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問親自回到曲江宴報官,為了不影響曲江宴,段志玄換了地方。鄯問將城門發生的事杜撰新篇,大抵是說蕭世翼與侍衛兩方纏鬥,落得兩敗俱傷。
段志玄滿臉狐疑,這並非蕭世翼以往的做派,就算被擒,他只想著逃脫,不會殃及性命,這是蕭世翼頭次下重手。
他的沉默讓鄯問以為不信她的話,又加油添醋幾筆,「段將軍有所不知啊!那宵小武藝高強,以一打十,一步殺一人,十步斬一隊。」她學著藤黃衛的用劍招式,在段志玄前演示綿綿軟軟的花拳繡腿,「若不是侍衛英勇的護在小女子面前,小女子也成了刀下亡魂,小女子還記得侍衛與那宵小纏鬥的身姿是如此偉岸!即使天崩地裂,天昏地暗也臨危不俱,各個都是鐵骨錚錚的好兒郎,只可惜天妒英才……」鄯問跌坐在地聲淚俱下,掩袖拭淚。
段志玄哭笑不得,用三腳貓功夫演義武功,叫他如何信得蕭世翼身懷絕技?若不是先前早已知曉蕭世翼的豐功偉業,他定然怪罪侍衛訓練不精。
他抬手,「罷了!鄯住持也受驚了,我請人護送鄯住持回玄都觀。」
鄯問秉持著要演就要演到底的精神,「我是為《臨河序》而來,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離開。」她爬到段志玄身旁,揪著他的衣袍,可憐兮兮地說著:「段將君讓我回宴會上吧!」
段志玄不知她打哪來的自信,說道:「鄯住持不會武,作詩平平,作畫……咳!」想起鬼畫符,段志玄面有難色,「雖然作畫不一般,但依然贏不了。」
喔?那太好了!她不用再演了。即使心歡,鄯問表面故意顯得失落,「多謝段大將軍提點,我自己回去即可。」她悻悻然離去,段志玄心生愧疚,他還想再說些甚麼,但眼下他必須將鄯問的證詞稟報給房喬。
鄯問比預想的還早離開曲池,她讓藤黃槿雇了一位車夫回到玄都觀。
兩日宴會她睡得少、在冷夜浸身曲江、段志玄的試探、提心吊膽……種種事件讓她的身體不堪負荷,潛藏的病根併發,一病不起,渾身痛苦的躺在床榻,同痛欲裂,鼻息短促,大汗涔涔,玄都觀都管秦浮湮趕緊找來孫思邈。
孫思邈把著鄯問的脈搏,著急不已,「怎麼搞成這樣?娘子每日有按時服藥嗎?」
秦浮湮叫來藤黃芩,藤黃芩說道:「有!每日一泡也未落下。」
孫思邈又探口鼻,「脈象浮緊,舌苔薄白,是風寒。」
尋常人等感染風寒不至於病重,但是鄯氏兄妹不是尋常人,他們天生底子弱,隨便一個風寒就可要走小命。
秦浮湮質問藤黃芩:「曲江宴到底發生何事?有你們照看怎還讓她冷著了?」
藤黃芩連忙跪下,「是小的護衛不周,芩甘願受罰。曲江宴上……」
此時藤黃槿闖了進來,「秦都管,要怪就怪我,是我為顧及全局,才讓鄯住持不慎落水。」他一句話堵住了藤黃芩要說的事。
盛怒的秦浮湮哪管得了細節,怒不可遏,「都給我出去!」看見他們就氣!
藤黃槿行一禮,曳著藤黃芩走出門外。
藤黃芩忿忿不平:「明明不是槿隊首的錯,是蕭世翼的獨斷。」
藤黃槿神色萎靡,垂頭喪氣,「不知者無罪,本就是咱們護衛不周,怪不得旁人。推託責任有損藤黃隊隊首的名號。」
藤黃芩在藤黃槿手下做事久了自然知道如何讓他打起精神,她一掌拍在藤黃槿背上,「走!咱們去數玄都觀的存款。」
藤黃槿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倆人歡快地走往深院。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82Kj4Mhb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