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竟•拼湊之間 - #4 夜慕降臨（上）

夜夙離一襲黑衣，墨色的長發散在背後，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層銀光，修長的手指握著劍柄，微微用力，劍尖點在慕陵昭的心口，眼神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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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我本來不想殺你的，可你偏偏喜歡我，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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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陵昭卻揚起笑，上前抱住了夜夙離，似乎並沒有看見那柄指著自己的劍，於是劍穿過了血肉，刺穿了心口，鮮血淋漓的流淌了一地，他不惜以自己的軀體穿透冰冷的劍只為了能靠的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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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夙離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他慌忙地丟掉劍，卻看到陵昭嘴角溢出鮮血，仍用盡全力抱住他，不肯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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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陵昭顫抖地撫上夜夙離冰冷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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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 我只是..... 喜歡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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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湧出，染紅了慕陵昭的衣襟，他笑著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夜夙離對他的一切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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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 遇見您的那一刻.....我的心便只屬於您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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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夙離看著慕陵昭的眼睛，彷彿被一雙鉤子勾了魂，一時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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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陵昭笑望著，眼神卻漸漸失去了焦距，身子軟綿綿地向後倒去。夜夙離連忙伸手抱住他，慕陵昭的頭靠在他身上，手還緊緊的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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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想殺你的，昭昭，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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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陵昭聽著這話有些艱難的撐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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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是我強求了，只是徒兒不後悔，因為心動之人便是師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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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夙離捧起他已經毫無血色的臉，這張臉曾經是那樣的生動，看著就讓人覺得心裡甜滋滋的，現在卻是那樣的冰冷，像一塊冰，冰的他心裡都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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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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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 我做了多少的夢境，多想聽您親口說出來........ 我知道..... 我有多麼卑劣才會用死來引起你的注意......」陵昭的聲音變得沙啞，微微揚起嘴角，卻沒有嶄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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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逼您這樣言不由衷，逼您必須愛我.... 你...... 忘了我吧.... 就當作...從來沒有我這個人.... 我會負責到底..... 您....不會再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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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陣法在二人身下展開，夜夙離驚慌失措，拼命想要抓住陵昭，卻只抓到了滿手空氣，慕陵昭的身影化成了霧氣，消失在夜夙離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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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你到底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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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夙離眼神空洞，滿臉悲愴，身體顫抖著，心中空蕩蕩的，突然的，一絲痛感從心口傳來，夜夙離的臉色變得煞白，強忍著痛楚，伸手捂住心口，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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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陵昭！你怎麼可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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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慕陵昭化作霧氣消失的瞬間，夜夙離發現自己開始忘記了有關陵昭的一切記憶，那些過往在他腦海中不斷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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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夙離眼神空洞的坐著，心口如同刀割一般疼，腦海中卻不斷回想慕陵昭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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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您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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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陵昭的聲音響起，不知為何，慕陵昭佈下的陣法被夜夙離排斥破除了去，阻止了記憶的流失，夜夙離被慕陵昭的聲音呼喚的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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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夙離驚喜的看向門外，看到慕陵昭的那一刻，夜夙離再也忍不住擁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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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了？我找不到你，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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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夜夙離即將碰到時，卻什麼也沒有碰觸到，回過神來，門外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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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夙離失魂落魄，輕輕地喊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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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昭昭？你在哪？為什麼要躲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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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你在喊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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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弟子？你不是從來沒有收過徒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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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陵昭？沒聽過，當初救了我們的不是仙師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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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夜夙離到了哪裡，問了多少人，慕陵昭都好像從未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記得有過這麼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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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夙離有些恍惚，他真的存在過嗎？有那麼一個人是他夜夙離的徒弟，他們的感情很深，後來自己卻親手殺了他，然後他不見了，整個世界沒有人記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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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夙離咬緊牙齒，眼淚奪眶而出，一滴，兩滴，浸濕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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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陵昭，不管你在哪裡，我一定會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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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夙離找了慕陵昭很多年，卻完全沒有慕陵昭的下落，每次經過當初他們一起待過的樹下，總會想起和慕陵昭一起的過往，夜夙離止不住心裡的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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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你，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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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夙離的記憶漸漸散去，為了不忘記，他不斷的將有關慕陵昭的一切寫下來、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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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漫長的時間讓夜夙離的記憶消失殆盡，只留下有著慕陵昭名字的紙和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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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夜夙離閉上雙眼，墨色的長髮散在臉上，再也沒有人記得那個叫慕陵昭的徒弟，也沒有人記得當年驚鴻一瞥的身影，夜夙離的意識終於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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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天他再度醒了過來，望著眼前陌生的院落，也看見了院落中熟悉的身影，夜夙離只覺心臟撲通撲通直跳，我還記得！我還在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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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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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身影在看見夜夙離的時候明顯愣住了，自然正是慕陵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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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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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夜慕降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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