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兩人把天青家能玩的都玩了一遍直到入夜芸茹返家,大雯順便吃了晚餐後才返回只有自己在的家。雖然天青沒再提及關於大雯人際關係的疑問,但這次對談依舊使大雯萌生強烈的警戒心,使她覺得有調整計畫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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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天青獨處時間太久的話,可能會產生不必要的麻煩。也許我應該趁早推他出去多和其他人交流。」大雯決定應盡早自作主張地安排天青交朋友的機會。
此時,她又想到關於針對奕航的計畫,並突然發現其實兩者可以同步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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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好人』都選擇明哲保身、各自為政,『壞人』才會一直得心應手的聚眾滋事,不斷坐大。如果『好人』們能夠聯合起來積極干預,『壞人』們才不會那麼順利地胡作非為。」在這樣的自我催眠下,大雯認定幫天青安排交朋友時可以順便擴大盟友範圍,對奕航之徒形成壓制,達成一舉兩得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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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怎麼拓展天青的人際關係呢?在一個很像大雯腦海中的地方浮出許多人的面孔,主要以8班的同學為主。在這些人中,最後雀屏中選的人是誰呢?朦朧地,在座各位讀者們面前的迷霧逐漸散去,觀眾們的眼前似乎浮現了大雯的好姊妹們—佳燕和婕妤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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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們覺得我會把好姊妹們當成實驗品嗎?你們覺得我是那種人嘛!」大雯打碎了看似腦海中的畫面,對著眼前的各位駁斥了上述莫名其妙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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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天青的過去表現、個性和喜好,他應該要從相對安分的同性好友開始交起比較好!」這才是大雯的判斷,陰沉男突然有一堆異性好友甚至發展為曖昧的關係是其他作品才會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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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雯決定步步為營,先從她眼中安分的男同學—書凱和嘉綸開始交起。先製造他們能有許多機會互動的環境,從中找尋話題或嗜好推波助瀾,最後利用共同活動和相互幫忙的機會提升為真正的友情。
自己在這段時間不斷從中作梗,藉機將收服這些男生,將他們納為麾下,使他們不再是作壁上觀的角色,而是自己的得力助手。這樣跨出成功的第一步後,大雯再不斷拓展勢力範圍,經營關係的同時自己也不用像之前那樣獨力奔波,新版本的計畫看起來好像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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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雯沉浸在自己曼妙的妄想中時,手機突然顯示有了來自文揚的新訊息。大雯定睛一看,發現老哥竟然凸槌了,把線上訂的兔子玩偶送去北部家裡。為了趕在周末陪伴親密友人的同時準備驚喜,他很罕見地希望妹妹幫個忙,把東西送到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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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有今天啊!」大雯一邊感嘆著,一邊和文揚在line上互嘴。不過,雖然兩人常相互揶揄對方的不是,大雯還是很願意為老哥的幸福盡一分心力。
大雯左思右想,覺得其他事務都不算急迫,乾脆趁這次機會下去南部一趟跟著文揚看看那邊的環境,暫時把北部的破事扔到雲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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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當天來回,把東西交給我後,妳就可以回去了。」
「欸,人家大費周章下來一趟,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夠意思嗎?」
「好啦,我會順便找點吃的再送妳離開。不過妳不要太多管閒事哦,安靜地待在遠方看就行了。」
「我覺得我需要幫忙把關一下,畢竟你之前談感情都是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妳不要來亂啦!妳自己都和同學都處不好了,。」
「好好好,我乖乖站旁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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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達成共識後,大雯向嘉叔報告說她打算這周末離開北部的城市,到南部和文揚會合,並得到他的許可。在這之後,大雯準備背包,並嘗試搶高鐵票。
喔對了,大雯這幾周都在忙著和奕航周旋,到現在還不知道文楊的女友是誰,是時候記一下基本資料了。用社群網站肉搜對大雯而言就是小菜一碟,一眨眼的功夫就鎖定了最可疑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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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喔,原來她叫芷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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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準備差不多後,大雯向佳燕、婕妤等人傳了訊息並聊了一陣。她繼續滑滑手機,看著天青的空白頭像,猶豫了一陣子,最後決定也通知他一聲,就跟大雯對其他好友的態度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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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深夜,大雯又抱著阿白睡在床上並陷入沉思。自己對天青到底是抱持著什麼樣的想法呢?對她而言,她從小就看著大圖書館其他人完成各類任務,自從嘉叔放手讓她監看天青家後,大雯理所當然地認為天青家是她該負起責任的區域,即使真正的威脅從沒到來,自己也應替天青排除所有造成人身財產損失的危害。
儘管大雯從小看著天青長大,自己也當了他的同班同學好一陣子,但她卻對天青一直沒有想成為朋友的想法,更遑論更為親密的關係。儘管嘉叔的勸說起到了潛移默化的作用,但天青的身形樣貌和個性全都不是大雯感興趣的類型,沒有那份監視帶來的使命感,大雯可能完全不會多看天青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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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反正我就保持好距離,慢慢讓計畫步上軌道就行了。我明天還要去當老哥的電燈泡呢!」大雯就在這樣的胡思亂想中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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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箱子有夠大!」到了禮拜六,大雯收了文揚的包裹,發現這箱子超過她身高的一半,看來裡面的兔子可能比阿白還大隻。
「老哥還要另外把它重新包裝起來,不知他準備的材料夠不夠。」大雯拍了照並向文揚通知一聲,接著就扛著包裹、揹著背包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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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大雯有著特殊身分,但嘉叔不會為了這種小私事動用大圖館的資源。由於文揚提出的時間點有些緊迫,大雯沒有辦法及時做好夠周全的安排,導致她必須和眾人一起搶高鐵自由座,上了車後早就沒座位了,只能全程人擠人,一邊面壁一邊護著行李,一路站著到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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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總算結束了!」大雯好一陣子沒一個人遠行,她忘記這個時間段總是有不少人潮,搭車的過程有些折磨人。不過,既然大雯已經撐到下車,她總算可以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才怪,大雯觀望著周圍的荒涼景色,霧霾瀰漫的慘白天空、淡而灰茫茫的遠方群山無不顯示著此處爆量的懸浮微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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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在這裡啊?」大雯沿著停車場的路邊走,一路掃視有沒有文揚的身影。
「妳走錯邊了,我在另一頭啦!」透過line詢問後,大雯發現自己走錯邊了,這意味著她得扛著大箱子繞一大圈。
「感覺今天運氣有點背,希望接下來的事情能順順利利。」大雯邊走邊在心中咕噥著。
「等等,是那個傢伙嗎?他在女友面前也這麼土嗎?」大雯看到文揚坐在路邊的機車上等著,但他穿著藍白拖、皺到不行的T恤和質感粗糙的七分褲,遠看就跟鄉下阿伯一樣土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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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今天不是她生日嗎?難道你要穿這樣送禮物?」大雯不禁吐槽道。
「喔,我平常就這樣穿啊!穿得平常一點才能襯托出驚喜啊!」文揚似乎有他獨特的見解。
「你這樣不行啦!一定會給她留下壞印象的!」大雯急忙勸說文揚。
「妳不用管我,她之前都不介意我的穿著了,這次也不會怎樣啦!」文揚表現得十分剛愎自用。
「老哥這死腦筋,我看他好不容易有對象,八成不久之後又要回歸單身了。」大雯無法理解文揚的腦迴路,只好在心中吐槽一番。
「欸,這箱子沒地方擺吧?」準備上車時,大雯突然發現機車上沒有放禮物的空間。
「對ㄟ,這邊進不去,我居然沒想到。」文揚也發現自己的重大失誤。但他還是試圖硬塞箱子。
「好了啦!不要硬來!這不是要送人的嗎?」
「裡面的兔子是軟的,擠一下不會怎樣啦!」
「這樣不行啦!別亂來!」大雯制止文揚的粗魯舉動。
「不然妳把兔子拿出來,夾在我們中間好了。」
「這怎麼可以呢,這樣讓牠在外面風吹日晒雨淋吃灰?」大雯想了一下文揚提出的辦法,覺得十分不妥當。
「那妳想怎樣?」
「我硬抱著箱子好了,你就靠路邊騎慢一點。」
「就這樣吧,妳要抓好喔!」
「放心,我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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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文揚載著抱著禮物的大雯,沿著沒什麼路燈的縣道往市區前進。大雯望著一片片雜草叢生的荒廢農地、破敗的鐵皮工廠,以及一路上間歇出現的茂密行道樹,不禁問道:「為什麼車站要蓋在離市區這麼遠的地方啊?這樣很不方便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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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當初規劃的時候說能帶動鄉下發展,結果到現在還是這鳥樣。」文揚也是外地人,他只能說些模稜兩可的答案。
「會不會有什麼背後的土地交易啊?」大雯好奇的問道。
「這種事一直都有,妳有心去查應該能發現些端倪,不過都不關我們這些市井小民的事就是了。」文揚一邊漫不經心地答道,一邊慢下車來準備等紅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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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輛稀少的路口,文揚守規矩地停了下來,但旁邊的飆仔竟然無視紅燈以遠超速限的疾速闖過,一位不戴安全帽的阿伯也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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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南部人。」身為北部人的文揚看著眼前的光景,發出了輕蔑的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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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你這樣不太好喔,歧視其他地方的人。」大雯提出善意的提醒。
「有什麼關係,這邊的人就是這樣啊!習慣就好。」不過文揚似乎覺得自己的感嘆沒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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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文揚騎到了市區附近的那所大學。下車後,他接過箱子,一邊走向宿舍一邊向大雯講述自己常去的那些地方,比如有宵夜吃的那條小巷的、能更快回到系館的捷徑、宿舍的周邊環境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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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大雯發現空地正中央有一條黑狗正懶洋洋地睡在榕樹下,周圍的人似乎已習慣牠的存在,走過去時幾乎都無視牠霸佔著樹蔭下的空間。文揚看到大雯對於黑狗感到好奇,便自發解說:
「那個是阿隆,我們最著名的校狗之一,因為據說『阿隆』就是以前某位大刀教授的綽號。不過校狗『阿隆』很溫馴,平常也很懶,有時牠也會走到建築物內睡覺,睡醒就自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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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牠會站起來和你們玩樂嗎?」大雯突然拋出看似很白癡的問題。
「怎麼可能,妳腦袋秀逗了喔!」文揚覺得地這個問題根本莫名其妙。
「可是嘉叔覺得狗會站立打架很正常餒!」
「那他大概吃錯藥了,我不覺得他會這麼認為。」文揚對於大雯的宣稱感到不思議。
「那你見過狗站起來試圖與你互動嗎?」
「欸,妳是不是在地下室待太久,待到出現幻覺了啊?妳還好嗎?」
「啊沒事,我剛剛有點迷糊,可能把夢和現實搞混了。現在我比較清醒了。」
「那就好。」
「這邊的狗比較正常啊…」大雯想到黑白郎君和牠的夥伴們,不禁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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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應該是黑白郎君太怪了,那邊的人、事、物也跟著變得很怪,不知是什麼原因導致正常的世界觀正在崩塌,誇張的事物似乎正以北部市為原點一件接著一件發生,這絕對不是奕航瞎搞就能做到的。」大雯繼續思索著,並覺得這一切事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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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還有,那些狗基本上都在草地上大號,所以沒事不要穿過草坪,不然妳可能會踩到黃金。」文揚的話語打斷大雯的思緒,她的心思也跟著回到周遭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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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邊不是有人在草地上活動嗎?」
「那邊都是校外人士,他們不知道那裡面滿地黃金,我們也不會去提醒他們。」
「你們也太壞心了吧!」
「旁邊的告示牌都有寫,是他們自己不看的啊!」
「難道你們不怕路上多出奇怪顏色的腳印嗎?」
「我們走路比較小心,又不是那群婆媽大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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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兩人來到男生宿舍樓下。
「我先上去放個東西,妳在外面等我一下喔。」文揚說罷就上樓去了。
「喔。」大雯心不在焉地回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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