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些盲頭烏鴉。」紀煌倏地一手搶走那些彎刀,順勢劈出,然後一陣陣慘哼聲音,思感神經再次感知撫摸一下,心中的驚訝與震撼強烈程度,真的不能用筆墨來形容,道:「烏鴉竟然可以不斷地復活,難道黑袍老者的魔能如此強大,烏鴉又是糾纏不清,然而,那些烏鴉似乎逐漸變成黑鷹。戰力越來越強。」
楊寧一搭肩膀,道:「這黑袍老者比起羅煞魔宗宗主拓跋弘的魔能更高深莫測,以後要更加謹慎。」
紀煌正色道:「有些更是黑狼騎的主力。不過,過了一段時間,他們便要到黑袍老者的大本營中補給魔能,而且,他們不但可以復活,還會分身。」
楊寧衣衫竟然無風自動,肅容道:「這裏的魔能忽然間非常劇烈。」紀煌笑道:「應該是剛才黑狼騎的殘影,然後再和烏鴉融合。」
楊寧震驚道:「 為什麼會突然間烏雲密佈?」紀煌淡淡一笑道:「 牠根本不是烏雲,而是無數隻黑鷹匯聚而成的。」
然後,當黑鷹匯聚成一定數量之時,「蓬!」一道紫紅色閃電猛劈而下,無數身穿黑色武士服的幪面人齊聲冷笑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同一時間,「龍傲」槍身激震,紀煌仰天狂笑:「我知你忍不住了。」倏地槍尖一揚一振,身體凌空一掠,思感神經凝聚集結,虎目冷冷看着他們的分身,一槍猛搠,霎時間幻化成一圈圈的槍花射出,龍影爆射標前,隱含着一聲龍吟,響徹雲霄。
他配合「龍嘯九天四式」把那些黑色武士服的殺手擊斃。接着很多黑鷹飛過,俯衝而下,鷹目閃過怨毒的紫芒。紀煌龍槍半空一點,冷喝:「破邪退煞!」
無數鷹屍攤在地上,一股股詭異的魔能飄散四周,紀煌心中劇震,道:「只要有一丁點魔能,便可以復活,黑袍老者的厲害程度,遠遠超出想像。」
楊寧笑道:「牠們復活速度非常凌厲,根本沒辦法小心處理。」他們在大街走着,紀煌躡手躡腳行動,對楊寧道:「我們的氣息太厲害,這群畜生很容易感應得到。」一直以來紀煌都在戒備着黑袍老者,一刻沒有放鬆。
一排黑鷹,高速飛至,有時品字形,有時人字形。紀煌將龍槍收在背後,伏在地下,在黑鷹與烏鴉中間的罅隙閃過,然後給楊寧打眼色。
黑鷹與烏鴉以猙獰凶殘的目光震懾紀煌,欲引紀煌抽出龍槍,但是又不敢上前,只是發出陣陣風雷之聲。紀煌虎軀掠上半空,以肉眼看不見的高速繞到黑鷹背後,俊臉變紫紅色,像帶着鬼面具,「幽冥入魔四式」紫芒爆射,衣袂獵獵狂飛,仰天狂笑,然後竟然就這樣躺在大街中心,思感神經一直未停止,一式「殘香離魂四式」從龍槍射向長空,本來烏雲蔽日,立即天朗氣清。
楊寧只是負手在旁看着,心中大為欣慰:「哥哥果然沒看錯。」紀煌龍勁延綿悠長,魔能溫暖融和,寒勁迅疾震顫,三道勁在全身不斷盤旋,走到大街盡頭,三道勁風撲面掠至。
紀煌越來越近,淡淡道:「你等我,我也等你很久。」龍槍依然安然在背,但殺機越來越濃。
龍槍不斷瞬移,配合紀煌迅猛身影,在三道勁風之間從容穿插,那三道勁風,分成無數道狂風,偷襲紀煌。
紀煌心中不斷啄磨,思感神經延伸至大街背後,道:「真的有一股黑暗勢力。」楊寧千辛萬苦才掠至紀煌身旁,小聲道:「花小姐失手被擒!」
「無妨!」紀煌充滿自信的神色,在遠處掃了一掃,一隊黑狼騎橫排整條長街。
「落雪劍法超凡,華楠功法入聖也給你們逮着,黑狼騎果然高手如雲。」楊寧輕輕道,雙目冷電凝視黑狼騎,一手阻止紀煌。
「紀煌,你竟然要一個老傢伙來保護你,你的功法用來展覽的麼?」有位老者冷嘲熱諷道,楊寧冷笑接着道:「目下俺喜歡保他,你能奈何!」紀煌拍拍楊寧肩頭,道:「放心,死不了的!」然後,聽到一陣陣詭異的馬嘶聲,像鬼魅招魂一樣,黑狼騎倏地一擲長矛,如冷電般激射紀煌。
紀煌淡淡凝視長空,長矛距離身旁半寸之際,用手指輕輕一夾,然後深吸一口氣,反手一揚,那根長矛直標射出「蓬!」貫注龍能,迅猛震開其餘的的長矛,亦貫穿幾個黑狼騎胸甲,同時倒撞下馬。
三騎黑狼騎品字形奔騰,而後方又有三騎黑狼騎同時出劍截殺。
紀煌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冷冷看着在地上的長矛,然而,竟然有戰馬依然猛衝而至,他不由得心中一凜,道:「像我的大黑一樣,雙目紅芒的戰馬,看來,我的大黑也要趁機增強戰力。」
紀煌牽着大黑,他也躍上馬背,大黑倏地人立而起,霎時間紫芒閃動,一陣冰藍寒能如波浪在軀體由頭到後腿尖游走兩圈,奔騰如電,去到黑狼騎的背後,龍槍激射,化成漫天槍影,黑狼騎戰馬貫體而過,龍槍一陣龍吟,大黑一陣歡嘶,迅猛奔至武陽郊野。
郊野中茂密的森林,看似廣闊無垠﹐毫無盡頭,紀煌勒馬朝四周一看,道﹕「魔能越來越濃,然而,雖然破了一隊黑狼騎襲擊,背後的黑手依舊存在。紀煌其中一棵樹上,霎時間全身的皮膚與毛孔,竟然因為強烈的龍能而打開,皮膚深呼吸,龍能游走,與魔能交匯,如鬼魅般的速度,逢樹過樹,來到一間破爛茅屋旁。
紀煌忽然間打了一個冷戰,在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躲起來。那少年嘴角上揚,道﹕「楊寧他算老幾,日後我屠門翼功法大成,楊寧那老鬼便死無葬身之地!」
紀煌一聽,不禁啞然失笑,聲音異常熟悉:「小楊縱橫大陸之時,你應該還未出生!」倏地用魔能變臉,成為納蘭清,伏在草叢中,不斷呻吟。
容飛捷聽到遠處草叢,一陣陣呻吟聲,唐三琅走近,非常認真看了一眼,只見全身傷痕纍纍,奄奄一息。用力把他拖進屋內,再次撿視傷勢,納蘭清昏迷。容飛捷雙眼再次看一遍納蘭清,不斷搖頭,心中冷哼道:「我連至愛雲薇也可以拋棄,紀煌你好狠!」緊握拳頭,又撫摸少年的身體,心中一怔道:「竟然昏迷狀態!」少年口中一陣冰涼,眼皮稍微一動,本來蒼白的臉色,乾涸的嘴唇,竟然緩緩紅潤起來。
容飛捷沾沾自喜道:「原來醫治人這麼容易。」少年緩緩醒轉,睜開眼睛,想用力撐起來也有心無力。
容飛捷勸慰﹕「你昏迷七日七夜了,告訴我,你的名字,為甚麼會受傷﹖」少年有氣無力道﹕「我叫納蘭清,七天前打獵的時候,給黑狼騎追殺。」對容飛捷道﹕「可能你要再休息多幾天,才可恢復元氣。」
紀煌心中暗讚自己﹕「想不到裝得維肖維妙,俺便看看你想怎樣。」容飛捷一臉煩惱道﹕「你傷成這樣子,我已經盡力了!」靈機一動,道﹕「附近有滄雪劍宗的分部,可能可以幫你忙!」容飛捷一臉苦惱的道﹕「我傷成這樣,醫了也浪費藥費吧!」笑道﹕「唏,萬大事有我,我背你去吧!」
第二天,天還未亮,容飛捷背着納蘭清,走到一條分成四岔的路,越上越陡峭,唐三琅攀援而上,手腳並用,爬上山腰處。紀煌閉上眼睛休息,心道﹕「想不到他竟然這麼認真,我不禁有點感動。」容飛捷對他道﹕「不要緊啦,我們雖然萍水相逢,不過,見你傷成這樣子,我不忍心呀!」休息一陣子之後,再繼續爬上山,紀煌心道﹕「這傢伙的爬山能力真的厲害!」爬了一陣子,腳踏一塊石頭,凌空躍起,再掠上其中一塊嶙峋的石塊上,上方危崖兀立,東北方奇峰怪石羅列,其中一座山脈,終年積雪,然後,來到一條鐵鍊與木板連繫的棧橋,唐三琅選擇在中央的棧道,微微喘定,道:「終於到了!」一位滄雪劍宗的弟子攔住去路,道:「你竟敢獨闖分部。」一道冰寒劍勁迅猛射出,容飛捷懇切道:「有人受重傷,靈根都廢了,救人一命,勝做七級浮屠。」把納蘭清緩緩放在地上,道:「他呢,昏迷不醒,已經八日八夜了,求求你,行行好。」
那弟子嘲笑道:「昏迷了八日八夜,大羅金仙都難救。」望了一眼,敷衍道:「好,即管嘗試救一下吧,死了可不是我的事!」
於是,那弟子入內通傳, 過了一會兒 一位身穿白袍,仙風道骨的老者,悠閒地走了出來,道:「想不到分部這麼久沒人來,一有人來便來個重傷的。」
「老人家,求求你,行行好,救救他吧!」容飛捷不厭其煩的道。
「進來吧!」老者帶容飛捷進入一間房,然後輕撫他的身體,雙目神光電射,心中大訝道:「明明廢了靈根,照道理一點氣息也沒有才是,而他竟然緩緩開始有氣息,於是老者把一顆五階青色靈丹放在他嘴裏,竟然「骨碌」迅速吞下肚,然後,老者在旁看顧,一再把脈,心中一怔道:「那些寒能竟然流回心臟,另一股紫色能量和一股青色能量,緩緩流回脈絡。」
過了三天之後,他的尾指開始微微一動,老者心中安慰道:「那顆青色靈丹開始發揮藥效了。」過了一炷香時間,眼皮緩緩一動, 老者再次幫他把脈,緩緩睜開眼睛,老者關懷道:「好了,終於醒了。」他看見身旁多了一位少女,身穿藍色粗布衣裳,但是依然不減她的綽約風姿,美目淚珠滾動。老者輕輕撫摸他的額頭,笑道:「這傻女,擔心好幾天了,幸好你醒了,要不然,哼!」
「爺爺呀,不要亂說好嗎?」少女氣得背對老者,老者笑道:「我孫女華楠。」她溫柔道:「你叫甚麼名字?」少年道:「納蘭清。」容飛捷接着道:「他說打獵時,給黑狼騎追殺才受傷的。」老者冷笑道:「又是那該死的黑狼騎。」再輕撫容飛的傷口,道:「果然這麼迅速,唔,跟着下來,便該到你接力了。」
之後接連幾天,華楠一直小心照顧,噓寒問暖,吃了五顆青色靈丹之後,笑道:「容大哥,你的氣息大有好轉了。」納蘭清歎息道:「不過在下的靈根!」華楠安慰道:「不要緊,我跟爺爺說,看看有沒有辦法。」紀煌目下有口難言,華楠滿臉通紅,道:「你怔怔看着我做甚麼?」納蘭清結結巴巴道:「你好像我一位非常相熟的人,我想我記錯了!」緩緩坐起來,華楠阻止道:「目下雖然元氣開始恢復大半,不過。」容飛捷道:「我要找你爺爺。」老者負手走進來,道:「你根本就沒有靈根,不過,你體內為甚麼有三股能量?」霎時間,房間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門也忽然間反鎖住了,老者正色道:「你可以說了。」容飛捷訝異道:「說甚麼?」老者笑道:「到這時候,你還裝甚麼?」紀煌反唇相譏道:「我不裝,難道要唐三琅發現,然後我死無葬身之地?」
老者身體緊貼納蘭清,道:「是我,大楊,我會替你隱瞞身份。」楊山虎目打量了一眼紀煌,繼續道:「連華楠都要隱瞞。從這一刻起,你就是我新收的弟子,我會親自帶你回到總壇。」
「爺爺,看來你跟容大哥非常投緣。」華楠進房道。楊山笑道:「當然,他雖然沒有靈根,不過,他慧根不錯,你別看他臉有菜色,瘦骨嶙峋,衣衫襤褸,但是,他天庭飽滿,根本就絕非池中物。」華楠嫣然道:「爺爺,那麼你真的要帶他到總壇?」楊山正色道:「難道還有假的嗎?」華楠遲疑道:「我怕秦師哥不喜歡。」楊山冷漠道:「好了,他連太師公的話也不聽了!」華楠阻止道:「不是,秦師哥一向不喜歡收外人為徒,怕影響滄雪劍的純淨度!」楊山冷笑道哈哈,女生外向,你未嫁給秦翊,就已經幫他說盡好話了嗎?」納蘭清對楊山道:「既然秦兄弟不喜歡我,就這麼算了吧!」心道:「大楊,別鬧彆扭了,要不然俺沒戲做了。」
華楠看見太師公這樣子,也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不久,一輛馬車帶着楊山、華楠與納蘭清離開分部,反回總壇。
馬車緩緩下山,華楠餵他服食「燃燈仙露丹」自從這顆丹進入體內之後,燃起那三股能量,軀體如重新改造一樣。這個時候三股能量在體內運轉着,紀煌躺在馬車,恨不得永遠留在一刻,可惜,世事永遠不能盡如人意的。
「就算不能盡如人意,怎樣也面對那個秦翊大師哥吧!」紀煌自我安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頓了一頓道:「最要命的是,上次在擂臺跟你師妹眉目傳情,想起也挺過癮!」
紀煌這時候忽然間軀體忽冷忽熱,華楠擔心道﹕「納蘭公子,你沒事嗎﹖」臉色蒼白,楊山眉頭一皺,心道﹕「小煌,裝得真像!」對華楠道﹕「爺爺來了!」楊山輕撫額頭,道﹕「明明吃了丹藥穩定了,又會無故忽冷忽熱的。」再一次的把脈,道﹕「脈象混亂。」對紀煌小聲道:「喂,別鬧了,玩夠了!」楊山笑着對華楠抹汗,道﹕「別怕,容大哥沒事的!」
華楠嬌嗔道﹕「納蘭公子呀,嚇壞我了!」緩緩的道﹕「華姑娘,謝謝你與楊山老先生的救命之恩。」一時之間,虎目含淚。華楠霎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道﹕「容大哥,你別哭了!」紀煌差點想說﹕「你美得讓我哭了!」修正道:「我真的很感動!」華楠笑道:「別客氣啦!」
忽然間,馬車顛簸,原來已經經過一條石路,華楠叮囑﹕「爺爺,小心一點!」楊山笑道﹕「曉得,不要顛簸你的納蘭公子嘛!」
紀煌看着華楠一臉羞紅,問道﹕「秦師哥真的對你很要好麼?」華楠嫣然道﹕「我們經常在山上練劍,不過師哥最近事務繁忙,沒空跟我練武了。」紀煌心道﹕「當然啦,你的好師哥是滄雪劍宗第三代掌門,恐怕以後都沒空練劍了!」
正在此時,外面聽到一陣陣緩慢的馬蹄聲,納蘭清大驚道﹕「馬蹄聲!」華楠笑道﹕「因為我們是名門大派,是皇上下旨的,他們派軍隊保衛我們!」紀煌冷笑道﹕「又是黑狼騎!」
納蘭清臉上流露出一絲驚慌失措,華楠只是微微一笑,道﹕「不用怕!」他依舊瑟瑟發抖。
紀煌心中一凜道﹕「這次回滄雪劍宗總壇,可能會知道程先生在那裏!」馬車走着,又變得陡峭起來,中途上丘下坡的時候,竟然還這麼穩定,心裏笑道﹕「大楊的駕馭技術真厲害!」依舊瑟縮一團。華楠認真地凝視容飛捷,忽然間心如鹿撞,道﹕ 「雖然他衣衫襤褸,但是,竟然有一股獨特的魅力這麼吸引我!」忽然間華楠覺得自己開始對秦翊有異心,倏然搖頭,像是揮走那些壞東西,反而覺得這段路程太長了。
馬車緩緩前進,來到總壇山腰,山腰有弟子在竊竊私語﹕「太師公竟然帶一個廢靈根的人來到總壇,不知是何居心?」另一弟子道﹕「不就是嗎,聽說他瘦骨嶙峋,臉有菜色,也不知有甚麼好!」
無數白衣弟子依舊歡聲雷動,道﹕「恭迎太師公!」容飛捷望向窗外,更看到有女弟子把鮮花拋向馬車旁,歡呼尖叫。
「大楊平日這麼低調,想不到來到郢都這麼受歡迎。」紀煌心中不禁道。
納蘭清笑道:「想不到郢都這麼繁華。」馬車停下,楊山、華楠帶着一個瘦骨嶙峋的少年,緩緩來到一座全部雪白的城樓,大門滾上金邊的宮殿面前,上面一塊黑底金字的牌匾,用隸書寫上「滄雪劍宗」四個大字。
馬車進入一條通衢大道,沿途都有白衣弟子進去通報,一個傳一個,直到大殿。在大殿的中央,一位五十餘歲的人,緩緩站起來,自語道:「大師父不知帶甚麼人進來!」旁邊的大弟子秦翊謹慎道:「聽說這人臉有菜色,瘦骨嶙峋,更有傳言說這人是廢靈根。」當秦翊描述之時,中年人已經猛皺眉,當說到廢靈根之際,中年人想伸手阻止外面的人傳進來,但是,一位老者已經進來,冷笑道:「沈清,有新弟子你不問情由,就把人趕走,似乎有點過份。」中年人對住老者,必恭必敬。
「連我這麼高天賦都要走,幸好有大楊,沈清果然狗眼看人低。」紀煌心中鄙夷。有位三十歲的大漢又道﹕「大哥,既然太師父都帶他回來,那就給他試試吧,而且靈根可以重塑。」
納蘭清心中大喜道﹕「多謝沈副掌門。」那大漢如臨風之仙,雙目深邃,俊逸無匹,正是沈清弟弟沈長歌。秦翊忍不住打量一眼容飛捷,然後抬起頭,帶着幾個弟子走開,沈長歌肅容道﹕「裴之渙,你要好好培育他,知道嗎﹖」
雖然看不起容飛捷,裴之渙對師尊的話,也不敢執拗。紀煌心中一震道﹕「唉,以後的苦難陸續有來。」
裴之渙冷冷凝視,道﹕「瘦成這樣子,怎麼練劍﹖」一式「雷震天地三式」納蘭清接連不斷的閃避,一不小心摔倒地上,心中一凜道﹕「為甚麼懂閃避的﹖」對容飛捷道﹕「明早要早起練劍!」
華楠參扶着他,道:「你大過份了!」裴之渙笑道:「師姐,我試一試他罷了!」心中鄙夷,道:「這麼窩囊,不用練武了,哈哈!」
華楠扶他回自己房間,容飛捷道:「休息一下便沒事。」回到自己房間之後,關閉房門,紀煌盤膝而坐,心道:「想不到連體質也改造了,不過,實在太窩囊了!」
就這樣未到東方發白,裴之渙來回踱步,道:「納蘭清竟敢遲到,哼!」一式「風行如威三式」向來人攻至,假裝驚慌,道:「裴師哥,你!」華楠擋在裴之渙身前,道:「人家未天亮便來到,你竟然說他遲到。」納蘭清對華楠道:「師姐,你一直以來對我很好,在下心存感激,但是可惜不是你教我功法,要不然一定突飛猛進。」
裴之渙冷笑道:「那即是說,我教得不好啦!」納蘭清笑着演示了「風行如威三式」,裴之渙驚訝之餘,心中大震之際,退後幾步。
「 證明你功力太差!」一位少女扛起柴枝對裴之渙笑道,說完立即走向廚房,華楠對容飛捷道:「她是我的師妹曉柔。」
裴之渙心中不忿道:「風行如威,他竟然一見到就會,又傳言說他是廢靈根,看來傳言未必可信!」頓了一頓,再次認真思考,道:「秦翊師哥也是聽傳言而來,太師公竟然找到一位天賦極高的師弟?」裴之渙極要面子,道:「好,你就留在這裏打掃吧!」
曉柔小聲道:「陽奉陰違算了,他的功力可能比你更強!」裴之渙對曉柔點一下頭,表示明白。紀煌心中冷笑道:「不給你們下馬威也不行。」
那晚深夜,楊山在一座山谷中召見紀煌。楊山冷喝道:「你為甚麼要顯露武功?」紀煌神色充滿憋屈,道:「你那群好徒兒,欺凌我呀,再不反抗的話,以後不用見到紀煌了!」楊山一把脈,道:「寒勁竟然所剩無幾,唔,等我來吧!」
楊山微微一笑,把紀煌軀幹凌空拋起,連續幾個翻滾,楊山左手接着,再翻過右手,用食指與中指在背脊不斷移動,道:「想不到那三股能量在丹田積累,不能疏通。」楊山對紀煌道:「跟着下來那幾晚,你就來找我,千萬不要給他們知道!」頓了一頓正色道:「你看呀!」指着北方的一座山頂,道:「這裏是劍峯,之後那幾晚要去峯頂盤膝而坐,終有一天,你全有所領悟的!」
連續幾晚,楊山對納蘭清練習劍式,那些冰藍光劍如波濤洶湧,一氣呵成,楊山笑道:「你的劍式徒具形式罷了,但是劍意。」楊山拍拍容飛捷肩膀,道:「你目下已經去到瓶頸,上來吧!」遠處山頂霧迷濛,只是突出了一點兒尖頂,東南方危峯屹立,四周滿佈丘壑,連綿不斷。楊山牽着納蘭清的手,直飄上山頂。
山頂不只雲霧繚繞,無數奇峯怪石穿插其間,楊山負手卓立在這裏,白袍飄飄,道:「弟弟經常行蹤飄忽,否則以我兩兄弟之功力,應該可以給你突破瓶頸!」
紀煌凌空一躍升壑頂,腳尖一點,連飄帶掠,借力一彈之時,霧氣越來越濃,下方山勢龍盤虎踞,在峯頂之際,真的如一柄劍直插雲端。
掠至峯頂之際,狂風不斷呼嘯,紀煌只感到四周空氣清新,忍不住盤膝而坐。楊山竟然慢了一步,道:「小煌這麼急着要突破!」乘着狂風,深吸一口氣,利用全身皮膚,打開毛孔,冰寒能量緩緩吸收,三股能量,在腹部迅疾游走丹田,再上到腦門,一股冰寒刺骨的劍意,在腦門迸射藍芒,然後繚繞全身,但是,那刺骨的劍意,竟然倒插回到自己胸口,貫胸而過。紀煌大叫一聲,楊山凌空躍至紀煌身旁,意欲救他,「蓬!」倏地給冰劍的抗力彈了回去,嘴角的血迅速凝固。
「連我也不能救他,看來已經去到要緊之時。」楊山緩緩站起來,用手一抹血絲,只是怔怔看着紀煌。
「成仙成魔,在乎一心!」楊山心裏喃喃自語道,一,霎時間一股紫芒,又在身上閃耀,楊山心中再次讚許道:「看來他已經去到收發由心的境界了!」一條光龍,從身上激射而上。
「目下真想找華楠師妹試劍。」容飛捷微微一笑,像很滿意自己的進度。對裴之渙道﹕「之渙,點到即止。」裴之渙出劍之時,納蘭清身形猛旋,一式「風裂雪痕四式」冰藍光劍幻化冰柱,裴之渙冷冷凝視納蘭清「穿雲裂石四式」冰柱不斷移動,再一下翻騰,紀煌心中瞭然,道﹕「這一式華楠美人兒曾經給俺試練過,想阻我,難了!」容飛捷大喊一聲﹕「哎呀,師哥弄疼我了!」楊山冷喝一聲道﹕「裴之渙我說過甚麼?」裴之渙跪下道﹕「點到即止!」臉色瞬間劇變,有傷也要強忍,楊山拋下一顆四階聚元丹,道﹕「區區小傷也不能忍,怎能成大事!」容飛捷對楊山正色道:「太師公,功法沒眼啦,師哥也不想傷人!」楊山道﹕「你看,念在師弟替你求情,放你一馬吧!」裴之渙心中不忿道﹕「他們一向都看不起我。」納蘭清笑道﹕「太師公不會看不起人,還有我看得起你嘛!」頓了一頓道﹕「你用「神融氣泰四式」對你的傷有莫大裨益。」
「如此良夜,最好找華楠師姐練劍!」緩緩步至華楠的書房,遇上秦翊,恭敬道﹕「大師哥。」秦翊打量了他一眼,心中劇震道﹕:「過了幾天罷了,整個人的氣質完全不一樣的。」納蘭清輕輕敲門,華楠嫣然道:「納蘭清,甚麼事,進來才說吧!」他進房之後,一室花香,窗明几淨,心中不禁道﹕「不愧為武林第一美女,氣質也高雅。」誠懇道:「有點功法問題不明白,想請教師姐!」
華楠美目一閃,笑道:「想跟我練劍?」嫣然道:「好吧!」二人掠上劍峯,寒風一直呼嘯,二人互相交錯方位,冰藍光劍不斷閃動,華楠一式「穿雲裂石三式」容飛捷笑着一式「風裂雪痕三式」回敬,華楠的姿態如仙子下凡,紀煌心道:「真捨不得用「三斬破空」那一式,俺何時都憐香惜玉。」他看得出神,忍不住拿起筆,把這一刻畫下來。
華楠美目閃過一陣疑惑,道:「你是納蘭公子。」心裏又不信, 那幅畫栩栩如生,如真人步出來。
「你果然是納蘭公子,就是在擂臺的那一刻,一邊舞劍,一邊畫畫,我永遠都記得!」華楠肯定道。「不錯,是我。」納蘭清正色道。
華楠認真道:「以後你還是喚回納蘭公子好了。」霎時間,忍不住淚花滾動,納蘭清俊目一閃,道:「又是大師哥,別怕,還有我!」納蘭清借勢一閃,華楠表情霎時間爽然若失。
納蘭清躍上瓦背頂,在秦翊房間停留,只聽到秦翊對一位紫袍大漢道:「真有你的,最麻煩是我當時完全不能感應他的氣息。幸好你假裝好意,爬山帶他上來,要不然就不能互相配合了,果然是廢靈根。」
納蘭清迅速返回自己房間就寢。
第二天,天尚未亮,納蘭清已經去到沈清房間打掃,沈清隨口問道:「怎麼,之渙教得怎樣?」容飛捷笑道:「裴師哥對我很好。」即時演示一式最基本的「幻雨飛劍四式」接連一式「三斬破空四式」一氣呵成。裴之渙在旁看着,恍然大悟:「怪不得太師公要帶他回山了!」裴之渙跪下道:「也是多得師弟,他叫我用「神融氣泰」,我的傷才迅速痊癒。」沈清道:「看來你對我「滄雪劍宗」的功法也非常清楚。」負手踱步了一圈,道:「我和楊山、楊寧與沈長歌等長老商討過,既然你對本門的功法這麼嫻熟,我想你跟着秦翊大師哥,學習一下。」
納蘭清跪下,道:「多謝師尊!」華楠道:「我陪你去。」迅速上劍峯採藥,容飛捷極目遠望,有數之不盡的草藥,道:「有些還非常稀有。」採着採着,他越走越遠,不斷探索。華楠怕他有失,跟着上去,納蘭清看見華楠上來,一支暗紅和淺綠紋理交錯的草藥,生長如龍形,於山邊挺拔成長,容飛捷心中大訝,道﹕「這裏竟然有龍涎草。」只是拔了幾株。容飛捷道﹕「幾株都夠了。」華楠微笑頜首,一直行走,容飛捷聽到一陣陣狼嗥,倏然拿起一支爛木,越走越前之際,狼嗥似鬼嚎,一雙雙紅眼魔狼的狼目盯着二人,在中央的那隻魔狼凌空飛撲而來,納蘭清半空疾閃,剛好抱着華楠不盈一握的纖腰,關懷道﹕「師姐,有沒有受傷﹖」華楠幽幽道﹕「沒事!」容飛捷臉上一紅,華楠笑道﹕「不要緊。」
煌嗅着她的體香,心道﹕「楠妹,必要時,俺會找你師哥切磋切磋。」納蘭清牽着她的手,帶着她離開這裏。
二人一起走着,越來越陡峭,那些奇峯怪石凹凸崢嶸,嶙峋突兀,前方越來越聳峭,越來越陰寒,再往前方之時,重巒疊嶂,再遇上遼闊的森林。
聽到一陣陣龍吟,已經躡手躡腳走向一座山谷旁,華楠雖然曾經跟隨師尊沈清遊歷附近山水,然而,並未這麼深入。容飛捷笑道:「前方看似禁地,實際絕對是尋幽探勝之地。」華楠這才記起納蘭清都是獵人,華楠又覺得自己和他已經成為了獵物。又走了一陣,龍嘯越來越瞭亮,不時有拍翼聲。華楠美目一閃道:「這些怪物我未見過!」容飛捷笑道:「這些都是龍,叫做長翼龍,如果牠認定為主人,更加可以騎上戰鬥,與我們的龍,形態不同罷了。」心中一凜道:「難道我們已經到了銀鷹皇國的地界。」 有幾個身穿盔甲,騎士模樣的人,用劍指向納蘭清。
納蘭清鎮定如恆,高舉雙手,道:「我們採藥誤經過這裏,並沒有惡意。」龍吟聲近在咫尺,還在遠處聽到拍翼聲。
華楠抬頭望向長空,有無數長翼龍盤旋,道:「天下是多麼遼闊,我們是這麼渺小。」
無數長翼龍迅猛落下,其中一位金髮騎士揮手阻止牠們,道:「看來你們不是皇國人。」
華楠肅然道:「不錯,我們是楚煬帝國的武者,但是我們不是奸細。」
金髮騎士看到他們的藥袋,又嗅到陣陣藥香,正色道:「但是你們已經越界。」
納蘭清心中一凜道:「這一刻要小心翼翼,要不然死了也糊裏糊塗。」納蘭清把金髮騎士拉到一旁的樹林,他瞬間變成了紀煌。
金髮騎士訝異道:「紀大哥。」紀煌笑道:「藍歐文。」互相搭肩之際,藍歐文凝望着他道﹕「我知道大哥要阻止你們的皇上發動戰爭。」稍頓道﹕「想不到我們作為廢物的龍涎草,在你們眼中是寶。」
華楠背起藥袋,笑道﹕「我們收穫良多,雖然越界,不過真的尋幽探勝。」走了一會兒,到了一方沼澤,有幾隻幼長翼龍,在郊野放牧。華楠笑道﹕「竟然這麼可愛!」只是遠遠看着,幼長翼龍只是咧嘴,然而,只看一眼這些獠牙,原本想輕撫一下的華楠,也縮了手。
藍歐文正色道﹕「是的,如果牠們不認定你是主人的話,會噴火,破壞力還非常強。」
納蘭清道﹕「應該還有更好的草藥吧,前方越走越陡峭,要小心!」華楠道﹕「我們可以一起去繼續尋找。」前方九曲十三彎,轉了無數彎道,華楠嫣然道﹕「這是蘊靈枝。」容飛捷興奮道﹕「蘊靈枝,還是瑩光色的。」
華楠拔出那蘊靈枝之際,一隻巨大的長翼龍狂吼一聲,眼珠如燈火閃閃,表情猙獰無比,每踏前一步方圓百里,猶如地震。
華楠騰空而起,霎時間,長空冰藍光劍,閃電劈出「轟隆!」容飛捷目光一閃,心中一震道:「原來這才是「雷震天地」的真正威力。」
冰藍光劍迅猛圍上那條長翼龍,長翼龍頓時動彈不得。
藍歐文心中驚訝,脫口而出:「這是你們的魔法嗎?」
華楠也不能解釋太多,笑道:「 你說是便是吧!」
那條翼龍伸長頸,意欲噴火,如燈雙眼充滿怒火,冰柱迅猛溶化,華楠迅猛暴退,美目深邃望着翼龍,好像看透世間一切似的,然後一步一步退後,衣袂無風自動,再收劍。
納蘭清笑道:「牠慢慢接受你了!」長翼龍緩緩伸頸,雙目慢慢變成冰藍色,華楠輕撫皮膚,粗糙嶙峋,軀幹如石頭堅硬岩巉,騎上翼龍背,飛了一個大圈她嫣然一笑道:「就叫你做鐵心吧!」 長空之中,幾隻黑鷹在盤旋,鐵心一拍翼,迅猛吞噬那些黑鷹,像做了一微不足道的小事般,迅速降落。華楠道:「我們有需要用訊號箭傳呼你了。」一支藍光閃閃的箭一晃,鐵心頜首。
華楠與納蘭清回到劍宗總壇,秦翊雙目閃過無奈道﹕「你一個女兒家,為甚麼外出亂走呢,萬一有甚麼閃失,我可擔當不起。」華楠笑道﹕「目下不是好端端的麼﹖」
沈清目光一閃:「唔,你的藥袋滿載而歸!」忽然間冷笑道﹕「你們竟然夠膽越界走過銀鷹皇國!」
納蘭清誠懇又跪下叩頭﹕「是我帶她越界的,絕對不關她的事!」秦翊在旁眼神流露出冷嘲之意,雙臂放在胸前,心道﹕「我就看你怎樣出醜!」
納蘭清已經開始清潔所有房間,而且立即開始煉丹。秦翊目光閃過狡猾,道:「等我看看房間好了!」
紀煌心中篤定道﹕「你想耍我,沒那麼容易!」容飛捷大笑,以一個 請的手勢,道﹕「秦師哥的房間,我一早就清潔好了!」秦翊忍着怒火,走過走廊盡頭的一房間,打開房間,內裏不但清潔如新,彌漫陣陣花香,秦翊微微一笑道﹕「容師弟真知我心,我給師妹潛移默化,也嗅起花香來,我這種真是附庸風雅了吧!」心中不忿道﹕「今次給你過關,下次沒那麼好運的了!」對容飛捷道:「師弟,明天早上開始閉關。」
紀煌心道:「他無故閉關,可能是陷阱。」 第二日夜晚,人人就寢之際,一道黑影,掠至藏書閣旁,思感神經延伸至秦翊腦海,他走進藏書閣的一道暗門,閃了過去。
黑影迅如鬼魅,飄進地下的一道走廊,只見豆大的燈火,閃着詭異的紫色,只是留在最近藏書閣一支柱旁邊。
秦翊從那道暗門現身,緩緩坐在中央的皇座,黑袍老者淡淡道:「你確定無人跟蹤?」秦翊冷冷道:「連你也不相信在下的話,我們的交易便拉倒!」黑袍老者忍着怒火,獰笑道:「小心使得萬年船,你一直以來都隱藏得很好,老夫之所以選中你,就是因為夠小心謹慎,自從你在紅蓮山那一戰名震天下之後,老夫便留意你,你果然沒令老夫失望。」
紀煌心中直冒寒意,但是依然壓住內心深處的滔天巨浪,然後一躍而上,如壁虎般貼近藏書閣角落。
黑袍老者冷漠的凝視秦翊,道:「華楠開始懷疑你,你究竟真不知道,還是裝瘋賣傻!」秦翊目光一閃道:「這自從太師公楊山不知道在那裏帶了一個叫做容飛捷的徒弟來到這裏之後,他竟敢帶着華楠越過銀鷹皇國的國界。」
黑袍老者神色自若,道:「楊山楊寧兩兄弟,永遠在壞老夫大事。」負手卓立,道:「這容飛捷竟然假裝廢靈根,更變成獵人,看來他的易容丹,竟然超出我們這麼多!」頓了一頓道:「形勢暫時還在我們的一方,然而正在轉變中。」
黑袍老者也不想多說,道:「你走吧!」
秦翊正色道:「李英公公還有沒有消息?」黑袍老者冷笑道:「這隻老狐狸,人老成精,他的功力深不可測,幸好皇上與我都是好戰份子,要不然你滄雪劍宗的第三代掌門也未必坐得穩。」秦翊雙目凶光閃動,道:「皇上上次開戰一時衝動,竟然留下紀煌這條禍根,這人狡猾得很,要提防也很難!」
黑袍老者道:「最近臭小子好像忽然間消聲匿跡似的。」
紀煌思感神經一直延伸,微微一笑道:「藏書閣果然佈滿精英弟子。」一式「誅仙滅神三式」令精英弟子產生幻覺,昏迷不醒。他凌空一閃,拾起一把佩劍,心裏不禁倒抽涼氣,道:「竟然是黑狼騎的佩劍!」
留下來一位精英弟子,正色道:「納蘭公子,怎麼你在這裏?」容飛捷耳語道:「有人行刺秦師哥,給我打發走了我,那個是超凡入聖的高手。」精英弟子問道:「師尊知道了嗎?」納蘭清正色道:「兩位太師公也知道了。」精英弟子又問道:「羅煞魔宗的人嗎?」容飛捷道:「你最好不要問那麼多。」說完氣若游絲。
精英弟子扶着受傷的納蘭清,來到藏書閣,秦翊關心道:「師弟,進來療傷吧,遲了便來不及了,你看你,又滿身血污了。」紀煌心中有數,道:「我便一裝到底吧!」
容飛捷依舊寒熱交煎,秦翊一指點向背脊,道:「暗殺的人厲害如斯,我要報仇!」
容飛捷氣喘吁吁道:「 那黑袍老者的確厲害,但是身份成謎!」一股龐大無匹的冰寒勁如波濤洶湧而來。
過了一會兒容飛捷面色,才回復正常,正在此時,華楠直入藏書閣,緊張的問﹕「容師弟他。」秦翊正容道﹕「他體內的毒與傷,同時清除!」一道紫色箭矢,急射秦翊。
華楠長劍一振,「叮!」彈回殺手胸膛,連哼也沒哼一聲,道﹕「師哥,小清又替你擋了一劍。
「我知,師弟回去房吧,我沒事了!」秦翊搭上納蘭清的肩,容飛捷笑道:「我回去打坐一下便沒事了!」
秦翊心中獰笑道﹕「為甚麼他只是輕傷,我遲早會揭穿你的真面目!」納蘭清肅然道﹕「秦師哥,閉關來到一半,萬事都要小心謹慎,要不然便前功盡棄了!」秦翊正色道﹕「有甚麼緊要過師弟的安危!」
華楠美目一閃,道﹕「想不到經過此事,兩師兄弟感情一日千里。」紀煌知道,自己跟秦翊的關係越來越僵。
楊山沉靜道﹕「有我跟弟弟保護,秦翊絕對不會動你一條汗毛。」納蘭清看着秦翊離開藏書閣,才變回紀煌。
楊山笑道﹕「你知否為甚麼我要帶你上山?」紀煌心中忐忑,心道﹕「拓跋弘叫我顛覆你們,你們又叫我去顛覆羅煞魔宗,我豬八戒照鏡,裏外不是人呀!」負手一邊踱着步,一邊道﹕「是正是邪,在乎一心罷了!」
紀煌淡淡一笑道﹕「既然是這樣,我亦正亦邪,也未嘗不可!」楊山接着說道﹕「我想你終於明白了!」紀煌對楊山耳語,楊山表面不動聲色,實際上心中的震撼,實在難以想像。
「當年他不當黑狼騎,寧當逃兵,我便知道我沒有選錯人。」楊山喃喃自語道﹕「那黑袍老者身份神秘莫測,連我也忍不住好奇心了。」
紀煌笑道﹕「甚麼人可以令囂張氣焰的秦翊,甘心臣服?」
「權力,看來皇上非常寵信秦翊,那黑狼騎副統領,應該是他囊中之物,但是他的確實力強橫,單是「誅仙滅神」這一式,已經出神入化了,看來他一定平步青雲。」楊山凝重道,然後在藏書閣拿出一卷卷宗,又道﹕「你看!」紀煌看着看着,心中大訝道﹕「有些名字、地方,甚至要緊的部分,都刪除或者改動了!」對楊山道:「尤其是關於黑袍老者的部份,與黑袍老者交過手,我懷疑范健是他高徒。」稍頓後續道:「笵健與他一樣,捉摸不透。」
紀煌打開其中一卷卷宗,寫道:「武帝三年,某某在某山頂魔功大成,皇上敕封國師之職,抵禦銀鷹皇國之騎士與長翼龍之進襲。」
楊山冷笑道:「當年我與弟弟同樣參與這場大戰,他們絕對是有備而來。因為他們很久之前,便派出斥候以旅遊為名,畫地圖為實,探聽我們各地風土人情,邊關要塞,山川地理等等,更有人遷居進來,落地生根。有些人更以教魔法為名,開始廣收徒弟。」
「所以黑狼騎就不斷屠殺兼屠城!」紀煌看似淡淡道出,實際虎目殺機一閃即逝,道:「要不是銀鷹皇國有重重峻嶺阻隔,早就已經長驅直入,殺入首都。」
楊山無奈道:「當年的確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最要命的便是黑狼騎無分敵我都殺,後來先帝更御駕親征,後來我知道原因,原來是因為魔兵「蠍霸」的禍害。可惜,目下「蠍霸」連練白蓮的劍與功法,看來也不能鎮住了。」
紀煌肅然道:「黑袍老者應該是操控「蠍霸」的人,他要何時把它上升,破壞大陸的話,隨時也可以!」
楊山正色道:「所以老夫要留你在此,保護華楠,雖然她有自保之力,但是還是太弱了。」紀煌再拿出一卷卷宗,寫道:「銀鷹皇國女王約瑟芬不斷猛攻,無所不用其極。」
楊山正色道:「以我所知,約瑟芬女王在公主時代,已經是愛好和平的人。」
紀煌冷冷道:「這抹黑當然又是大楚官府的傑作,你看!」
「逃兵紀煌涉嫌叛國逃亡,進行全國通緝,格殺勿論。」紀煌淡淡道。
楊山笑道:「那納蘭清就成為老夫的貼身書童,以後也跟隨我,要寸步不離。」納蘭清笑道:「謹遵太師公之命。」心道:「以後對着大師哥的話,我也可不聽,嘻嘻!」感覺殺氣迫近,容飛捷心中大震,道﹕「大師哥明明在閉關,為甚麼有殺氣﹖」楊山冷冷望着外面,道﹕「秦翊其實已經安插不少精英弟子在四周,你小心。」與納蘭清走進藏書閣的核心地帶,兩邊牆壁都緩緩掉下來,如壁虎般一閃,朝盡頭前進,楊山凌空一飄,心中佩服道﹕「丁老頭沒找錯傳人!」
有幾十位白袍精英弟子逐漸迫近,每人一式「三斬破空三式」團團圍住納蘭清,貼牆而行,在罅隙一閃,在另一道門閃入另一間藏書閣,十幾式「三斬破空三式」斬空「鏘!」楊山與納蘭清同時疾飄,精英弟子同時心中大訝,然而腦海不能跟隨納蘭清和楊山的速度,已經預計不到下一步的情況。
納蘭清和楊山掠過一道長廊﹐楊山指引道﹕「就快到了!」豆大燈火忽明忽暗,容飛捷冷冷盯着前方,無數毒飛鏢,激射而出。
納蘭清哈哈大笑,一式「風裂雲痕四式」在他手中發出,全部都是殺招,楊山豹子般一閃,再一個翻騰,閃躲機關之後,迅速牽着他的手,二人凌空一盪,向另一條走廊狂奔。
「想不到這裏還有一條暗道!」納蘭清來到一座後花園,內裏那些亭台樓閣,心中大震道﹕「這裏的亭台樓閣,又是依着陣法建成。」楊山笑道﹕「想不到太師公也要跟你逃亡!」
說罷,把心中的震駭,壓在止水不波的臉容下,望向前方,巨大的㘣石柱,撐起寬闊無垠的雪白色大殿,這裏的藏書總量更豐富,種類繁多。醫卜星相,天文地理,無所不包。那些書櫃全都是雪白的,而卷宗比剛才見到的更多,更煩雜,楊山正色道﹕「這裏曾經是精英弟子領悟功法的地方,不是人人都可以進入的,當年沈清和沈長歌,甚至秦翊都在這裏留下足跡!」說完不禁歎息一聲,就在楊山歎息之際,納蘭清急速後退,背轉了身,按着左方中間的一本書,「轟隆,轟隆,轟隆!」書櫃移向右方,呼吸急促起來。
楊山認真凝視每一位精英弟子,冷冷道:「你們已經投在秦翊那一方麼?」漠然道:「你就是裴之渙麼?」厲芒閃閃,負手走到裴之渙面前,道:「是「蠍霸」。」裴之渙寧死不屈,全身大汗淋漓,劍眉依然揚起,楊山淡淡道:「唔,抗力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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