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味 - 02 | Penana

放好監視器後，我天天查看監視器畫面，不過都沒發生什麼，倒是平時一直感受到一股視線，但回頭又沒看到有人在看我。

是房東？他發現我放監視器？不對啊，他發現就直接叫我撤掉不就好了？

我和許明偉說了之後，他神神秘秘的說：「感受到視線？但是卻沒有發現有人？這不就是……」

「就什麼啦？」

「啊你不就—」許明偉特地拉長音，放慢語調說：「被、鬼、跟。」

「沙小啦！」我翻了個白眼，「認真一點啦，不要因為鬼月到了就這樣喔。」

「你真的有可能被鬼跟啊。」旁邊的女同學插話，接著引來一大群女同學。

「對啊對啊，寧可信其有啊！」

「你身上不是有怪味？說不定那是冤親債主來找你所以才會有那股臭味啊！」

「欸許明偉你下午直接把他拖去公廟，不然他好臭喔。」

這是人身攻擊了喔！妳們這群迷信仔給我住嘴！

雖然一直頑強抵抗，但我還是被拖來宮廟了。

廟公說我是煞到，但我完全不信，我就一個臭肥宅整天宅在家，是要去哪裡煞到？

但還是硬被施了我看不懂的法、被強迫買了貴鬆鬆符咒，還叫我回去要燒成符水喝下去。我才不要，誰知道喝了會不會拉肚子！

但要喝不喝不是我能決定的，許明偉那傢伙偷偷的把符咒燒成符水，加在我的烏龍奶裡，簡直是太過分了！喪心病狂！怎麼可以這樣玷汙手搖杯！

喝了符咒烏龍奶之後就覺得怪不舒服的，而且根本沒有效，我還是感受的到視線、衣服還是一樣有怪味啊！

我搖頭嘆氣，女同學就算了，許明偉還跟著她們起鬨……不對，好像是許明偉帶頭的，可惡，要是我肚子之後有什麼毛病都是他的錯。

我擦了擦剛洗好的頭，爽快，那今天繼續看監視器畫面吧，最近洗完澡來看監視器已經是我的洗後娛樂了。

我叫出今天的檔案，今天大概也不會發生什麼是吧。

有一個陌生住戶走上來，沒有帶洗衣籃，來收衣服的吧？

他四處張望，確認四下無人之後拿走我的衣服，過沒多久又掛回去、接著凌晨時，有個住戶只穿一件內褲鬼鬼祟祟的走上頂樓，然後拿起我的衣服掏出他的生殖器開始尻。

幹，沙小？我看了沙小？

等一下，他們拿我的衣服尻？沙小啦？

那個住戶大約尻了兩分鐘就射了，還他媽射在我的衣服上，他拿去曬衣場的洗水槽，隨便沖了幾下就丟進脫水機裡脫水。

所以我衣服的怪味都來自住戶的……洨？

為什麼？這裡都住變態？沙小？

我腦袋中只剩沙小兩個字，我看著兩倍速播放的監視器畫面，出現熟悉的身影—周宇皓。

周宇皓只是去收衣服吧？他人那麼好，不可能會對我的衣服做出……

畫面中的周宇皓拿起我的衣服，將臉埋在我的衣服裡，似乎是在聞味道。過了幾秒他抬起頭，露出一抹滿足的微笑，接著看向監視器的鏡頭。

我狠狠的抖了一下，整個人往後退。他發現了？不可能……吧？

他蹲在雜物堆前面，凝視著鏡頭，這種距離肯定是發現了，他想幹嘛？他要做什麼？

他將手往前伸，像是將我壓在牆上般，「恩燦，偷裝監視器呀，真可愛。」他說完話便起身離去，過了許久才把我的衣服掛回晒衣場，還又朝監視器看了一眼，對監視器露出他一貫的微笑。

我不寒而慄，雞皮疙瘩起了全身，我的心跳的異常快，我按住胸口，不停的深呼吸，我呼吸困難、頭暈目眩，我從沒想過會有這種事，還發生在我身上？

好噁心，想到平時穿的衣服都被人拿去DIY，我不禁乾嘔起來。更令我害怕的是，平時笑臉迎人、待人親切的周宇皓幹這種事情。

不是，就算要拿衣服尻也該拿女生的吧？不過，我從來沒聽說過周宇皓交過女朋友……所以他是gay？但是……不管怎樣也不該是我啊……

天啊，發生這種事我是不是該報警？可是、我又沒有被傷害，只是衣服被拿去尻……這種事情報警有用嗎？會被說是大驚小怪吧？

我苦惱的抓住頭，先把影片傳給許明偉好了，跟他討論看看要怎麼辦。

我把影片傳給許明偉，附上時間點讓他看看，過沒多久他回我：

「所以」

「你衣服的怪味」

「是你那邊住戶的」

「洨？」

「好噁」

我問他怎麼辦，他沉默一會，「叫他們不要再拿去尻了？或是搬家？」

顯然他也不知道怎麼辦，也是，會有多少人有過這樣的經驗呢？更何況我們是男的，不受歡迎的男生，怎麼想也不會覺得自己的衣服會被拿去尻。

我和許明偉講過幾句之後稍微冷靜了，為什麼住戶會拿我的衣服去尻？為什麼周宇皓會知道我監視器放在哪……不對，他怎麼知道是我放的？

我煩惱了整晚，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也想不出他們那樣做的動機，不過關於周宇皓怎麼知道是我放的，我稍微有點頭緒。前陣子聽到女同學說家裡被變態住戶裝了針孔攝影機，她一直覺得那個住戶怪怪的，也覺得家裡有被入侵的痕跡，結果真被她找到針孔攝影機，而後續怎麼樣我就忘記了。

周宇皓會知道是我放的，說不定就是他在我家裝了針孔。

我查了怎麼找針孔攝影機，先在手機鏡頭貼上紅色玻璃紙，再將房間燈關上，然後用攝影模式看看有沒有奇怪亮點……我到處掃描一翻，在牆上的螺絲釘發現了光點。

我把那螺絲釘拆下來，還真的發現了針孔攝影機。我冷汗直流，怎麼會在我身上發生這種事情？衣服拿去尻就算了，在我房間裝針孔到底想幹嘛？看我這一個普男邊緣人要做什麼？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將針孔攝影機用層層衛生紙包起來丟進垃圾桶裡，應該、這樣就可以了吧？再發生奇怪的事情我就搬走就行了吧？

總之，明早先跟房東說有人拿我的衣服去尻，也給他看影片……只讓他看那個內褲拿在曬衣場尻的就好了吧？

我傳給房東影片後，房東過了大半天才回覆一個「OK」的貼圖，接著在這棟的賴群組說：「不要亂拿別人的衣服，也不要在洗衣場放其他東西。」

蛤？亂放東西是指我放監視器嗎？

房東緊接著回我：「把你放的攝影機撤掉，我沒有說你可以這樣錄影。」

我無言以對，我的衣服被人拿去尻，我卻被檢討錄影的事？這房東真的是完全不想處理欸。我一股火湧上心頭，但又說不出話反駁，這樣隨便裝監視器錄影我也是站不住腳的。

「叩叩。」門無預警的被敲響，我驚了一下，稍微喘幾口氣，讓自己看起來比較平靜，該不會是房東吧？有這麼著急要我把監視器拿走嗎？才剛傳完賴就直接過來。

我把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男人的胸部，嗯？房東不是跟我差不多高嗎？我抬起頭看，我瞬間瞪大雙眼，是周宇皓！

我連忙想將門關起來，但他卻直接推開門走了進來，並將門鎖了起來。

「你、你要幹嘛？」我故作鎮定，但顫抖的語氣出賣了我。

周宇皓朝我逼近，「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他摟住我的腰，抬起我的頭，「我一直不敢說，但我覺得是時候了。」

我奮力的想將他推開，但他的力氣比我想像中還大，他無視我的掙扎，自顧自地說：「恩燦，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吧。」

「我不要！放開我！你這個變態，誰要跟你交往啊！」我朝他的臉揮拳，他卻輕鬆的抓住我的手腕，且無法掙脫。

他露出欣喜的笑容，「在害羞啊？怎麼那麼可愛。」他強行抱住我，並強吻我，將我推倒在床上。

我懷抱巨大的恐懼，掙扎、抵抗、妄圖反殺都是徒勞無功，我經歷了我人生中最痛苦的半小時。

「恩燦，這樣你還不承認你是我的人嗎？」周宇皓坐在床邊抽著菸，看著痛苦不堪的我問道。

我趴在床上動彈不得，屁股超痛，而比起屁股，那種被羞辱的感受更為強烈，我怒瞪著他，想要大罵卻沒有力氣，剛才抵抗時已經用盡所有力氣了。

他見我不說話，伸出手撫摸我的臉，我將他的手拍開，但他毫不在意的繼續摸，「別哭，第一次難免會痛的。」

你他媽才在哭！講什麼鬼話。我想抬起手掐他的脖子，但我的手抬不起來，一滴水珠從我的臉上滑落，我真的哭了？是痛？還是屈辱？或是憤怒？我已經分不清了……

「哎呀，睡著了。」周宇皓為李恩燦蓋上被子，躺在他旁邊靜靜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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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們聽說了嗎？李恩燦被企管系的系草殺掉了欸！」

「蛤？什麼東西？」

「李恩燦被殺掉了啦！」

一群女同學發出一陣驚呼，不知所措的互相對看，接著看向臉色鐵青的許明偉，她們小心翼翼的試探：「明偉，你還好嗎？」

許明偉一言不發，好友突然死去對他的打擊很大，而且還是被他看過、評論過感覺很親切的人殺的。

他咬緊下唇，他很自責李恩燦給他看監視器畫面時，他僅是叫他搬家，沒有叫他報警……他從來沒想過姦殺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他身邊，而且還是男性友人。

女同學見許明偉不回話，繼續在一旁唧唧喳喳：「聽說是先姦後殺欸。」

「什麼啦—太噁了吧！」

「恩燦好可憐……」

「那個系草長得人模人樣的，明明就有一張帥臉卻幹這種事……」

幾個女生一起大叫：「太恐怖了啦！」

同學以八卦的語氣討論他的好友被殺掉這件事讓許明偉聽不下去，他默默地收拾東西離開教室，就這樣過了幾個禮拜，許明偉轉學了，而班上的人似乎都忘了他們有位同學被殺了，還是如同往常一般嬉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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