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豪的手掌懸於儲物櫃門柄，指節微白，似在掙扎。洛爾的聲音低沉，刺破更衣室的寂靜：「你這是甚麼意思……」
「你來這裡的原因，不是就想知道他在幹什麼嗎？」洛爾緩步至天罡的櫃列，瞇眼掃過，瞥向標有「遊隼」的櫃門，卻故意轉向旁邊的「浪人」，手掌輕拍櫃面，低聲道：「就是這個。」他探向口袋，續道：「我應該有鑰匙的。」
杜文豪猛地轉身，手掌抓向「浪人」的櫃柄，卻驟然停住，低頭沉默，似被疑慮攫住。洛爾掏出鑰匙，見狀問道：「怎麼了？」杜文豪未答，手掌漸漸收緊，發出細微的嘎吱聲。洛爾將鑰匙遞至他眼前，聲音平靜：「來吧，杜博士，你打開它吧。」
鑰匙落入杜文豪掌心，冰冷簇新，無半點重量。他冷笑，頭微微低垂，對櫃門低語：「哼……昨天是他第一天報到。資料庫有他的資料，選拔那天我也在場……就算他在這裡擁有儲物櫃，裡中估計也是空無一物。」
「你真的了解他嗎？博士……」洛爾長嘆，站至杜文豪身側，聲音低沉：「你的養子早在訓練時，已經是天罡的一員。」
杜文豪的雙眼一瞇，手掌一顫，轉頭注視洛爾，低聲道：「這沒有記載到資料庫中，是為了保護他。那一次飛行員選拔，只是我們的一場戲。那是他的意願，他的心願……」
「心願……」杜文豪的語氣微顫，眉峰緊蹙：「是甚麼心願。」
洛爾未答，手掌抬起，指著櫃門，聲音沉穩：「該由你去看。」
杜文豪的手掌抖動，鑰匙叮噹作響，緩緩插入鎖孔。腕部輕扭，機關低鳴，卡擦一聲，櫃門鬆動。他握住門柄，緩緩拉開，燈光滲入，映出櫃內景象——幾件軍服與隨身物品整齊擺放，架上一疊泛黃文件赫然在目，紙面褶皺，滿是筆跡。他手掌微顫，取出一份，掃視紙面，見熟悉的混沌學筆記，劃線與標記密佈，似經長年研讀。他的聲音顫抖：「這是……混沌學？」
「這你該比我更清楚吧！」洛爾瞇眼一笑，嘴角微揚。
「不可能……」杜文豪的雙眼濕潤，手掌緊握文件，肩頭無意識地聳動：「不可能……他一直不喜歡這些……他是想當飛行員……」
洛爾轉身，緩坐長凳，聲音低沉：「天罡，是由空軍精英組成的隊伍，裡面每一個人，都是獨當一面。戰損率在翼天出事之前，是五百七十比一，而且你沒注意到嗎……」
他頓了頓，手掌輕拍長凳：「天罡小隊，跟混沌學總是有種……不可言喻的關係……不是我們找上他，而是他找上了我們！」
杜文豪的手掌撫著文件，似欲從字跡中尋覓翼天的影子，低聲喃喃：「不過很抱歉，博士。恕我不能再說更多，我需要保護我的下屬。」
「嗯……」杜文豪對著櫃門發呆，手掌無意識地摩挲文件邊緣，腦海一片空白，似被真相衝擊。
洛爾閉目，手掌揉著眉心，低聲道：「但是一件你需要知道的事，我們似乎找到了翼天……」
杜文豪猛地轉身，雙眼圓睜，聲音急促：「你們找到了他……他在哪裡！」
「不清楚，我們只是留意到，天龍那邊正搜捕著墜機的飛行員，他似乎成功躲起來了。」洛爾的語氣平靜，手掌輕敲長凳，發出細微叩響。
「你要救他……求你了……要救他！」杜文豪的聲音顫抖。
「抱歉。」洛爾的語氣轉為嚴肅，眉頭微鎖：「這很困難，他墜機前飛越熱寂風暴，失控下掉落到天龍所控制的地區，不可貿然闖入，況且……」
「況且甚麼？」杜文豪的雙眼一瞇，屏住呼吸。
「況且我們沒有應付這個狀況的武器。那邊長期受熱寂風暴影響，我們的科技在那邊用不上，反而長期受熱寂風暴影響的天龍國，卻有著不少應對經驗。」
杜文豪的臉色蒼白，手掌緩緩關上櫃門，低聲道：「說到底……你終究是想要湮滅的技術資料而已。」
洛爾嘴角揚起笑意，手掌托起平板電腦，螢幕上的「湮滅」檔案清晰可見，遞向杜文豪：「你想想，有了湮滅，我們就能大大提升對敵人的軍事威嚇力，隨時不損一兵一卒，就能安全地將翼天帶回來。」
「湮滅能夠消除熱寂風暴的說法，只是來自於初步的研究。」杜文豪的語氣冷峻，手不自主後抖動，似在掙扎著。
「博士，這就要靠你了，就由你雙手，拯救翼天，拯救世界……」洛爾的聲音柔和，手掌穩穩托住平板。
杜文豪凝視螢幕，手掌緩緩抬起，似被翼天的安危牽引，終接過平板，低頭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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