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倚婕渾身的毛孔收縮著,藍寶石項鍊的遺失,在她心目中比之被人冤枉為兇手更為嚴重。
這是與父親唯一有聯繫的東西了,它的遺失,將意味著她失去了探尋父親下落的唯一信物,這讓她如何不緊張!
不!她一定要找回項鍊,不惜一切代價!
腦中急速地轉動,像電影膠捲般回放著。
她清楚地記得穿越後自己曾經確認過項鍊的存在,現在不見了,最有可能就是被盛宣煜這個混蛋在自己昏迷時偷走了。如今,盛宣煜下令全城搜捕她,她要如何才能躲過官兵,秘密遣回大理寺再偷回來呢?
這……似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且不說現在的形勢對她極為不利,就是盛宣煜的身手她也對付不了。
洩氣地揉著額頭,人生第一次有了讓她解不了的難題。
“喂,你們幾個小心點!”忽然屋外傳來男子的吆喝聲。
她的心一驚,趕快躲回到剛才睡覺的棺材裡。
這個義莊離大理寺僅半裡地,越獄時,她偶然聽到獄卒閒聊中提及,便決定選擇這裡作為自己的藏身之所。
父親曾經教過她的攻心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盛宣煜一定以為她會遠走高飛,可她就偏偏不走遠,躲在他的眼皮底下。
果然她料得不錯,在這裡躲了一天也沒什麼事。可是現在竟然有人來了,難道盛宣煜這麼快便識破了?
快速地蓋上棺蓋,便聽到有五個人走了進來。
“快放這兒!小心點!”剛才說話的男人又命令著其他四個人。接著邊上的四人似乎將什麼東西放在了離她不遠處。
“老爺,您在這兒先委屈兩天,盛大人說了這是為了查案需要,等他將害您的妖女繩之以法了,再接您回去好好安葬。”說著,只聽著這男人嗚咽起來。
躲在棺內的任倚婕大氣都不敢透一下,從聲音分辨,這個嗚咽的男人似乎就是趙府的管家,那麼他來這裡是為了將趙大人的屍首運來這裡。
想不到短短一天時間,她又和趙大人同處一室了,看來她和這個趙大人還真是有緣啊!
等那五個人走後,她又從棺內出來。一口嶄新的上等雲杉棺木橫放在不遠處。掩起口鼻,她走了過去。
從小跟著當警察的父親看慣了兇殺案照片的她,面對死人並沒有太大的恐懼,相反的,當她看到趙大人的屍首時,她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他的死真的與她有關似的。
如果不能查明趙大人之死,自己將永遠背負著兇手的惡名,難道……難道冥冥之中就是讓她來揭開趙大人被殺之迷嗎?
而如果自己能找出證據,抓到真凶,證明自己不是兇手,那麼盛宣煜也就沒有理由再通緝她了,當然更沒有理由扣著她的藍寶石項鍊。
心念至此,她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要找出殺害趙大人的真凶!
第一次查案,又是兇殺案,她的心裡有些興奮。想像著以前跟父親學過的刑偵知識,她知道驗屍是最重要的步驟之一。可她還只是個高中生,從未學過法醫學,只能靠著常識走一步看一步了。
趙大人渾身上下的傷口只有一處,便是胸口心臟部位,傷口的寬度與那把日本短刀的刀徑幾乎吻合。這個傷應該是他的致命傷了。兇手下手很重,一刀致命,似乎對趙大人有著刻骨仇恨。
口鼻耳內,均未見異常。抬起他的手,發現右手手指甲內有些微血跡。這血跡是誰的,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趙大人的!因為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的抓痕,那麼很有可能就是兇手行兇時,不慎被他反擊留下的。
苦笑,如果是在21世紀,她要洗刷冤屈簡單得狠,只需驗一下DNA,就能立即排除她是兇手了,可是在這個落後的年代,她如果不親自抓住兇手,只怕會百口莫辯。
如今橫在她面前的難題大致有四個:
其一,凶案現場是個密室,密室之迷不破,這案子永遠說不清。
其二,她就算有能力破密室之迷,也需要親自到趙府上去勘察現場。可以她現在通緝犯的身份,她又怎麼可能進得去。
其三,她對趙大人的人際關係、生活起居根本不瞭解,要從兇手的殺人動機上作為突破口似乎很難。
其四,她對這個時代的瞭解僅局限於史書,而對這個京城長安,更是人生第一次來。她如果不解決好自己的生存問題,又談何擒凶?
剛才的興奮在一連串的問題下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沮喪。
她坐倒在趙大人的棺木邊,鬱悶地抱怨:“趙大人啊趙大人,我與你素不相識,為何你要這般害我,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我穿越的時候死了。”
她也就是發發牢騷,卻不料身後傳來“嘿嘿”一聲冷笑。這一笑把她整個心都拎了起來。無論是死人還是活人這個時候出現,都足以讓她驚出一身冷汗。
猛然回頭,卻什麼也沒看到。她警覺地起身,開始四下搜查起來。
“喂,別找了,我在上面。”一個好聽的磁性聲音居然在頭頂上響起。
她抬首望去,果然橫樑上多了一個黑影。尖斗笠帽子上垂下的一層黑紗,讓他的面容隱藏得絲毫不露。
“你是誰?”任倚婕吃驚地問。
“你又是誰?”
“我……”她當然不能告訴他,她是嫌疑犯。“這裡既然是義莊,就是死人的地盤,我當然是鬼了。”
“哦?那我也是鬼!”
“鬼用得著蒙面嗎?難道你是一個做了虧心事見不得人的鬼?”
“哈哈哈哈!”他突然狂笑起來,聲音響得都能把屋子震塌。
“喂,你笑什麼?”
“你既然是個見得人的鬼,我不如成全你,讓你見見人。”
“你……”總算是明白此人狂笑的目的,原來是要引人過來。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GcaTAsH20
果然,屋外有人被驚動了,從腳步聲來看,至少有兩個人往義莊趕過來。
任倚婕氣得牙癢癢的,朝屋樑上狠狠瞪去,卻又吃了了驚。屋樑上已空無一人,剛才那個黑衣人不知去向。
也顧不得黑衣人了下落了,當務之急她要趕緊躲回棺材內。可當她打開那個藏身棺材,差點一口血沒噴出來。那個黑衣人居然鳩占鵲巢,搶先鑽進了她的棺材。
“怎麼?想和我同棺共枕?我可尚未婚配,是清白之軀,你要跟我睡了,可要對我負責啊!”這傢伙竟然還不死活地調笑。
“你……”任倚婕氣得鳳目圓瞪,若不是情勢緊急,她真想教訓教訓這個混蛋。“你去死!”她狠狠地蓋上棺蓋,恨不得悶死他。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Cv4QMuTzA
讓她跟這個混蛋同棺共枕,做夢!
屋外,腳步聲已越來越近,失去了藏身之處的她暗暗咬了咬牙,決定賭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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