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蘇呈內心的糾結，程千載卻不怎麼理會。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9zomxKsnX
「那就不要拖後腿。」近乎冷漠的話語出口，如果是其他人說這種話，蘇呈或許還要丈量一下對方的心思，但程千載說的就不用了，「既然你明知自己會出狀況的話。」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IptBWuwT
就某些方面來講，這還挺風涼話的。蘇呈很清楚程千載不是適合談天解惑的對象，但此刻他不需要任何寬慰或鼓勵的話語，來個人貶低或責罵他反倒好過些。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1jxQcK1y
「你這樣很像是……」程千載突然開口，他整個人已經幾乎窩進棉被裡頭，只剩一雙眼睛還露在外，聲音聽起來有些悶，「第一天去上幼稚園的小孩。」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2UYSwgDX
「……我謝謝你。」為了避免讓自己一朝倒退十幾年，蘇呈果斷選擇閉上嘴，不再討論此事。他到底在幹嘛？尋求外界的幫助來紓緩自己的情緒及壓力嗎？就算如此也找錯人了，程千載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壓根就不是適合的談心對象。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7cTh4UXRG
蘇呈大聲嘆了一口氣，坐在床上發呆片刻，直到隔壁床的棉被山丘開始隨著規律呼吸而上下起伏時，他才躺下身子，在床頭櫃上方摸索著關掉燈。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xCAqQvqr
晚安。蘇呈望向漆黑的天花板，對自己，也對那些夜裡瘋長又不得不壓抑起來的思緒，說了聲道別。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6sLYtlBK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fSDWMf11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W6HA78wR
就在敗者組第三輪即將開打之前，方祐年按照先前的預約排程來到醫院接受檢查，確保他的手部恢復良好。其實傷勢已經沒什麼問題了，但季後賽賽程緊湊，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賽訓組包括方祐年本人都希望能再接受一次檢查。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Pw6onadL
原先，隨行的人員都還挺簡約的，也就領隊，以及堅持要跟來的張澤青，後來卻——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vkeyd72w
「道理我都懂，為什麼會有不相干的人啊？」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jqZYSqT6w
走廊外的座椅上，方祐年左側坐的是張澤青，右側則是自始至終保持沉默的程千載。為避免被人認出而帶來誤會，他將連衣帽戴在頭上，但那頭顯眼無比的髮絲仍是跑了出來，遮比不遮還引人注目。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mkqAeiK5
程千載的陪伴是前一晚突如其來敲定的，起因是方祐年在聊天過程中，隨口提及了今日的檢查，在幾句話的探問和確認過去之後，儼然成了現在的局面。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GbnOADrr
程千載直起身，稍稍側過頭去，目光望著張澤青義憤填膺的臉。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htfA819U
「但我有問過你們領隊。」他的語氣堅定，並望向一旁站著的領隊，後者也點頭表示肯定。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MBUsYew4
張澤青卻不領情，「那又怎——」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6ILpWb5ml
「跟你們教練。」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DC7vvePz7
「可是——」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9DsOfdtcb
「還有你們老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1zUEalHlb
最後一句話落下時，走廊上都靜默了幾秒鐘。張澤青皺緊眉頭，卻閉上了嘴。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a1Q1Ksirp
不是欸，他是怎麼問到這麼多人的啊？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w0KhsMCS
實際上當然不是程千載一個個敲訊息或打電話問的，主要詢問人還是方祐年，但這也沒什麼區別。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dj7LVnO9
當程千載事前對於自己完全沒參與其中，而詢問這樣是否無礙時，方祐年的回答是：「誰都一樣，我問的四捨五入就是你問的。」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HkqW7zet
原來如此，程千載對這份回答深信不疑。四捨五入聽起來就跟數學有關，而方祐年的數學很好，所以他說的絕對沒錯。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3KOTAIdZC
在場沒有人知道程千載的腦迴路當下是如何運作的，卻也不重要了。隨著醫生的叫喚，方祐年攜家帶眷進到診間裡，孰料醫生第一個問題不是先問狀況如何，而是看向程千載，困惑地發問：「這是……你朋友還是家人嗎？」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30Vs5xF1t
醫生沒見過程千載，對電競賽事也毫不關心，僅僅是覺得今天來了個生面孔而感到好奇，眾人卻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gL8xz3Ic
「朋……」方祐年開口到一半，卻停了下來。他認為沒必要隨處見個人就公開出櫃，以免引來麻煩，但程千載卻忽然轉過頭，那股視線明顯洞穿了他。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Qc99PgGo
「親戚，他們是親戚。」張澤青反應迅速，開始隨口胡謅：「粉頭的是他表哥，放暑假了所以北上來探親幾天，順便一起看醫生這樣。」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b03pEB83
「喔，原來。」醫生貌似並不是特別在意，因此非常容易就信了這個理由，但也可能是張澤青的神態十分認真，他迫於氣場才不得不相信，「那基因還挺好的。」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K4xGs07o
醫生的眼神有意掃過兩人的眼，顯然是在說長相的部分。等到檢查結束，確認狀況一切正常，聆聽幾句醫囑之後，眾人來到外頭的走廊上，程千載才對著方祐年的頭頂說道：「我基因比較好。」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SH0pzRpsl
領隊和張澤青聽了以後面露不解，沒搞清楚這延遲許久的話題為何再次提起，只有方祐年聽懂了程千載的幽默和嘲諷點，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也只高我一公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o9TQgxBUC
「一點五。」程千載笑了笑，「四捨五入，兩公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XMYY7PPu
方祐年想大喊「身高才不能五入」，但醫院內不得喧嘩，他只能憤恨地去踩程千載的腳。最終，目的雖是達成了，身體卻也因難得的嬉鬧而一陣不穩，差點向後栽倒，被程千載急忙攔腰扶住才沒真的跌落。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O3bNYCahY
「唉，早知道我就不來了，感覺好不爽。」張澤青瞇起眼睛，像是看到髒東西一般，轉身快步離去，嘴裡還碎念個不停。領隊則是一臉無奈，好笑地看著兩人互相攙扶穩住彼此。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m8XNjEcGZ
方祐年挺尷尬的，但他板著臉沒露餡，也就沒人能說他什麼。程千載和他並肩走在最後，距離領隊和張澤青都有段距離，是說悄悄話不會被聽見的程度。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UHeaiWe8
他莫名戳了戳方祐年的手，問道：「你的手真的不痛了嗎？」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8ipKNpQa
方祐年舉起左手，轉了圈手腕示意，「有時候打完遊戲會痠痠的，但平常訓練完也都這樣。」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Ne6SSnYri
程千載卻輕輕皺了下眉頭，「不用擦藥嗎？」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70aO84TX
「不用。」方祐年搖搖頭，內心卻升起一股復仇的捉弄心態，強壓著害臊飛快道：「你牽它一下就好多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mnee3qjI
聞言，程千載規律的腳步猛地停駐，視線依然保持在前，動作卻流暢地往旁邊伸去，迅速握了下方祐年的手，又趕緊放開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S0uF7tJE
前方的兩人並未發現這場插曲，只是自顧自走路，也幸虧如此，他們才不會見到後頭有兩張紅透的臉，正努力裝沒事人一樣大步向前。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Qzbi1hz2
走出醫院到外頭的停車場，領隊和張澤青各自坐上前座，方祐年則把程千載推進後座裡。他們今早就是這樣的配置，從ME俱樂部出門時順道繞去DTG門口接人，現在也得把人再送回去。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QBQotp1ML
越是接近DTG俱樂部，方祐年能察覺到程千載的坐姿似乎愈發緊繃，在停紅燈時會稍稍放鬆下來，車子重新發動後又會忍不住繃起肩膀，膝蓋幾乎呈九十度。他不由得感到好笑，並將手悄悄伸過去，放在中間的座位上，當程千載發覺到而同樣想將伸手時，方祐年卻便一把抽回自己。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4Ra2kzr6
「……嗯？」原來不是要給他碰的意思嗎？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rOkI2KXN1
方祐年因此而笑了起來，為了控制聲音還咬緊下唇，肩膀幾乎克制不住地戰慄。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Kx1TnN4J
DTG俱樂部最後還是到了。領隊找好位置停在路邊，程千載的手指便順著安全帶向下撫去，想將其解開，卻意外摸到了另一隻手。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qpvo0bee
扭頭一看，方祐年正傾身靠近，手按在他的安全帶扣上。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3ASyVXSpx
「再見。」他抬起眼來笑道，而後「咔」一聲，方祐年順著程千載的手，將解開的安全帶慢慢收回，「賽場上見。」
ns216.73.216.65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