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者~被恣意妄為的神轉生到異世界~ - 間章四蒼蘭

我一直都知道，龍咲他和我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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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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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東西的眼神，跟其他孩子不一樣。別人看木劍是玩具，他會拆開來研究木紋；別人聽故事是開心，他卻會皺眉問那些細節合不合理。明明是個孩子，卻像是……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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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還年幼，抱著小木劍躲在族長府的柱子後，看他蹲下身替一隻受傷的鳥包紮翅膀，嘴裡喃喃念著什麼奇怪的詞。我聽不懂，可那語調……不是水龍族的話，也不是通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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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不一樣別人似乎都沒發覺，只覺得他特別聰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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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異」是獨屬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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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不重要，束縛？不重要，身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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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那個獨一無二的他，哪怕他不是族長，僅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乞丐，我也會願意事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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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讓我想狠狠咬他一口，看他痛得皺眉，亦想看他因為我而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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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需和別人一樣，我就要一個，獨屬於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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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他回頭時，只有我知道他下一句話想說什麼的感覺；喜歡我們在書房裡頭湊得很近，不敢太大聲呼吸的那種距離；也喜歡他喝醉時，明明眼神迷茫卻還是會下意識捉著我衣袖，像孩子那樣叫我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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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名字，不是什麼「蒼蘭小姐」，不是「將軍千金」，更不是「蒼蘭 • 依國」，而是迷糊的呼喚著的「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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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不該開心，可是我真的開心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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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春祭，他第一次帶我出任務，夜裡宿營，他替我蓋毯子的時候手碰到了我手背，明明只是一下，我卻整晚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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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有點……變態地喜歡，我們這段關係不能太明目張膽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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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如此，才是「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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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知曉的、只有我能感受到的龍咲，別人就算陪他入洞房，恐怕也沒我瞭解他夢裡會喊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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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聲「龍咲大人」的呼喚裡，摻進了別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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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在他還未繼任族長，仍是少年時總愛偷偷躲在角樓上看書的模樣。那時候我還小，常常蹲在門邊，看他皺著眉，一副努力裝作不在意我靠近的樣子——可他的尾巴卻總是不安分地擺來擺去。那是我第一次發現，龍咲雖然表面沉穩，內心其實比誰都更敏銳、也更……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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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吧，想要成為那個能讀懂他尾巴情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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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正室、不是賢內助——那些太無趣了。誰都能演得來的角色，不屬於我。我不喜歡跟人一樣，永遠不要。我只想成為他心裡最深處，那塊沒人能碰的影子，只屬於我，不必光明正大，但必須無可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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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與他「越界」，是在一次祭典前夜。那晚他剛與長老們開完會，一身儒袍，站在月光下疲憊得不像話。我為他端上茶，見他沒精打采地坐著，也沒多想就蹲下幫他捏肩。結果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低聲喃喃說了一句：

「要是你才是我妻子……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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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話，只是低頭笑了笑，輕輕將頭靠在了他膝上。那一晚我們沒有做什麼逾矩的事，但就是從那之後，他的目光再也藏不住了。我知道他是知道的。知道我心裡裝了他，也知道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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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知道我不是來爭正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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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第一次，是在婚禮前一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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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奉命為他準備婚禮的衣袍，在房裡為他試衣時，他從背後抓住我那條因彎腰而滑落的辮子，指尖在我後頸輕輕摩挲。那力道明明很輕，但我卻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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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奴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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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蘭，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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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堆祭典衣袍之中，兩個不該出現在儀式前夜的失控之人，摔進了彼此的慾望裡。沒有誓言，沒有婚約，只有他灼熱的氣息和我貪戀的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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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就是在那一刻真正意識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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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的從來就不是什麼正經的愛情，不是要堂堂正正地站在族長夫人的位置上，而是想要他在深夜疲憊時，第一個想起的是我。是想要在他端坐上首，看似尊貴孤高時，偷偷以尾巴纏住他腳踝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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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屬於我的，只有我的，那份「見不得光」卻比陽光還熾熱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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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的日子，終究還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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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族長府的側廊下，手中拿著早已抄熟無數遍的流程冊，眼角餘光卻始終追隨著那抹熟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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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咲，今日是你成婚的大日子，賓客絡繹不絕、親族滿堂、宮燈高掛，但你穿著那身華服站在角樓前的背影，卻怎麼看都不像一個正要迎娶新娘的男人，依舊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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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蘭小姐，流程冊第十七頁，第七項：新娘進堂時你需要站在左側，做引導禮。」耳邊傳來侍女的提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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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把手中冊子翻到對應頁面，笑著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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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所有人都以為我只是一名盡忠職守的從者，少有心思、冷靜能幹、忠心不二，但他們不知道，那信任的重量，究竟落在我身上的哪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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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夜裡的偷渡，送一杯他習慣的茶、換掉那件有血腥味的袍子、夜深時那次無聲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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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抿唇，看著即將開場的婚禮，笑意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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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小姐？正宮娘子？星咬家的媳婦？我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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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當那條龍唯一會讓尾巴主動纏繞上的人，僅此一人，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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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在堂上與眾人分一杯羹，我更喜歡在月下偷得一口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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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給了我，給了我最獨特的那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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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今晚，在婚宴結束後，他會來找我，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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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會替他鬆開領結，為他泡一壺熟悉的茶，再陪他沉默地看著窗外，等月亮升上角樓的最高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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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會靠在他肩上，輕聲說：

「歡迎回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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