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世界 - EP4_44_長程交火

夜晚被叫醒的伊摩爾剛走出帳篷，看見了魔法師們正以防禦魔法保護營地，擋住了如雨般落下的冰針。

沉默的抬頭望著黑暗的天空，後聽取正跑步而來的魔法師報告。

「……目前數人受傷，都是哨兵；待命魔法師即時升起防禦魔法保護了營地。」

看著周圍的一片漆黑，伊摩爾輕輕的點頭後反問：「補給呢？後勤的人和牲畜。」

「這個……目前沒有統計。」

魔法師回答，這答案讓伊摩爾很不滿意。

「去確認，同時防禦周邊……收縮防禦魔法面積，以保護牲畜和人為主──隨時準備接戰。」

「是、是！」

搖晃的手提燈讓朝下的光線也跟著飄忽。

視線掃過周邊，狀況讓伊摩爾很迷惑。

以天氣作為武器並不奇怪，歷史上也有許多利用天氣的戰例，但這種規模的作戰利用天氣……以冰箭雨來說很有創意，這雖然相對砲轟整片山區省魔力，但也就僅此優點而已了。

以米薩提亞來說，通常來說是是集中降雨令土地泥濘以癱瘓重型馬車，藉由改變局部的戰場環境來獲得優勢或攻擊，其他如冰凍的泥彈攻擊甚至是燃燒的木炭雨之類都是常用手段。

但這個範圍太大了，說省魔力也不省，說攻擊力也沒有……那到底是為什麼？

牽制？但這種威力基本造不成什麼重傷害──

忽然意識到這攻擊的威脅對象是誰，伊摩爾趕緊叫了個魔法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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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間，面對魔法攻擊沒多少緊張感的三人正暫時休息。

「能偵測到嗎？」

迪斯特尼．卡耶克問，與蘭登．卡瓦迪一同將補給品全放到了一起，同時覆蓋上兩面盾牌。

冰箭般的雨撒在三人身上就像普通的下雨……

「嗯……找不到特別的中心點。」喬莉．蘭斯塔米爾說著，左右輪流歪歪頭抬眼看著左右兩邊的天空，法杖被在身後，姿態有著些許悠閒。

「我也是這麼覺得。」迪斯特尼．卡耶克邊說，從補給包內拿出麵包：「到處都是翻滾的魔力痕跡，感覺不到他在哪裡。」

「能施展這種規模的魔法……或許代表魔女可以和你一戰？」蘭登．卡瓦迪坐到了地上，摸了摸下巴笑著說，表情像是覺得很有趣一般。

「論魔力量我會輸他喔。」喬莉．蘭斯塔米爾回答，表情十分淡定。

迪斯特尼．卡耶克聞言眼睛幾乎放大了一圈。

「算算年紀，現在應該三十了。」蘭登．卡瓦迪看向迪斯特尼．卡耶克抖了抖雙眉說：「正值強壯的年紀，說不定是個可愛的妹子喔。」

「你應該會受不了吧，可以當人家父親了。」喬莉．蘭斯塔米爾冷笑了一聲回應；接著聳了聳肩搖頭：「啊──不行，隱藏得太好了。」

「連你都找不到魔法的發生源嗎？」迪斯特尼．卡耶克有些不可置信地晃晃腦袋，將手上剛剛拿出的麵包遞過去。

喬莉．蘭斯塔米爾接過麵包，露出無奈的表情說：「他的傳導結構就像葉脈一樣均勻，把整片天空都鋪滿了……別說找發源的特異點，連主脈的結構都沒有。」

「哇哦～這技巧～」蘭登．卡瓦迪表情誇張的出聲附和。

「那，伊摩爾可以應對的吧？」迪斯特尼．卡耶克問；言下之意是對作為主力的伊摩爾分隊感到擔心。

蘭登．卡瓦迪聞言立即哼哼地回應：「當然沒問題啦～」

「是沒問題，只是這波攻擊應該是針對後勤部隊；這個攻擊來會讓後勤的普通士兵與驢子馬匹大量受傷，甚至可能殘廢死亡許多……」喬莉．蘭斯塔米爾隨手一揮，衝擊波掃開一片碎冰後側腿坐上了法杖，並令其漂浮至板凳的高度；接著撕開了麵包，捏出了一小片後說：「部隊大概不能前進了，他們可能是想拖延或者作決戰。」

「我巴不得他們決戰，快來我可以快點回家；我可是答應要帶農場的孩子去烤全牛的。」蘭登．卡瓦迪咬著麵包，有些口齒不清的說。

「先想辦法活著回去吧。」

聽喬莉．蘭斯塔米爾的語氣有些信心不足，蘭登．卡瓦迪不禁慢下了咀嚼的動作，不可置信地反問：「不是吧，你都這樣說？」

「不論如何，一旦發現魔女的位置我會出全力反擊，我已經準備好了；這裡可沒有平民和城市建築的顧忌……你們千萬不要在我的攻擊線上。」喬莉．蘭斯塔米爾語氣平淡，但說的內容卻極其恐怖。

嘴巴含麵包的蘭登．卡瓦迪與迪斯特尼．卡耶克對視了一眼。

一個麵包多嚼了兩下，一個不禁吞了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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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雨勢夜半時就已停止，整晚的氣溫體感幾乎降到了零度以下，就像寒流忽然來襲一般；這還造成一位重傷者差點失溫。

托拉姆正讓人製作雙人擔架，準備將重傷的士兵以兩人一組的方式後送；同時也讓較重傷害的輕傷者後撤。

然後再委屈一下有點受傷的驢子們扛起所有額外的裝備與遺體。

吐著白霧，托拉姆要準備好的所有人緩緩；因為現在還在等待命令。

部隊不能擅自後退，非計劃的行動除緊急狀況外都必須上報。

「有人。」

一口白霧散去，暴走冬瓜微微揚首。

順視線而去，黯淡的光線下，人影小跑地接近。

衛兵上前接洽，接著引至托拉姆面前。

略微喘著氣，傳令兵向托拉姆報告道：「報、報告，收縮防線至兩里，運送傷員──立即向本隊報到。」

「知道了……回報：『中午前到達，將會運送傷員與完成作戰報告。』」

托拉姆點點頭，回頭向已經準備好的人下令：「出發」

隨著所有傳令人員離去，托拉姆轉頭便抓起皮革包，大聲說道：「拔營！」

命令下達，所有人立即開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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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一個人影緩緩的自空中降落。

「大姊辛苦了。」剛茲亞彎腰鞠躬、禮貌地說。

「「「大姊辛苦了！」」」

在他之後，一干盜賊們也跟著彎腰行禮。

所有人的表情都非常真誠，因為雖然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看琪拉琪出手，但是卻是第一次看他使用魔法；那恐怖的壓迫感簡直懾人心魄。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魔法，但如此大的動靜仍會讓人不自覺的充滿崇拜──尤其這是友軍的時候。

「嗯，去準備吧；下個階段是你們的工作了……別太早入場。」琪拉琪仰頭看著稍早剛飛上去的伊絲．梅亞迪，面無表情地隨手拋棄剛剛用掉的晶體。

地上焦黑的物體滾動著，引來幾個人好奇的視線。

「是。」剛茲亞帶頭回答。

琪拉琪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逕直往自己的帳棚而去。

放下帳幕，強撐許久的琪拉琪直接跪到了地上；壓抑的呼吸恢復原本該有的樣子……大喘不已。

咬牙皺眉不住搖頭，琪拉琪半爬半跪的移動到木箱邊，跌坐似地翻身靠背，接著仰頭大口吸氣。

好一會，琪拉琪才慢慢地緩過氣來。

半瞇著眼伸手從一個半開的箱子中抓出個皮革袋，接著將其打開。

確認裡頭物品的內容，後放到了身旁。

連續七個小時左右的飛行和施放魔法，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為了這七小時甚至沒有進食飲水。

緩了緩後，琪拉琪歪頭看向角落的水桶；左手一張，幾口水隨即以水球的方式飛來。

近乎以吞的方式貪婪地飲水後，琪拉琪才算恢復了一點。

對比下來休息的琪拉琪，此時剛上去的伊絲．梅亞迪已經一臉蒼白，咬牙痛苦的苦撐著。

雖然他不需要做任何魔法的計算與額外的魔力供應，他飛上高空代班只是為了要穩定琪拉琪設定的那些魔法陣結構。

但就算只是維持，仍已經是他的能力極限──

「媽的臭怪物──」

還好高空中沒有人能聽見他的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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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時分。

一滴雨水落到了有著兩個穿孔的樹葉上，樹葉晃動著。

滴答。

旁邊的另一片樹葉也晃了晃，而白霧突兀的從滴到的部位冒起。

啪。

這次的雨滴落到了樹枝上，同樣的白色霧氣再次升起。

唰唰唰唰──

暴雨忽然傾瀉而下，整片山區一時皆壟罩在白霧之中。

自凌晨恢復通信開始後撤的所有部隊都在行軍的過程中被白霧籠罩──所有人與牲畜在一時間皆失去了控制。

因為這落下的雨滴是近乎沸騰的熱水！

燙傷的痛楚讓驢馬狂奔、隊伍混亂、車架翻倒、重傷患摔下，人們也同時四散狂奔。

所有人第一時間躲到了樹冠下尋找掩蔽，難以行走的重傷患這期間被冒死搬運，有些人摔倒，或被暴走的牲畜撞翻，其拖拉的車架甚至將不及跑開的人撞成重傷。

空氣由原本的低溫在下雨後的數分鐘便變得難以喘氣，每一息都是高溫的蒸氣液滴──

補給在逃命之中淋雨滲水，驢馬拉的貨車在狂奔之餘消失於山間……

躺倒的重傷患與翻車的牲畜在這雨中皮膚被慢慢燙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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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瓢潑般的大雨沒有持續很久，也不過半個小時多一點，但已經造成巨大損害。

同時還暴露了伊摩爾所在本陣的位置。

由於突如其來的沸水降雨，逼得收容傷員與堆積補給品的本陣不得不架起包覆整個營地規模的防禦魔法──

而這規模的魔力就足夠被琪拉琪感知到了。

「找到了。」

已經恢復部分魔力的琪拉琪站在河谷邊上，看著北北西方的方向。

「梅亞迪，準備好至少十層的防禦魔法。」

「十、十層？」

剛降落休息還沒半小時的伊絲．梅亞迪大為驚訝，一時不確定是不是在誇飾。

「是呢，十層可能不夠，斜面放二十層吧，比較安全；畢竟是那個蘭斯塔米爾。」琪拉琪看著北方說，雙手左右張開，指間各夾著三顆水晶，接著迅速的搭建起十六個閃耀白光的魔法陣。

「好、好……」皺著眉，伊絲．梅亞迪帶著可憐巴巴的表情祈禱、準備防禦魔法。

雲霧即將散去，土地震動了起來。

帶著草皮的土地從腳前開始崩解，樹木根部被掏空倒地掀起泥渣，並向河道滾落。

石頭失去泥土，碰撞著、堆疊著向河道翻落；泥土開始聚集成堆，與堵塞河道而開始上漲的河水結合。

山坡的土石不斷崩落，樹木、泥土與碎石形在短短的數分鐘內成了小型的堰塞湖，這是人工的山崩。

「梅亞迪，好了嗎？」琪拉琪問，皺著眉的他已經沒有多少餘裕了。

「可以了。」伊絲．梅亞迪咬牙回答，二十道防禦魔法已經壓縮好等待施放。

「好。」

隨著琪拉琪的確認，泥潭里的泥土開始一顆顆地浮出，並在飛出水面時通過魔法迅速結凍，接著朝著北方飛射而去。

與之同時的是多餘的水也凝結成半臂長的長椎型，與冰凍泥彈同時射出──

水面迅速下降，隨著更多的土石崩落補充泥土，河水也持續上漲中……

數分鐘後一輪攻擊結束，琪拉琪拉住伊絲．梅亞迪的手，向一旁以魔力高跳而去。

「轉移了，快！」

「大姊，可是魔法──」

「給我帶著跑！」琪拉琪大聲說著，甚至拉著他飛了起來，半飛半跳地沿河谷畔的陡坡爬上山，短短數秒便上升了百公尺。

艱難的維持著未展開的防禦魔法，伊絲．梅亞迪在拉扯下跑到在山腰時終於停了下來。

「展開防禦魔法，北面全部重疊！」

還未喘口氣，琪拉琪的命令下達，於是成對交錯形成的斜角防禦在兩人身前展開，一時間甚至可以說甚是光彩奪目。

正常來說七、八層左右的防禦都夠抵擋巨型拋石機的石彈了，這二十層真的有必要嗎？

伊絲．梅亞迪有點懷疑，但很快他就心服口服了。

下個呼吸間，一片漆黑閃爍暗紅光芒的雲霧遠遠壟罩而來，夾雜著可怕的風壓與高溫，以超音速的狀態撞擊在剛剛所在的河谷──

僅僅一瞬，防禦魔法前九層瞬間破碎，下個呼吸間十一層防禦也一一崩潰。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掀起一大片土塵，高溫的熱風挾帶著碎木與砂石由河谷下席捲而上，其中甚至有半熔融的岩石破片；沿路的樹木瞬間只剩下殘破的主幹與粗枝……

超音速讓音爆緊隨而至，衝擊波狠狠的掃過經過的所有山陵。

最終琪拉琪施放的防禦魔法扛住了攻擊。

夾帶著碎石、碎木與熔融岩石，琪拉琪撐住了這波恐怖的高溫碎屑流。

「快點轉移！」

待這波攻擊結束，琪拉琪趕緊帶著伊絲．梅亞迪轉移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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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喬莉。」

「不好意思，發現他我就直接開始了。」

「呃，嗯……下次請早說。」

一片焦土之中，蘭登．卡瓦迪抱著補給並以魔力保護它，表情還有些驚魂未定。

稍早，喬莉．蘭斯塔米爾發現了龐大的魔力反應，當即便發動攻擊。

一時間土地震顫，周邊所有大小石塊浮出土地並在數十秒內熔化，並以熔融態的形式向南方飛去──

在那之中的蘭登．卡瓦迪與迪斯特尼．卡耶克，只能用魔力保護自己與補給，因為身邊全是漂浮翻滾的熔岩……

「先不說這個了，走吧──靠近魔女的方位。」喬莉．蘭斯塔米爾說道，坐上法杖向著南方低空漂浮前進。

踩在化為焦化後又因為魔法又立刻結霜的土地上，兩人快速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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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稍早，伊摩爾所在的陣地迎來了恐怖的轟炸。

營地不算小，在滾燙的沸水雨落下之時便撐起了足以覆蓋全營區的防禦，且伊摩爾也預想到了被發現的可能，因此這層防禦在臨時架起來遮雨之後，便要魔法師中隊撐起至少五層防禦。

果不其然，在數分鐘後便迎來了本次行動以來最大規模的魔法攻擊。

猛烈的泥彈與冰箭的混合攻擊直接砸破了第一道防禦，然後在接下來的五層防禦魔法抵禦過程中完全耗損。

但這並不讓他緊張，因為後三道強化防禦魔法由伊摩爾施放。

儘管以大魔法師的標準來看，伊摩爾的魔力儲量算是底標，但在操作上他的控制能力卻是非常傑出的。

「防禦魔法再施放！。」

隨著命令下達，曲面型的防禦魔法第一層破散，扭曲的虹彩在空中散開。

第二層破裂時，魔法師中隊的後續防禦魔法也跟上了。

「反擊準備！」

承受攻擊的同時，伊摩爾也下令準備反擊。

士兵們在防禦魔法底下搬運著馬車上的彈丸，陳列於地上；魔法陣的繪製同步完成。

而就在進入發射程序時，伊摩爾忽然阻止了所有動作。

「停──撤銷發射命令，轉為保持發射準備待命。」

伊摩爾法杖轉了兩圈，瞇著眼看著遠方。

他偵測到了喬莉．蘭斯塔米爾的魔法……那恐怖的攻擊已經襲擊了目標地點。

如果攻擊奏效，消滅了對方自然最好；但魔女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消滅掉的。

「這波攻擊後會至少會有一小時的安全時間，周邊需要巡邏、收容其他分隊的士兵。」

伊摩爾回頭走向營帳，並沿路下令。

「通報待命的魔法師中隊，到南面待命、隨時準備撐起防禦。」

「連絡補給線的運輸隊伍，我要傷亡人數和能夠保證的補給效能；確定運輸路線後把傷員後送，並重新補給。」

「參謀，派兩個人去通報指揮官狀況，要求加派人手保衛補給線──」

「近衛隊的，你們到營地外圍挖土，我要一個標準臨時營的防線！」

一連串的命令發出，傳令兵腳不沾地的四處傳達命令，接著受命的士兵與魔法師們在營地來回奔波、進出。

隨著後撤的隊伍回來，伴隨的是巨大的醫療需求。

單單上午到達的隊伍就有數十人嚴重燙傷需要救治與照料，並且他們還報上來可怕的情況──損失所有牲畜駝背的物資。

想想也很自然，又是冰箭又是沸水的，人都沒地方跑了何況是動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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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姊，那是蘭斯塔米爾的魔法？」

身後高溫帶著塵土與河水蒸騰而起的水氣混合、上升，形成了小型的蕈狀雲……

這讓伊絲．梅亞迪感到頭皮發麻；剛剛只是外圍的衝擊波與暴風就瞬間破壞掉了九層防禦，十一層也接連崩潰。

如果只有自己不可能有生還的可能，那攻擊如果是在平原傷害範圍絕對超過五里……

「嗯，只有他有能力這樣施放魔法。」琪拉琪回答道，跳下了一塊巨石：「沒意外蘭絲塔米爾是『尖刀』，我們要想辦法邊跑邊壓制他們的本陣……陷阱會不會成功不知道，但至少要癱瘓他們前進的能力至少兩天，掩護路可可通過南方的魔法師大隊封鎖。」

「那老大……沒問題吧？」

「應該吧。」琪拉琪也不是很肯定，因為他很確定直接面對蘭斯塔米爾的話盧卡瓦斯也算有贏面，畢竟是戰士對魔法師；但如果他有帶前衛的話就不好說了。

「這……」伊絲．梅亞迪感到有些慌亂。

「別擔心，剛茲亞的隊伍也出發了……之後的，就之後再說了。」琪拉琪平靜的說，半飄半跳的上了一個陡坡。

雖然期望可以透過談判解決問題，但這並不在合理的可能之中；因此最理想的還是拖夠了時間趕緊撤退。

「是……」

「快點往下個地點移動吧，爭取在中午時進行第二次攻擊，把蘭斯塔米爾引入目標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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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在中午時分，托拉姆與會合的蝶帶著疲憊不堪的分隊與路上處退整合的補給中隊回來。

一靠近營地周邊便被外圍的狀況給驚訝到了。

以營地為中心，除營地外，半徑兩里左右的範圍一地的泥濘，破碎的枝幹、樹枝與散碎的樹葉；而僅存主幹的樹木光禿禿地分佈在四周，其間斷裂裸露的樹木傷口帶著樹皮與韌皮纖維尤為怵目驚心。

「哇靠……」

穿過這樣的『殘林』，托拉姆不尤得感嘆。

他是見識過那種轟炸的人，知道那個炮彈似的攻擊是什麼樣……放眼望去，營地的土地與帳篷是完好的，範圍內的樹木也是完好的……但在營地的範圍外就是天與地了；或者說生與死。

簡直是傳說中的索姆河。

四十多人的隊伍回到營地，給營地再帶來了二十多人的輕重傷患。

周邊挖掘土地的近衛隊上前引導，將他們引至空地安置，並由一名魔法師指揮，將重傷患轉移至救護站。

而健康與還算健康的人，則被安排到周邊砍伐樹木、構築工事上，又或者幫忙處理傷患。

除了實力強悍的蝶，他直接被派去營地周邊巡邏了。

接著就在完成人員分配之時，一波石彈忽然飛射而至。

這次是由伊摩爾發出警告，並由他為中心向外呼喊傳播；一時間喊聲此起彼伏。

魔法防禦外的人聽聞立即帶著工具返回，所有人都低頭狂奔、鼠竄般地逃入防禦魔法的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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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塊、球狀冰彈在上空撞擊上防禦魔法的面，激烈的連續撞擊乒乒乓乓地響起，破裂，碎片向周邊噴濺──

多層的防禦魔法由最外層開始被擊破，在破碎時閃耀著難以言喻的彩光。

不過新的防禦隨時補上，使其不斷。

魔法師中隊在空地上忙碌，地上則是用繩子、水晶和木樁打出奇怪的幾何圖形與撒出的不明物體混合成魔法陣。

反正看不懂。

「有機會你也該學一下。」看著忙碌的他們，因為躲避而暫時沒有工作的暴走冬瓜仔細觀察著頭上的防禦魔法說。

「有點煙火的感覺。」托拉姆喃喃唸叨著，思考著這防禦魔法的機制是什麼，但與暴走冬瓜不同，他還沒有概念。

轟炸很快結束，沒有受到攻擊的防禦魔法變得幾乎不可見。

幾乎是平靜下來的同時，魔法陣那邊傳來了命令。

「反擊預備──投射準備！」

遠處的魔法師們口令傳來，聽起來有種怪異的感覺。

「一發！」

與口令同時，一枚地上的彈丸浮起，倏地受力向南方飛去。

「這……怎麼那麼像跳砲操。」

暴走冬瓜吐槽間，第二枚石彈已然飛出。

「二發！」

「這是所謂的魔法攻擊嗎？」托拉姆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語，觀察著眼前魔法師們的動作。

隨著第三發、第四發與更多石彈飛出，魔法師們不斷來回，在魔法陣上游走，看起來就像在更換物件。

「二輪預備！」

隨著命令，又是一連數十發彈丸飛射而出，以拋物線向南方砸去。

「他們怎麼確定落點的啊。」看著發射的彈丸，暴走冬瓜疑惑的小聲說。

「拋物線吧？這應該不難算。」托拉姆直覺地回答，因為這個基本上任何一個高中畢業生都能計算才對。

「他們可沒有那麼好的數學能力。」暴走冬瓜搖搖頭，並向托拉姆解釋：「在王都的時候，就算是精明的商人也做不到我們那種快速計算能力，他們可連乘法表都沒有。」

「好像是這樣。」經他這麼說，托拉姆才回想起來；似乎真的有這回事。

「當然也有可能魔法師的訓練包含一定的數學能力，只是我很確定他們沒有方程式計算的概念，至少商人們沒有……用方程組求解很多問題超方便的，他們還以為我是向神祈禱的。」

「那你信神嗎？」

「我不信，但我去受洗了。」暴走冬瓜淡淡地回應，就像說剛剛吃什麼一樣。

托拉姆聞言一臉迷惑，轉頭看向他。

「我是說在王都時去受洗了，這樣比較方便。」暴走冬瓜趕緊解釋：「畢竟這樣比較好跟那些商人聊天說話……而且受洗還有分等級呢。」

「受洗還分等級？」

「嗯啊，最普通的是成為教徒，再往上是接受恩典……那是要資格的。」

「什麼資格？」托拉姆有些輕視的反問，在他的印象裡這大概就是像福利或贖罪券一樣的東西吧。

「是否有學習魔法的資格，不同等級的恩典對應不同的儀式……據主教說，通過讚頌可以獲得神的恩惠；平時可以透過禱告加強連結，然後透過讚頌獲得恩惠……我猜應該是魔力；不然那些魔法師的魔力不應該那麼豐富。」

說完手指指向地上的彈丸。

「每顆都是數十公斤以上的重量，怎麼可能說丟個幾十里遠就幾十里遠，這可比巨型拋石機拋投的射程還要遠上十幾倍。」

「WT……F？？」

托拉姆呆滯的表情與失控的下巴顯示著他被這段話震驚到了。

「我好像沒說過？」暴走冬瓜問，同時回憶著自己有沒有說過。

「……沒有，但現在我知道了。」托拉姆臉部肌肉恢復控制，眼睛閉了閉重整心情，接著搖搖頭嘆口氣，問道：「那受洗有沒有什麼條──」

話說到一半，口令遠遠傳來。

「狀況解除──！」

魔法師們開始看不懂的奇怪操作，這時的發射程序已經結束。

「狀況解除──」

談話被打斷，他們也跟著喊起來，通知更遠的人。

此起彼伏的喊聲中，所有人又開始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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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雲散去。

喬莉．蘭斯塔米爾坐在法杖上控制著淹起來的河水往周邊灑去，畫面看起來就像是一連串的水球往周邊丟去一樣。

稍早的熔岩轟擊已經把整片地砸成了淺坑，崩落的岩壁上鋪了一層熔融的地貌，其間還能找到不少火山玻璃似的物質。

當然，這很快的引發了森林火災。

於是為了避免變成範圍巨大的山火，在前衛們警戒的同時，便用不容易被偵測的小型法術以現成的堰塞湖的水製造水球滅火。

在這過程中，又偵測到了魔女的魔力反應，不過這次喬莉並不打算還擊；因為第一次伊摩爾可能來不及準備，但第二次就不可能沒有反擊了。

果不其然，來自北面伊摩爾方向的反擊幾乎是在魔女的攻擊結束後立即發起，連續不斷地發射了兩倍常規投射的石彈。

接著便偵測到了防禦魔法的跡象，但喬莉．蘭斯塔米爾並沒有追擊。

現在手邊火還沒滅掉，如果貿然對魔女發起攻擊除了暴露移動速度與地點之外，解決完這片火場後也不一定追得上他們。

那還不如默默觀察，看魔女怎麼跟成建制的魔法師們對抗，並在這個過程中低調靠近，再給予致命一擊。

「魔女應該不會想要把伊摩爾的部隊打垮吧？」蘭登．卡瓦迪看著周遭警戒，站在一根粗壯的樹幹上，身上扛的大包小包；畫面有些反差。

「這我不知道。」迪斯特尼．卡耶克淡淡地說，同樣也是扛著行李在旁警戒，只是腳下踩的是滾落的巨大石塊。

兩人在堰塞湖的邊邊討論著，身旁是混濁的河水與各種樹木、巨石堆砌的堰塞湖。現在暫時還不用把水道打開，因為還在用水滅火。

「一個魔法師大隊，這種程度的投射不可能打得穿防禦的……這樣跑來跑去也做不了什麼事啊。」

蘭登．卡瓦迪嘆氣，對魔女的行動感到迷惑。

因為以目前的攻擊力度來說，不管是他們，還是伊摩爾的部隊，魔女的攻擊力度與盜賊的戰力都不可能打贏。

因此最合理的應該就是包圍與屠殺才對──然後就能回家了。

「他可是魔女，蘭登。」迪斯特尼．卡耶克冷笑了一下回應：「雖然我也沒有參加那場戰爭，但我是知道魔女當年的戰力的。」

「那你說為什麼現在的表現那麼奇怪？」蘭登．卡瓦迪不是很服氣的反問回去。

「我怎麼會知道？」迪斯特尼．卡耶克裂嘴大笑：「我知道就跟你講了。」

「……你有時候也挺欠揍的。」吃鱉的蘭登．卡瓦迪抱怨。

「說不定，他們有什麼陰謀。」迪斯特尼．卡耶克恢復表情，看著天上漂浮、左右晃動的喬莉．蘭斯塔米爾說。

順著他的視線，蘭登．卡瓦迪抬頭看了一下；接著收回視線，轉向周邊瘡痍的河谷掃了一眼後說：「我很懷疑……他經過那個冰箭雨、沸水雨後，又向伊摩爾的方向作了兩次石彈投射……這裡可不是教堂範圍，魔力恢復非常慢的。」

聳了聳肩，迪斯特尼．卡耶克輕聲作了結論：「誰知道呢。」

語畢，喬莉．蘭斯塔米爾字空中降下：「結束了，走吧。」

「這邊不處理嗎？」蘭登．卡瓦迪示意這片堰塞湖說。

「又沒人住這，我不想暴露行蹤。」喬莉．蘭斯塔米爾說著，坐著法杖飄起，向上而去。

「好吧。」蘭登．卡瓦迪對這片堰塞湖也不是很在意，於是也就跟著他的速度，半跳半跑的迅速在石頭與橫倒樹木間上行。

──兩個過半百的老人揹著巨量的行李，輕盈的跑跳上了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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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收容的傷兵越來越多，臨時營地都快沒有地方能夠安置了；而此時後勤運輸的消息還沒送來，這讓伊摩爾感到有些不安。

早在清晨時便已經派人去確認補給線的傷亡，而後在第一次受到襲擊時又派了人去確認況狀，但至今都沒有人回來──這狀況非常令人不安。

周邊的臨時戰壕已經完成，不過圍牆還處於材料堆放的狀態，故夜晚排了許多人進行戰鬥巡邏。

人來人往的巡邏間，各個重新分配的小隊都在用餐，此時一名傳令小跑而來。

托拉姆於是拍了拍旁邊也在啃麵包的暴走冬瓜。

兩人相視點頭，交換了相同的意見──肯定沒好事。

「兩位，隊長有找。」

「知道了。」

也沒多廢話，兩人跟著他前往主帳篷，那裏是這支部隊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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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好。」

兩人到達，以行禮開場。

帳篷裡除了書寫文件的伊摩爾，還有幾個各職能的軍官。

不過蝶也在這。

「你們來了。」伊摩爾停下筆，抬眉看了看：「蝶剛剛回報，後方補給隊伍因為缺乏魔法師，在早上的攻擊中死傷慘重；目前嚴重缺乏人員與畜力。」

又寫了幾個字，接著將筆放置一旁抬頭看向兩人：「補給線可能已經被盜賊攻擊了，我要你們帶隊打通與後方的路線。」

捲起紙，伊摩爾將其放置一旁：「我會給你十個近衛士兵，他們都會用魔力戰鬥，這支隊伍由托拉姆帶隊，暴走冬瓜作為魔法師擔負魔法防禦，由蝶進行警備與戰鬥任務……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

雖然聽得頭皮發麻，但托拉姆表情沒有顯露任何擔心與害怕地應承了下來。

「你們可以入夜後出發，限後天早晨回報……我們補給只夠用到明天晚上。」

伊摩爾沉下臉，視線鎖定托拉姆。

「我會負責完成任務。」托拉姆眼瞼肌肉不可察地抽了抽，立正地回答道。

「去吧。」

攤開下一張草紙，伊摩爾繼續向其書寫。

三人離開，並在傳令的幫助下從近衛隊中拉了十名士兵出來。

與軍團的補充兵不同，伊摩爾的近衛兵們實力都與托拉姆差不多，也同樣都會使用魔法……其實也就是因為無法成為魔法師，才轉而向士兵發展的人。

眼神中有著一般士兵們沒有的驕傲。

「也是，對於你這空降長官，他們不爽也是正常的。」

接兵過程中，暴走冬瓜似笑非笑的向托拉姆說。

「我想我的資歷足以服眾……但他們明顯不是那個眾。」

托拉姆拍拍剛穿上的裝備苦笑說，發出了鏘鏘的金屬聲響。

身後的近衛隊員們則是穿著簡單的素布服裝，戴著統一的臂章與肩章，全身唯一有金屬的部位就是左前臂作為小盾的橢圓鋼片。

統一的長劍、統一的制服，但卻不著甲。

暴走冬瓜雖然沒有穿著標準的板條甲，但還是有乖乖地穿上了鎖子甲與罩袍的；這算是個軍團魔法師的標準裝束。

相比托拉姆，不只穿了內襯和鎖子甲、板條甲，還背上了盾牌、在罩袍皮帶內插上了短矛，甚至除了長劍外還準備了第二把主武器的短劍與副武器匕首。

這讓士兵們對托拉姆的第一印象十分糟糕。

雖然不至於交頭接耳，但視線交流是少不了的。

「說吧，這身裝備有什麼不妥嗎？」

托拉姆不覺得這身重步兵裝備有何不妥，以前想要這樣帶還沒機會，現在有機會攜帶更多裝備當然是有備無患。

所以有點疑惑伊摩爾的近衛們在交頭接耳什麼。

「報告長官……」表情有些糾結，一位年紀較大的士兵上前一步說道：「雖然這很難以啟齒，但既然您詢問了……」

猶豫了一下，看著托拉姆表情是否有惱羞的樣子；在確認沒問題後才繼續發言道：「據我所知，您這一身裝備是軍團重步兵的最大負荷，在下官的過往經驗中，有魔法防禦在是不需要金屬鎧甲的，穿著金屬鎧甲只會妨礙行動──」

托拉姆挑了挑眉毛，但並沒有生氣；於是對因為他表情變化而停頓的士兵擺擺手，示意繼續說。

「作為使用魔力戰鬥的魔劍士來說，很少需要投擲武器與第二把主武器……在我個人經驗中甚至沒見過有人使用副武器──因此您這一身裝備顯得很多餘，而且可能會給予其他人一種怕死的觀感。」

最後一口氣說完感想，士兵站直了身體、短暫的閉了眼。

知道他是怕被說牴觸長官，托拉姆直接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沒事，這是我的習慣──至於怕死，你們應該知道我參加過塔倫塔那戰役對吧？」

「是的，長官！」

托拉姆靠近他，並在他面前輕聲、清晰的說道：「怕死？我殺的人還少嗎？」

「對不起，長官！」

脊髓感受到殺意，士兵控制著表情站直身體回應道。

這是托拉姆故意的下馬威，不只是下給他，而是全部人。

「沒事，我不會計較。」托拉姆恢復溫和的態度說，後退了一步。

視線掃過暴走冬瓜、蝶與十名士兵。

「確認攜帶一天口糧。」

「確認！」十人同時回答。

「出發。」

語畢、俐落地轉身，托拉姆指向前方：「路線偵查。」

蝶身影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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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4_44_長程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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