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把銀鷹皇國殺個片甲不留。」楚煬武帝高舉魔兵「蠍霸」發誓,身後一隊一隊精銳,身披黑重甲的「黑狼騎」一陣陣人喊﹕「殺呀,殺!」,直攻銀鷹皇國前線要塞「高爾要塞」,然而前方遠山,蜿蜒而陡峭,隱隱有一點龍嘯,龍嘯聲震懾人心,連久經戰陣的黑狼騎也停了下來。
遠處𥰁旗蔽日,藍底旗繡上一隻躍躍欲飛的金鷹,軍營緊密。其中一騎黑狼騎士兵撥轉馬頭,竟然越退越後,道﹕「是時候了!」「嗖,嗖,嗖」三支勁箭,向他射去,紀煌只感到渾身痛楚,雖然感到痛楚,依然強忍,因為體力不支,心中叫苦不迭,喘着氣對大黑道:「大黑,幸好你跟隨我,要不然你早就變成馬肉了!」大黑像通靈性似的,點了一下頭。
聽到外面百姓驚慌叫聲,紛紛走避。大黑緊隨百姓走去,憑藉百姓掩護,來到一座森林,昏倒馬上的紀煌,此時醒了,心中一怔:「為甚麼有銀鷹皇國的盔甲,看來這裏曾經發生過血戰。」心中篤定,道:「可以暫時避開鋒頭。」一咬牙,撐起身繼續上路,望望自己,心中自嘲:「還想東山再起,簡直笑話!」心中劇震道:「黑狼騎竟然連這裏也侵犯,無法無天了!」直到聽不到馬嘶聲,才感覺安全,但是依然不斷喘氣,隨即不自覺翻滾下馬,再趴在草叢。心中百感交集,自己竟然如此窩囊,其他小兵偷扼拐騙,弄得風生水起了,自己竟然給大楚官府追殺,也真夠倒楣。
雖然聽不到馬嘶聲音,但是一陣陣竹技撥草叢的聲音緊接而至。紀煌緊閉呼吸,只聽到有人大喝:「搜清楚,紀煌不死誓不休!」他心中不忿:「我當了逃兵,就要死,這天下太美好,實在捨不得!」勉強用力撐起身體,再度奔了一陣,軟弱無力在草叢中休息了一會。
他全身佈滿血絲,傷痕纍纍,全靠一點氣息支撐着,聽到附近水聲潺潺,如爬蟲般蠕動到水聲的地方。
「還需要幾滴水,只要幾滴就夠我繼續逃亡!」紀煌就是這麽強的生存意志支撐。
紀煌循聲爬去,用水洗一把臉,恍如得到甘霖,興奮異常,極力起來,再奔跑幾里路,偷眼一瞥,大黑獨自吃草。
奔向第二條分忿路,望着自己身上,也不管血漬班班,繼續狂奔,總是走一步算一步的,然而,他喜歡在絕境中掙扎求存,憑着永不屈服的心態,不斷的化險為夷。
他頭皮發麻,肚子飢腸轆轆,幸好沿途有野果可以勉強充飢,心裏不禁笑道:「看來,我要一隻野兔再充飢。」
陽光令他睜不開眼,如果不是野果,恐怕已經再昏過去了,緩緩再度爬起來,再攀上樹上,從縫隙中向外窺探,四野無人之後,迅速換衣,只憑藉意志支撐身體,心中大訝﹕ 「竟然有人身披盔甲,長嘆一聲站起來,離開了營地,再躲在森林,迅速換衣,然後又變成肌膚黝黑的農家子弟,霎時間只覺得神清氣爽,他深吸一口氣, 腦海裏繼續盤算逃走路線,然後一直等到黃昏,夕陽西下,從小路下山,採取迂迴的路線,繼續揀小路行走,劈走沿途的荊棘,動作絲毫不敢鬆懈,穿來插去,左兜右轉,有很多不同族的人在逃亡,可能是臨時拉夫當奴隸,被迫入黑狼騎。」那人道:「 想不到你是楚煬帝國的人,竟然用力逃亡到這裏,我叫藍萊恩。」
紀煌苦笑:「 你們幫不了我的,給我繼續逃亡吧 ,反正我都沒有家了,要生存,便要逃亡。」
那騎士道:「楚煬帝國竟然連逃兵都不放過,要用全國兵力,緝拿你歸案,實在是天大的笑話。南方有座紅蓮城,依山而建。」紀煌望着連綿不絕的營寨,迅速躡手躡腳躲在營寨旁,長嘆一聲站起來,離開了營地,再爬上山,霎時間只覺得神清氣爽,他深吸一口氣, 腦海裏繼續盤算逃走路線,然後一直等到黃昏,夕陽西下,牽着大黑從小路下山,採取迂迴的路線,繼續揀小路行走,劈走沿途的荊棘,動作絲毫不敢鬆懈,穿來插去,左兜右轉,紀煌心道:「 果然厲害,再過一段時間,便可以蛟龍入海,虎去平陽,目下最重要是忍。」冷靜如冰雪,連剛才的痛楚也好像煙消雲散。
紀煌看到有人逃往南方地區,便以難民做遮掩,慢慢而行,然後他打開地圖一看,心道﹕「這樣走下去,遲早給人發現。」
慢慢從人群走着,剛好成為掩護。紀煌鼻孔與大黑耳朵同時一動,他心中疑惑,倏地胸懷坦蕩,道:「明知是陷阱,刀山火海都要一闖!」
紀煌走在貫通南北的石板路上,霎時間一隊黑色勁服的士兵疾走,紀煌大嘆倒楣,道:「這麼偏遠也他們碰上,我的霉運看來真的透頂了!」又自我安慰,「一定會否極泰來的,再過幾里路,就到紅蓮城了。」
紀煌拉着荊棘,爬上山上,他手腳並用,竟然給他探出一條小路,心中大喜,道﹕「如果不是當年這樣的魔鬼訓練,我早就死了!」 虎目閃閃,「這裏果然有吊橋接上去。」低哼一聲,借勢一掠而上,神色自若,貼山而行,凌空挺胸收腹,如壁虎蠕動,蠕動之際,在牆隙間的水點,也給他舔盡,一步一步走入一間店舖,一位白道袍佈滿補釘的老者,盤膝坐在舖面,他緩緩抬頭,笑道:「你大膽爬上這裏,你我亦有緣!我叫楊山,叫我大楊吧!」頓了一頓又道﹕「這裏佈滿窮山惡谷,大部份山峰丘壑,易守難攻,兼且森林眾多,甚至可以潛伏大軍。」
紀煌遠眺紅蓮城。
紅蓮城在大楚歷史悠久,「玲瓏峽」,位於紅蓮河下游,此峽多崇山峻嶺,怪石嶙峋,亦是風高浪急之峽,經過一條狹長的分叉水道,水道分成多條支流,九曲十三彎,逐漸豁然開朗,沿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紅蓮城』城高牆厚,五步一設箭樓,拱衛森嚴, 在中央巔峰之處,高聳入雲,孤懸一座石堡,用隸書寫上「紅蓮雅閣」三個金⁵漆大字 ,當初的確是用紅色磚頭築成,城牆連結起來,恍如一朵燦爛盛開的蓮花。
紀煌閉上雙目,這麼久的經歷,由頭到尾一一湧上心頭,雖然暫時安全,前路究竟如何,就交給命運安排。前方車水馬龍,還有一群白道袍門人,位位虎背熊腰,腰懸長劍。
紀煌望着楊山,他擅長利用人群好奇之心,順勢遮掩自己,對楊山笑道:「這便神不知鬼不覺了。」楊山心中訝異:「四周竟然一點聲音也沒有,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楊山差距想跪下,紀煌輕輕一手按着,楊山這才站起來,像重新認識他一般,剛巧一隊黑甲軍士巡邏,紀煌再次用木頭車做掩護。
有人凝重道:「唉,太師公又無故失蹤。」有少女盈盈一笑:「太師公不是小孩,況且他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看來又是雲遊四海。」一位農家少年沉吟之後道:「你不是不知道太師公的性情,他不喜束縛,一向自在慣了。」
楊山大訝:「你假裝不認識俺。」帶頭白道袍門人英俊之餘,身形如淵嵉嶽峙,雙手只放後,用目光稍為瞥一眼,其餘門人便會按着陣法發動。
「最高那位是滄雪劍宗第三代掌門秦翊,那位少女是武林第一美女華楠,是秦翊的師妹,那位農家少年的是秦翊師弟墨星。練白蓮收了位魔族門人為徒弟,就變成武林公敵。」楊山正色道。
正在此時,其中一位白袍門人一躍下馬,頭帶斗笠,肌肉黝黑,驟眼看,像農家少年多於武林中人。
紀煌見到華楠,迅速拿紙筆畫起來,他最厲害的是對女子過目不忘。楊山笑道:「怎麼了,動心嗎?」紀煌不動聲色躡手躡腳,非常認真凝視華楠,感到非常熟悉,又似是陌生,卻硬是記不起來。
紀煌一望墨星,心中一震,雖然只是懂武功,竟然心生警惕。
「你們竟敢在紅蓮山撒野!」人未到,話先到,這女人在滄雪劍陣的冰寒劍能之中來去自如。雖則如此,但是秦翊依然從容不迫卓立原地,就如雙峯對峙一樣,事實上,兩股寒能忽剛忽柔碰一下之時,秦翊嘴角微微滲血,然而他硬吞回去。
這一切,紀煌看在眼裏,心中瞭然。
「秦翊所受的壓力,是前所未有,可見練白蓮的玄功厲害到何等程度,我也差點支撐不住。」紀煌肅穆道。
楊山正色道,「你在這麼強的玄功之下,也能從容不迫說話,你應該有點道行吧!」
「天掉下來當被蓋,聽她解釋才算吧!」紀煌心中就是這樣想。
練白蓮緩緩走向廣場,身穿雪白武士服,因為長期精修玄功,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年紀,肌膚晶瑩白晢,烏黑長髮只繫白帶,但是全身依然散發魅力。
「她看似孤傲如雪,實際上……」紀煌迅速打斷楊山的話,笑道:「隨機應變。」心中的驚訝超越在場的人,「她沒有發功,但是全身在發功,寒勁形如實質。」
楊山手腳搭在紀煌身上,就此二人互相倚偎,紀煌得楊山的玄功寒勁傳送,經脈竟然接續下去,更暢通無阻,二人想不到有這樣的奇效。
練白蓮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我之所以留下花落雪,想嘗試以寒勁清除魔能,她的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笑中大有深意,不再言語。
紀煌緩緩走到廣場中央,隨即拿起畫筆顏色,迅速地畫了起來,竟然把她孤傲如雪的特質發揮到極致,練白蓮竟然靜如止水的任他畫。
這一着的確奇峯突出,在場除了楊山之外,其餘人等心中一怔。
正在此時,在懸空寺的眾僧誦唱梵音,緩緩響徹雲霄。
「叮!」「蠍霸」掠上半空,眾僧僧袍獵獵狂飛,老僧眉鬚賁張,大汗淋漓,嘴角急顫,綠玉佛珠迸發電芒,梵音越唱越急,連楊山亦手中亦結上幻影飛劍抗禦。
紀煌負手凝視練白蓮,對着寒勁,竟然夷然不懼,微笑﹕「哦,我覺得很滿意,也畫得很滿足。」
練白蓮目光罩定紀煌,芳心竟然不自覺動了一下,流露出一絲小女兒情態。
墨星心中驚凜,道:「這麼凜冽的寒勁,竟然談笑風生,這個紀煌實在有重新估計的必要。」
楊山終於都搭着紀煌肩膀,道:「你這麼厲害,俺有好朋友介紹給你!」頓了一頓,耳語道:「俺這朋友瘋瘋癲癲,你受得了才好,你還要過關,才可以見他!」
紀煌心中對楊山好感大增,大喜道:「就算小揚真的騙我,這朋友的確值得交。而且,小楊助我接續經脈,應該不會指黑道我走,就算他真是指黑道,恕我倒楣透頂!」
楊山仰天大笑道:「哈哈,小煌,難怪你這麼想我,本來斷了經脈已經是廢人一個,而且你是逃兵,朝廷萬里追殺,我要儘快將你送去安全的地方,還有,俺的寒勁是連綿不絕,你要忍耐。」
「你放心,我一定有辦法過關。」紀煌笑道。
紀煌騎着大黑,大大剌剌在通衢大道走,來到一座粉紅的三層高酒館,上書怡紅大字,筆勢柔媚幽雅,紀煌心道﹕「一定是女子手筆!」一躍下馬,手持拜帖,「晚生納蘭清,來應聘畫師。」未有人應門,紀煌已經拿出元寶。
有五位黑色勁裝大漢逐漸迫近,納蘭清一揮手,大漢倏地震退,隨即跪下。 紀煌笑道﹕「這些元寶,不能省的,就送給你們。」大漢心中感激。
其中一位大漢道﹕「我帶你進去吧!」那位大漢納蘭清穿過一條甬道,兩旁豆大的燈火忽明忽暗,甬道盡頭有一道石門「轟!」向左緩緩移動,覺得四周依舊漆黑。
一位黑袍銀髮的男子,從容不迫來到紀煌面前,宛若地獄魔神一般俯瞰眾生。 男子小聲:「在下白吟,羅煞魔宗軍師,適才我只是輕撫牠一下,牠便變身,以後你跟牠便可以人馬合一了。」剛才那位身穿黑色勁裝大漢,拉着一匹黑色戰馬,紀煌流露一絲驚喜,再望多一眼,心中一震:「大黑竟然眼內射出紅色電光,比較之前,更加壯碩。」湧起奇異的感覺。
豆大的粉紅燈籠掛在廳上,黑底金字大書怡紅,月憐夫人年齡大約三十餘歲,風韻猶存,緩步走出來,媚笑:「哎呀,紀公子,這麽久不見你呀,來,苗嫣姑娘等得你好苦,來,二樓廂房。」
四周呼吆喝六,猜拳鬥酒之聲不絕於耳,歡聲笑語,沮喪咒
駡之聲更多。猜拳鬥酒之聲此起彼落,在嘈雜聲之中,紀煌心如止水,聽著搖骰的聲音,感應它在骰盅的走向,「開呀!」
「嘩,又中!」有好事之徒:「跟老闆過從甚密。」另一人:「好像有真材實料的呀!」在旁的群眾:「手氣好就跟隨他買吧!」有群眾贏錢對他小聲道謝。
紀煌大殺三方的事蹟,不只老闆留意,還有其他三山五嶽的人覬覦。
他們設宴款待紀煌, 待他如上賓,山珍海錯,豬牛羊雞樣樣齊備,席上,眾人觥籌交錯之間,紀煌則非常認真地凝視席上的美女,有些金髮藍眼,有些棕髮綠眼, 皮膚白晢, 他們穿上宮廷長裙,燕瘦環肥,各式種族都有,隨即拿起畫筆顏色,迅速地畫了起來。
他迅速之餘,還畫得栩栩如生, 宛如紙上走出來似的,無數美女倏地圍上紀煌身邊,評頭品足。「為甚麼你這麼瘦小,還會一直逃亡到這裏?」其中一位美女調侃。紀煌一點也不臉紅, 還跟美女有說有笑,紀煌笑對美女道:「這麼多年以來,小人怎麼都有點兒運道吧!」紀煌心中盤算:「我就看你耍甚麼花樣?」走過長廊盡頭,隱隱看到前方大殿,無數身披黑罩袍的人高舉雙手,倏地跪下, 在一條極長的樓梯之上, 一位約三十七八歲的少年,坐上王座,舉手示意一眾黑袍人站起。
聽到一陣陣鐵鍊聲,他循聲看去,「放過我吧,我要出去!」一陣聲嘶力竭的狂笑,再一陣怒吼:「拓跋弘,羅煞魔宗不只你一個,我丁一絕跟着老宗主之時,你還在襁褓裏。」
細心凝視老者,身穿囚衣,一頭散亂銀髮,鬍鬚像燒了一截,鐵鍊震動,叫囂了一會,這人終於打量紀煌一眼,心中冷笑道:「臭小子,你竟然有緣來到這裏,哈哈!」
紀煌微微一笑道:「老頭子果真說得對,我真是臭小子。」老者冷笑,虎目一閃,紀煌感到心膽俱寒。老者狂笑道:「怎麼了,害怕嗎?」紀煌挺胸肅穆道:「我怎麼會怕!」
老者正色道:「既然不怕,請你凝神看我。」紀煌一看老者,眼內佈滿紅筋,似乎有無盡的過去,又像海般深邃,狂笑道:「老頭子叫丁一絕,羅煞魔宗極級長老,聽聞你經脈盡斷。燕厲的魔功,越來越厲害,竟然把你斷了經脈盡數駁回,不愧為我高徒。」頓了一頓骷髏扙,忽然間,丁一絕一掌拍紀煌背樑,囚衣獵獵作響,臉上紅芒閃動,汗水滴在囚室地上,不斷流動。
紀煌心中一震,道:「老頭子,你竟然。」丁一絕冷笑道:「不要說話。」
他連繫着鐵鍊,手舞足蹈,凝重道:「跟隨我的動作。」紀煌不自覺跟隨他的動作他連繫着鐵鍊,手舞足蹈,凝重道:「跟隨我的動作。」紀煌不自覺跟隨他的動作,腦內一式式魔系招式湧進腦海。
丁一絕心中凜然,道:「竟然連龍系功法也記進腦海,看來這小混混真是走運的了。」一股暖和的氣息,緩緩流遍全身。丁一絕雙目魔光一閃,道﹕「本座已經把我畢生功力傳了給你。」頓了一頓,道:「咱們聖門的祖師爺是一位叫屠門煞的聖者。」
紀煌衝口而出﹕「師尊。」丁一絕笑着擺手道:「當年這位高人憑着他的絕頂智慧,頓悟《靈淵十法》,機緣巧合下,傳了給我。」
一絲絲魔能緩緩流入全身,倏然魔能改變了紀煌的體質,由於改變了
體質,他一陣暈眩,不知人事。
丁一絕一手拿起一顆橘色丹藥,一手掰開紀煌的嘴,丹藥「骨碌!」倏的吞下。
苗嫣嬌笑道:「相信很快便可見效。」
楊山對丁一絕微笑道﹕「怎麼啦,丁老頭,我這種子還可以吧!」丁一絕不斷狂笑﹕「楊山,你也真夠朋友了,我的魔功後繼有人了。」頓了一頓又道:「龍傲是楚煬帝國的鎮國遠古神兵,最近不斷震動,似乎不安於位,可能要尋找真正的主人。」
紀煌恍然大悟﹕「原來你想借我救你的老友出去。」三道血痕激發魔性,紀煌雙目紅芒閃動,頭髮向外狂飛,囚衣狂舞,盤膝而坐。
「你何時都要低調!」
燕厲凝視紀煌,再望望丁一絕,心中的訝異,非筆墨能夠形容其萬一,感到丁一絕衰老的肌膚,竟然緩緩變得光滑如嬰兒。紀煌虎目閃動異光,嘴角微震。
監獄內充斥丁一絕的聲音:「你竟然大膽當黑狼騎的逃兵,普天之下前所未有,老夫欣賞你的不羈灑脫
,才傳功給你,以後你喚我丁老頭,我們同輩相稱!」
紀煌悠然站起來,仔細打量很久沒見的大黑,眼內的紅色異芒越來越濃烈,前腿不斷刮地聲,他不斷輕撫牠的鬃毛,大黑與紀煌的目光互相交織。
這一幕,令在旁的燕厲百感交集,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真是萬萬想不到,年紀輕輕,竟然鯨吞丁長老的魔功。」
拓跋弘緩緩站起來,道:「目下魔宗有叛徒出現,她,花落雪。竟投入練白蓮的紅蓮雅閣,劍術更有驚人躍進!」
紀煌緩緩道:「練白蓮玄功深不可測,究竟去到何等程度, 還未可知。而且,花落雪遲早會踏上江湖之路,目下應該樂見其成。」
紀煌輕撫苗嫣的秀髮,笑道:「嫣妹,你比較小心謹慎,我想你可助我一臂之力。」他閉上眼,嘴角逸出一絲微笑,道:「嫣妹千萬不要現身,在背後助我便夠。」
拓跋弘負手緩緩走着,渾身散發邪異的魅力,道:「小煌不但小心謹慎,還要低調行事,「蠍霸」像在呼喚我們。」
紀煌親眼目睹蠍霸之能,心內震撼無以復加,道:「當時只是溢出一小部份魔能,已經這麼厲害,真正的力量可想而知。」
拓跋弘雖然未見識過蠍霸的力量,然而看到紀煌的神色,心中已經摸索到大慨。而且紀煌目下擁有了丁一絕的深邃智慧,他的每一舉一動,拓跋弘是深深相信,他非常愛憐的望着大黑,仰天大笑,道:「白吟真知我心。」再輕撫大黑鬃毛,眼內紅芒越來越濃烈。紀煌心中大訝,道:「牠是畜牲,不要玩弄牠好嗎?」一掌輕劈,拓跋弘只是站在原地,微笑道:「怎麼了,想試我麼?」雙眼閃過殺機,紀煌冷笑道:「宗主千萬不要阻我任何行動,要不然失敗了,你統一大陸的理想恐怕完成不了。」
「我也不怕你威脅。」紀煌打斷拓跋弘,微笑道:「威脅不用說,我們可以說是交易。」然後打開地圖分析道:「滄雪劍宗表面上是沈清當掌門,實際上是第三代未來掌門秦翊統領白道,而秦翊表面上雖然玄功深湛,然而,背後真正操縱宗門之人,是墨星。」
白吟手搖羽扇,道:「這個墨星看似笨鈍,實際上是大智若愚,可見是非常恐怖。」
紀煌點了點頭,繼續道:「所以練白蓮對此甚為不滿,又不能干涉滄雪劍宗之事務。」苗嫣接着道:「所以姓練的便自立門戶了吧!」一直沉默的燕厲終於開口:「姓練的固然難纏,懸空寺群禿驢才是麻煩所在,那一式「金剛護體」連魔功都只能千辛萬苦才攻進去。」
紀煌心中盤算 :「照這樣說,似乎懸空寺後幾代的高手才真正的難纏,而且善於群戰。原來練白蓮背後有他們撐腰,怪不得這麼肆無忌憚。」
苗嫣盈盈一笑,道:「練白蓮能夠如此開宗立派,其實她那群和尚撐腰,不止玄功深湛,劍的功法也有個人造詣。」就是這麼緩緩站起來,也弄得紀煌心醉神蕩,證明她的媚功又深進一層,紀煌打量了她一眼,心中驚訝道:「最厲害的是,明明是媚功,但是竟然有一股止水聖潔的感覺。」思感神經緩緩撫着苗嫣的內心,苗嫣心生感應,長嘆一聲。
大黑走出甬道,苗嫣的內心真的是翻起滔天巨浪,事關自從在怡紅酒館邂逅之後,可以說一見傾心,可惜,紀煌一直好像對她若即若離似的,反而對他非常有興趣的是,蠍霸是一把怎樣的兵器,它是魔兵早就名聞遐邇,究竟花落雪是怎樣一個人,為甚麼蠍霸偏偏在這個時候才臊動不安呢?
那五名黑色勁裝大漢竟然跪下,堅定地點頭。
其中一名大漢對紀煌道﹕「屬下江玄,這是我弟江流光。」紀煌對搭上金髮藍眼的人的肩膀,小心耳語道:「藍歐文,最好輕裝出發。」藍萊恩輕輕點頭,紀煌特別留意黑人騎士,心中大訝,道:「這大漢太陽穴高高鼓起,不知師承何派?」
黑人騎士道:「我原本是白狼族人叫韋諾,因為北邊大雪苦寒,這裏其實已經陸續遷入很多黑鷹族白狼族與銀鷹皇國的武者。」
紀煌心中了然:「 那我真的走得正是時候。」
韋諾仔細打量大黑,對牠饒有興趣,似乎對牠眼內紅芒有所感應,他的思感神經已經容透大黑內心,韋諾撫摸鬃毛,人退後了幾步,溫柔道:「我是你主人的朋友, 我沒惡意的。」
江玄心中訝異之際,韋諾自然而然道:「 這與動物溝通,我們從小就會。楚煬武帝經常以狩獵為名,實際想滅族,派精銳假扮馬賊,劫掠牲畜與槍矛,所以一定要跟動物好好溝通。」
藍萊恩一邊上馬一邊道﹕「小煌,城中佈滿了黑狼騎線眼,小心他們的刺殺任務。」
紀煌肅容道﹕「那將會是一場艱苦的任務!」再望一眼這五位黑色勁裝大漢,個個虎背熊腰,道﹕「兄弟們,辛苦你們了,你們要一起裝扮成平民,我會你們聯絡。」
苗嫣美目一閃,道﹕「公孫霸道藉兵部尚書之名,在北方開宗立派,『神劍武場』數十年來盛名不衰,以統一白道為第一要務。女將叫紅柔,文武雙全,是他極力栽培的人,小煌要特別留意這人。」
紀煌雙目魔芒閃亮,冷冷道﹕「怪不得連滄雪劍宗都要投靠他們。」
當晚,紀煌靜悄悄出去,四人迅速換衣兼化妝,分頭混入城鎮,裝成平民。
紀煌回到熟悉的郊野,沿途不斷傳出狼嗥,越來越大,那些紅眼魔狼流露驚恐,一群一群互相挨擦,狼腿劇震。
紀煌奔向前方,狼嗥震耳欲聾,還夾雜着一兩下龍嘯,過了一會兒,龍嘯聲掩蓋狼嗥,他好奇道:「甚麼龍會大膽入侵紅眼魔狼的地盤?」紀煌在紅眼魔狼的地盤不斷徘徊,心中訝異,道:「那些龍嘯像從水中傳上來。」紀煌凌空躍下護城河,一直漫無目的地游着,一時間,水中隱透各道不同顏色的電光。
「隆,隆,隆!」其中一條青龍好奇地望着紀煌, 霎時間,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咬下去之際,紀煌借勢閃開,接着一拳轟出,青龍從容不迫的掠過,牠一招不成,準備盤捲而至。紀煌靈機一動,人隨龍走,心道:「竟然與丁老頭在地牢的龍系功法同出一脈。」青龍似波浪向前游着,眼中藍光打量紀煌。
紀煌一記翻身,似游魚繞至青龍背後,左臂攀上龍角,連續兩記急旋之後,右腳一撐,青龍躍升數尺,龍爪虛晃幾下,紀煌的掌倏地虛揚,緊跟着青龍的動作,青龍頜首點頭,流露出讚賞的神色,用角摩擦紀煌身體,示意他尾隨而至。
青龍游向洞穴門前,身上龍鱗緩緩射出閃芒,洞門慢慢打開「轟,轟,轟!」紀煌心中驚異,看着洞門雕刻一些古怪文字,又像是圖案,互相交錯,青龍立即飄進去。
紀煌抬頭,洞頂圍着淺藍的龍火,一直緩緩旋轉,四周的牆壁與地上,佈滿龍形圖騰,姿態各異。
中心一個圓形廣場,佈滿人形圖案,青龍盤踞在廣場,紀煌依照着青龍姿態,雙跏趺坐。
『龍翻﹕龍本無形無相,疾徐由心,變幻無定,剛者如出鞘之劍,柔者如湖水之漣,氣勁游走,神動而制敵之先也。』
紀煌續看第二幅牆壁,人像畫有虎紋,小字寫著﹕『虎步﹕凝如雪,迅如雷,氣勁大開大闔,猛攻而殺敵之策也。』
凝視第三幅圖,人像弓背屈身,瑟縮一團,龍飛逸嘿然道﹕「這樣未打先死吧!」
『龜騰﹕敵攻,氣勁如泥牛入海,護體而禦敵之機也。』
凝視第四幅圖,人像姿勢有如猴子,騰空翻越,搔頭捉蚤,跳上跳下,好不趣怪。
哈哈大笑道﹕「老弟,很適合你啊!」狄劍麟訝道﹕「哎呀!龍少居然笑我。」看著下面的小字,喃喃道﹕「『猿搏﹕氣勁沉凝,潛藏無盡,潛跡而擾敵之法也。』
二人看著第五幅圖,女子曼妙俏影,凌空騰挪,淡雅如仙,衣袂飄飄,宛如一位不可褻瀆侵犯的女神。
紀煌讚道﹕「好畫。」再看下面的小字道﹕『鳳翔﹕無常無定,傲然不羈於塵世,脫俗於天地,輕如雲,疾如電,不戰而攻心之略也。』
紀煌左腳尾指尖,寒勁緩緩而上,右腳尾指尖,魔能急躍而升,兩道交匯在丹田,再升上心臟。
紀煌閉上眼,四周白光旋轉,衣服獵獵狂飛,兩道能量已經走至左右手的拇指尖,剎那間,形成一手一個紫色光球。
然後有兩條紫色光龍在紀煌身邊盤繞而上,旁邊更加聽到一陣陣龍嘯聲。紀煌隱隱流露笑意,有八道龍能在半空盤捲,心道:「這式就是「龍嘯九天」。」
那些文字剎那間變成龍形,龍身互相交織,每一條龍吐出一顆龍珠,霎時間洞內光彩奪目。
紀煌感到睜眼如盲,游向左方的一間內室,金光閃閃,其中一條龍臥伏在此,閉上龍目,然而氣息源源不絕奔躍。紀煌輕觸龍身,龍能、魔能、寒能三道能量不斷在丹田旋轉,一下子升上腦門頂部,再運行至四肢百骸,紀煌身體輕輕顫抖,忽然間像新陳代謝一般,他睜開雙目,悠然站起來,走下樓梯,再抬頭一看,「祖龍之式,寄語有緣人,潛龍伏,龍戰野,狂龍升,剛柔並濟,無敵於天下。」
青龍在他旁邊,吐出一顆橘色龍珠,龍鱗光芒萬丈,直沖水面,泛起陣陣漣漪,紀煌伸手阻止,然後「骨碌」吞下龍珠,全身紫霞萬丈 一下子躍上水面。
」大黑一邊吃草,一邊等他,抬頭望向紀煌,用嘴挨擦。
他開始躡手躡腳走動,竟然不動聲色迅速躍上坡頂,心中篤定道:「這裏果然夠隱秘,尤其是在深夜。」
紀煌敲了三長兩短的門音,楊山打開一條門縫,「等了你很久!」楊山身披黑色罩袍耳語。
「抱歉,弄得你鬼鬼祟祟。」紀煌簡略地述說他的經歷,楊山心中大訝,道:「 看來丁老頭也不及你。」紀煌雙目一閃,道:「 我目下要低調。」楊山笑道:「你現在這樣子很難假裝不懂武功。」
紀煌搔頭道:「那易容術總可以用吧!」
江玄旁邊一位橘髮藍目的武者,雖然棕色爛衣佈滿補釘,雙目神光大盛, 流露出陽光般的笑容,道:「我叫馬龍。」
紀煌精神一振,道:「聽說銀鷹皇國果真人材輩出,兼且文武兼修,連女子的騎射也出類拔萃。」
馬龍長嘆一聲:「我們基本是全民皆兵,然而自保有餘,攻敵不足。」
紀煌微微一笑,輕搭馬龍的肩,安撫道:「不要緊,遲早一定有機會的。」
馬龍道:「 他們每年在中央鬥獸場,都有一次武鬥大會,奪得桂冠者,會授予軍職,成為拱衛女皇的騎士。」
紀煌心生警兆,而且四周的蛇伏蟻行也聽得清清楚楚,有無數顆星星,急射而至,在他身旁半里許處震開,然後從容不迫把暗器射回,黑衣人仰天拋跌,有些人頸部像給人斬殺一樣,面容扭曲。
然後一陣冷笑,拾起暗器,雕着銀光閃閃的狼頭,暗嘆一聲,搖了搖頭,似乎想將過去在黑狼騎的不愉快經歷揮走。
「他們只是先鋒部隊罷了,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了!」楊山又道:「你放心,他們好歹都是銀鷹與白狼的武者。」再對紀煌耳語:「目下有更加厲害的武者等着你。」頓了一頓,急道:「這個武者叫笵健,好了,趕不及解釋了,在紫薇城有我弟弟,叫楊寧。」往樹上一閃,不知所蹤。
紀煌啞然失笑,道:「這個小楊,說了一半又裝啞謎。」 跳上一棵可以居高臨下的樹,心中一震道:「竟然可以遠眺整座紅蓮城,小楊的厲害程度又要提升一個層次,這個大陸,總有能人在附近。」
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在紀煌背後,紀煌悠然站起, 頭也不回的道:「我知道,下回沒有人提醒我,但是我的能量應感應到你。」
「這楊山經常壞我大事!」黑影漸漸清晰, 這大漢頭戴斗笠,膚色古銅,面容古拙如岩石,好像憎恨所有人一般,黑袍白袖,腰懸一柄古怪的重劍。當然經過長時間苦行僧訓練的范健,走過冰山,慢行沙漠 ,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你原來都只是先鋒部隊罷了!」紀煌好奇再打量大漢一眼,道:「幸好小楊預先警告我,你的劍雕刻文字非常古怪,似蟲像蛇,又像蚯蚓。」
黑影心中劇震,道:「這臭小子差點揭破我的身份。」左腳畫了一個血的圖騰。
紀煌心中的震撼,有如滔天巨浪,道:「魔入幽冥,玉索倒懸,天蠶離魂,全部都是四式。」
笵健雙目閃過殺機, 重劍在半空揮了一圈,右腳再一畫,倏地迫近。紀煌衣衫獵獵向後狂飛,人不自覺地升上半空,龍勁不斷盤捲,震開笵健。
笵健竟然卓立原地「鏘!」在地上刻了一個光圈,紫芒緩緩上升,心中大訝道:「臭小子的龍勁不像剛剛學會!」
紀煌雙目閃過異芒,仰天大笑道:「范健竟然如此窩囊,這種蠢貨替我挽鞋也不配!」踏前一步, 紫光 隨著殺氣湧動而來,笵健的每一個動作,已經籠罩在紀煌的擊殺範圍。
「俺不殺你,大群人等着排隊殺你。」紀煌警告道。笵健抬頭望着紀煌,道:「像兩座高不可攀的高峯對峙。」
對着紀煌的恐懼 一直埋藏心中,就算自己如何修道,怎也不能磨滅。更加想不到是,紀煌只是一記警告,就破了笵健的道術,笵健再次迫近紀煌,道:「不殺你,我難交待。」
「轟,轟,轟!」陣陣悶雷般的爆響在笵健身上發出,袍袂獵獵狂飛,左腳踏前一步,一咬牙之際,咬出血絲,霎時間嘴角發白之餘,不斷顫震,似是唸起符咒。
「哈哈,萬鬼齊動,來得好!」紀煌仰天大笑之餘,凝神望着笵健,龍勁、魔能與寒勁互相盤捲交織,臉上流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盤手在胸。
笵健一步步走到紀煌面前,心道:「我已經來到你的擊殺範圍,就來吧!」正在此時,重劍劇顫,佈滿厚繭的掌心拔劍之際,姿態瀟灑之極。
「他臂力驚人, 以至柔之力來引導他。」紀煌沉下身體,一道道龍鱗若隱若現,倏地變成「三斬破空四式」,霎時間笵健全身都是光劍,笵健四周都是寒勁,左右腳劃出古怪紋理,重劍緩緩一劃,一下反手劍,再慢慢半蹲身體,似是儲蓄魔能,與紀煌周旋到底。
重劍猛然圈轉,搖晃劍脊,「蓬,蓬,蓬!」笵健猛然迫近數步,劍尖往紀煌心臟劈至。
「叮!」紀煌食指輕輕一彈,重劍即時震了一下,再緩緩旋轉,仰天狂笑,再望着猙獰的笵健,肅然道:「我雖然是逃兵,但是比起你這班走狗來說,好得不知多少倍!」
「幽冥入魔五式,為甚麼他會懂?」劍勢雖緩,然而因為皇上下旨擊殺, 所以笵健啞子吃黃蓮,有苦自己知。
紀煌心中暗暗佩服,道:「如果下位高手也有笵健這麼好的韌力,看來我的復仇之戰真的困難了,最要命的,銀鷹皇國與白狼族的武者不知他們心思如何!」
一時間,紀煌頭皮發麻,看來他又準備逃亡路線。心中大訝道﹕「紅蓮城治安一向不錯,自從皇上以海捕文書追殺我之後,唉,我便嚴重失眠了。」
笵健獰笑聲,異常立體般響徹四周。
紀煌不期然心跳加速,魔能緩緩甦醒,再一絲絲走進奇經百脈,緩緩站起來,走向琴前,琴聲清越,散發一股空靈之感,幽雅之音,慢慢散開,倏地一頭閃亮銀髮,黑色長袍迎風獵獵狂飛,飄上半空,微微一笑,瞳仁變成晶瑩剔透的藍色,虎目閃過殺機,散發無可比擬的魅力,魔功輕輕從手臂的奇經百脈游至手指,琴音「叮咚」兩下,連綿不斷的一段滑音,清澈騰越,空靈之音,按着琴弦,霎時間,四周一陣沉鬱,琴聲如淚珠滑落,酣暢淋漓,看似隨意,渾然天成,融為一體,雙手輕撫琴弦「叮!」傳至四周,又似天神居高臨下,俯瞰世間,道:「算了吧,你擋不了的。」
一時間,一陣嘶心裂肺的痛楚,把笵健從無盡琴音中拉了回來。
「想不到這麼瘦弱的逃兵,竟然極速上升至另一層次。」笵健嘴角滲血,腳步蹣跚。
「我本來想放你一條生路,目下恐怕不行了!」紀煌冷冷道。
笵健衣衫襤褸,但是猙獰的目光依然罩住紀煌,一步一步再次來到他面前,猝不及防之下,重劍驟然劈出。
紀煌鬼魅閃開,一手奪去重劍,冷冷道:「原來你非常想要「蠍霸」,我也知道你得不到它,是不會死心的,然而,「蠍霸」是魔兵,你不怕死的話,去找練白蓮,不要再來煩我。」
「練白蓮俺一定會找,我殺了你,名震天下不在話下,在武者榜的排名可以大躍升,哈哈!」笵健失控狂笑,他兩隻赤腳已經不斷流血,不斷生繭,像無限輪迴一樣。重劍斬進紀煌的攻擊範圍,「想逃出地獄的話,沒那麼容易!」
一時間,紀煌消失無蹤。
笵健閉上虎目,耳朵不斷顫動,古銅皮膚感受四周的風吹草動,重劍發出招魂喚魔的響音,左右食指捏起魔印,蹲在地上原地急旋,全身像巖石,虎目紅芒閃動,迎着狂風,大喝一聲:「兵!」 狂風越吹越急,「 我早知你忍不住了,有時有些事情,要避都避不了。」笵健深蹲,以重劍撐地,虎目猙獰,紅光紫芒互相交織。
笵健就算蓄勢強攻,但是紀煌依然音訊全無,好像走入充滿大霧的森林,伸手不見五指,笵健一步一步向前走,猶如瞎子摸象一般,已經不是平常人類的感官可以感應得到。
「 難道我的感官痳木了!」笵健竟然也質疑自己,然而,他畢竟都是經過苦行僧訓練的人,用全身皮膚感應四周的每一下變化,在森林中間一陣烏鴉聲,更增詭秘。
「臭小子一定在附近。」笵健心中堅持。感應到烏鴉驚飛拍翼聲,一步一步邁出森林,慢慢地,隨着風聲, 一路探索蹤跡,在外人看來,還以為悠閒散步,出了森林,蹲在地,還捏碎一把泥土,輕輕嗅了一下。
「 有人氣就在附近。」然後在原地踏步轉了一圈,脫掉斗笠,半空的旋勁如刀鋒插在最中心的一棵樹幹。
「 樹幹有點奇怪,形狀有點特別, 這支木條,上直下圓, 連一塊木頭,都有濃烈的殺氣。」笵健卓立原地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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