卻作短，這可能是拆解他們倆誤會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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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下去妮翁故作胡鬧，她上前拉住另一邊的臂膀，阻止她繼續捶打酷拉皮卡。這反造成對方強烈抵抗，用力撥開菲麗一瞬，妮翁重心不穩得跌坐在地，糗態百出般目睹酷拉皮卡，選擇扶穩菲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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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瀾不斷短頃，那兩人用共同高度俯視著她，讓妮翁更加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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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酷拉皮卡親口說，他愛菲麗。

或者——為菲麗付出”他愛她”的行為，

她和他才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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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酷拉皮卡作出屈膝，欲伸手碰她，僅隔分秒，妮翁當機打掉他付出的一切疼愛。她竭盡精力摁住潰堤淚水，喉嚨狀況外，發紅腫痛。憤怒心情儘管毫無惡意，始終全留給真正埋怨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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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你！酷拉皮卡我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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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關係再度回到，

他們成為諾斯拉當家以前，降到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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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拉皮卡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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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拉皮卡瞳仁輪廓，亦恢復以往的汙濁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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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心動魄完後，白橡樹房門吞噬她的身影。剩餘三人的會客室中卻氣氛空蕩蕩的，毫無邏輯。旋律百般思考，看見久立原地的菲麗，有所顧慮。決定到外查看妮翁的狀況。沒過一會兒，廳內只剩兩個人。一隅陽光帶動雀躍光點，可惜緘默的鐵則是尷尬，掠奪賞閱的場合。若非酷拉皮卡直挺背影，語氣異常溫和冷靜，該如何啟齒，菲麗到底是茫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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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壞你了吧。」他隱晦含糊得說，「不好意思，還把你捲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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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麗垂眸，心虛問，「你不打算追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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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他側身睨了眼桌面，轉移話題，「你特地為我帶來火紅眼，真的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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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大不了，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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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酷拉皮卡乍然插話，「我還是希望，你不要為我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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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因為我帶著它，造成了騷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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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頭否認。唇角上揚弧度，不可思議適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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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不容易當上主家。有很多東西要熟悉。這是你的本業，我不能讓你耽誤事業。更不能讓你被說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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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別人怎麼說。誰也阻擋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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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默克先生的意思。我答應過他，不可以讓你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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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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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身體好點了嗎？以防萬一，有預約醫生看診嗎？需不需要我幫你找醫生？順帶做身體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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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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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麗訝異他難得喋喋不休，如此關切她的身體狀況。他特有的矜持微笑，鎮定到從頭到尾，毫無細微變化，像極了面具。她多少清楚他強裝無事，不要她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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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等得去家族賭場，必須做準備。沒辦法送你，真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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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看他照慣溫柔對應，臨走前，再也沒提起火紅眼。她只賦予可掬笑容，輕輕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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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軀殼只有受傷卻不自知的情況，才會顯露破綻。確認門縫無空隙，少女腳步聲消隱，酷拉皮卡依附至門兩側的十根手指遂顫抖、蜷曲著，隨同四肢下滑淒涼的彎度，酷似乞憐孤兒跪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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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微笑從此失去，空洞、悲傷如敗壞的氣候，摧殘心靈綠洲。獨剩那句”酷拉皮卡我恨你”，至始至終於腦海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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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勒家轎車在回宅的路上。專程送禮後，汶瓦在駕駛座從後車鏡觀察菲麗，掌心砥柱下顎，正在觀望窗景。明豔眸光要比去程時耀眼，嘴裡哼唱著某首流行副歌，心情格外愉悅。他雖然想試探性問問，末了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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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毋需多問，答案的意義舉足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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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瓦思索。菲麗正好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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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瓦，幫我安排一些空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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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今她已成當家，回應變得慎重，「不過您打算用這些時間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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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麗笑而不語，任憑汶瓦想像。內心世界則迴盪永不止息的感覺，計畫著牢牢抓緊夢想的實現。幾日後，妮翁·諾斯拉僅攜帶幾位傭人保鑣，搬離主宅。她預料之中運用空檔，增加跟酷拉皮卡見面的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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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序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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