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劉書穎更新了「喵嗚」的專欄，標題是：
《當「乖巧」成為一種詛咒：我們為何害怕被愛真實的自己？》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Ux2m1UE4
內文寫道：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S3SQds54
「社會給了我們太多框架，告訴我們『這樣才值得被愛』。但真正的愛，不該是有條件的。」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jGYRspJV
發文後，她關掉電腦，走到鏡子前，緩緩拉下衣領，讓鎖骨上的貓爪刺青完全顯露。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3Cj9OAZt
鏡中的女孩狼狽的看著自己。
犬刃診所的夜間燈管嗡嗡作響，劉書穎坐在掛號櫃檯前，指尖平貼在桌面上。
「健保卡放這裡。」她語氣平淡，像是任何一個普通病患。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bojgKhMU
櫃檯後的李詩瑤正在整理藥單，頭也沒抬地伸手，卻沒等到卡片。她皺眉抬眼，瞬間愣住——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6l9cfaTC
眼前的女孩沒有「喵嗚」的俏皮馬尾，沒有「爪喵」的鋒利眼線，只是鬆散地紮著低馬尾，穿著最普通的棉T和牛仔褲，連後頸的骷髏刺青都被衣領嚴實遮住。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mldUzplLW
「妳……喵嗚？」李詩瑤的鋼筆停在半空，墨水在紙上暈開一個黑點。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0e3KKEwiU
劉書穎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沒承認也沒否認。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p7JCHdC5n
李詩瑤瞇起眼。她當年在精神科實習時，最擅長辨識這種「完美表象下的裂痕」。她合上病歷本，直接推開診療室的門：「進來。」
消毒水味混著薄荷菸的氣息，劉書穎坐在診療椅上，盯著牆上的人體解剖圖。
「怎麼？沈教授終於嫌棄妳的刺青了？」李詩瑤撐雙手交叉翹著二郎腿。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B4XlJ76UA
「我爸說……刺青的女孩沒人要。」她突然笑出聲，「然後我發現，我居然真的在害怕這件事。」劉書穎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我在想……如果因為這些，嫁不進沈家怎麼辦？」
「更可笑的是——」劉書穎握緊拳頭，「我明明能用『喵嗚』寫文章罵父權，能用『爪喵』把網軍罵到哭，可是當我爸瞪著我的刺青時……」她的聲音突然哽住，「我變回了那個小學考不進前十就會發抖的劉書穎。」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l70jedrC
李詩瑤看著她笑出聲：「我當精神科醫師時看過太多人——有些表面乖順的，背地裡虐貓；有些滿身刺青的，定期捐血給兒童病房。」她捏住劉書穎的下巴強迫她抬頭，「妳以為妳在演雙面人？笑死，這世上誰不是戴著面具活著？」
她起身從抽屜深處掏出一只變形的純金獎盃，哐地砸在桌上——獎盃底座被硬生生撬開過，又被人用蠻力壓回原形。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2IloJ4AEX
「我國中那年，我爸把這個賣給銀樓。」她指尖摩挲著獎盃上「全國生物競賽第一名」的刻字，「我十六歲因為父親又跟人借錢，還完直接沒錢，想著去酒店打工賺更快。」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WCCBXqD1
劉書穎瞳孔驟縮。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QSzRUPxs
「逼著自己考全年級第一就算了，獎學金拿到手軟卻還要為了賺快錢還債去酒店打工。」李詩瑤冷笑，「妳知道江松岳第一次見到我，當全班的面開口要我還錢，我超級不爽，因為我16歲之前的人生一直都在讀書、還債，根本沒有像樣的童年。」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enxw66n8
診療室陷入死寂，只有空調運轉的嗡嗡聲。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qOiHw8Sp
李詩瑤突然俯身，湊近劉書穎臉上：「我的人生都那麼爛了，妳這個家境還算可以的小妹妹，還在擔心嫁不到好老公？」她指向窗外——江松岳正靠在機車上抽菸，「要不要看看那傢伙是什麼貨色？地下錢莊的兒子？被罵黑心律師？還不是過得比誰都爽？」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BmFWLmf2l
劉書穎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5NqbdnHbT
「聽著，」李詩瑤聲音突然放輕，「妳有兩個選擇——要麼繼續當『劉家的乖女兒』，要麼……」她從白袍口袋掏出一管口紅，在劉書穎面前的病歷本上畫了道鮮紅的叉，「像我們一樣，親手把那些框架撕爛。」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Ze2e9U199
口紅是艷麗的血紅色。
凌晨三點，沈律的公寓門被推開。
劉書穎光著腳踩進客廳，後頸的骷髏刺青完全暴露在月光下。沈律從書房衝出來，手裡還拿著她遺落的錄音筆。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9Z14SASg3
「妳去哪——」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7Ske24Wi
話沒說完，劉書穎已經揪住他的衣領吻上去。她的嘴唇帶著薄荷菸的苦味。
「沈律，」她喘息著拉開距離，瞳孔亮得驚人，「如果你家人嫌棄我的刺青——」
「我就把他們珍藏的族譜燒了。」沈律溫柔的接話，手撫上她鎖骨的貓爪刺青。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7tOFYjVZ
劉書穎大笑出聲，笑到眼眶發紅。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KRsaktT3
窗外，城市燈火依舊按照既定的規則閃爍。但此刻的她，終於親手捏碎了那面名為「乖巧」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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