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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

五十二、

史提夫陳 史提夫陳
Jul 31, 2024 370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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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Plagiarism!4YQlIglKiqb3yqnrmzknposted on PＥNAＮＡ

「我點樣先可以做得更好？」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O79SUFpk

快將沒入地平線的落日，輕柔地灑在深水埗運動場的跑道上，這道景色對蔡與榮及司徒俊緯這兩師徒來說都已很熟悉。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jXIWybyu

「呢個問題……你應該問返陳Sir。」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xY9gPIu4

陽光使司徒俊緯輕瞇著眼，荷蘭的天際線跟香港完全不一樣，在那邊他幾乎每天都能看到日落，並非什麼值得多看兩眼的事物，但回到香港，感覺還是完全不一樣。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37uMSgHT

「我……想聽多啲唔同嘅意見。」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Ol4Ybmj2

草地上仍是一眾落力訓練的深水埗嘉園球員，他們對司徒俊緯到場似乎也不感到太意外，特別是那些數年前便在此效力的人，主帥張志庚更是如此。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4JoEgLVL

「頂級運動員之間嘅差距，好多時都唔係技術，」蔡與榮站起來，擺手示意是時候離開。「而係心理。」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cEXW2nKs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ZyIA5T6a7

他指的是什麼呢？司徒俊緯邊走邊回想著，上場比賽自己犯過的一些錯誤：那張黃牌到底是不是逼不得已？為什麼自己會多次被阮文康強行壓過？如此這般的問題，以及回憶中的場景，不斷地從腦海中冒出。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6e2i2CeqI

其實在司徒俊緯的足球生涯中，他跟隨蔡與榮的時間不長，但這數年以來，每次回港，除了家人與孫敬學以外，他便時常找這名老教頭見面聊天。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BVa6zPoZ

「仲係唔明？」從看台走下地面時，蔡與榮笑著問道。「你不如掉返轉諗：你覺得踢完呢場比賽，最大嘅感受係咩？」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qsS0nfEe

「嗯……」司徒俊緯想了兩秒。「阮文康真係好快，好有侵略性，係我目前遇過所有嘅對手入面最誇張嘅一個。」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ri3h7zXwm

「仲有無其他？」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0FN5OJpX

「踢單防中……責任好大。」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IdD6OcdtR

蔡與榮聽畢哈哈地笑了兩聲，但從其表情看來，又似乎是早猜到這名孩子會說出類似的話語。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hh0OwRQx

「你將呢兩個感想放埋一齊，個結論會係咩？」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4IymcnOaj

結論是什麼？司徒俊緯臉帶疑惑地看著蔡與榮：「我踢得防中……就要諗辦法做得更好？」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u3ZIZtqp

「你再諗返我開頭答你啲咩？」蔡與榮微笑道，像是在跟自己的孫子聊天一樣，眼角的皺紋亦帶著些許笑意。「阮文康係一個英超水準嘅攻擊球員，你係一個初出茅蘆嘅細路，當然你可以想去做得更好，但點解你要覺得獨自Mark死佢，會係你嘅任務？」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v07CULtf

剛好指揮完一眾球員作最後拉筋的張志庚，看到兩人走近，亦迎上前來，笑說兩人怎麼有雅興又來看他們日常訓練。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cRUFpfRhZ

「俊緯有嘢諗唔明，」蔡與榮笑道。「你講下你嘅感想，你覺得上場佢踢成點？」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6mpUnq0I

「無得彈啦下話，身邊好多人都話，如果成場波要揀MVP嘅話，一係你一係余仁海。」張志庚笑道。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trFnxgl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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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俊緯欲言又止地看著他，似乎不太同意這名教頭的答案。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kqqQRbuc

張志庚苦笑了一聲，並朝蔡與榮看去；後者亦看著司徒俊緯，臉帶笑意地聳了聳肩：「你再消化下我講咗啲咩，或者下場之後你體會會更加深。」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RPr7XJYI

……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EmU4BwHo

回到香港會與老人家聊足球的人，不止司徒俊緯一個。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8YhFbK6vY

「上場比賽，你會畀自己幾多分？」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V8DP4PmV

爺爺輕輕地將那殘破的珍珠皮足球傳到梁博豪腳下，笑著問道。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Zj1cU1ay

「八十分。」梁博豪將球傳回去，同時答道。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VwGk0r5B

「嗰二十分扣喺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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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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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位要扣成二十分？」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GW562lfpj

「平時越位唔應該扣，但嗰球我跑得太柒，搞到無咗個入波。」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6035f0lHM

爺爺似乎聽到滿意的答案，便沒再在這裡追問下去，而是轉移到其他話題。相比起司徒那種深刻反省，後備上陣的梁博豪，似乎對自己表現滿意得多－但他也清晰地意識到那次越位是低級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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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7DrzTBg8R

熟悉的大埔頭遊樂場，梁博豪似乎早已習慣這烈日當空的太陽，看到年過七十的爺爺亦非常穩定而熟練地，將每一次地面傳球處理得駕輕就熟，他不禁心想道：這個年紀的自己也能一樣嗎？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W4Dw06Od

在西班牙的最大感受，是技術在該處不值一提，因為那裡根本就沒有技術不好的球員。如果這不能成為最大武器，那該以什麼突出自己？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FBwjP52d

「唔使諗太多，專心做好自己，」爺爺笑道。「時間去到咁上下，就自然會有答案。」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Day0ZvD4

「爺爺你以前做職業球員嗰陣，有無諗過類似問題？」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Ufbdeost

「自己嘅最大武器係咩？」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6y7ATw0EW

「嗯。」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4CZZJXWO

這幾年以來，梁博豪看過形形色色的球員，當然在西乙青年聯賽交過手的人，又或是一隊的球員，都遠遠不如在英超打滾數年的阮文康。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V5Uj8y0q

可阮文康終究是距離遙遠的球星，是一個彷彿跟自己扯不上關係的人，即使數天前才跟他在球場上對壘，但感覺上依然如此。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FGbcmnPW

從腳下的石地足球場，到代表港青、出國加入西班牙青年軍、再到身披大港腳戰袍－給予梁博豪最大衝擊力的，終究還是余仁海那種蠻不講理的足球風格。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7RJ68BvSZ

與自己形成強烈對比的是，他沒有什麼所謂的精湛技術，沒有柔和球感、沒有背身技巧、沒有搶點意識、也沒有逆足與頭鎚。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Gfb0gXdPX

可在球場上，不論是專家、球員、普通球迷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球盲，也能看出他就是最具威脅性的那個人。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2oSx9ILHt

為什麼陳召禧會冒險地為現在的港隊排出菱形4-4-2？因為需要遷就余仁海讓他踢雙箭頭，又要有十號位讓蕭智堯發揮，可以說另外八名場上球員，都是為了這兩人而服務。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AHFbFmz3

那我呢？我該怎麼做，才能成為教練排陣時特別考慮到的人，而不是坐在冷板凳上等待後備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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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60GQCC1I

「嗯……」爺爺突然將球踩住，輕皺眉頭想了一會。「我哋嗰個年代，同而家唔同，大家都會有一樣嘢特別突出，然後就會特登去練嗰樣，所以好似我咁，我以前個朵叫獅子炳，因為我最叻係頭鎚，獅子搖頭。」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ovehd7CC

說到這裡，他指了指自己的頭：「七八十年代嘅電視成日都壞，會突然收唔到，又或者係變成一堆雪花。你唔會打開個蓋，慢慢研究入面係咩構造㗎嘛。最有效嘅方法，其實就係直接大大力一嘢拍落去－呢個就係我哋嗰個年代嘅足球。」

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AwWhGipR4

「但現代足球係相反，每個人都會去練習自己唔擅長嘅嘢。」他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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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好似我呢種前鋒注定係無用？」梁博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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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拍落部電視度係無用嘅時候，咪要諗辦法去拆開佢整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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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笑了笑，又把皮球傳到他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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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需要去諗自己使唔使有咩殺手鐧，速度、重炮呢啲既然你都無，咁就安份做一個全能嘅前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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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能』，即係話任何一種戰術你都可以適應到，呢個何嘗唔係一種有用嘅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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