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ius Club - 禮物

即係話……我哋今日嘅任務就係幫安晴揀禮物？

林弦望住喺商場禮品部咁認真揀緊禮物嘅季臨，心諗太陽係咪由西邊出嚟：

駛唔駛呀，咁鬼忙都專登抽個下晝出嚟買禮物，係咪太嘥時間得滯呀？

當係畀啲組員放吓假囉，OT咗咁耐。

季臨細細聲講，跟住將手上個Barbie公仔禮盒翻嚟覆去、上上下下睇清楚，又放返低。

你唔覺得我哋應該去睇啲成熟啲嘅禮物好啲咩？

林弦左望右望，呢個兒童禮品區花碌碌、粉嫩嫩，搞到佢覺得自己好似愛麗絲夢遊仙境咁：

安晴佢係過十九歲生日，唔係九歲呀。

十九歲嘅女仔會鍾意啲乜嘢？

季臨抬起頭，一臉認真咁問：

我從來未送過禮物畀人，都唔知應該送乜好。

咁你寫故仔遇到送禮物嘅情節會點寫？

我會避重就輕，側面描寫，將生日禮物嘅情節輕輕帶過。

真係服咗你……不過我覺得你其實唔使咁認真。

林弦搔咗搔頭，行去啲名牌飾物櫃枱：

生日禮物其實都係形式啫，唔使咁認真揀嘅，有份心意就得，主要係代表種祝福同關心，反而禮物本身係乜，其實唔係咁重要。

話就咁講……

季臨跟喺林弦後面，左睇右睇：

但係難得參加人哋嘅生日會，我都係想送份佢真心鍾意嘅禮物。

你又唔熟佢，你點知佢鍾意乜呀。林弦無奈咁笑一笑：

女人心，海底針，有時想搞清楚佢哋究竟鍾意啲乜，可能仲難過查案。

又唔一定喎。

季臨好似叮一聲醒起咁，望實林弦個背影：

其實楚安晴都幾易睇得透。

……

三月二十八日。

呢一日，季臨同林弦一齊，又幫東海市公安局刑偵四科偵破咗單陳年舊案。

有時都幾無奈。

其他科室交過嚟嘅檔案，林弦同季臨抱住幫手睇吓嘅心態，好輕鬆就搵到關鍵線索，協助破案。但係佢哋專案組呢邊，就遲遲冇進展，搞到啲組員士氣都好低落。

主要原因都係冇乜線索、冇乜證據，搞到破案進度停滯不前，鑽咗牛角尖。

如果搵得返之前嗰啲肇事車輛就好囉。

一個女組員呻道：

我就唔明，成個東海都係cam，嗰啲車點解可以無端端消失咗㗎？

Cam點都會有死角嘅。

旁邊一個男組員嘆氣道：

如果嗰啲肇事車輛堅持行大路嘅話，我哋肯定唔會跟甩，路口啲CCTV係可以駁返埋一齊。但係次次都係咁，呢啲車一入咗監控盲區之後，就永遠消失咗，神不知鬼不覺咁唔見咗。

你點睇？

季臨望住喺側邊轉緊筆嘅林弦：

你覺得嗰啲車點樣可以憑空消失？

林弦轉住支筆，低頭沉思：

我覺得憑空消失係冇可能嘅，呢個世界冇嘢可以憑空唔見。嗰啲車一係就收埋咗喺啲好隱蔽嘅地方；一係就用咗啲好匪夷所思嘅方法運走咗。

例如呢？季臨好有興趣咁問。

我都諗唔明。

林弦搖搖頭：

不過啲戲入面就好多類似橋段，好似《狂野時速》咁，主角阿唐就試過揸架車匿喺架高速行駛緊嘅大貨車底，同架貨車保持一樣速度前進，一直都冇畀人發現。

如果現實中啲兇手都用呢種電影橋，喺監控死角將架車駛到貨車底，然後再用機關將架私家車由下面收埋入貨車個貨櫃入面……咁我哋啲追蹤線索可能就會喺呢度斷咗。

我睇過嗰架肇事Audi同的士走佬嘅片，佢哋最後消失嘅地方啱啱好係城外國道，周圍都係拉住貨櫃嘅大拖頭，所謂「藏木於林」，其實好難搵。尤其係隔咗咁耐，佢哋一早就處理好晒啦。

所以……最好嘅方案，都係要喺現場截住嗰啲肇事車輛。季臨抱住手臂，總結道：

因此，我哋應該同科研部門加強聯繫，最好係可以掌握到每一個嚟東海、研究冬眠領域嘅科學家嘅行程同會議資料，必要時，我哋可以預先埋伏，用路障同攔截網捉實啲想走佬嘅肇事車輛。

當然，首先都係要確保嗰啲科學家嘅安全，咁就更加需要我哋預先判斷到邊一個科學家會畀人謀殺，呢個將會係我哋未來一段時間嘅主要工作……只有預先判斷到兇手會喺下一個00:42殺邊個科學家，我哋先至可以捉到兇手，將單案推向下一個階段，呢個係我哋唯一嘅機會。

眾人點點頭，都認同呢個諗法。

林弦都係一樣。

佢都一直等緊下一單00:42嘅謀殺案。

到時，嗰個撞死許雲、撞死唐欣嘅兇手司機一定會再出現。

只要捉到嗰個司機……

林弦轉住支筆，望住眼前執緊枱面文件嘅季臨。

順藤摸瓜，搵出決定性嘅證據。

周斷雲、季臨、季心水……你哋一個都走唔甩！

散會啦。

季臨企起身，結束咗呢場會議。

……

夜晚。

東海城郊，大學城旁邊，臨湖別墅區。

季臨個司機揸住架黑色Van仔將林弦同季臨送到楚安晴間別墅門口。

咁啱嘅，真係估唔到喺呢度。

季臨望住條熟口熟面嘅返屋企路線：

我都住呢度。

你都住呢度？

林弦撳低車窗，望住呢個風景怡人嘅別墅區，呢度住落肯定好舒服，只係離市區遠咗少少。

楚安晴喺微信度同林弦講，呢棟別墅係楚山河送畀佢嘅成年禮物。不過為咗安全起見，就唔准佢自己一個喺度住，只係准佢喺度搞生日Party招呼啲同學，或者平時同啲同學喺度飲茶玩。

但夜晚一定要準時返屋企或者返宿舍！

喺門禁方面，楚山河啲規矩都幾嚴。

我住嗰棟。

季臨隔住車窗指畀林弦睇。

6。

對住身邊兩個細自己幾年嘅同齡人，人均一套臨湖別墅，林弦只能夠單打一個6。

雖然而家嘅林弦都有能力full pay買返套，但係呢筆full pay一拎出去……個荷包就乾塘嘞。

遲啲仲要接劉楓過嚟幫佢安頓間實驗室，啲錢都係慳啲使好。

或者……

一旦解決咗身邊嘅危機，可以由個夢度抄啲有用嘅科技產品出嚟之後，或者可以同國家官方合作吓，直接幫劉楓呃返間實驗室，唔使自己出錢。

不過，嗰啲都係後話。

眼前場貓捉老鼠嘅遊戲仲未完，唔可以大意，更何況……林弦有預感，可能真正嘅決戰，就快開始。

推開楚安晴別墅道紅木對開門──

歡迎歡迎！歡迎學長！

嘩呀！真係季臨！季臨老師真係嚟咗呀！

林弦同季臨一到，別墅入面等咗好耐嘅東海大學啲師妹即刻歡呼起嚟。

楚安晴一開始同佢哋講林弦會嚟參加生日Party嗰陣，佢哋已經好興奮，可以見到呢位傳說中嘅學長。

但是！

當聽到當紅推理小說家、奧斯卡最佳編劇最年輕提名者、又年輕又憂鬱又靚仔嘅季臨都會嚟嗰陣！

啲尖叫聲簡直震到成層樓都就嚟冧！

喺佢哋眼中，見到季臨仲興奮過見到林弦多多聲，呢個簡直係神級人物，平時唔會輕易露面㗎！

於是乎，成班人蜂擁而上，攞住本書想簽名、揸住部手機想影相。

嘻嘻，林弦學長，今日我親自下廚呀！

楚安晴圍住條圍裙，拎住隻鑊鏟由廚房行出嚟，似模似樣咁：

我同阿媽學咗好多拿手小菜，一定唔會令你哋失望嘅！

間屋入面啲人唔算多，都係楚安晴喺學校嘅朋友，仲有啲中學時期嘅朋友，全部都係女仔，總共七、八個。

加埋林弦同季臨，今次小型生日Party一共都係十個人，規模唔算大，但人少有人少嘅好處，大家傾偈都比較close啲。

冇幾耐，啲餸菜都捧晒上枱，個勁大嘅生日蛋糕都插好蠟燭點着咗。

熄燈。

生日Party算係正式開始。

喺大家祝福嘅生日歌聲之中，楚安晴喺搖曳嘅燭光下許咗個十九歲嘅願望，一啖氣吹熄晒啲蠟燭。

希望大家生活愈嚟愈好！友誼長存！

楚安晴好開心咁幫大家切蛋糕，將第一件遞畀對面嘅季臨：

季臨，好開心識到你！到時你生日會一定要請我呀！

梗係啦。季臨笑住接過件蛋糕，放喺面前：

好榮幸可以加入你哋。

我都要去！我哋可唔可以去痴餐呀？季臨老師！到時都預埋我哋啦！

周圍呢個年紀嘅女仔，睇怕都係畀季臨個樣同氣質迷到暈晒浪。對佢哋呢個年紀嚟講，季臨呢種類型簡直係降維打擊。

當然可以，大家都嚟。

季臨睇落唔係好識應付啲女仔，基本上都係猛咁點頭，有求必應。

然後，就到咗送禮物嘅環節。

大家送乜都有，楚安晴都當住大家面逐個拆開，個個都話好鍾意。

林弦送咗個LV嘅聯名手袋。

佢都唔知買乜好，真係唔知送乜畀十九歲嘅女仔，索性就叫個Sales姐姐幫手推薦咗一個。

唉。

送禮物畀女仔呢件事，真係一道難題，一門大學問。

諗返起今年過年前，架賓利飛越天橋嗰個夜晚、趙英珺由廿三歲踏入廿四歲嗰個生日……佢竟然將個賊仔掛喺爛咗嘅車門上面啲巢ㄇㄨㄥㄇㄨㄥ嘅花，送咗畀趙英珺做生日禮物。

而家諗返起都覺得幾尷尬。

只係當時覺得氣氛到咗，唔送份生日禮物又好似唔係幾好，當時嗰個情況……都唯有借花敬佛。

呢個係我份禮物。

季臨由身後面攞出一個用花紙包好嘅長方形相架，唔知入面裱起咗啲乜嘢，但睇落似一幅畫。

哦？

林弦有啲意外，望住季臨細細聲講：

你買嗰個唔係帽嚟㗎咩……

佢哋兩個份禮物都係Sales姐姐推薦嘅，都唔平，全部都係大牌子。

林弦點都估唔到，季臨臨場轉軚，竟然唔送帽，送咗幅畫。

我覺得呢個佢會更加鍾意。

季臨細細聲講：

難得送份生日禮物畀人，都係送份佢鍾意嘅好啲。

你咁肯定佢一定鍾意？

呢幅畫我好有信心。

細細聲講完，季臨擰轉頭望向楚安晴：

生日快樂，安晴。但呢幅畫你都係等遲啲先拆啦，當係留個驚喜。

好呀季臨，多謝你幅畫！

楚安晴好期待想即刻拆，但既然季臨都咁講，佢就先將幅畫放低，然後繼續拆其他人嘅禮物。

呢一晚嘅生日Party好愉快、好輕鬆。

林弦同季臨都玩得好開心。

呢一晚季臨嘅表現令林弦覺得好意外。

佢本來以為季臨唔係鍾意呢啲熱鬧氣氛嘅人，畢竟佢畀人嘅感覺就係咁，孤僻、唔合群、沉默。但似乎每個人內心都追求被認同，渴求熱鬧，佢都慢慢融入咗其中，同大家一齊玩咗好多遊戲。

後來，嗰班女仔一齊吱吱喳喳傾八卦、傾學校、傾電視劇，林弦同季臨就上咗別墅三樓個露天陽台，瞓喺張躺椅度，望住天上啲月光。

其實我都幾睇好你同楚安晴呢一pair，比起趙英珺啱你。？？？

林弦飲緊啖果汁差啲濁親！

你無啦啦噏乜嘢呀？

季臨仰臥住，擰過頭，望住林弦：

你同楚安晴究竟咩關係？

乜嘢關係都冇。林弦如實答道。

但楚安晴好明顯唔係咁諗。季臨好有興致咁講：

佢好鍾意你，傻仔都睇得出。

你拍過拖未？

冇。季臨搖搖頭。

咁你憑乜嘢咁肯定？

我睇過好多書吖嘛，啲故仔入面嘅感情描寫都係咁樣。季臨轉過頭，繼續望住個天：

所以，其實我今日對你幾失望，我以為今日有啲好戲睇。

你寫小說寫到上晒腦呀？

林弦真係哭笑不得：

現實同小說點可以一樣㗎？照小說寫嘅，我而家應該做啲乜？

小說嘅話……

季臨眨咗眨眼，隨即講道：

你起碼都要搞啲又浪漫又大陣仗嘅嘢吖嘛？例如幫楚安晴放一場蓋過成個城市嘅煙花？將東海個夜空照到光晒？你明明知咁樣楚安晴會好開心，但你就係唔做。

你睇嗰本係《龍族》呀？

林弦輕笑一聲：

咁我覺得你呢個幻想又小家咗啲喎，我何不直接號令天下英雄，開個東海英雄會，叫全世界啲頂級富豪、明星、大人物逐個過嚟送啲寶物法寶畀楚安晴，最後再騎住隻大雕由天上面飛落嚟？咁咪仲有趣過你寫啲情節多多聲？

季臨畀佢引到笑咗，佢梗係明林弦個Gag啦：

《神鵰俠侶》，楊過同郭襄。

佢輕嘆一口氣：

其實呢段時間同你相處，我覺得同你幾啱傾，起碼你係一個幾有趣嘅人，同你傾偈我好舒服。

以前呢幾年，我基本上都係匿喺房入面，做數學習題、睇書、寫故仔、睇新聞……好少出街，我成日覺得出面個世界好無聊，都冇乜嘢令我提得起勁。

但係而家睇返……可以嚟參加楚安晴個生日Party、可以同你喺度傾吓偈都幾好。

佢由張躺椅度坐起身，啲月光打喺佢瘦削嘅臉上，愈發顯得蒼白。

佢靜靜咁坐住，望住旁邊喺月光下合埋眼養神嘅林弦：

可唔可以預早話我知……我生日嗰陣，你諗住送乜嘢禮物畀我。

邊有預早講㗎。

林弦不明所以咁笑一笑：

到你生日嗰日，你咪知囉。五月三號吖嘛我記得？放心啦，我會送生日禮物畀你。

但前提係……

林弦收起笑容，凝視住天空逐漸爬上正中嘅月亮：

你捱得到嗰陣時先算啦。

雖然呢段時間，表面上同季臨相處得唔錯。

但林弦內心從未動搖過為許雲同唐欣報仇嘅決心。

季臨，如果你真係兇手……

我係唔會手下留情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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