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法知道雨天的青蛙在哭》/《雨天、未悉蛙鳴》 - 狐嫁編-第六回：十條尾巴

醫科是地獄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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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學迎新營首天已聽見這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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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是過來人，所以我才要重申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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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科是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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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就是行程與行程間的不斷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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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程的內容量龐大，要是不自習就肯定追不上。而且可供休息的時間實際很少，因此報讀的多，退科的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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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不適合便馬上申請轉科，已是醫科的日常，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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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數年亦有稻荷陪伴在身旁，但牠不會對此幫忙。因為那是我的職責，牠不可出手相助，以免產生依賴。不過也幸好有牠在，總觀現在，也算上經歷了個不孤獨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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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一切是過來人才能說出口的，身處地獄的時候連說話的機會也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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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學的那個地獄往往復復約三年，經過努力的成果，我成功的涯過並考上牌照。現時21歲，終於正式開始實習，成為一位實習獸醫。算跟上了其他人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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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小渚你的夢想能夠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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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正與阿晴談著話。除了考試期間的閉關外，這三年間一有空就是來避雨亭這裏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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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是經常對面，總感覺阿晴的外貌沒有怎麼長大過。但另一方面，不過她的內面在這數年則多少產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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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語氣變得圓滑了…應該是在避雨亭的工作上使談吐方面有成長，然而那是帶有負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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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面前，她相比以前更天然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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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好好的分清了認真工作和懶散的模式，工作能力上升同時，沒有思考的時候真是空白一片般。不像以前經常會思考過深而呆着，也算是件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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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無可否認的是，阿晴比以前「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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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喜歡動物，但有時候搞不懂牠們的想法真的有點麻煩…」我嘆出一口氣並伏在桌上，臉頰貼在桌面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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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晴則馬上安慰道：「那沒有辦法吧？小渚你又不是牠們。」她微笑地拍一拍我的頭頂安慰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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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這個摸頭的動作是在剛認識時我首先對她做的事，所以現在總有角色開始互換的感覺。以前都是我安慰她的情況較多，現在卻變成我單方依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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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阿晴這孩子的成長，間中回想會使自己感到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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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就正如剛入花季的少女步進青春而成長般；而自己卻已早越過那些時期，反而使我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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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像阿晴般，可以跟青蛙仔般談話便好了……」抬頭瞄向缸中的青蛙仔，牠正在看下午的電視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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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察覺到眼神後便跟我對上了一下眼，之後便繼續把目光停留到電視上，完全是隻電視廢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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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你不會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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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晴拍着我肩，露出了一個堅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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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她跟青蛙仔之間爭執的情況也減少了，但不代表關係從此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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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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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閉嘴，看你的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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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類推，也算上融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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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已在大學時期有所聽聞，但直至投入職場時，才親身感受到獸醫這個職位的壓力。指的不是工作內容，而是有關這個身份於社會上的分歧依然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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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的分歧點，是有關還有人類會看待其他生物為「畜牲」，沒有生性和智性。於現今人類醫院已面臨人手不足的時候，針對獸醫存在，認為人類的性命比上其他生物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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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有要動物的生命應該靠動物自身的種族來醫治的奇怪主義崛起，指我們在擾亂自然，可以說是群魔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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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人類和其他生物角度上，獸醫始終是個站在兩者之間的位置，作為人但去為其他生物醫療；作為研究學者的獸醫們更是辛苦，生物治療被網上將他們媲美成外星人，強加將地球的生命作為實驗體看待的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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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歷史上的確也有該類的人存在過，所以也不好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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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動物的界線越發清晰的年代，意見的兩極化就會越其明顯。」大學的教授有這樣提及過，將一件事多面觀後，人們因自身價值觀的分析與分歧次數增加，自然意願的數量便會同步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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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生存，生物需要食用。這一點所有生物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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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可胡亂傷害其他生命，這一項規則源於「我們不能胡亂傷害其他生命，免被反擊。」這一項原始的法則，亦是所有生物是平等的一項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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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自己需要的份量，然後不可糟蹋食物。是我自小開始的原則，也是最低限度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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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維持「人道」最需要金錢，這就是現實。要不重蹈前人覆轍，屠宰場正名為「獻奉場」，同一公司培育其他動物作寵物發售。除了捐助金錢以外，這就是現代保持「人道」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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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自己最不能容忍的是，貶視其他動物來抬高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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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許多動物都是人類的家人般存在，存有靈性，也一樣有拯救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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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詡為萬物之靈，但人不也是動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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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會痛、會高興、會傷心。那麼已經沒有分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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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個較現實的情況作例子的話，許多寵物在臨終會在主人面前強撐，不願閉上眼安息，直至主人不在面前才願閉上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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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牠們不會想在主人面前死去，死前聽著主人們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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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見習獸醫的自己也只好勸主人回家等待。即使說謊也好，那就是我當時唯一能做的事，讓牠們安心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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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一定是需要有終點的，不然一定會伴同痛苦的一味徘徊而已，並不會有舒適的結果。這是那一個長輩讓我記住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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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除了祝牠們一路走好以外，也會讓稻荷為牠們帶路離開，不讓牠們迷路，好好的送牠們安穩的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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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稻荷說，動物的靈魂一旦迷路，基本上便找不到去路，因為會理會到的人不存在，只能等待靈魂自己經過時間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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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記憶，只有形狀等待磨滅便是對所有靈魂而言最壞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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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與稻荷的關係也經過了不少轉折，現今的話就像拍檔一樣。還在生的盡力拯救，是我的責任；已死去的話盡力幫，是牠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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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真是假，稻荷說牠要有稻荷壽司吃作為現身的費用，到底是有補充力量的作用，還只是牠貪吃的藉口，無從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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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某天下班的路上，我就問稻荷：「吶稻荷，你能讓我聽懂動物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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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我體內的牠卻回應道：「如果汝要聽的話便不只會聽到動物的聲音而已，妖怪、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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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了…不用再說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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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靈異的話，對我來說那個能力已經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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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渚，汝認為有這個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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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聽懂的話當然方便得多啊，可以直接問牠們那裏不舒服和做過甚麼，要猜這些都意外的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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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荷隨便拋下一句：「那要是處於休克狀態的話便不中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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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吾翻譯在便不就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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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有點不同…不過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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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也會有即使能聽懂也束手無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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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八月，今天是獸醫團體和漁農署聯合的救助活動，去尋找那些流浪的動物保護起來。而我也在為畢業而在賺取義務工作的時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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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動物權益也比較重視的年代，流浪動物們不會被捉後便拿去人道毁滅，有專門組織提供保護和供於領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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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反而被發現的話，會被世界動物權益關注組織在網上強力遣責。看似小事，但也有一定的影響力，嚴重的話甚至會影響一個地區的經濟活動，真的要感謝一下人和動物產生共感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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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分頭行動之中，我則突然彷彿被甚麼吸引般，於某個無人和陰森的後巷發現了一頭流浪的奇怪生物，牠正在翻摷着後巷的垃圾桶，樣子十分飢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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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看，牠外表並不像我認識的動物們，而是一隻「四不像」，是同時有著不同家養寵物的特徵的異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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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我慢慢步近，卻被稻荷喝停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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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過去！那不是一般的動物，那是怨念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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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荷呼喝了一聲，並繼續說道：「那是被拋棄而流浪死去的寵物的怨念形成的妖怪，不要管牠！那不是現在我們可以對付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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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牠不是很可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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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終不忍心就這樣離開，因此就原地的站著，雙腳不願後退，心裏的天平始終不願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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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小看怨念，那對人類的敵意很強的。現今的吾也未必保護了汝，都是找可靠的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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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瞬間的幸福和眼前的死亡，那應該就是那個妖怪經歷過的不幸。而在死前咀咒人類成為怨念，結局都是人類的自吃其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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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稻荷才剛說完，這那刻妖怪也發現了我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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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正相反，牠並沒有任何一刻的猶豫，直衝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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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害怕，但內心裏也想打破這個不幸的連鎖，因此逞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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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便如常地向牠拋向食物，並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跟牠說着：「不用怕的……我是小渚，來幫你的哦…」希望能平息牠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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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不可以說出自己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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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那隻妖怪也不管被拋向的食物，繼續向我衝來，並打開了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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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對於牠來說，我才是該吃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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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稻荷見狀立刻現身，一下躍出我的肉身，並且是以我一個未看過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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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頭美麗的九尾狐，一向麥子金色的毛髮像比平常更加柔軟，光澤也比平常的強。身驅也比上平時要大上一倍，且帶着一股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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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荷牠一下轉身，數根大尾巴便揮開襲來的妖怪。妖怪被撞飛，壓倒一旁整列的垃圾箱，連衝擊亦是臭氣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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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多虧汝的稻荷壽司，吾也回復了些原來的力量…但那傢伙真的不妙啊，怨念不是一般的重，到底牠經歷了甚麼啊？」稻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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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物本為人類的伙伴，決定要養牠便要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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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總會有捨棄、虐待牠們的人存在，幸福和不幸只在人類的彈指之間，現在恐怕是牠們想要報復人類的時候，那就是那個妖怪存在

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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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忿，但也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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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妖怪在吃過稻荷的突襲後，也開啟了認真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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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的身驅變大至一匹成年野豬般，背上屬於鸚鵡的翅膀也展開。仔細一看，牠有著貓匹的前肢，狗隻的後腿，並鼠類般的頭部。已不是「四不像」的等級，牠是「甚麼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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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都是跑吧，稻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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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目睹妖怪強化後的姿態便果斷撤退，因為害怕稻荷會受傷，所以才選擇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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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荷則完全進入戰鬥姿態，並說道：「不可能的，牠現在知道汝名字了，不解決掉的話到天涯海角也會跟汝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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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我想起正在家中放暑假的小日和小月，阿晴也在替他們補習。如果他們會使遇上危險的話，那絕對不可以讓牠跟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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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果然十分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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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對有內情的事，自己總狠不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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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替對方留情，但必要取捨的話，果然想守護自己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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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下了決心不想失去的話，只能盡全力以赴。而作為拍檔，可不能讓只有牠一個面對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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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稻荷，我們一起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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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久違的使用神化，然而問題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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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雖感覺是同等，但顯現出的只有一根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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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此景，我腦袋沒有再對此思考的空間，反而馬上說笑道：「一尾狐和九尾狐的話加上便有十條尾巴吧？作為狐狸不是最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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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是不說笑的話，慌張恐怕會湧上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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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準備好吧。」稻荷只點點頭，牠也很清楚我的個性，默默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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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惟一不願妥協的一點，牠要站在陣型前方，而我要留在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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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妖怪完全展開翅膀，俯衝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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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牠正戒備稻荷的時候，藏在稻荷身後的我則馬上跳出去向前旋轉，用那一根尾巴把牠從空中擊落，然後稻荷衝前再用尾巴重擊了牠，使牠直飛撞在牆上並悲鳴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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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屬於哺乳類的叫聲，我只能這樣的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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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從叫聲感覺到它很痛、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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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我方優勢時，稻荷在這刻卻站不穩腳，搖搖不穩的倚在我身旁。我趕緊扶着牠，那個身軀卻意外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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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的話，在我房間可以隨便現身一個小時以上的稻荷，卻出現五分鐘沒有便出現疲態。估計是與九尾狐形態的能量消耗有關，於是我便勸道：「稻荷，你先回到我身內吧！餘下的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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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行，為你解災厄的神明反而被保護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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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荷堅持站起來，但又站不穩滑倒在地上。然而對方也已重整姿態，甚至到現在也在進化成更兇惡的猛獸。那個身影已沒有生物的面影，所面臨的壓迫感不斷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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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足夠啦，稻荷！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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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向牠大喊，卻抱不起牠，逃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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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吾的朋友很可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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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句話後，另一把聲音從我們的上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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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見了啊，不靠譜的稻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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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聲音是…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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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我們的上方，顯現出蛙掌俯衝向剛進化完畢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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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織，汝也讓吾等太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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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荷抬一抬了頭，看著現今阿雨的身影不斷與織雲的身影重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真的…無論時代怎樣改變，汝這小子真的也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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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他人，為了自己而戰鬥的那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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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蛙繚亂．涼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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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雨瞄準向妖怪，伸出顯現出爪蟾能力的右手，只要一擊便手刃妖怪，取去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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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隨著失去頭部，妖怪的身體開始縮小和崩壞，最後全身化為煙霧的隨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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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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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則合掌敬向已消失的妖怪，下一刻便轉身向稻荷，從左手上的膠袋中拿出一盒剛出爐的炸蝦說道：「幸好你叫我時本來在買東西，很久沒見所以給你當手信吧…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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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給我早點趕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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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稻荷馬上變回普通的狐狸形態，大小也縮回，吃着熱騰騰的炸蝦。見牠吃得高興，我也沒有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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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呢，這一切嚇到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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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許吧……」我頓時不知道如何給反應，因為稻荷跟我說除了阿晴，也盡量不要提及以前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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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荷牠有好好保祐你吧？」而他再說：「況且據這傢伙多話的個性的話，你應該都大概知道了所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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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着阿雨的神預測，被說中的稻荷嚇得被炸蝦噎住了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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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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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在起初好奇發問的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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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今天的事也好，那些事也要保密，拜託了啊~」未待我解釋，他則隨意的先接下話，看似對因由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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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始終不解為何他要保密，明明他為了阿晴從過去到現今繼緣花費了不少努力和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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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為甚麼不能告訴阿晴過去的事……？難得的ㄧ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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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問向阿雨，卻被他打斷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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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已經是過去…阿晴是阿晴，春奈是春奈，而我也不是雨宮織雲了，現在是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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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要説的話…只是我一個是過去的亡靈。無謂讓無聊的過去綁住她，況且按介律的話她本來就不應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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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要是知道自己的過去，為了公平，必定伴隨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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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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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阿雨認真的向我再次拜託，低頭沉默，反使我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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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知道了！！快抬起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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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雨有他選擇的方式，看似已沒有我這個外人插手的空間。而此時，他的電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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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幹嘛？…要吃平常那款巧克力？…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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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他原本在買晚飯材料，正跑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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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晴，你真的是幸福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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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嫁編-第六回：十根尾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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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嫁編-第六回：十條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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