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和伯爵打交道 - 你才是喜歡咬人的那個

埃德蒙盯着格因，他怎會看不穿對方試圖在安慰自己。

沒有半句毫無用處的心靈雞湯，也沒有硬化冷漠的肢體接觸，明明想着躱避但又迫着自己湊過來，做起平常完全不會願意做的瘋徑。

還真是，笨拙得可以。

同樣地，也可愛得可以。

俊朗的臉容依然帶着未散的陰沉，但心裡埃德蒙已經輕笑起來，格因也許沒有察覺，他被迫反覆連身帶心注意自己，短短幾日，列治文伯爵這幾個大字就會牢牢植到心中。

而當泰頓那套廢話在腦子被清空，格因更會下意識尋找替代物去填充空虛，除了已經朝自己施過幾次援手的埃德蒙·菲茨羅伊，在不熟悉的王城，他會依賴上誰，根本不言而喻。

格因一葉障目，崩潰於主動的求歡、懊惱於情慾的配合，他怎會看不清。

一切都是算計好的。

泰頓不會教人，直把格因教成一個只想着跑王城的傻子，根本就是送出機會讓他趁虛而入。

他真的是成功到不能再成功。

甚麼都能擺平的瘋癲強者形象在格因心中發芽植根，現在他一反常態示個弱，被算計着的天真青年就顧不得平日的矜持抗拒，獻身般把自己送至跟前。

年幼他確是從薇薇安身上獲得了幾絲母愛，然而，能好好相處的就不是精靈，他對他的精靈母親，其實沒有太深的情感。

更別說，這麼多年過去，換着是普通人類老死了，他怎還會對着幻影有想法。

殺了就殺了、捅了就捅了，他全然不在意。

但格因以為他在意。

這下，羅着格因的那張網，又纏得更緊了。

「你肯定你這是配合？」

埃德蒙不會讓格因他的得意，他把他的眼神調整得剛剛好，恰到好處滲着點像是被安撫到的光芒，但最外層的鬱躁卻拒絕退去：「我記得，我倆之中你才是喜歡咬人的那個。」

「當初明明就是你先咬人——」

主動的安慰居然換來抹黑指控，格因反射式就想睜眼瞪人，然而，他感覺埃德蒙的心情似是隨着他的搭話好了點，這次他就、就……大度饒過對方好了。

但是，他饒過埃德蒙，埃德蒙卻不饒過他。

按在床鋪的手突然摸到格因的屁股，在治療魔法下不再紅腫的臀肉，已經把昨天的敏感刻到神經裡，現在被隨便一碰，他就已經慌張地縮緊。

「喂，你——」

「我在提醒你，你的小屁股有多麼愛咬。」格因的身體隨着碰觸變得僵硬，埃德蒙終於壓不住自己的示弱偽裝，心情大好開口：「不把我咬射，根本不會放我離開。」

「閉嘴，才不是這樣！」格因臉色大紅，燙火直燒上耳朵，埃德蒙眼底的愉悅簡直是拿針刺自己的嘴，他是想錯了甚麼才跑來安慰，看這欠打樣，他後悔了——還是非常後悔的那種。

埃德蒙見着格因的懊悔，心裡樂得要開花似的，他拒絕點醒對方，還體貼地不讓人深究下去。

「接下來的半個月，不要去找瓊安。」

「……為甚麼？」

埃德話突然把話題轉向別的方向，格因怔了下才意識過來，坦白說，他聽到瓊安被禁足，立馬就想着——他定要好好把握這個時會落井下石一番。

「瓊安在安魂彌撒上丟了個大架，亨利只不痛不癢下了禁足令。」埃德蒙漫不經心開口：「還看不出來嗎，亨利要保瓊安。」

格因微微皺眉，埃德蒙說得對，瓊安「出錯」讓把她棒她出來的霍蘭王族也跟丟架，亨利該是怒羞成憤直接把她處死，但這樣的事卻沒有發生。

他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

不過，他感激埃德蒙把裡頭的深水分析給自己聽，然而，說着的同時——能不能把按着他屁股的手撒回去？

現在他屁股是手掌墊子嗎，怎麼這人放得理所當然沒打算收回去的樣子？

格因快速掃了埃德蒙一眼，嘴邊的嘲弄輕淡淺薄，相處了這麼久，他品出對方暫沒打算將事態發展至十八禁，但若然他主動說出「屁股」二字……

他抿了抿唇，埃德蒙是個即便微到不算是刺激、也能被刺激到繼而發情的瘋子，他實在沒有勇氣，主動將好不容易轉調的話題，重新導向危險的方向。

雖說剛才是他先提出「配合」，但可以的話，他不想連續二天都來。

唯有，忍着。

「瓊安在禁足期間遇襲，亨利保她的決心只會更堅決。」

埃德蒙能把格因算計到自投羅網，又怎會看不穿對方的小旮旯，他是故意把手留在那裡、卻又甚麼也不做，惡趣味地亨受起眼前人的苦悶忍耐：「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約翰知道亨利想保人，他不會讓人這樣做。」

埃德蒙的手撫在屁股上帶來温熱感，格因強迫自己忽略下去，再回憶着安魂彌撒的細節：「約克公爵才是那個把鼠尾草粉調包的人吧？」

「沒有證據證明的話，帳只能算在瓊安身上。」

「他跟瓊安有甚麼仇？」

「他跟瓊安可有仇了。」埃德蒙勾起嘴角，手也跟着揉了底下屁股一下：「兒子沒了，說是血海深仇也叫太輕。」

「你——」埃德蒙突然偷襲，格因一個麻感後腰就軟起來，他急急攔下想要衝口而出的驚叫，迎着某伯爵的似笑非笑，他生怕自己要遭遇些甚麼，努力將他的反應裝扮成為對方的話震驚：「理察的死不是已經算到我頭上了嗎，又關瓊安甚麼事了？」

「坦白說是不關她事。」格因自欺欺人以為瞞得過自己，埃德蒙被逗樂地彎起眼角：「不過，因為理察，你終於把我嫖了個徹底，我便到處散播消息說他兒子死得好。」

「……？」

等等，他剛才好像聽到些他不能理解的話？

格因臉皮一僵，頓時沒空再理會屁股被摸，他難以置信地膯着埃德蒙，雖然由受害者提出來無比諷刺，但——他甚麼時候嫖了人、咳，不，這已經等同明晃晃說跟人說理察·西摩是霍蘭弄死，約翰能不炸嗎？

「我之前已經說過，那是極為巧合的意外。」埃德蒙鬆鬆肩，半點不認為自己做錯了甚麼：「『約克公爵』從來只授與給君王次子，光聽爵位就猜得出約翰的真正血脈，理察蠢到全王城人都為他的智商哭泣，他來繼承西摩家，對在位者來説才是最放心的。」

所以，約翰·西摩他是亨利·霍蘭的……親叔叔？

格因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約翰為甚麼要從霍蘭分出來成為西摩，箇中理由他沒興趣知曉，他只在意一項：「但現在約克公爵針對的是瓊安，不是……你們霍蘭。」

「約翰他敢動我？」埃德蒙挑起眉：「沒了我，他那間破酒館怎樣賺錢？」

「……」

不要跟他說那間仙人跳酒館是約翰開的，他不想知道。

只是，格因想了想，自己兒子在成年禮身亡，約翰即便有多精明也難免被傳言繞了進來，一旦相信了就不甘於不報復——亨利·霍蘭動不到、埃德蒙·菲茨羅伊也處理不了，那麼，跟霍蘭交好的瓊安·布倫特自然會成為那個被拿來出氣的倒楣蛋。

正如被判以死刑的自己一樣。

接下來的時間，格因聽從了建議，暫時將瓊安漠視掉。

既然約翰的追擊還在繼續，那就讓對方先來，有甚麼事他再補刀也不遲。

他和埃德蒙一死一傷，自然就在亨利、瓊安、約翰的角力中抽身而出，他們像是被世界遺忘掉的閑人，留在伯爵府足不出戶，或是看書或是研究魔法，只有真待不住的時候才會掩去身影外出走走。

還有，在埃德蒙想要的時候，他們會上床。

開始時格因總是嘴硬說着不要，但埃德蒙親上兩親、又再咬上兩咬，他就會投降擺出對方想要的姿勢，再扭起腰哼出對方想聽的話。

忽視掉格因隔天就被埃德蒙氣個半死，日子過得奇異地和諧。

於是格因在過份自在的日子中徹底忘掉瓊安之際，埃德蒙收到了亨利久違的傳召。

和上次一樣，馬車直接駛到了伯爵府門口，不允許埃德蒙有任何拒絕的空間，而且——被忘記領回去而在王宮比了很久心心的法蘭西也在上頭。

「……」

格因想，法蘭西真的對人類太友善了。

「是約翰老頭和瓊安那檔事。」埃德蒙揚了揚手上封國王蠟印的信件：「你想去聽嗎？」

格因想也不想就點頭，這期間的王城風雨他是略有耳聞，但埃德蒙——每次他試圖深入打探時，這瘋子就是裝了感應器般適時冒出，再接下，他基本是沒有三天都不能下床。

這樣的情況反覆了幾次，即便埃德蒙沒有說甚麼，他也懂了，既然對方覺得還不時候去打探，那他就先丟着不理。

畢竟，他屁股真的痛——而那人渣不給自己施治療魔法。

現在終於可以知曉，他還不急急去聽。

吾知來：請詳細說明，列治文伯要你擺出甚麼姿勢和要求你說甚麼

格因：他要我擺出金雞獨立的姿勢

吾知來：？？？？

格因：然後再扮雞咯咯叫

吾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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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喜歡咬人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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