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撥號音
銅鑼灣的雨夜,紅色電話亭在閃電中像顆跳動的心臟。
沈墨白盯著鑑識照片——第三位死者陳屍在那個電話亭內,右手緊握聽筒,左耳道插著一根碳化的電木絕緣棒。最詭異的是,儘管死者胸腔被某種力量炸開,電話亭玻璃卻沒沾上半點血跡。
"就像...血被電話線吸走了。"程曉雯遞過屍檢報告,"耳蝸殘留金屬碎屑,是1980年代步進制交換機的銅接點。"
沈墨白突然將聽診器按上電話亭玻璃。程曉雯瞪大眼睛——沒有撥號的電話機內部,竟傳出規律的"咔嗒"聲。
"摩斯密碼。"沈墨白臉色驟變,快速記錄:「SOS...1947...HELL...」最後一個字母沒打完,聽筒突然噴出暗紅液體,在他們腳下匯成清晰的數字:91234567。
——與上個案件完全相同的號碼。
程曉雯的平板電腦此時亮起通知。聲紋分析結果顯示,所有死者最後通話的背景音裡,都存在一段4.3Hz的次聲波,恰好人類腦動脈共振頻率。
"不是巧合。"沈墨白用鑷子從投幣口夾出一小片焦黑塑膠,上面印著模糊字樣:大東電報局 1983。
遠處傳來救護車警笛聲。當他們回頭,電話亭內的屍體竟自己坐了起來,腐爛的手指在玻璃上畫出一個完美圓圈——老式轉盤電話的數字"0"。
第二章 鬼局交換機
深水埗電子市場深處,沈墨白踹開"永昌電訊"鐵門時,天花板的日光燈管突然全部炸裂。在藍色火花中,他們看見牆上貼滿1983年剪報,報導大東電報局火災造成七名夜班接線生死亡。
"不是火災。"程曉雯用手電筒照亮角落的舊式交換機,"你看接線板上的灼痕,是電弧造成的,但..."她的鑷子挑起一根熔化的保險絲,"這型號的熔斷電流要500安培以上。"
沈墨白突然按住她肩膀。黑暗中有齒輪轉動聲,接著是機械的女聲報號:"請撥分機號碼...或按0...由總機為您服務..."
聲音來源是個被改造過的Strowger交換機,插滿跳線的接線板上,每根線都連著一個玻璃罐。程曉雯湊近看清內容物後乾嘔起來——那是七個不同狀態的人類耳蝸,浸泡在福馬林中。
"找到原因了。"沈墨白指向接線板某處,那裡用紅漆畫著頻率公式,旁邊貼著張泛黃的電話費單,用戶名是:徐永年(1983-1984)。
程曉雯的手機突然響起刺耳的忙音。來電顯示"000-0000",接通後只有沙沙聲,直到三十秒後傳來微弱的:"救...我..."——是她自己的聲音。
他們衝出店鋪時,身後的老式交換機突然全速運轉,所有跳線自動插向"0"號端口。玻璃罐裡的耳蝸同時震顫,在福馬林液體中敲出摩斯碼:「NEXT IS HER」。
第三章 亡者來電
凌晨三點的證物室,沈墨白用放大鏡檢視那根絕緣棒。在X光下,看似碳化的表面竟有精密電路蝕刻,形成微型天線結構。
"這不是絕緣體..."程曉雯從光譜儀抬頭,"是某種脈衝發射器,材料含有鈮酸鋰——1980年代軍用聲納的核心元件。"
沈墨白突然將證物袋倒扣在示波器上。當絕緣棒接觸電極,螢幕跳出詭異的波形圖——與程曉雯分析過的死者腦波完全吻合。
"兇手把殺人頻率刻在凶器上。"沈墨白聲音發緊,指向波形圖某處,"看這個突起,不是電磁波,是..."
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內線電話切斷。程曉雯拿起聽筒,臉色瞬間慘白:"是總機房的轉接鈴聲..."
聽筒裡傳來機械運轉聲,接著是清晰的:"程法醫,請到B3交換機房。有您的加急通話。"背景音裡夾雜著火災警報與1983年的電台廣播。
沈墨白搶過電話按下錄音鍵。在雜音深處,他聽見七個不同聲音重複著同一組數字:19470430。
——與電話亭收到的摩斯碼日期相同。
他們衝向地下室時,整棟大樓的燈光開始閃爍。電梯控制面板自動亮起B3按鈕,門開時湧出濃重的焦臭味。牆上的電子鐘定格在04:30,下方用血寫著:歡迎來到地獄總機。
第四章 脈衝詛咒
B3機房佈滿灰塵的轉接設備竟在自行運轉。沈墨白撬開主控面板,發現核心部件被替換成裝有暗紅色液體的玻璃管,管壁上浮現靜電形成的數字:91234567。
"是血..."程曉雯的檢測儀嗶嗶作響,"含有高濃度鐵離子,這根本是..."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那些血液突然在管內組成漢字:「程曉雯 聖德肋撒孤兒院 1984」。
沈墨白猛然後退。機房深處傳來"咔嗒"聲,數十個繼電器同時閉合,牆上的老式揚聲器響起童謠:「月光光,照摩星...」——正是上個案件出現過的曲調。
"這不是復仇..."沈墨白踢開配電箱,露出後面隱藏的軍用級變頻器,"是某種儀式!"他指向變頻器液晶屏,上面跳動的數字19470430正在倒數,只剩17分29秒。
程曉雯突然捂住右耳。鮮血從她指縫湧出,滴在地上竟自動流向主控台,被那些玻璃管貪婪地吸收。沈墨白撕開變頻器面板,裡面蜷縮著一具乾屍,穿著1983年款的大東電報局制服,乾枯的手指緊握著...
一個與程曉雯耳廓完全吻合的助聽器模具。
"找到了!"沈墨白用螺絲刀刺穿變頻器核心。整個機房頓時陷入黑暗,只有乾屍手中的模具發出幽綠螢光,投影出聖德肋撒孤兒院的平面圖,焚毀的西翼標註著:「聲波治療室」。
第五章 總機大屠殺
當倒數歸零,所有玻璃管同時爆裂。血霧中浮現七個半透明人影,穿著接線生制服,脖頸都纏著燒熔的電話線。
"不是鬼魂..."沈墨白將程曉雯推向出口,自己擋在變頻器前,"是靜電投影!"他的手電照出天花板的數百個微型投影器,但更可怕的是地面——血液正沿著預刻的溝槽流動,形成巨大的降B調符號。
程曉雯突然掙脫他,撲向主控台。她的耳血滴在乾屍手中的模具上,竟激活了隱藏的播放裝置。1983年的火災錄音響起:「...實驗失敗!快切斷7號線...天啊他們在合唱...」
背景音裡,數十個孩童正用非人的音高唱著變調《月光光》。沈墨白突然明白什麼,掏出從電話亭取得的絕緣棒,狠狠插入變頻器——
整個空間響起令人牙酸的反饋音。投影出的鬼接線生們抱住頭部慘叫,他們的聲音突然變得真實:"...救救我們...1947年...他們用我們的耳膜...做濾波器..."
沈墨白的手機在此時收到徐永年的簡訊:「B3機房下面是真正的聲波治療室,但別下去...那裡的東西會認出程曉雯的聲音。」
程曉雯卻已撬開地板。生鏽的鐵梯通向黑暗,底下傳來規律的"滴滴"聲,像是某種老式醫療設備還在運作。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們同時聞到杏仁與鐵鏽的混合氣味——與上個案件死者口腔完全相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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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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