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袁夜輝再一次回到房間裡時,地上已經多了一只皮箱,袁夜輝打開皮箱,清點了一下皮箱你的行李,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生活必需品應有盡有,侍女甚至貼心的把保養武器的工具和幾件備用的斗篷塞進了皮箱中。
和月靈兒簡單交代,並保證不會離開太久後。深夜,袁夜輝提起皮箱,正準備定位白家用空間傳送,房門口卻傳來一陣響聲,或許是因為深夜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聲音細得幾乎難以捕捉,袁夜輝推開門,卻見白沙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帶我去』,白沙手中拿著的筆記本寫著三個字。
袁夜輝露出苦笑,「你確定嗎?」他遲疑地問。
「嗯。」白沙用力地點著頭,聲音比以往袁夜輝所聽到她說的任一句話更響亮,她從懷中掏出因為體溫而變得潮濕的信封,上頭蓋著議長的火漆。既然大哥那邊都答應了,那似乎自己也沒有什麼理由拒絕。
藉由空間移動,袁夜輝和白沙又一次來到白珩書房的門前,門口的守衛看見突然出現的二人,立刻提起武器應戰,袁夜輝拿出白珩的信封,其中一名守衛接過信封稍微檢查了一下上頭的火漆印之後,便將信件交還給他們後放行。
二人走進白珩的書房,或許是袁夜輝決定的速度比原本預期更快的原因、白珩的目光中帶著一抹驚訝的神色、「房間已經幫你準備好,時間也不早了,先去休息吧。」白沙溫和的笑著說道,「要吃點夜宵嗎?我讓人幫你送過去。」
「不用了,謝謝阿姨。」袁夜輝回答,白珩拿起桌上的一串鑰匙,放到袁夜輝手上,「這幾天這間房就先借給你了,你想怎麼用都行。」
不用白珩吩咐,貼身侍女走向袁夜輝,「請大人跟著我。」侍女行了個禮,轉過身去帶著袁夜輝走出房門,直到這時白珩才注意到在袁夜輝背後的白沙,她微微蹙起眉毛,沉默了一下後,她指揮侍從將書房的門關好,「你怎麼跟來了?」白珩的聲音裡頭帶著幾分無奈的苦笑,白沙從懷中掏出那封蓋著議長專屬火漆的信封。
白珩愣了一下,然後苦笑著接過了白沙手中的信件,同時在心中間嗎腹誹議長的過度放縱,讓白沙這麼輕鬆就取得了能取得前來金星的資格,「你不怕嗎?他對你而言,可是個惡魔。」白珩說。
白沙用力地搖著頭,白珩輕輕嘆了一口氣,「先坐一下吧,我看一下議長到底寫了什麼。」,白珩讓侍從搬了一張椅子在自己身邊,接著從抽屜裡拿出拆信刀劃開,閱讀完一遍之後,白珩伸手輕捏眉間,然後叫信件放在一旁,「你跑去拜託人家了?」
白沙不好意思地頷首,就算信中沒有明說,但那邏輯單薄的理由一看就是匆忙起草下造成的,白珩的笑容中欣慰帶點無奈、欣慰的是白沙能夠提起勇氣向議長提起要求、無奈的是明明自己費盡心思卻沒辦法阻止白沙來到金星。
『我想幫忙。』白沙拿起筆記本,如此寫道。
「說實話,我一開始沒打算讓你回來幫忙的。」白珩沉默了半晌後坦白,「叔父對妳的影響太深,我怕你會再次被被激起當時的陰影。」
『但如果不是因為堂姊,我這輩子都逃離不了爸爸,至少一次也好,我想幫堂姊一次。』白沙寫道,『我也不可能逃爸爸逃一輩子,如果遲早得要面對那,那我希望是由我主動面對。』
「如果你想好了,那我也沒有阻止你的必要了。」白珩輕嘆、聲音中卻帶了幾分欣慰,從當初被白素摧殘到連語言都失去,縮在房間角落瑟瑟發抖的女孩、白珩甚至一度認為白沙這輩子都會是這般畏縮的樣子,送到學院去也僅僅只是因為要將其與白素分隔開來。所有的成就都是因為白沙自身的努力,和自己沒有半分關係。
『堂姊,我想回我以前的房間,可以嗎?』白沙問道,白珩思索了片刻後,吩咐侍女去庫房那裡取鑰匙,「那房間有一段時間沒有打掃了,我讓侍女先去打掃一下,就先麻煩在這裡陪著我多辦一會公了。」
『堂姊不休息嗎?』白沙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在看了一眼白珩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相較於上次回到白家時,白珩的氣色看起來憔悴了許多,兩旁的面頰消下去了一點,膚色稍微暗沉,黑眼圈也重了許多。
「我嗎?在處理一些文件就去睡覺,只是把東西看過去之後蓋章而已,不會花太多時間的。」或許是因為放鬆心神的關係,白珩的笑容中多了一分疲憊,白沙稍微側過身去,白珩的右側地上放了五六個羽毛筆用的玻璃墨水瓶,要是只是蓋個章的話,怎麼可能用掉這麼多的墨水瓶,白沙輕推白珩的肩膀,解釋催促對方趕緊就寢。
「好啦好啦,讓我處理完最後這一點。」白珩耐不住白沙的軟磨硬泡,於是佯裝妥協,但白沙又怎麼可能沒察覺出來,『我就陪堂姊在這裡等堂姊處理完事情再去睡。』白沙拿起筆記本擺在白珩眼前。
白珩抬起頭,正對上那雙與自己同色的雙眸,堅決不妥協的神采讓白珩忍不住苦笑,「好好好,倒侍女幫你收完房間,我就停。」白珩向白沙保證。
過了約一刻鐘,剛剛的侍女拎著一串鑰匙進到書房、她恭恭敬敬地將鑰匙交給白珩,同時白珩也印下最後一個章,「休息休息。」白珩深了個懶腰,扶著桌子站起身來,因為久坐的緣故,白珩能感覺到腰部因緊繃而傳來的陣陣酸痛。
此時已是深夜子時,走廊上只剩每隔五步一盞的油燈在暗沉的夜色下忽明忽暗的閃爍著,白珩手提著剛剛添過油的油燈,和白沙並肩同行,『我還記得路的。』白沙的字跡在昏暗的環境中不夠清楚,白珩花了一點時間才辨認出來。
「來回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而且也就只送這一趟而已。」白珩顯然也是鐵了心要把白沙送到點再回去睡覺,提著燈加速向前,不得已,白沙只能快步跟上。
「聲音⋯⋯還是沒辦法好嗎?」白珩問。
『如果是自己一個人的話,一些簡單的句子說的出來,但是跟人對話就沒辦法。』白沙寫道。
「有在一點點變好呢。」白珩欣慰地笑著說道,「期待我可以有一天再聽到你開口叫我一聲堂姊。」
『一定會再讓堂姊再聽到一次的。』,就算只是憑藉著文字,白珩也能從其中感覺到茂盛的期盼。轉眼間便走到了白沙的寢室,隔了數年,那扇木門上的白漆稍微剝落,露出了原木色的內裡,長年沒有轉開的鐵門把上頭已經包裹了一層暗棕色的鏽,像是早已在門裡生根了一樣,讓白沙花了一些力氣才將它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