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雪—你想看見的，是什麼樣的世界呢？ - 第一部-29 送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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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貓以為自己還要承受不少皮肉苦，結果卻驚奇地發現亞倫並沒有繼續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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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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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就說借用一下而已嗎，你反應那麼大做什麼？」亞倫沒好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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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他知道如果真讓老貓把那道尚未出手的法術放出來，這具身體不死也是半殘，但他卻並沒有要處理掉老貓的意思。畢竟借用了人家的東西，真要做得這麼絕，那他其實也有點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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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了，假如老貓還有動手的意圖，他也不介意讓面前這位執迷不悟的老魔法師腦袋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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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當真？你真的只是借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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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第四次闡述我的意圖了。沒錯，我就真的只是打算借用一下而已，等到我搞清楚了那個藏寶室的一切，我就把它原封不動地還給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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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貓不免感受到一絲羞憤——他羞於在先前不相信亞倫的說法而逕自對他發動攻擊，憤於即使主動發起攻擊，他也如此輕易地就敗下陣來，在一個孩子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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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聽見嗎，老貓？……你應該不至於讓我講第五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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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正懷疑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不小心把眼前人打傻的亞倫卻得到了老貓的一聲長嘆：「唉……罷了罷了！這根法杖我不需要了，你就拿著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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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預測的了老貓的魔法，亞倫卻預測不到他此時的想法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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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你沒聽錯。也許時代變得太快，我這種老頭已經不適合繼續當一個冒險者了吧……」老貓勉強讓自己坐了起來，那副認命的模樣彷彿讓他顯得更加蒼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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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什麼『更高的境界』還是『更長的壽命』……是你們教會了我這些都不是我該奢望的。人哪，從一開始就該認清自己的能耐，剛好這麼多年來我也累積了點小錢。是時候該讓自己最後活得清靜些，遠離這些危險的紛擾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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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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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根優秀的法杖陪伴了我十多年，如果就這樣隨著我引退、放在家中吃灰，不覺得有點太可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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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格林，既然你一個照面就能擊敗我，還這麼快就看出它所契合的正是地屬性的契約型魔法。那麼相比我來說，你一定是個更值得擁有它的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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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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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老貓唏噓的面容，格林突然想到了某個千年前曾經流行過、可以用來精妙形容老者此時心境的詞彙——「道心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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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貓的眼中，這來路不明的「格林」哪怕現在的魔力量低下，就憑那驚人的眼界和手法，未來的成就就算不及七大學院的學生，也肯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在真切地體會到有些人就是自己拼上三輩子都追趕不了的存在後，他澆熄了再向命運發起抗爭的鬥志，倒不如將自己的工具用以成人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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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亞倫並不熟悉契約類的魔法，沒辦法發揮出這法杖的最大價值，但這仍然不妨礙它發揮作為一個法杖最普遍的作用——也就是魔力的傳感與增幅，這也是他原本想跟老貓「借」這根法杖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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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他其實對這種級別的法杖不以為然，但他也明白，如果在這時實話實說，那也未免太不識時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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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就算入不了自己的法眼，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也還算差強人意，作為一個免費的大禮倒真沒什麼好挑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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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雖然我把法杖給了你，但如果要以此施展契約型法術的話，那你可還得千萬小心那個學院的奧斯卡。」老貓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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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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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一招……極為詭異的封印術，雖然耗時費長，但卻可以阻絕施法者和契約對象之間的魔力傳輸，這也是為何我剛才沒有嘗試使用契約型的法術攻擊你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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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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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將契約所開啟的魔力通道關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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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倫稍稍想了一下就覺得恐怖，他在千年前可沒聽過如此直接的反制手段，這就好比釜底抽薪，如果真能做到，那幾乎是斷絕了所有契約型魔法師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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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足以改變魔法師生態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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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頓時打起了精神，這可不比老貓那又臭又長的自白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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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我有個問題，你所謂的『阻絕』……是指你完全感受不到契約對象的氣息？還是可感受到卻極為稀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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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個情況之間有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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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有吧，你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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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我現在的情形而言，雖然這封印術仍然對我起作用，但我確實能漸漸感受到『他們』的氣息了，只是要達到能施法的境地，這點程度還不足以開啟魔力通道就是了。」老貓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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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法術剛生效的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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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那時我倒沒太留意。」老貓露出了尷尬的表情，畢竟當時他只顧著驚訝，並沒想到去分析自己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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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本來大多數的封印術都會隨時間的經過而衰弱，少了第一時間的資訊，那其實做分析也沒多大的意義了……」亞倫沉吟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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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的話，有關這「封印術」的原理還是直接問奧斯卡好了。希望到時他可以滿足我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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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在自己的目標清單上又增添了一項，亞倫接著不懷好意地說道：「但你剛剛所說的那些，可真讓我有點感興趣了。既然如此，我可不能直接把你放走了啊，你應該也不介意把其他故事講給我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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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你還想知道些什麼？」老貓懦懦地點了點頭，在送出法杖的那一刻他就打算將一切全盤拖出了。畢竟要是再來一份「毒打」，他這老骨頭可經不起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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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你和他們之間交手的過程、以及有關『威爾金的藏寶室』的情報都說出來吧！越詳細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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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透過老貓的回憶，他對奧斯卡三人也有了更清晰的認知，至少在他聽來，奧斯卡與優娜的表現都是無愧於天才這個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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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他們接下來所要遇見的對象，可就不是僅憑「天才」二字就能應付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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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三人之中還有雪歆寒尚未出手過，但亞倫也明白，魔法師的實力除了取決於天賦，更依靠時間的積累：一個人的天賦再高，也需要時間去成長。所以在他看來，就算加上了雪歆寒，那個魔力強大的「存在」仍然是勝算較高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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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了，凡事並無絕對，只依照魔力的強弱預測勝敗並不準確，亞倫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不管是旅館內的黑袍老者還是宅邸內喪命在他手下的魔法師，抑或差點被他砸破腦袋的老貓，沒有一個人的魔力強度是現在的他比的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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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活到了現在的是他，站到了最後的也是他……也許，那三人也有能力像自己一樣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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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是七大學院的學生，應該還存有不少的壓箱底還沒使出來吧？在聽完那個「異度空間交流魔力封印術」的描述之後，亞倫不由得如此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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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算這樣……他們又有多少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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