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9月29日
在波恩大屠殺後的第四天,西德政局如同風暴中的殘船。阿登納政府高層緊急會議已持續十七小時,總理面色蒼白,眼下掛著深重的黑眼圈。
「西德民眾信任度降至史上最低。」內政部長報告聲如蚊蠅:「幾乎所有州政府都拒絕執行我們的緊急法令,有六個州甚至明確表態與示威者站在一起...」
話音未落,門被猛然推開,一名情報官員慌張地衝進會議室:「總理先生,美軍第七師在威斯巴登的軍營發生兵變!德籍輔助部隊已完全控制軍營,美國長官被扣為人質!」
阿登納的雙手顫抖著,茶杯從指間滑落,在地板上碎裂成無數片段,彷彿預示著眼前這個脆弱政權的命運。
同一時刻,漢堡灰色別墅的地下會議室。
歌德倫穿著簡潔的深色套裝,茶色長髮盤成一個嚴謹的髻。她從不在公開場合露面,即便是自己組織的核心成員,也鮮少見到她的真實面容。此刻,她正透過一面單向玻璃,觀察著隔壁房間中的景象。
隔著是一間莊嚴的會議室,古樸的橡木長桌旁坐著西德各界名流:前東普魯士大地主、魯爾區煤礦主、巴伐利亞農業聯盟代表、條頓騎士團的資深成員、退役將軍,甚至還有幾位大學校長和著名作家。他們神情凝重地交談著,不時低聲議論,時而爆發出激烈的爭辯。
「他們全都來了。」歌德倫身後,一個鐵十字的高級幹部低聲報告:「包括那些曾經對我們採取觀望態度的人。」
歌德倫輕輕點頭,眼神依舊盯著那扇玻璃:「鄧尼茨元帥到了嗎?」
「已經在樓上休息室。他說想先與您單獨談談,之後再與其他人會面。」
歌德倫轉身,嘴角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很好,帶我去見元帥。」
她沿著狹窄的樓梯上行,步伐沉穩而堅定。在組織內部,她從不使用自己的姓氏---歌德倫•希姆萊。
來自希姆萊的血統既是她的資本,也是她的桎梏。那位帝國領導曾有過無數女兒,但歌德倫深知,在父親最後投靠盟軍的背叛行為後,希姆萊之名在那遠在南極的帝國眼中已成為恥辱的象徵。所以她選擇了隱藏,選擇了在暗處編織復興的網絡。
門在她面前緩緩打開。房間內,卡爾•鄧尼茨——納粹德國海軍元帥,希特勒最後指定的總統——端坐在沙發上。這位年近六十的老人依然保持著軍人的挺拔姿態,只是眼角的皺紋更深了,銀白的頭髮也更加稀疏。
「元帥。」歌德倫輕聲行禮。
「所以,這就是著名的『黑太陽』?」鄧尼茨站起身,眼中閃爍著評估的光芒。
「比我想像中要年輕。」
「年齡只是數字,元帥。正如帝國的榮光永不消逝。」歌德倫坐到鄧尼茨對面,「我很感謝您能夠答應我們的邀請。在當前的局勢下,您的加入將賦予我們無可比擬的合法性。」
鄧尼茨沉默片刻,凝視著窗外的雨景:「盟軍的暴行讓我再次確定了一件事——德國需要德國人自己的政府,而非外國人的傀儡。」他頓了頓。
「但我必須再次確認,你們的目標究竟是什麼?」
歌德倫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最終目標是統一的德意志民族國家。但我們的近期目標更加務實——先建立一個真正獨立的西德政黨,推翻阿登納的親美政權,爭取與東德平等談判的地位。」
「而之後呢?對東方呢?」
「東德遲早會崩潰。」歌德倫的聲音帶著冷靜的確信,「當蘇聯人意識到他們無法征服日耳曼精神時,當東德人民看到西方的我們能夠自立自強時,統一只是時間問題。」
鄧尼茨若有所思地點頭:「施佩爾告訴我,你們已經在籌備一個政治平台?」
「是的,『德意志救國聯盟』。」歌德倫的語調充滿自信,「一個融合民族主義、社會主義和保守主義的新政治力量。不同於納粹黨的單一意識形態,我們將吸納各種反對外國占領的力量,從左翼愛國者到保皇派、從新教徒到異教徒,只要他們認同德意志民族的獨立和尊嚴。」
鄧尼茨露出一絲若有所思的微笑:「看來你真的準備充分。」
「歷史給了我們第二次機會,元帥。我們必須證明自己值得這個機會。」歌德倫的眼神投向窗外漢堡灰暗的天空,彷彿能看到更遠的未來,「時機已經成熟。波恩大屠殺讓最溫順的德國人也開始質疑所謂的『民主』。美國人的子彈比我們任何宣傳都有效。」
鄧尼茨靜靜地注視著這位年輕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欣賞和警惕的混合情緒:「你準備何時向公眾宣布這個政黨的成立?」
「三天後。」歌德倫的回答斬釘截鐵,「我們將同時在十二個城市舉行集會,宣布『德意志救國聯盟』的誕生。而您,元帥,將是聯盟的名譽主席。」
鄧尼茨微微點頭:「在那之前,我想看看你們的完整政綱和核心成員名單。」
歌德倫露出淺淺的微笑:「當然。一切都已準備就緒。」
德意志民族聯盟的宣言像一場秋日的風暴,席捲了整個西德。
十月二日這天,從漢堡到慕尼黑,從科隆到法蘭克福,成千上萬的德國人湧入廣場,聆聽這個新政治力量的誕生。令人驚訝的是,集會現場沒有盟軍干預——波恩大屠殺的陰影下,沒有盟軍軍官願意冒險再次下令開火。
漢堡中央廣場的主席台上,卡爾•鄧尼茨元帥在陣陣掌聲中緩步走向講台。他穿著深色西裝,而非軍裝,但那挺拔的軍人姿態仍讓人聯想起帝國時代的榮光。四萬多名德國民眾安靜下來,等待這位德國最後元首的發言。
「德國同胞們!」鄧尼茨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我們聚集在這裡,不單是為了追憶過去,更是為了開創未來!德意志救國聯盟並非是舊秩序的翻版,而是一個全新的開始——一個真正屬於德國人的開始!」
人群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
「三年前,當我接過元首的權力時,德國已處於崩潰邊緣。如今,我們失去了領土,失去了獨立,甚至在自己的土地上被外國士兵射殺。但有一樣東西,我們永遠不會失去——那就是作為德意志人的尊嚴和驕傲!」
歡呼聲更加熱烈,有人高舉「德意志救國聯盟」的旗幟——紅底白圓,中央是一個黑色的雄鷹。這面旗幟巧妙地避開了納粹符號,卻依然喚起德國人對那個時代的懷念。
鄧尼茨環顧四周,繼續道:「阿登納政府已經證明了他們的無能和屈服。當德國孩子在德國的土地上被外國士兵射殺時,他們在做什麼?他們在道歉!向殺害我們同胞的兇手道歉!」
憤怒的噓聲席捲廣場。
「我今天在這樣向你們宣佈:德意志救國聯盟將參加今天12月的西德總理大選。我們將實現和平的權力更替,建立一個真正代表德國人利益的政府。一個不懼於對東方說『不』、對西方說『不』的政府!」
掌聲如雷。
「我們的綱領很簡單:第一,所有盟軍必須撤出德國;第二,廢除對德國主權的一切限制;第三,實現德國人在一個國家內和平統一的權利;第四,建立一個既非共產主義也非資本主義的第三條道路——德意志民族的社會主義!」
當鄧尼茨宣讀完最後一條時,廣場上爆發出近乎狂熱的歡呼。在場的每一個德國人似乎都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情緒——希望。
在其他城市,同樣的場景在上演。在慕尼黑,施佩爾面對熱情的巴伐利亞民眾;在科隆,一位退役將軍向新教徒們許諾恢復德國的基督教傳統;法蘭克福,一名工會領袖向工人承諾「既非馬克思主義,也非華爾街資本主義」的經濟模式。
而在斯圖加特,一位被介紹為「教授」的中年男子正在發表演說。他戴著黑框眼鏡,頭髮灰白,看上去像個嚴謹的學者。
「德國同胞們!」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們正處於一個歷史性的十字路口。西方所謂的民主已經以血淋淋的槍口露出了真面目;東方的共產主義則威脅著我們的傳統和信仰。但德意志民族從不缺乏智慧和勇氣!我們將開創自己的道路,一條既非莫斯科也非華盛頓的道路!」
這位「教授」的演說風格與鄧尼茨截然不同——更加細膩,更加具有煽動性,更加...熟悉。
台下人群中,一位老婦人愣住了。她顫抖著拉了拉身旁兒子的袖子:「約瑟夫...那是約瑟夫·戈培爾...」
她的兒子——一名退役的德軍軍官——微微變色,凝神細看台上的「教授」。那眼鏡和頭髮顯然是偽裝,但那演說風格,那手勢,那捕捉人心的語調...
「母親,這不可能。」他低聲道:「戈培爾已經死了。」
老婦人堅持道:「我已經聽了他十五年的演說了,兒子。我永遠不會認錯那個聲音。」
在台上,「教授」正激情四射地描繪著德國復興的願景:「西德建國以來,我們被告知要為過去懺悔,要永遠低頭,要感謝盟軍的占領。但我問你們:哪個偉大的民族會永遠跪著生活?哪個偉大的民族會忘記自己的文化和傳統?哪個偉大的民族會允許外國人在自己的土地上射殺自己的同胞?」
「沒有!沒有!」人群齊聲呼應。
「那麼,同胞們!是時候站起來了!是時候重新拿起我們的驕傲,我們的自主權,我們作為日耳曼人的榮耀!盟軍可以占領我們的土地,但他們永遠無法徵服我們的靈魂!」
熱烈的掌聲中,「教授」的目光掃過人群,在那對母子臉上稍作停留,嘴角微微上揚。
慕尼黑郊外的一座隱蔽別墅內,三台偽裝成普通卡車的行動印刷機正晝夜不停地工作著。《民族日報》——德意志救國聯盟的官方報紙——第一期正在紙上成型。
「博士,您看這個版面如何?」一名年輕編輯恭敬地問道。
「教授」——約瑟夫·戈培爾——摘下眼鏡,仔細審視著報紙樣張。第一版頭條是大號黑體字:《德意志救國聯盟誕生——真正的德國覺醒》,配圖是鄧尼茨在漢堡演講的照片。
「把鄧尼茨的照片放大10%。」戈培爾指著版面說,「標題下的副標題要更醒目:『前總統鄧尼茨元帥領導新政黨 承諾恢復德國尊嚴』。」
編輯迅速記下,又翻到第二版:「第二版是關於波恩大屠殺的詳細報導,我們收集了目擊者證詞和照片...」
戈培爾點頭:「很好,但一定要確保這些照片足夠觸目驚心。我要每個德國人看到這份報紙時都能感受到憤怒和恥辱。」他停頓一下,「在第三版加上一個『盟軍暴行檔案』專欄,收集這三年來盟軍在德國的一切不法行為——強姦、搶劫、毆打平民...全都列出來。」
「明白,博士。」
戈培爾走到窗前,望著遠處慕尼黑的燈光。他的思緒回到了三年前那個柏林地堡中的最後時刻。當時,他和妻子一起結束了生命...或者至少世界是這麼以為的。實際上,在最後關頭,一支特殊小隊從地堡的秘密通道帶走了他。而他的「屍體」——一具早已準備好的替身——被留在了花園中。
當蘇聯士兵衝入花園時,他已經在一輛偽裝的救護車上,向西撤退。最初幾個月,他被藏在巴伐利亞一個偏遠農場,之後輾轉穿過奧地利進入西班牙,在那裡得到弗朗哥政權的秘密庇護,之後再被運到大日耳曼國。
他從不懷疑他會重新回來。德國需要他的聲音,需要他的才華,需要他對人心的把握。即使是在流亡期間,他也從未停止研究和計劃。這幾天他通過秘密渠道,保持著與德國國內「狼人」組織和「鐵十字」的聯繫。
現在,時機終於成熟了。
「博士,有您的電話。」助手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戈培爾接過電話:「是我。」.
「黑王子剛剛已抵達柏林。」電話那頭是一個低沉的男聲。
戈培爾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很好。告訴他,一切按計劃進行。」
---東德 柏林 一座不起眼的公寓樓
一名身材修長的金髮男子正透過窗簾的縫隙,觀察著街道對面的蘇聯哨所。
萊因哈德·海德里希——這個被稱為「第三帝國黑王子」的男人,曾是黨衛軍中最精明、最殘忍的頭目之一。如今,他的金髮已被染成深棕色,臉上的疤痕是精心偽裝的成果,身份證明上的名字是「赫爾穆特·施密特」,一名來自漢堡的建築師。
1942年,在布拉格的那次暗殺行動本該奪走他的生命。但命運,或者說精心的計劃,給了他第二次機會。當時,他的傷勢確實嚴重,但並非致命。在希特勒的直接命令下,一個替身「屍體」被公開展示,而真正的海德里希則被秘密送往當時還只是總督區的南極療養。
外界對他的「死亡」信以為真。即使在黨內,也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真相。這正是元首想要的效果——讓這位「黑王子」成為帝國的秘密武器,在暗處行動,不受戰爭局勢的限制。
如今,海德里希的使命是協調東德境內的「狼人」組織,為即將到來的大規模行動做準備。
「赫爾穆特先生。」他的助手——一位看起來像家庭主婦的中年女性——輕聲走近,「東區的聯絡人已經到了。」
海德里希點頭,跟隨她走進公寓後部的一個小房間。房間中央站著一個年輕人,瘦削、緊張,但眼神堅定。
「報告,黑王子閣下。」年輕人立正行禮,聲音壓得極低。
「免去形式。報告情況。」海德里希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坐下。
「『狼人』在東區的十七個主要城市都已完成部署。武器庫存足夠支持大約六千人同時行動四十八小時。」年輕人匯報道。「全東德大約80%的地方都已被我們的人滲透。在元旦行動時,我們可以立即控制這些地區。」
海德里希若有所思地點頭:「蘇聯人的動向呢?」
「他們最近加強了對『狼人』的清剿。上個月在哈雷和羅斯托克,有二十七名同志被捕。」年輕人的表情變得痛苦,「但根據我們的情報,蘇聯人對『鐵十字』和西區的情況幾乎一無所知。他們認為這只是美國佬控制不力導致的騷亂。」
「很好。」海德里希的嘴角浮現出冷酷的微笑,「東德政權比西德脆弱得多。一旦我們在西德建立了灘頭堡,東德的崩潰只是時間問題。」
年輕人猶豫了一下,然後低聲道:「黑王子閣下,有一個問題...我們的同志們都在問...元首真的還活著嗎?」
海德里希的目光變得銳利如刀,他仔細地審視著年輕人的表情,像是要看穿他的靈魂:「為什麼你會問這個問題?」
「因為...」年輕人的聲音有些顫抖,「有傳言說元首已經在南美建立了新帝國。也有人說他正在南極的秘密基地。甚至還有人說他只是...假托元首之名的騙局...」
海德里希沉默了片刻,然後突然大笑起來,這笑聲冰冷而刺骨:「你是想知道真相,還是想要一個能夠激勵士氣的回答?」
年輕人不安地動了動:「我想知道...我要相信什麼。」
「那麼,記住這句話:」海德里希的聲音降至耳語,「德意志的精神永不滅亡。而元首,就是這精神的化身。」他停頓一下,繼續道,「至於阿道夫·希特勒是否還活著...這重要嗎?只要有人相信他活著,只要有人為他的理想奮鬥,他就永遠活在德意志的心臟中。」
年輕人似懂非懂地點頭,但明顯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明確答案。
「回到正事上來。」海德里希的聲音恢復了嚴肅:「告訴我們同志們,保持低調,避免不必要的犧牲。元旦行動前,主要任務是潛伏和滲透,而非公開對抗。」
「明白,閣下。」
「還有。」海德里希補充道:「準備好接收西區的物資。戈培爾博士正在組織大規模的『支援東德同胞』行動。這將是我們掩護武器和人員進入東區的完美掩護。」
年輕人點頭,隨後被助手帶出了房間。海德里希走回窗前,再次透過窗簾縫隙觀察街道。柏林的夜空下,蘇聯士兵和東德警察正在巡邏,毫無察覺他們腳下正醞釀著一場風暴。
「很快,」海德里希低語道,「德意志將再次統一。而這一次,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們。」
1948年10月15日,阿登納政府的危機會議持續到深夜。首相的辦公室裡瀰漫著煙霧和咖啡的氣味,各部門負責人神情疲憊地環坐在桌旁。
「德意志救國聯盟已在一周內吸納超過四百萬黨員。」情報部門負責人報告道,「他們的報紙《民族日報》光是這些時日的發行量就已超六百萬份,遠超我們的所有官方媒體。」
阿登納揉著太陽穴:「美國人怎麼說?」
外交部長的表情更加凝重:「華盛頓表示深切關注,但暫時不考慮直接干預。畢竟波恩大屠殺後,美國國內輿論對軍事干預持強烈反對態度。」
「法國人和英國人呢?」
「英國主張觀望。法國則強烈要求我們取締這個政黨,認為它是納粹復辟的明顯跡象。」
阿登納疲憊地嘆了口氣:「如果我們取締他們,只會讓我們看起來更像是盟軍的傀儡。如果我們放任他們發展,他們會在12月選舉中獲勝...」
「總理先生。」內政部長突然插話:「最新民調顯示,德意志救國聯盟的全國支持率已達到78%,而我們的和其他政黨即使聯合也只有22%。如果維持這個趨勢,鄧尼茨一定會成為新總理。」
一陣可怕的沉默蔓延開來。
「還有什麼我們應該知道的情況嗎?」阿登納最終打破沉默。
情報負責人猶豫了一下:「有...傳言說,希特勒可能還活著,並正在秘密操控這一切。」
「荒謬!」一位部長忍不住大聲道,「他都已經死了。這種陰謀論只會讓我們顯得愚蠢。」
情報負責人聳聳肩:「我只是報告存在的傳言。但必須承認,德意志救國聯盟的存在確實非常類似希特勒當時的情況。」
阿登納沉思片刻,然後做出了決定:「加強與盟軍的合作,但避免任何可能激怒民眾的行動。同時,準備緊急政治方案,以防12月選舉失利。」他環視會議室內的每一張臉,「先生們,我們正面臨二戰結束以來最嚴峻的政治危機。如果鄧尼茨和他的追隨者掌權,德國可能重回那條黑暗的道路...而我們,將被歷史永遠銘記為失敗者。」
同一時刻,漢堡的灰色別墅內,歌德倫正在接收來自全國各地的報告。
「法蘭克福的組織人數增至十五萬;科隆,十二萬;慕尼黑,二十萬...」她的助手匯報著,「總計全西德已有超過三百六十萬人加入德意志救國聯盟。」
歌德倫點頭,眼中閃爍著滿意的光芒:「我們的黨員結構如何?」
「四分之一是退役軍人;五分之一是失業工人;近三分之一是中產階級——教師、醫生、工程師;剩下的則是學生、農民和各類專業人士。」
歌德倫若有所思:「比我預期的更加多元化。這很好。」她轉向地圖,「東德方面有什麼消息?」
「『狼人』的活動大幅增加。上個月共有三十七起針對蘇聯和東德官員的暗殺行動,造成至少六十人死亡。」助手報告道,「東德當局已經在德累斯頓、萊比錫和東柏林實施宵禁。」
歌德倫微微一笑:「海德里希的工作效率一如既往。」
「還有一件事...」助手有些猶豫地補充,「我們的情報顯示,阿登納政府可能正在考慮推遲12月的選舉。」
歌德倫笑了一下:「他們不敢。如果他們膽敢取消選舉,那將是向全世界證明所謂的『西方民主』不過是個騙局。」
「通知鄧尼茨和施佩爾,如果阿登納真的延期選舉,我們就立即在全西德發動起義。」
「明白,小姐。」助手點頭退下。
歌德倫走到窗前,望著漢堡的夜景。她的右手輕撫著口袋中的一封電報——那是幾小時前從西班牙收到的。電報很簡短:「宣傳計劃進展順利。元旦前夕準備就緒 ---E.K.」
她知道這個署名代表什麼——恩斯特·卡爾滕布魯納,曾經的黨衛軍情報部門負責人,如今是他們與大日耳曼國的接頭人。換句話說,這是來自元首本人或者是總督的指示。
歌德倫深吸一口氣,感受到歷史的重量壓在肩上。她曾經只是希姆萊眾多女兒中平凡的一個,如今卻成為第三帝國復國的關鍵人物之一。
「他們在看著我們。」她低聲自語,「我不能讓他們失望的。」
窗外,漢堡的夜空開始飄落細雨,彷彿是為即將到來的風暴灑下前奏。救國聯盟的旗幟在各處建築上飄揚,鐵十字的標誌在黑夜中若隱若現,如同德意志黑暗靈魂的象徵,準備著再一次崛起,再一次征服,再一次...掌控歐洲的命運。
---大日耳曼國 日耳曼尼亞總督府
恩斯特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介面,向一旁的虛影問道。
「你的意思是...我穿越的不是所謂的平行時空,而是我前世的世界線?那我的父母、遇到的每一個人,甚至是我本人又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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