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星環大廈的落地窗灑入辦公室,莎拉坐在她辦公桌前,手指輕輕敲擊著鍵盤,屏幕上顯示著一份她已經看了無數遍的報告。然而,她思緒卻無法集中,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像一層薄霧般籠罩著她,讓她感到心神不寧。尾椎深處時不時傳來隱痛,像是一種無聲的提醒,讓她意識到自己身體內部的「異化」正在進行,那種疼痛與她思考預知訊息時的回饋連結,更是讓她心神不寧。
「早安,莎拉!今天看起來精神不錯啊!」一位同事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語氣輕快而充滿活力。他走到她的辦公桌旁,手裡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友善笑容。
莎拉心頭一驚,一股寒意從脊椎直竄而上。這個開場白,這句話的語氣,甚至這位同事端著咖啡的姿勢,都讓她感到一種強烈的既視感。她努力回想,試圖在腦海深處搜尋,卻無法確定自己是否真的經歷過這一切。那種感覺就像是看過一部電影的預告片,然後又在正片中看到了完全相同的片段,但她卻找不到那部「預告片」的記憶。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嘴角僵硬,回應道:「早安,你也是。」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乾澀,她自己都能感覺到那份不自然。
就在此時,辦公室另一頭傳來一陣手機鈴聲,那是一段輕快的流行音樂。緊接著,她聽到隔壁工位的另一位女同事發出一聲驚呼:「啊!我的咖啡!五十塊!」伴隨著清脆的瓷器碰撞聲,以及咖啡灑落在地毯上的濕漉漉的聲音。莎拉呼吸猛地一滯,她的目光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投向那個方向,她甚至能預見到咖啡灑出的角度,以及那灘深色液體在地毯上緩緩擴散的形狀。
她猛然轉頭,果然,那位女同事正手忙腳亂地擦拭著地毯上的咖啡漬,臉上帶著一絲窘迫。而就在她轉頭的瞬間,她的腳下一個不穩,身體向前傾斜,手中筆記本滑落,差點沒摔倒在地。
「小心!」方才打招呼的同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語氣中帶著一絲關切。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但莎拉卻只感到一股冰冷的恐懼。
莎拉穩住身形,心頭卻掀起了滔天巨浪。這一切,都「過於熟悉」了。同事打招呼的語氣、路人的手機鈴聲、咖啡灑出的角度,甚至她跌倒的動作和同事扶住她的手,都與她腦海中某段模糊的記憶完美重合。這不是單純的既視感,這是一種被強制重播的「現實」。她的身體微微顫抖,汗珠從額頭滑落,她感到一股強烈的噁心感,徬佛整個世界都在對她撒謊。
「我…我沒事。」莎拉勉強笑了笑,聲音有些乾澀。她感到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心臟劇烈跳動,徬佛要從胸腔里跳出來。她開始懷疑,這一天是否已重復發生過多次,而她卻一直被蒙在鼓裡。這種被動的重復,比任何直接的威脅都更讓她感到恐懼,因為它剝奪了她的自由意志,讓她成為一個被操控的木偶。
她嘗試改變行動。當她再次從電梯中走出,進入辦公室時,她刻意繞開了女同事的工位,試圖避開那杯咖啡的「命運」。她甚至在走廊上,故意選擇了另一條路徑,避開了那個會響起手機鈴聲的角落。然而,無論她如何努力,最終的結果卻總是殊途同歸。她會以另一種方式,在另一個地點,聽到相同的鈴聲,看到類似的「意外」,甚至她自己也會以一種新的、卻同樣熟悉的方式,經歷那次跌倒。每一次嘗試改變,都像遊戲中強制刷新座標,將她導回原路,讓她感到一種無比的無力感和絕望。她的拳頭緊緊握著,指甲幾乎要刺破掌心,那種被命運玩弄的感覺讓她感到憤怒,卻又無處發洩。
她感到自己徬佛被困在一個無形的循環中,所有的努力全都沒用。這種重復,比任何直接的威脅都更讓她感到恐懼,因為它剝奪了她的自由意志,讓她成為一個被操控的木偶。她甚至在一次重復中,故意將自己的咖啡杯打翻,試圖製造一個新的「意外」,但幾分鐘後,她卻看到另一位同事以幾乎相同的姿勢,打翻了她的咖啡,而她自己卻毫無記憶,徬佛這一切都未曾發生。她的精神在這種不斷的重置中被磨損,她感到深深的疲憊,徬佛靈魂被反覆撕扯,一點點地剝離。她甚至開始懷疑,她自己是否也只是這個循環中的一部分,她的「記憶」和「意識」是否也會在下一個循環中被「重置」。
莎拉決定進行更深入的觀察。她不再試圖改變什麼,而是像一個隱形的觀察者,默默地注視著辦公室里的每一個人。她發現,這種重復現象並非只發生在她身上。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yJd9kpN6V
她觀察公司內數十位員工,他們每隔3分鐘,便會進行同一句對話的重演。她看到一位同事再次走到飲水機旁,與另一位男同事開始了他們的「日常對話」:「嘿,昨晚的球賽看了嗎?真是精彩啊!」那位男同事則會一臉興奮地回應:「當然!那個絕殺球簡直是神來之筆!」這段對話,莎拉已經聽過無數遍了,每一次都帶著相同的語氣,相同的表情,甚至連手勢都一模一樣。
她看到另一位女同事再次走到茶水間,與另一位女同事抱怨著:「哎,最近工作壓力好大啊,都快喘不過氣了!」對方則會安慰道:「是啊,大家都是這樣,撐過去就好了。」這段對話,也同樣在循環播放,每一次都精確到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節。
這不是巧合,這是一種精密的、大規模的「重播」。徬佛整個辦公室,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個被預設好的劇場,而所有人都只是其中的演員,重復著相同的台詞和動作。這種認知讓她身處一個巨大的、無形的牢籠之中。
她嘗試打斷或介入。她走到飲水機旁的同事們身邊,故意咳嗽了一聲,試圖引起他們的注意。她甚至直接開口問道:「你們在聊什麼呢?」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急切。
同事們停下了對話,疑惑地看向她。「哦,莎拉啊。我們在聊昨晚的球賽呢。」其中一位同事回答道,語氣和表情都毫無破綻,徬佛她從未打斷過他們。
莎拉感到一絲微弱的希望,也許她可以打破這個循環。她試圖引導他們聊點別的,比如最近的電影,或者週末的計劃。同事們也禮貌性地回應了幾句,他們的對話似乎真的偏離了「劇本」。然而,就在莎拉以為自己成功改變了「劇本」時,下一輪「重播」卻無情地將她打回現實。
三分鐘後,那位同事再次走到飲水機旁,與另一位男同事開始了他們「日常對話」:「嘿,昨晚的球賽看了嗎?真是精彩啊!」那位男同事則會一臉興奮地回應:「當然!那個絕殺球簡直是神來之筆!」一切都恢復了原始對白,如同未曾被改動過。同事們的眼神中沒有任何對剛才對話的記憶,他們完全沈浸在他們「既定」的對話中。莎拉感到一種窒息的絕望,她的喉嚨發緊,幾乎無法呼吸。
莎拉的介入,她的努力,都只是徒勞。每個人都像被設定好的程序,無論她如何干預,他們都會在下一輪循環中「重置」,恢復到最初的狀態。她感到自己像是一個透明人,她的存在,她的聲音,都無法在這個被操控的現實中留下任何痕跡。她的精神在這種不斷的重置中被磨損,她感到疲憊,就像靈魂被反覆撕扯,一點點地剝離。她甚至開始懷疑,她自己是否也只是這個循環中的一部分,她的「記憶」和「意識」是否也會在下一個循環中被「重置」。
她感到自己的大腦正在被這種重復所折磨,精神瀕臨崩潰。她甚至開始懷疑,她所認識的一切,她所相信的一切,是否都只是一場巨大的騙局。她是否真的存在?這個世界是否真的存在?她的手緊緊地抓著桌沿,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
莎拉無法再忍受這種令人窒息的重復。她感到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逃離這個被操控的劇場。她猛地站起身,椅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她幾乎是衝出了辦公室,無視了同事們疑惑的目光,她需要一個安靜的、沒有「重播」的地方,讓自己冷靜下來,哪怕只是一秒鐘的清醒。
她選擇了樓梯間,那裡通常人跡罕至,是星環大廈中少數幾個沒有監控攝像頭的「死角」。她衝進樓梯間,大口喘息著,背靠著冰冷的牆壁,身體因為恐懼和疲憊而微微顫抖。她感到自己的心臟劇烈跳動,耳邊不斷回響著同事們重復的對話,以及那句「你已說出未來」。她的呼吸急促而粗重,肺部像火燒一樣疼痛。
她緩緩滑坐在地上,雙手抱膝,將頭埋在膝蓋間,試圖將自己與這個瘋狂的世界隔絕開來。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徬佛自己是這世上唯一一個清醒的人,卻被困在一個瘋狂的夢境之中。
就在她試圖平復呼吸時,她的目光無意間掃過牆角。那裡,在水泥牆面上,有一處極其微弱的筆跡,幾乎與牆壁的顏色融為一體,若不仔細辨認,根本無法發現。那筆跡很淡,徬佛是用指甲輕輕划過,又徬佛是用某種極其細微的顏料書寫而成。
莎拉感到一股莫名的衝動,一股近乎絕望的希望。她緩緩伸出手,指尖輕輕觸摸著那處筆跡。她的指尖感受到水泥牆面粗糙的質感,以及那筆跡下微不可察的凹陷。她眯起眼睛,努力辨認著上面的字跡。
「今天是第三次重播,妳別信任何光影。」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猛地擊中了莎拉的心。她的瞳孔猛地放大,身體因震驚而僵硬,血液徬佛在瞬間凝固。這筆跡,她太熟悉了!那筆鋒的力度,那字體的習慣,那種獨特的書寫方式——分明是她自己的手寫!她甚至能想像出自己在何種絕望中,用指尖刻下這句話。
但她完全沒有任何關於書寫這句話的記憶。她腦海中一片空白,徬佛這段記憶被徹底抹除了一般。她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這比任何預知都更讓她感到恐懼。這句話,顯示她曾在前一版本中發現了這種「重播」,並試圖提醒「現在」的自己。這是一種來自過去的、絕望的呼喚,證明瞭她並非第一次被困於此。
「第三次重播…」莎拉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顫抖,甚至帶著一絲哭腔。這意味著,她已經經歷了至少三次這樣的「重播」,而她卻毫無察覺。她的記憶,她的意識,她的「自我」,都在這個循環中被一次又一次地「重置」,被無情地「清洗」。
她感到一種深層的悲哀。這段筆跡,是她自己留給自己的唯一真實自證,卻只能留給非當下的自己。她被困在一個由預知系統編織的「日常重播測試層」中,而她自己,卻是這個測試層中的「受試者」,不斷地被「重置」,不斷地「遺忘」。這種認知讓她感到一種精神上的凌遲,徬佛她的靈魂正在被一點點地剝離。
她用力地搓揉著那處筆跡,試圖讓它變得更清晰,試圖從中獲取更多的信息,更多的線索。但那筆跡卻像水漬一般,在她的指尖下變得更加模糊,徬佛隨時都會徹底消失。她感到一種無力感,徬佛她越是努力去抓住真相,真相就越是從她的指尖溜走,化為虛無。
「別信任何光影…」莎拉低聲重復著牆上的筆跡。這句話讓她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如果連光影都不可信,那麼她還能相信什麼?她感到一股強烈的偏執,徬佛周圍的一切都在對她撒謊。
她猛地抬頭,看向樓梯間的窗戶。窗外,陽光依然明媚,將城市的輪廓勾勒得清晰可見。她拿出手機,打開時間顯示。屏幕上顯示著「上午10:30」,與她記憶中的時間吻合。她又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指針也指向了同樣的時間。
然而,她感到一種微妙的違和感。窗外的日照角度,似乎與這個時間點不符。陽光雖然明亮,卻帶著一種不自然的「平直感」,徬佛沒有經過任何折射和散射,就像是從一個巨大的投影儀中投射出來的,缺乏真實陽光應有的層次感。她又仔細觀察了牆上的光影,它們顯得過於銳利,缺乏真實光線應有的柔和過渡,像是被人為地「繪制」上去的。
她打開手機的攝像頭,對準窗外,試圖錄下這一切。但當她回放錄像時,卻發現所有記錄裝置皆同步錯誤時間戳。手機上的時間顯示,竟然與她剛才看到的牆上筆跡所暗示的「第三次重播」之前的時間點吻合。這意味著,她的手機,她的記錄,都在這個「重播」中被「篡改」了。她感到一種巨大的背叛感,連她最信任的電子設備,也成為了這個騙局的一部分。
她又嘗試觀察人物倒影。她看到一位同事從樓梯間走過,他的倒影在牆上顯得異常清晰,但卻缺乏真實倒影應有的微妙模糊感,徬佛是一個被精確計算和投射出來的「影子」,而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個體。螢幕亮度也顯得異常穩定,無論她身處何處,無論光線如何變化,螢幕的亮度都保持著一種不自然的恆定,徬佛被固定在某個預設的數值。
莎拉感到一股巨大的恐懼。這一切,都證明瞭她所處的「現實」,並非真實的連續時間流,而是一個被精心設計的「投影中的時間模擬」。所有的光影、所有的互動,都只是預設劇場中的變項操控機制。她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被「播放」出來的「畫面」,而她自己,則被困在這個「畫面」之中,像一個被困在虛擬實境中的囚犯。
她感到自己正在被這種認知所侵蝕,精神瀕臨崩潰。她甚至開始懷疑,她所認識的一切,她所相信的一切,是否都只是一場巨大的騙局。她是否真的存在?這個世界是否真的存在?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虛無感,徬佛自己正在一點點地消散。
她癱坐在冰冷的樓梯間,手中緊握著那本被篡改的預知日誌,指尖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甚至有些發青。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但同時也閃爍著一絲瘋狂的光芒。她知道,她必須找到打破這個循環的方法,她必須找到真正的「出口」。即使這意味著她要面對比死亡更可怕的真相,即使這意味著她要徹底顛覆自己對世界的認知,她也絕不會放棄。這場與時間、與記憶、與現實的戰爭,才剛剛開始,而她,將會戰鬥到最後一刻。
她終於明白,這不只是記憶的重播,而是「現實本身」已被轉譯成一種可控的語言劇本。她的每一次抗拒,都是在語法錯誤後的回圈修正。若她還相信有一條真實的時間軸,那麼此刻,唯一能證明它曾經存在的,便是那行快要消失的筆跡。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XvgnQeGF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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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聲呢喃:「如果這一天真的存在過,那為什麼我只能用遺忘來記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