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段湛霖腳傷的日子裡,時間像是被家瑜溫柔而有序地規劃了起來。
每天清晨六點半,天色還有些灰亮,湛霖家的門鈴就會被輕輕按響。
打開門的,是提著早餐、肩背公事包與筆電的家瑜,神情清爽、眼裡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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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霖。」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vHu3tjyvi
她總是這樣喚著,語氣像是將晨間最溫柔的風一起帶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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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會幫湛霖量體溫、檢查腳踝的包紮狀況,再協助她洗漱、吃飯。
每一道動作都自然不造作,彷彿她本來就該在這裡、該這樣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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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筆記本記下每一次包紮的進度與換藥時間,也記下湛霖偏愛哪家店的甜點、會在哪個時間點小聲地說:「我想吃蛋糕…」——就像一場細緻的守護計畫,一點也不逞強、卻滴水不漏。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9tN4t9b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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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那麼用力地活著,用力地照顧,用力地愛。
而她從沒把湛霖「當成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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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看著她彎著腰,一邊覆蓋毛毯、一邊回答電話裡的長官語氣,溫和卻堅定。她才知道,原來大人可以不高高在上,而是蹲下來,用全身心接住她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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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某個原本總是發緊發痛的地方,慢慢地被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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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家瑜總會先將湛霖安頓在客廳或陽台的躺椅上,再打開便當盒,一格一格分裝好湛霖愛吃的料理,總不忘加一個小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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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這個就寫得出數學題目了喔。」她會笑著說,像是哄著一隻炸毛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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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過後,若湛霖想小睡,家瑜便輕手輕腳地替她蓋上薄毯,然後坐到陽台去,打開筆電,處理她的報告與文件。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kGLRAk4u2
如果需要講電話,她總會先看一眼屋裡,然後悄悄關上陽台門,聲音壓低到幾乎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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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段,是她們的「學習時間」。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vjq4rzHUR
家瑜會去學校幫湛霖領回作業與上課講義,回來後便會陪她一題一題檢視進度——湛霖不懂的,她會耐心解釋;湛霖能理解的,她也會點頭鼓勵。
不是填鴨,而是真正陪著學、陪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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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可以讓妳暫時休息,但不能讓妳被落下。」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dSpu4cC7L
家瑜說這句話時,眼神是認真的。
不是對成績的執著,而是她不願意讓湛霖為了一場意外,就錯失原本該屬於她的自信與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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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點半,她會再次出門,去準備晚餐。
湛爸媽下班回來時,桌上總是熱著四人份的飯菜,分量剛好、營養均衡,甚至會為湛爸多加一份辣椒醬,為湛媽留一碗溫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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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湛爸媽輕聲閒聊,說起今天湛霖的學習進度,也會貼心地詢問他們是否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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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湛爸媽休息後,她會將湛霖小心翼翼地背回房間,確認腳傷沒有再次發紅或腫脹,重新包紮妥當,問她:「今天想喝什麼樣的睡前花草茶?還是想聽我唸一頁書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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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當夜色真正沉下來、萬物安靜,湛霖熟睡時,家瑜才會回家,打開筆電,繼續處理公務。
她沒有過夜,真的一夜都沒過。
但她留下了比任何人都深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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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整整三週——沒有一天懈怠,也沒有一個眼神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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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湛霖可以自己穿鞋、自己走下樓、甚至能輕鬆地背起書包時,家瑜才在一個清晨,陪她一起走去學校時,靜靜地說:
「從今天開始,我不會每天來了。但有需要的話,妳知道我會出現的地方,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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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點了點頭,卻沒馬上開口。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dilb2Innk
她有一點不捨,但更多的,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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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知道,那段被細細照顧的時光,不只治癒了腳踝,也讓她心中那塊孤單又硬邦邦的地方,慢慢變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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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段不會被忘記的時光——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DlF9UWCxP
不只是因為受傷,而是因為,有個人,把每一個平凡的日子,都變成了值得記住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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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一瞬,她忽然發現,原來有些傷,是可以被人帶著痊癒的。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ynbHrN4Hl
她望著家瑜的背影,悄悄在心裡說:
「我好了,妳放心去上班吧。」
「但某天,我也想像妳一樣,成為能接住別人的大人。」
「成為,值得讓妳驕傲的那個『霖』。」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Zo1RcblD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