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大雯和奕航間勁爆的互動,那些男生們似乎忘了天青的存在,天青這幾天終於回歸一年級時較寧靜的生活。然而,他依然選擇自我封閉的生活方式,並懦弱地逃避與其他人不論男女的交談。此外,他因家境因素不去補習班,放學就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家裡,然後一個人苦惱作業問題,或找些一個人能完的休閒娛樂打發時間,直到他媽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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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雯自己下課也不去補習班,但她是到大圖館那打工、玩樂,有很多大人可以陪她聊天。此外,她也可以上去真正的圖書館逛,或到附近的商店區閒晃,能玩、能交流的地方非常多。總而言之,她認為天青實在太孤僻了,又常常把事情悶在心裡什麼也不說,這樣的心態早晚會生出心病。另外,由於天青也沒有朋友,下次他被欺負時又可能和之前一樣被當成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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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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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自己之前幾乎無作為,大雯對於天青變得如此弱小、無能又邊緣感到有些愧疚。她看著螢幕前獨自一人為了課業苦惱的天青,心中萌生了一些念頭。
大雯是班上成績第一名,讀起書來一目十行毫不費勁,而且她有非常要好如婕妤、佳燕這樣的朋友。為了實在地幫助她的監視對象,而不是天天透過秘密攝影機作壁上觀,她應該以班長名義直接介入天青的生活並幫助他,並親自輔導他的學業問題,然後將他拉近自己的交友圈,而不是任憑他自暴自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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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大雯又想起了一些在小學時不愉快的經歷,以及嘉叔對她身為監視者的警告,還有嘉叔也能看到天青家的監視畫面,並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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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這樣做才是盡責的表現,更何況我是直接監督他的人!嘉叔的警告是錯的!」她堅信自己有能力改變別人,並決定明天就展開行動。和監視奕航的行為一樣,大雯並沒有事先告知嘉叔自己這些明顯違反他規定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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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放學後,天青一如往常回家。他一個人揹著沉甸甸的書包,穿過熙來攘往的學校大門,掠過接送家長們一排一排的違停汽機車,通過導護媽媽和義消們辛勤指揮的斑馬線,走到擠滿益精國中學生的公車站等待熟悉的公車號碼出現。
那班車來了。
「不好意思,借過!」矮小的天青奮力擠過人牆,匆忙地刷卡並登上已經擠成沙丁魚罐頭班的公車,然後在後門附近勉強擠出安身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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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公車出發前及時趕上,那個書包、益精國中的制服、高挑而玲瓏有緻的身材、恰到好處的高馬尾髮型,種種特徵顯示她就是本班的大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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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少女轉過身來面對天青,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咫尺之遙。姣好的面容、獨特的藍紫瞳色、胸前的學號,錯不了了,她就是那個大雯。
天青從小看著大雯跟著自己一同長大,但他們一直是不同世界的人,除了課堂活動安排,他們沒有太多面對面的互動。天青依稀記得,大雯曾經和一些男生很要好,這並不包括他自己,而他自己則從來沒有女人緣,頂多小學低年級時有和同班女生玩過扮家家酒,之後愈長大他就愈活愈孤僻,連男性朋友也所剩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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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對於和任何人四目相交感到恐懼,所以他不時看著公車把手和車頂,有時則看向窗外,就是不看人多的地方。
突然,天青察覺有道沒有惡意的視線正從斜上方對著他,於是他斜眼瞄往視線方向,發現大雯好像正由上往下打量他。
天青立刻翻正視線,他不敢盯著其他人的臉看。也許大雯想確認我是不是天青,也許那個人不是大雯,也許她想叫我離她遠一點,也許我只是想太多而已。到頭來,天青什麼也不說,什麼也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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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站了,天青終於可以離開那人擠人的鐵罐頭了。他來到空間較開闊的人行道深吸一口氣,這時,那道身影也下車了。也許只是碰巧而已,天青這麼想,但他好像沒看過大雯來到離他家這麼近的地方。
天青一如往常的步向自家大門,他沿著騎樓行走,沿途經過五金行、便利商店、藥妝店、機車行和各類餐廳,隨後轉進一條單行道小巷,離開了那條雙線道雙向的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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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對勁,有人在跟蹤他,是那道身影!天青心跳加快,呼吸變得急促。不論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大雯,這裡都離他家太近了,天青不希望自己能靜靜獨處的避風港暴露給他媽媽以外的人。在他眼中,家人以外的人都不值得信任,他自己也有許多秘密不肯告訴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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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在跟蹤我。天青加快腳步,他故意轉錯彎,繞去不同地方,並希望這能誤導跟蹤者的方向。天青朝不同方向多繞幾圈,最後多次快速轉頭查看。嗯,那道身影消失了,我安全了。天青放下戒心,輕快地前往他家所在的老舊公寓,一個驚喜正在那棟建築的門口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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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怎麼都不跟人家打招呼呢!」大雯在天青家門口插腰問道。
天青嚇呆了,接著他扭頭就跑,以為這樣就能甩掉這意圖不明的跟蹤者。
「唉,他就是這樣。」大雯嘆道,隨後她直接上樓進天青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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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又在外面繞了一陣子,看來又甩掉那名跟蹤者了。那個人真的是本班的大雯嗎?她怎麼會知道我家在那邊?還是剛好在那邊等而已?她到底有什麼企圖?天青心煩意亂。他折返回到家門口,發現跟蹤者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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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該離開了吧。」天青忐忑不安地想著。
他躡手躡腳地走上狹窄、陰暗、髒亂、有雜物堆積的樓梯,來到他家的鐵門前。鐵門是鎖著的,所以沒人闖進他家。天青開門前環顧四周,確信自己的處境安全,便盡可能以最快的速度進到家裡,然後鎖上大門。嗯,四下無人,他在安全又熟悉的家裡,他可以徹底放下戒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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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插曲很快就結束了。天青到他房間卸下書包,準備做他平時該做的事。就當天青以為一切都回歸正常以後,那名不速之客直接出現在他房間門口,堵住天青唯一的逃跑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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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呆住了,接著他想大叫卻叫不出來,最後他渾身發抖地盯著大雯,勉強擠出一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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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妳是大雯對吧?妳幹…幹嘛一直跟我?妳…妳又是怎…怎麼進到我家的?」天青顫抖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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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就是那個大雯!不用懷疑!今天我有些事想私下跟你講,所以才跟著你到你家!你不用感到害怕,我不會傷害你,這是為了你好!」大雯答道,不過她早就知道天青家在哪。
在用了開鎖工具進到他家裡後,為了防止天青一進門看到她就嚇到逃走,這次大雯躲在天青媽媽房間中,並用手機觀看天青家的監視畫面。確認天青和平常一樣進自己房間後,她才溜出來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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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雯看天青被嚇得直冒冷汗,顫抖不止,只好先想辦法讓他回復冷靜。「你先冷靜一下!跟著我這樣深呼吸!吸氣…吐氣…吸氣…吐氣…吸…吐…」在大雯的帶動下,天青回復到平時平靜的狀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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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要跟我說什麼?為什麼不能在學校說?」天青感覺的到大雯並沒有惡意,但大雯的行動顯示她並非等閒之輩,所以儘管大雯明目張膽地闖進他家裡,目前就姑且順著她的意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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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意妳很久了。」大雯堅定向天青答道。這句話確實是實話,但大雯不可能明確告訴天青真相。
「什…什麼?」天青感到疑惑,他怕大雯對自己有非分之想。
「還記的我們小學曾同班一陣子嗎?」
「我知道阿,所以妳到底想說什麼?」
「有一件事我早該做了,但我一直不敢做,害你變成現在這副模樣。身為班長,我有義務導正班上風氣,幫上弱小同學。所以,讓我來當你免費的家庭教師吧!我可以教你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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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前半部分時,天青還以為大雯對他有曖昧情愫,感到十分擔心。聽到後半部分後,他的大腦當機了。天青回過神來開口道:
「為什麼啊?我才不弱,我才不需要妳的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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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就是這樣。對此,大雯回答:「你太怕生了,而我則身處全班激烈衝突的核心。現在我太常去找你可能會替你帶來無妄之災,就像不久前那樣。所以,私下當家教這種交流方式對我們兩個人都好。另外,你一直打不過別人,也一直苦於課業,又一直耍自閉,怎麼會不需要幫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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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對於大雯闖入自己最後的避風港感到不滿,也對於多年來沒什麼互動的她變得如此熱心感到莫名其妙,更何況她的這番言論是在否定自己!於是,他想了個他認為足以逼退大雯的理由:「可是,妳不是和奕航正在交往嗎,這樣私下跑到別人家不太好吧!」
「你說奕航啊,那個我隨便亂講的啦!你不用在意。」
「可是你們都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摸來摸去了!」
「那個沒什麼啦!不關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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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天青欲言又止,看來大雯好像對男女關係蠻不在乎的樣子。這時,大門傳來開鎖聲響,原來是天青媽媽—芸茹不知什麼原因提前回來了。
大雯聽到背後有開門聲,嘴角微微上揚,接著就扭頭往大門自信地走去。大雯的舉動把天青嚇壞了,他衝了上去並從背後死死抱著、拉著大雯。
「妳快躲起來啊!會被誤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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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芸茹看到自己的兒子帶了女生回家裡,而且他們正在激烈拉扯,但她只是有點愣住,似乎沒有被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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